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背井離鄉
夜晚。
車聲嘈雜的路上，滿是交頭接耳的行人。
閃爍的霓虹燈光照射在臉上，露出他們興奮、失落的神情。
興奮的大多是未步入社會的少年少女，又或者西裝革履的成功人士，失落的是一個個想家的人。
「喂，王姐，嗝，工資……下來了，房租這就給你。」一個渾身酒氣，穿着樸素的青年大大咧咧的打着電話，這樣的身影在人流中並不少見，所以並沒有多少人在意。
「沒事，小楚，不就房租嘛，多欠點也沒啥，麗爺那邊……」電話那邊，是一個和藹可親的聲音，當然這是作為她需要你時，還記得當初，老鼠吃了點米，她都要闖進家裏多收點錢。
「喂，小楚，考慮怎麼樣了，只要你上床，那就是幾輩子都賺不來的錢。」王姐一開口就老皮條客了，直接用大錢堵人，這要是正常人，怕不是想想都覺得美滋滋，尤其這個麗爺，她還是個頗為豪爽的美女。
楚鳳歌頓了頓，抿抿嘴，說不心動都是假的，但還是拒絕了:「王姐，大丈夫先立業后成家，等我賺到錢，再考慮……」
電話那邊一聽這話，有點生氣，卻又不敢罵:「你這孩子，得了麗爺那不成家立業都有了嘛，還大丈夫，多老的思想了，年輕人你要適應時代，能躺着掙錢為啥還要站着？成天想着單打獨干，啥時候是頭！」
「是是是，我再試一年的，不行立馬聽您的。」楚鳳歌接着使出緩兵之計，打馬虎眼。
「那……你最好快想清楚，別麗爺不得意你了，你再回心轉意……」
「是是是。」
嘟嘟～電話那邊傳來掛斷的聲音，還有一小聲「死腦筋」。
聽到電話掛斷，楚鳳歌這邊也是如釋重負，佝僂著腰，靠在路邊花壇的椅子上，拿本就發白的袖子擦了擦額頭的虛汗。
「君如跟你咋樣？」
「三壘了，花樣真多，差點出不來。」
不遠處是一家酒吧，三個小年輕正打打笑笑鬧着走來，酒應該是喝了不少，腳步有點虛浮，口無遮攔說着些瑟瑟的東西。
楚鳳歌抬頭看了一眼，不由發出感慨，「有錢真特么好。」
鼻環，耳環，以及隔着挺老遠，楚鳳歌都能看清的滿口大黃牙，滿臉褶子……紅黃綠色的頭髮，跟紅綠燈似的，瞬間想到這個槽點。
如果真是出於真愛，那楚鳳歌那隻能說句「我不信」了。
「麗爺，我已就位，小混混也已就位，您的那位……也注意到了他們，是否開始行動。」華麗服裝店內，身材姣好的女性彎著腰，探頭盯着外面。
為了這次誘敵之計成功，她還自作主張，穿上了束身超短裙，隱約大腿邊能露出蕾絲短裙，買了針對男人性趣的巴黎撕家，嘿絲特別誘人，就連她們手下的店員，現在都臉紅羞澀的偶爾裝作不經意瞟一眼。
「記住，安排好那個巷子裏，今天或許能直接上三壘。」一道熟透了且慵懶誘人的聲音告訴著女子，偶爾聲調會高點偶爾又會低沉下去，顯然很興奮。
「是，已經安排好了，裏面也已經全買下來了，房門都是開的，只要您進去，就有嶄新的床鋪，潔白的床單……」聽到了命令，女子很激動的站直了腰，捏著藍牙耳機，捂著在嘴前，小心翼翼的上報自己的功績。
「嗯～不錯，我可是為了這次特地去花錢修了，真是太興奮了，再次遇見他！」
「麗爺，演員就位了，我上了！」
「嗯，我也馬上趕來。」
掛斷了電話，女子摘掉耳機，扔在地上，用腳碾碎，確定不會有什麼信息被發現了，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小塑料包，把耳機屍體裝在其中，安放好。
「有錢真好啊，不像我天天一大早起來，天黑了才完事，忙忙活活一個月，才賺個小几千。」
「如果當初聰明點，往死了學，或許就能提前上大學了……那個好心人，也就不用資助我了，我還能幫他……可惜了，才高一，他就被一幫吸血的大學生打死了，老婆孩子也都……」楚鳳歌靠在椅子上，想着緩緩酒精的作用，結果越來越上頭，說話變得語無倫次，整個人伸出雙手，不知道對着空中比劃些什麼。
「嗚……嗚嗚，救命！」是演員中的女子，她很成功的被「另一批演員」俘獲了，她裝出被強行擄走的樣，勉強掙脫，不偏不倚對着楚鳳歌大喊。
「不過，怎麼頭真的好昏了……」昏倒前，這是她最後的想法。
路上的行人看到這一幕，都加快了腳步，或掉頭直接離開案發現場。
也不知道是老實人的正義感，又或者酒精上了頭，楚鳳歌真的緩緩站起身，跟着綁架的他們，一步一步，踉踉蹌蹌的。
「瑪德，去特么的麗爺，就那娘們，老子遲早在爬她上邊去（地位！）」
「可凈瞎扯，別人家出現你面前，你可就嚇萎了！（害怕！）」
「滾犢子！凈打擾雅興。」
三人抬着女人，毫不避忌行人抬進了說好的小巷子裏，畢竟那裏準備好了床。
「穿的真特么靚，連蕾絲短裙都換出來了！」
說罷，三人淫穢的目光往小秘腿上盯去，可惜剛進巷子有點黑，沒看到什麼，不過也夠意淫了。
就在三人專心尋色時，完全沒注意到身後邊還有個醉醺醺的楚鳳歌，這可給了楚鳳歌可乘之機，悄咪咪接近了其中一人。
嘭！
沒有太大的聲音，只是簡單的拳頭與臉相撞，打倒了其中一人。
這一下子瞬間給剩下兩人嚇醒了，看着昏倒的兄弟，一個醉醺醺的酒鬼，連手中的美女都顧不上了，扔在了地上，空出雙手，用兇狠的目光盯着楚鳳歌。
「草泥……！」碼字還未出口，只見楚鳳歌又是一記直拳，沖着靠前的黃毛臉上直接砸了過去。
可惜醉醺醺的人，能夠靠偷襲打倒一個人就不錯了，又何德何能去打倒兩個有了防備心的小混混。
黃毛輕鬆躲開了，反手也是一拳，硬生生懟在了楚鳳歌肚子上，這一下，隔夜飯打沒打出來不知道，反正之前喝的酒一下子吐出來了。
酒一吐出來，楚鳳歌瞬間半醒了，肚子上巨疼，腸子彷彿糾纏在一起，整個食道也是，火辣辣的。
「曹，誰偷襲我！」原本倒在地上的青年也扶起了身子，半佝僂站了起來。
也是，怎麼可能一拳打臉能把別人打昏，而且還只是一個普通人，還是醉醺醺使不上勁的人。更大的可能只是小年輕被打倒了，因為酒精的原因反應遲鈍了一陣，趴在地上一會。
三個人的拳腳接連而至，楚鳳歌難以抵擋，畢竟現實不是小說，更不是幻想中的大發神威，天神降臨一挑三，現實中兩個打一個都非常輕鬆，同樣的基礎上同樣沒武器，更別提楚鳳歌仍然半醉，還手的力氣都使不出來，只能抱頭抵抗。
很快，頭上，手臂，大腿，下肋都滲出了血液，尤其是肋骨，沒有反抗的餘力時，混混特別愛打那裏，斷掉的劇痛會使人下意識無法抵抗，可楚鳳歌沒有，一直護住了頭。
最後連混混都無可奈何了，他們也打累了，手腳通紅了，可眼前這人就跟個老王八似的，後邊是牆，抬他反而會被他亂動的手腳打傷，只能吐口吐沫，噁心他幾句。
「死酒鬼，裝尼瑪的英雄救美呢！」
「特么的，興緻讓你搞沒了！」
「你不救美嗎？我特么也不找床了，讓你見識見識菩提水，什麼叫特么的紅蓮！」
說着，藍毛和綠毛抬起柔若無骨的小秘，強暴的撕開著名的巴黎撕家，脫下她的高跟鞋，抓起小腳往地下躺着。
「你們……不怕……法律制裁嗎！」楚鳳歌仍抱有幻想，期待着巷子口能突然出現警車，下來一大幫警察，把他們抓走。
「法律？」正準備脫褲子的黃毛被逗笑了，藍毛和綠毛也逗笑了。
「黃賭毒那個不是犯法的！老子就敢碰怎麼了！還法律，呸！你還活在熱血青年夢裏呢！港片里的警察都比你聰明，死酒鬼還玩正義扯法律，那救你的正義呢？法律呢？事後諸葛亮，算個屁聰明！」
「說這麼多幹什麼，這酒鬼估計也是個虎逼哨子，看新聞的誰不知道，每次出大事時，不都有明星犯事嘛，把注意力轉移了，還有誰會記得破平民百姓。」
「也就這幾年掃黑除惡嚴了，擱前幾年早動刀攮死你個二筆了，現在死個人就查，真操蛋。」
…………
幾分鐘過去了，幾人也罵累了，又把眼光瞄向了小秘，完美的線條真的讓上頭小年輕惹火。
身體上不斷流血的虛弱，加上心靈上對警察的失望，對人性的失望，讓楚鳳歌不禁胡思亂想起來。
「是啊，有光就有黑暗，在光照不到的地方，黑暗怎麼辱罵也都是可以的。明明街上那麼多人，就沒一個人報警嗎？剛才巷子口還有人站着的，跑掉了嘛？警察在哪裏？好心人，你當初也是這種感覺嗎？虛弱的要死了，不，你一定更失望吧，被自己救助的人逼到家破人亡，連三歲的孩子都被掐死了，事後那些人還安然無事。我勤勤懇懇這麼多年，卻，要死在維護正義的路上嗎？」
這一刻，時間彷彿靜止了，楚鳳歌彷彿能聽到自己劇烈的心跳，每跳動一下，自己就多一分迷糊。
「你渴望力量嗎？」
像是惡魔的低語，在楚鳳歌的心中響起。
「好糟糕的台詞……」
「你……」那道聲音也被整無語了，頓時啞口。
「好想睡下去，醒來時如果是動漫里的生活就好了……不求吃穿冷暖，起碼為了審核，正義還是必勝的，那樣我這樣的老實人，好心人那樣的老實人，應該不會心寒了吧……」
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
「你渴望動漫里夢幻般的生活嗎？」惡魔的話變了，隨着楚鳳歌的想法變了。
「是啊，我想啊，不過，終究是我彌留之際的幻想吧，死之前的夢吧……」
沒等楚鳳歌呢喃完，惡魔先崩了，「答應了就好，就沒見過你這麼墨跡的！」
然後它就掉線了。
一股力量自楚鳳歌心臟湧出，片刻間擴散全身，血紅色的皮膚冒起了蒸汽，就像是動漫般，十分虛幻。
聽着小秘嬌柔的喊著「不要」，看着那三個人渣已經撕開小秘衣服，露出裏面保守的褻衣，褻衣里還有內衣，內衣里還有肚兜……（穿這麼多不熱嗎？）。
楚鳳歌緩緩站起身，無盡的鮮血湧出，血紅染滿大地，感受着能摧毀一切的力量，「我曹尼瑪！」
明明不用說話，可以偷襲，可不知為何，楚鳳歌突然覺得這種說話方式很爽，直抒胸臆。
一記直拳，如撞碎豆腐般，輕鬆透過了綠毛的頭，霎時間，紅的白的四濺，看愣了黃毛紅毛。
「魔鬼啊！」
「救命啊！」
二人哭天喊地的爬向巷子口，他們從來沒見過渾身血紅還帶有裂痕的怪物，怪物的叫聲無比尖銳，爪子鋒利無比，對着他們朋友綠毛的腦袋只是輕輕一碰，就被怪物干炸了。
顧不得地上那個女人，黃毛率先撇下紅毛，站起身，踉蹌跑向外界，那裏有光，怪物一定不敢跟出來的，一定的。
「別拋下……」話還沒說完，紅毛的腦袋便和脖子分了家，黃毛回頭望去，紅光的照耀下，能清晰看見紅毛脖子上，脊椎完全露了出來。
「啊！！！！！！」黃毛頓時心裏更慌了幾分，更快的跑着。
「一點，最後一點了！」就在黃毛手指剛要伸出巷子口，回到熟悉的霓虹燈下時，炸了，先是最前端的手，然後是身體，最後是頭。
沒有一絲流到外邊，這些血液安然的形成球狀，飄在空中。就像是外太空裏，空間站上宇航員演示的水滴，不過它是靜悄悄的待在原地。
嘭！然後還是炸了。
血紅惡魔從巷子裏消失了，衣衫襤褸的楚鳳歌重新出現，跪倒在地。
「我殺人了！」楚鳳歌不敢置信，死前彌留之際的話居然真是惡魔說的。
「剛才還叫人家小可愛，現在穿上褲子不認人了，叫人家惡魔～」熟悉的聲音再次響起，少了些蠱惑的意味，多了些？依靠？依賴？
楚鳳歌感覺自己聽錯了，懵逼的拍了拍臉頰，「這……特么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這些人，可是你殺的呦。」惡魔又變成了可愛蘿莉聲音，充滿調戲的說出了嚇人的話。
「你是個殺人犯了，你所依賴的警察，會親手抓住你的呦，無期，槍斃，又或者重重刑罰，很痛苦的吧。」
「不，我沒有！」楚鳳歌大喊，對着無人的角落大喊。
剛緩過力氣睜眼的小秘也懵逼了，同時也感到后怕，心裏暗想，「楚鳳歌救了我，殺了人，現在又發瘋大喊，不會瘋了吧。畢竟他的檔案里是勤懇善良的老實人，麗爺也說了，楚鳳歌救過她，她被楚鳳歌的老實人品質吸引了，很不科學，就像是動畫柯南一樣，貝爾摩德那樣殺人不眨眼的人，會愛上救自己的小蘭工藤新一，哪怕背叛組織也要保護他們。」
「所以，我該跟麗爺怎麼解釋……他，似乎被玩壞了。」小秘不留痕迹的瞧了楚鳳歌一眼，想開口又不知說些什麼安慰話，索性又躺在破碎的衣物中，裝昏了過去。
「對，我是救人，我救人了的，她一定能幫我證明！」楚鳳歌瘋狂暗示自己，抬腿走到裝昏的小秘面前。
「可你看起來更像壞人。」惡魔又發話了。
楚鳳歌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沾滿的鮮血，破碎的衣物，自己看起來更像是那個強暴女人的混蛋啊，身上沾滿了好心人的血液！如果警察真問起來，身上血是自己的？那為什麼沒一點傷口！一定是為了掩飾，從以前就抽血裝血袋，現在用上了，給自己裝成可憐人的！
「不行不行，不能叫醒她。」楚鳳歌停下了伸向小秘的手。
「所以你還是跑吧！」
「我為什麼要跑，我是救人的！」楚鳳歌反駁。
「可你殺了三個人。」
「……」楚鳳歌啞口無言。
「而且你更像那個壞人。」
「嚶～」再次聽到楚鳳歌發瘋的小秘徹底躺不下去了，裝成剛蘇醒的樣子嚶嚀了一聲。
「快跑！！！」楚鳳歌腦海中只剩下這一個想法。
他像風一樣快，竄出了巷子。
「人呢……？！」小秘感到詫異。
一路上，楚鳳歌一直低頭飛奔，無視着路上行人看到自己破碎衣服血液時詫異的目光，也同樣無視着惡魔的問候。
「哎呀呀～你不是救人的嘛？」
「你老跑什麼呀！」
「你跟人解釋清楚啊。」
「沒準警察可以在你身上少打幾個槍子！」
「曹！」楚鳳歌咬牙罵了一聲，他還是破防了。
回到了王姐的出租屋，王姐看到有點詫異。來不及回應王姐的問候，楚鳳歌跑回了自己房間，鎖死了門。
「年輕人，玩的這麼嗨？！」王姐覺得自己接受到了些不得了的消息，就比如麗爺喜歡撕衣服鬧人，大概是恩愛時高興了。
「怎麼辦？怎麼辦？警察一定會發現的，我會死的，會死的！」楚鳳歌的腦海中十分混亂，一直出現自己被綁在柱子上，槍斃時的場景，眼前蒙塊黑布，子彈打穿頭顱，帶出腦漿濺在柱子上。
「信我一回吧，我會給你想要的生活，動漫般的生活。」惡魔又開始了低語模式，摧殘著楚鳳歌破碎的心裏防線。
「還都是因為你！」楚鳳歌破防了。
「那你忍心看着那女人被流氓摧殘，自己被流氓打死拋屍？」
「我……我不……」
心裏防線要破了！
惡魔繼續加大力度，「你都是為了正義的，你是站在法律這邊，維持了正義，維持了公道。」
「我是……正義的。」楚鳳歌一臉茫然，淚水還在流淌。
「對！你是正義的，不過你要知道，就像他們所說，港片里官匪還一家親呢，你是為了躲避邪惡的追殺，跟我出逃吧，等事實弄清，結案無罪了，我們再回來。」
「警察也有辦壞事的？」楚鳳歌的語氣更加確信了。
「對！這是老實人的反抗！」
「是，我要反抗！」楚鳳歌完全被惡魔蠱惑了。
「所以你先去日本避避風頭，同時，在那裏發展勢力吧。」
「好！去日本！」楚鳳歌激昂的喊著，過了一會又落寞了，「可是，我沒法***了啊，警察很快就會通緝我的。」
「放心，我給你。」惡魔的聲音就像救世的光，說中的楚鳳歌想要的一切，想逃避的一切。
…………
第二天正午。
楚鳳歌出現在機場，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手中緊握著飛向日本的飛機票。
「先生？先生？」空姐禮帽的問候着。
楚鳳歌這才回過神。
「票已經檢查完了，請您收好。」
「好的好的。」
飛機很漂亮，民航的。
空姐很溫柔。
只是，楚鳳歌一想起自己將要離開熟悉的國土，就莫名悲傷。
登機前，他最後一次轉身看了眼祖國的大地，心裏萬般不舍，「等着我，我一定會回來的。」他在心中暗暗發誓。
可他沒有注意到的是，在他轉身的瞬間，另一個時空的曲弧門把他套住了，他走進了另一個時空。
「如你所願的動漫生活。」惡魔暗道。
下了飛機，陽光正明媚。
嗯，很濃厚的一股文化氣息便鋪面而來，主要是楚鳳歌只懂漢語……
「喂，大叔，第一次來日本？」就在楚鳳歌左右為難不知去哪之際，一道清脆悅耳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是一個金髮辣妹。
小小的身子，卻海納百川，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手上拎着一個黑色小皮包，方方正正的。
「剛才飛機上就發現你了，你很局促不安？」金髮辣妹說着漢語，讓楚鳳歌感覺無比親切。
「不要擔心啦，看你這身……嗯，國內混不下去了？來國外發展的？」金髮辣妹很外向，外向到有社恐（社會****），她很自然的拍了拍楚鳳歌的肩膀，抓着楚鳳歌被洗衣粉洗到發白衣袖進行點評。
「放心啦，我是帝丹高中的留學生，也是剛從華夏過來的，目前已經在日本上了一年學了。」
「那個，你好……」楚鳳歌問候了一句，然後就沒有下文了。
「哎呀，那麼內向呢，你真的是個大成年人嗎？」
「不好意思。」楚鳳歌尷尬的撓了撓腦袋。
「對了我還沒自我介紹呢，我叫席妍，華夏人。」席妍沒好氣的白了楚鳳歌一眼，隨後落落大方的伸出右手，等待着楚鳳歌的回應。
「你好，我叫楚鳳歌，也是華夏人。」兩隻手握在一起，楚鳳歌的臉又紅了。
「女生的手……好軟」楚鳳歌暗想。
「哈哈哈，你還是個和女生握手就會臉紅的小青澀。」席妍顯然沒想到楚鳳歌的反應這麼激烈，先是一愣，又哈哈大笑起來。
「你這樣的人，在日本這種充滿***的地方怎麼活啊……」
「額……呵呵。」楚鳳歌跟着傻笑。
啪！席妍把手捂在額頭，無語了。
二人就沉默的走在街道上，路過一家小店時，楚鳳歌注意到，這裏的人很守舊啊，居然還用着大屁股電視。
「嗯？怎麼愣住了。」席妍湊了過來。
「沒事，就是感覺日本人挺守……」話還沒說完，電視機被打開了，彩色的畫像蹦了出來。
「名偵探工藤新一，90年代的福爾摩斯……」
楚鳳歌愣住了。
而一旁席妍的反應大不相同，「哇⊙?⊙！是工藤新一，我們高中的明星人物！」
「90年代！」新聞上映出的大大幾個字，哪怕不認識日文也能看出來。
「所以這裏是？」楚鳳歌一字一頓的詢問，就好像一個卡殼的機械人。
「東京啊。」席妍歪著頭，一臉呆萌的看着楚鳳歌。
「可我的機票買的明明是時間合適的大阪機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