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比試

客棧內，三人暢快飲酒，不知不覺間已過午時，卻是樓上一抹青衣緩步下樓，有意打斷了三人的話語。

「少俠，我家小姐感念少俠昨夜仗義出手，務必要當面道謝，還請少俠樓上一敘！」蕭明月躬身行禮對姜回說道。

姜回聞言，連忙起身，心中不免難以推辭：「仗義出手本舉手之勞，何必勞煩姑娘親自來請！」

蕭明月側身伸手，蕭回順着方向上樓，一旁張不凡隨即起身，蕭明月卻是攔劍擋在堂中：「小姐單獨請少俠，還請兩位勿要打擾！」

張不凡見此情景，略微尷尬的盯住蕭明月，搖頭說道：「誰說我要跟姜兄一同上樓了，我坐久了雙腿有些不自然，起身活動活動不行嗎！」

蕭明月將手中長劍抱在懷中，一臉不相信的看向張不凡。

姜回輕步走上樓道間，抬頭卻見蕭南風站在門口已然等待自己，姜回走向門口，蕭南風依舊躬身行禮。

「昨夜感謝少俠仗義出手！」蕭南風清秀的臉龐此時已然褪去了昨晚的冷清，一臉溫柔望向姜回。

「姑娘不必客氣，姑娘的傷可無大礙！」姜回連忙回復說道。

「已無大礙，多謝少俠掛懷，小姐在房中等候，少俠請！」蕭南風回敬姜回善意后，側身輕輕推開房門，示意姜回進入。

姜回心中有所忐忑，卻已經是踏步出去，房間內擺設高雅，一位白衣女子正端坐圓桌旁，姜回低頭繼續踏步出去，心中卻是嘀咕，兩個身旁的侍女就有如此容顏，不知眼前的女子究竟是何等的天姿綽約！

姜回走近圓桌，方才抬頭凝視前方，卻見白衣女子臉上籠罩着一層白色的細娟，使得臉龐若隱若現，更顯神秘，使得姜回不禁再度遐想白紗之下的容貌。

「感謝公子昨夜仗義出手，不僅替我們解了圍還救了南風！」蕭姒起身端莊的行禮說道。

姜回連忙抬手：「哪裏哪裏，小姐客氣了，路見不平當仗義出手，應該的！」

蕭姒見姜回似有羞澀，不覺抬手微微一笑，姜回略微尷尬的用手摸了摸後腦勺，也用笑聲回復。

「我見公子總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不知曾經是否有過謀面！」蕭姒直抒胸臆想要知道了解到姜回的出身，以便證明自己的猜想。

「在下自幼隨恩師修鍊，從未下山，想來是姑娘認錯了人！」姜回心中明確，自己的身份無論何時都是最大的秘密，稍有不慎可能會給江湖帶來極大的震動，故而六歲之前的事對任何人都不能有所提起。

「從未下山嗎！那便應該不是了！」蕭姒眼中滿懷深情，不覺間臉上已然有了些許失望之感。

「那公子此番來此，可是有何要事要辦？」

「此番來此是為了完成家師的囑託而來！」姜回解釋道。

「既然如此，此番出手之恩我銘記在心，公子若是以後在江湖上有了什麼難事，可以前來南訣侯府，我必定不會袖手旁觀！」蕭姒話語未落，姜回深情卻是已然陷入回憶。

「南訣侯府，小姐，她竟然是……」南訣侯府幾個字瞬間將姜回帶回了遙遠的記憶深處，姜回不得不起身連忙抱拳正欲告辭。

「對了，公子，小女名叫蕭姒！」蕭姒雙眸似水望向姜回，姜回抬眼間兩人眼神彙集，再度交流到一起，姜回瞬間一道熟悉感襲來，不敢再多打擾，隨即抱拳回復：「蕭姑娘，那便不再打擾，後會有期！」

姜回離開房門后，頭上已經冒汗，不覺用手擦了擦，門外蕭南風依舊守候在此處，見姜回推開房門，照面間再度施禮便是感謝。

姜回走下樓梯，每邁出一步一件件往事便回蕩在記憶深處。

「回兒，這個是南訣侯府的姒兒，姒兒的娘親裴姨和蕭叔父前去鎮北侯府弔唁，傍晚才會回來，你可要好生照顧姒兒！」

母親的囑託在腦海中再度浮現，姜回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在樓梯上，左手瞬間抓住扶梯方才穩住腳步。

「姜兄沒事吧！」張不凡走上前來扶住姜回，姜回回到現實擺手回復說道。

「不礙事！」

「無事便好！」張不凡鬆了口氣，隨即繼續開口說道。

「姜兄，方才我與明空兄打了個賭，不如姜兄也加入進來，正好比試一番如何？」

「哦，是何比試之法？」

「說來簡單，此地位於南城，城中東西南北四方正中有一座望北樓，此樓閣高八十丈，共十六層，從此出去足有四里半路程的距離，我們三人一同出發，誰先抵達望北樓最高一層並且站在匾額之下就算誰贏如何！」

張不凡有些激動的說道，明空隨即起身：「如此甚好，最短的時間，看誰的身法最快！」

「既然二位仁兄都有興趣，那便依照張兄所言！」

三人相視一顧，不覺間客棧大堂內瞬間氣息涌動，瞬間明空與張不凡身影已然掠出客棧門外，姜回卻是緩緩走到桌前，抬起一杯酒一飲而盡。

南城多是客棧酒肆，一排排的房屋延伸到城北，大白天只見兩道身影穿梭在房頂之上，明空與張不凡周身籠罩着佛道兩門的真氣功法，張不凡衣袍間鳴動着道家的篆字元文，頃刻間便從房頂上一閃而過。

張不凡嘴角揚起，腳步穩穩落在地面，抬頭望去高聳入雲的望北樓已在身前，明空身形落在張不凡身後空地。

張不凡腳下兩道藍色符籙瞬間湧現，輕輕一躍身軀已然抵達半空之中，明空雙手合十一道金色真氣從雙掌間迸發而出，在空中瞬間化作一道金色白鶴，明空雙腳一躍而起，穩穩落在白鶴之上，白鶴煽動翅膀瞬間湧上白雲。

張不凡遠遠望見碩大的匾額，再度憑藉腳下符籙穩穩落在匾額之下，空中明空腳踏金色白鶴飛躍而來，明空落在張不凡身旁雙手合十言道：「龍虎山正宗道法果然名不虛傳，在下佩服！」

「明空兄說笑了，咦，姜兄人呢！」張不凡興奮的打量著四周並無姜回的身影。

「張兄，我們還在樓下的時候，姜兄就已經到了！」明空指著頭頂說道。

只見鎮北樓塔尖之上，姜回手持酒瓶，巍峨站立在高空之上，身影遙望遠處悠悠遠山。

「敢問姜兄如今處在何等境界！」姜回緩緩落在匾額之下的樓層上，一旁張不凡好奇的問道。

「張兄說笑了，我已許久沒有精進，在朝暮境徘徊已有兩年之久了！」

「噗嗤！」一聲，張不凡將姜回遞過來的酒剛剛倒進嘴裏便一口又吐了個乾淨。

「真是人比人，嚇死人啊！」張不凡甩出一句話來。

「我等青年一輩武林中人，將來恐怕皆得對姜兄你望其項背了！」明空亦開口說道。

「你兩不也邁入了鳳初境嗎！早晚是會超越我的！」姜回打量著兩人說道。

「哪裏又有姜兄厲害，如今江湖之上已然躋身五大境界者也不過百十來號人物，朝暮境者則又要折半，四象境的大宗師不過也只有十幾位，依剛才姜兄所言，邁入朝暮境時不過十四歲，那這天下武運契機怎麼都彙集到你一人身上了！」

「哈哈，張兄這是嫉妒姜兄了！」明空抬手安慰張不凡打趣的說道。

天下武學總共劃分七品，一品之上有五大境界為鳳初、朝暮、四象、春秋、滄海，每上升一個台階便對於武道以及天地自然的感悟和掌握進了一步，對於武道而言，一品不過尚在門外，門內是如何的一番天地，終究不得窺見。

鳳初境如同推開了進入武道修行之路的大門，步入院落，朝暮境則如同行走於走廊之中，窺得院中風貌。

而四象境則表示終於得以登堂，往往進入這一境界，已然初步掌握自然力量的使用，可以憑藉自身修為短暫使用風、雷、電、雨，將自身與天地自然有所連接。

對於修行之人來說只有跨越了四象境才便可以說是真正入室，邁入春秋境者可窺天道於自身，世事不過春秋一夢，此境界者大多斬去情慾，而真正的盡頭便是滄海境，此境界者已然超脫世間，融合天道於自身，跨越歲月的限制而長生不老，因此也可被稱之為地仙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