第4章 追逐狼人（一）

在江心遲眼中，彭斯的拳頭像是一道閃電，直衝他的鼻樑骨而來。

這要是被打中，估計鼻子少說也得碎好幾塊骨頭。

碎骨頭倒不要緊，最重要的是他帥氣的臉龐不能受到傷害。

他本能地偏過頭去，躲開了第一次攻擊。

然後，反應過來的江心遲順手拿起手邊的酒杯，狠狠地砸在了彭斯的太陽穴上。

彭斯吃痛，往後一仰，倒在了地上，雙手下意識地護住腦袋。

江心遲打過架，雖然沒有什麼正經的武術底子，但幾次街頭鬥毆的經驗也讓他深諳街頭鬥毆要點。

很簡單。

那就是趁他病，要他命！

江心遲手裏拿着沾血的杯子，一步一步走到彭斯的面前。

「不，不，不要……」

彭斯露出了害怕的神色，雙手像是落水時不知所措的人一樣在面前瘋狂揮舞著。

酒吧里的其他顧客都是面露鄙夷，就連調酒師的嘴角也隱隱約約勾起了一個笑容。

江心遲自然是把一切變化都盡收眼底。

「有人對你的好感度提升了」

「彭斯·史密斯對你的好感度達到了『仇恨』」

嗯？

江心遲眼睛一眯，然後跨坐在彭斯肥壯的身體之上，扼住了他的雙手。

「我覺得人與人之間還是要多一點善意的，你認為呢？」

彭斯瞪大了眼睛，心裏頭不停地咒罵着眼前這個該死的黃種人、兩面派。

「對，對，人與人之間確實要友善。要愛你的鄰人……這是上帝教導我們的話。」

這樣才對嘛。

不過，似乎彭斯並不是真的這麼想。

「姓名：彭斯·史密斯」

「生命值：82」

「年齡：32」

「等級：2」

「職業：罪犯」

「備註：優秀的獵人總是以獵物形態出擊，要留意他出其不意的反制。」

這傢伙還有反擊的手段？

江心遲有些放鬆的神經立刻再次繃緊，心頭頓生警惕。

就在這時，彭斯忽然暴起發力，用腰部作為支點，以頭為錘，瞄準江心遲的太陽穴，試圖拚死一搏。

這一下出人意料，又極為剛猛，如果不是看到了備註里的提示，以他剛才有些放鬆的心態，很有可能會中招。

那樣的話，這架還有得打。

不過，江心遲本就有所準備的情況下，這一招就有垂死掙扎的意味在裏面了。

他先是稍微遠離了一點身子，確保自己處於安全的距離，然後用手上的酒杯照着彭斯的太陽穴就是一記重擊。

你想攻擊我什麼地方，我就攻擊你什麼地方。

以其人之道，還施彼身。

彭斯只是悶哼一聲，就兩眼翻白，重重地倒在地上。

「姓名：彭斯·史密斯」

「狀態：昏迷」

「備註：已失去反抗能力。」

「喔……」

從酒吧的角落裏發出了歡呼的聲音，還有人在對他吹口哨。

看樣子，彭斯在這間酒吧里也不是很得人心。

江心遲回到了吧枱前面坐好，卻發現面前已經多了一杯酒。

紅茶一樣的淺棕色，加入了很多碎冰，但卻能明顯聞到酒精的氣息。

目光稍微在其上停留一會，物品的屬性面板就跳閃進了他的腦海中。

「名稱：長島冰茶」

「類型：酒精飲料」

「品質：普通」

「特效：根據各人對酒精的代謝速率不同，可使人進入『微醺』『迷糊』『醉酒』三種狀態之一。」

「是否為可帶出道具：否」

「備註：以干金酒、龍舌蘭、朗姆酒、伏特加、庫拉索橙酒、檸檬汁、可樂調製的雞尾酒。口感低劣，酒精濃度高，後勁十足，是暴徒的最愛。安全，可飲用。」

「這是？」

江心遲不記得他在這裏點過酒。

一臉柔和的調酒師露出一個曖昧的微笑，說：「算我請你的。它像炸藥一樣火爆，我想應該很對你的脾性。」

這算是一半好意，一半挑釁嗎？

江心遲沒有喝過多少烈性酒，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駕馭得住眼前這杯看上去平平無奇，像是可樂加了冰塊的長島冰茶。

不過，剛剛才和別人幹了一架，在腎上腺素的刺激之下，他沒有多想。

抽開吸管，江心遲就當成普通的可樂悶了一大口。

喝到喉嚨之中，液體像是變成了一根魔鬼辣椒，在食道里扔下了一顆燃燒彈。

辛辣、微痛、酒精的輕微麻醉感……

爽快！

江心遲從來沒有體驗過如此強烈的刺激，眼前出現了些許的模糊。

不過，僅僅片刻之後，他就長出一口氣，晃蕩了一下酒杯，說了一句：「好酒。」

調酒師一邊在為其他顧客調酒，一邊和江心遲低聲交談。

「最近生活過得怎麼樣？」

記憶之中，「自己」和調酒師關係還不錯。

在被「開除」出警局之後，他便成了這家酒吧的常客。

「還行吧，至少沒餓死。」

「我覺得事情很快就會有轉機了。你聽說白教堂區發生的慘案了么？」

江心遲搖了搖頭，表現得和平常一樣有些弔兒郎當。

「白教堂區？我家又不在那裏，怎麼會知道那裏發生了什麼？」他自嘲一笑，「畢竟我現在又不是可以隨時攔住別人問問題的警官了，這個世界不歸我管。我只是個……醉酒的小偵探而已。」

調酒師看了他一眼，手上的功夫不停，狀若無意地說：「狼人案。」

江心遲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調酒師會關注這些么？

「狼人？現在可不是19世紀，不會真的有人還會信有狼人這種東西吧？」

「存不存在狼人，我當然不知道，不過我知道的是，警方遇到了麻煩。」

調酒師手腳麻利，又調好了一杯飲品，親自送到了顧客的面前。

「那和我有什麼關係？」

江心遲再度喝了一口長島冰茶，這一次他是用抿的。

之前的喝法雖然豪爽，但是有點傷胃。

只不過，他沒有想到的是，這次回答他的並不是調酒師，而是不知何時起坐在他旁邊的客人。

「休息得太久了，連老朋友都認不出來了？」

江心遲轉過頭，看向旁邊的客人。

昏暗的酒吧里只有吧枱後面的幾盞彎曲的霓虹燈亮着，那人在屋子裏也戴着帽子，幾乎看不到他的面容。

不過……

「姓名：普萊斯·漢密爾頓」

「稱號：倫敦之狐」

「生命值：100」

「年齡：48」

「等級：4」

「職業：警察」

「備註：極其老練的警官，你的上司。普萊斯曾經破獲過無數大案要案，令倫敦的犯罪率下降了4個百分點。此刻，他卻遇到了十分棘手的困難。」

江心遲一見到他，就知道這場任務直到剛才為止都算是序曲。

現在，才終於是正式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