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一個人，盤活一個縣
取名為慈幼局的福利院，坐落在縣衙不遠處廢棄鏢局中。
這鏢局，曾經是全南國最大的鏢局，佔地面積是天下鏢局的三倍有餘。
許縣沒落後，鏢局搬到其它地方，這才有了這麼大的位置。
慈幼局裏都是幼童，這般設在縣衙附近，也會比設在別的地方更加安全一些。
至少一些宵小在看到縣衙后，內心也會有顧忌。
剛定好位置，王胖子就在附近村裏招了三十個人手，先將裏面的澡堂、飯堂、鍛體堂和倉庫給收拾出來。
第一批糧食從鎮上糧鋪運來，一共十石，送到飯堂雜物間堆起來。
一起運來的還有兩車碗筷。
不一會兒，飯堂上方冒起青煙。
很快，五百套兒童薄棉衣、棉襪、布鞋運到倉庫。
第一批孩子也到了。
孩子們被官差送過來的時候，有的惶恐，有的好奇，有的茫然，有的警惕，但都沒用，人數太多，要買的東西也太多，官差根本沒有這個心力去安撫孩子。
兩個婆子過來領人，每次只領二十個，領了就催着他們往澡堂走。
一桶桶熱水被幾個漢子拎進去，大門關上，很快，澡堂里就傳來一陣鬼哭狼嚎聲。
嚇得外面的孩子們一個個心驚肉跳，年紀小的直接嚎哭出來。
裏面速度很快，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原本進去的孩子渾身臟污，頭髮板結，穿着塞著干稻草的襤褸棉衣，出來后，一個個露在外面的皮膚被裏面的老粗手搓的通紅，有的污漬頑固一些的還被搓破了點皮，頭髮濕漉漉的，沒有擦的很乾。
身上卻穿着嶄新乾淨的棉襖棉褲和布鞋。
棉衣棉褲並不厚，但裏面填著真正的棉花，一看就暖和。
這二十個孩子疼的齜牙咧嘴，可很明顯能看出都在笑，走路束手束腳，生怕地面的灰塵髒了他們的鞋子褲子似的。
冷風一吹，有幾個鼻涕耷拉，立馬仰頭，不捨得弄髒衣服。
「你們兜里有布巾，擤鼻涕用布巾，需要弄髒衣服！」一個婆子看到后低喝道。
「洗好澡的跟我過來，帶你們先去擦頭髮認床，記住自己睡覺的位置，在你們的床還沒做好之前，暫時都會睡在這裏。」
又一個婆子過來領人。
有個膽子大些的，見這麼好的衣服都捨得給他們穿，這些人肯定都不是壞人，於是抬頭問那婆子：「婆婆，床上有被子嗎？」
「等我們認完床以後要做什麼？」
「要洗衣服做飯嗎？」
他不敢提認字的事情，總覺得不現實。
殊不知，許縣好幾個已經吃不上飯的村裏老童生們，看到官差們每個村莊貼的告示，有好幾個已經為五斗米折腰了。
不折腰不行，家裏已經餓死好幾個孩子。
不能為了氣節，讓全家人陪着自己死。
不就是要教幾個女娃娃嗎，只要能讓他們家孩子吃飯，讓他們教老婆婆都成！
就這樣的活，都有不少人搶著干，其中還混著兩個老秀才。
在這孩子問這句話的時候，許縣已有二十多個童生，三四個老秀才，坐着官府的馬車向縣裏趕。
這些人里，慈幼局只有三個夫子。
一開始會讓這些夫子全部進入慈幼局，先試用一個月，試用月錢1貫，如果轉正，那就翻倍。
婆子看了這小孩一眼：「認完床，就去飯堂排隊吃飯。」
此話一出，本來還有些害怕的孩子們，頓時噤聲。
他們沒有聽錯嗎？
是真的給飯吃嘛？
來這個地方，不僅能洗澡穿新衣服，還能有地方睡，還有飯吃？
如果是這樣，就算天天給這些老爺夫人洗衣搓地，當牛做馬，他們也願意啊！
這麼一想，就連不懂事的孩子都不哭了。
啃着手指開始流口水。
剛進入這裏的第一天，很多東西都沒有到齊，孩子們洗完澡，分批去飯堂。
飯堂里之前只有一張張大桌子，對孩子來說不適合，早就被搬離了大部分，只剩下五六張供成年人使用。
而後放上幾個凳子，凳子上面放上一塊木板，先將就著當桌子使用。
孩子們被安排著站在桌邊，桌面上放着碗筷，負責這一片區域的幾個婆子就會拎着熱氣騰騰的粥桶，給每個孩子的碗裏盛上一大碗鹹粥。
粥不是稀粥，而是濃稠的，筷子插下去都能立住的程度。
鹹粥上面還有一小勺鹹菜，這鹹菜，都是臨時跟鎮上百姓買的。
孩子們一開始還不敢動，等有人先吃了一口，後面的才迫不及待的拿起筷子。
最初，誰也不敢發出聲音，害怕這是一場夢境。
但隨着熱食下肚，聞着久違的，甚至是從來沒有聞到過的米香，吃着吃着，孩子們都哭了出來。
夜晚，睡在偌大的鍛體堂內，地面上鋪着長長的四排木板鋪就的『床』，雖然簡易，但至少有褥子墊，有被子蓋。
兩個人一床，第一批來的人才一百來個，把鎮上開的半死不活的店裏陳舊褥子全買光，還多出幾床來。
另一批褥子、衣服、糧食，正從隔壁幾個縣，日夜兼程的送過來。
次日一早，褥子、衣服、糧食到位，馬車排著長隊送進福利院。
隨着一起進來的，還有第二批孩子。
第二批孩子可不止百八十個，而是四百多！
王廚子傻了眼，趕緊詢問情況，這才知道，他說接收一二百孩子，許縣縣令聽成了一二千！
王胖子氣悶，『百』和『千』還能聽錯不成？
分明就是故意的！
秦珂知道后，沉默片刻，也默許了。
她沒有想到這裏的情況，如果是金昌縣的福利院，一二百或許都會超出一些，更不用說常年鬧飢荒的許縣。
一二百是做好事，一二千也是。
一二千孩子一年的吃喝、教學，費用或許還沒有她的花滿居一個月的五分之一多。
之後快活居也快開業了，這點更是小錢。
她沒想過自己一個人支撐福利院，日後裏面學成出來的孩子，自然會反哺福利院，再做些活動，弄點名人石碑什麼的，有的是富商願意投資這塊兒。
再過個六七年，或許都不需要她再出錢，福利院自己運行都能賺到不少錢。
如她這般喜歡搞聯動的，說不定還能繼續給花滿居引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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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來了，來個大姨媽，跟屁股下長刺似的，一天的坐姿堪稱妖嬈，變來變去，我婆婆看的都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