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六部尚書和御史大夫表忠心的話讓齊琿很是滿意，原本陰沉的臉瞬間緩和了幾分。

「好，廢話莫說，河東之事怎麼辦速速拿個主意，皇上只給我們十天的時間！」

六部尚書和御史大夫齊齊震驚了，原來一直當背景板的御史大夫姜舟忍不住道：「大人！從京城八百里加急到河東也需一日多，那麼多流民、那麼多起義軍十日時間根本就不可能解決！」

「是啊！這可如何是好？」

「本相焉能不知時間不夠，可皇命難違，不夠也得硬著頭皮上！」

「這…」

正為難之際，一小吏進入議事房中恭敬地鞠了一躬，「稟丞相、諸位大人，剛接到隴西、河西及幽州三省的奏本，可要呈上來給諸位大人一觀？」

刑部尚書魏馳是個急性子，還未等齊琿吩咐，他就皺着眉不悅地看着那小吏「這都什麼時候了！誰還有空看那撈什子奏本？先放着。」

「那小的就先行告退了。」那小吏向丞相他們行了一禮，欲轉身離開之際一個聲音阻止了他，「慢著。」出聲的是禮部尚書上官瑜，此人一向與魏馳不對付，今日他攔下這小吏就是看不慣魏馳的做法，畢竟百官之首的丞相還沒發話，魏馳竟自做主張。這在他眼裏就是目無尊卑，不合禮法！

「上官大人，你這是何意？」見在坐的同僚都看着自己，上官瑜離開座位向上首的齊琿作揖。

「丞相大人，瑜以為還是將奏本呈上來比較好，萬一有什麼急事，不及時處理日後恐怕會有隱禍。」

齊琿根本沒有看奏本的心思，但上官瑜的所說的有幾分道理，就點頭答應了。「嗯，言之有理，那就呈上來吧，左右看幾封奏本也耽誤不了多少時間。」

「小人這就去拿，請諸位大人稍後。」

不一會兒，那小吏就把三省的奏本呈上來了。「三本奏本，你們分著看吧。」

「是！丞相大人。」

他們打開了摺子，本來只是想隨意掃一眼，敷衍了事。但就是這麼一掃，讓他們渾身激靈。

「丞相大人！隴西省巡撫上奏隴西省出現大量災民，十室九空，請求朝廷撥款！」

「什麼？」齊琿不可置信地從座位彈了起來，剛打算邁步去看那封奏本時，另一邊也出聲了。

「丞相大人！河西省出現大量暴民，河西有的縣衙被暴民洗劫一空，那些暴民個個彪悍，當地官兵鎮壓不住，請求兵部調兵支援！」

「幽州省呈報，幽州爆發了農民起義…」

齊琿得知這些消息，眼前一暗就暈過來了，魏馳眼急手快，立馬扶住了齊琿。「丞相大人？丞相大人！」

所有人這才反應過來，紛紛圍住了齊琿，「快！丞相暈倒了！快去請御醫。」御史大夫姜舟懂些醫理，他對眾人說：「這裏離太醫院那麼遠，一來一回肯定得費不少時間，諸位要是信我，讓我來試一試。」

眾人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此時哪有不應的道理？「快！你來。」

姜舟當即去按丞相的人中，直到他被按的皮膚變成了青紫色，齊琿才悠悠轉醒。

「太好了！丞相醒了。」

「快！快扶丞相坐好。」

「丞相你沒事吧？」

齊琿粗喘著氣，「河東還沒解決，又來了三個！這是天要完我啊！」說着說着，齊琿不由老淚縱橫。

六部尚書被齊琿的情緒所感染，有幾個甚至低下頭，用寬大的袖子掩面哭泣。

「是啊！一個河東的事情尚且難以解決，更何況又有三個省份，要是辦不好我等難辭其咎，到時候只能以死謝罪了！倒不如我現在就辭去官職也好保全身家性命！」

吏部尚書韓紀聽到何雲的這番話，雖知曉他這是慌亂得口不擇言，但還是忍不住喝道：「何尚書！你糊塗啊！這些年，皇上不理事，全靠我們這些大臣和司禮監那幫腌人，事到如今，你以為我們還能全身而退嗎？當務之急得想個辦法！」

「是啊！韓大人說的是，大家先冷靜下來，我有個想法，諸位不防先聽聽。」

齊琿彷彿看到了救命稻草，他連忙望向姜舟，「姜大人，有什麼主意快點說！」

「是啊是啊！」見大家都看着自己，姜舟摸了摸鬍鬚便道：「諸位大人，稍安勿躁。請聽在下細細道來。」

「在下認為，我們應該將此事瞞下來，不讓皇上知道…」

「不妥不妥，這可是欺君大罪，更何況司禮監那邊耳目眾多，這事恐怕遲早會被謝堇知道，要是他告訴皇上，我們一個也跑不了！這是什麼餿主意！」魏馳皺着眉說道。

「我倒認為這個法子可行，謝堇身為司禮監掌印太監位同宰相，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他也脫不了干係。況且這些年來皇上不管事，他也沒少藉機斂財，貪污受賄哪樣沒幹？這要是被皇上知道，他這個位置還能坐得穩嗎？」

「韓大人說得是，我等只需備些厚禮前去跟他講明這其中的利害關係就不怕他不答應！只要我們這邊和司禮監不透露消息，而皇上又整日在玉芙宮享樂，肯定不會知曉這事的。」

眾人聽到韓紀和姜舟的分析后連連點頭。

「這倒是個辦法，我贊成！」

「我也是。」

「丞相大人，你認為呢？」姜舟看到齊琿沒有表態就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

「事到如今，為防皇上遷怒我等，只能這麼幹了。只是這四個省份的流民和暴亂問題還是得解決啊！」

「丞相所言極是！皇上雖只知河東一個省份的事情，但如不儘早處理其他三個省份的問題，到時候情況愈來愈烈，他們必定會寫急遞直接上呈給皇上，到時候我們都吃不了兜著走！河東省不就是這樣嗎？」說到這，上官瑜不免更為憂心忡忡了。

何雲黑著臉，「說到底，就是朝廷沒錢！沒錢振災安置流民，沒錢鎮壓起義軍！要是有錢我們也不至於到如今這個地步！」

「何大人，你戶部掌管着整個大雍朝的戶籍和財政，怎麼就被你管成這個樣子了？」

聽到這話何雲更加氣急敗壞了「馬修寧！你怎麼這麼說話？這怎麼能怪我？丞相，諸位大人，你們應該清楚，我朝歷來不向地主大戶繳稅，只收那些自耕農的，可這些年來土地被大規模兼并，自耕農也愈來愈少這收稅自然也少了，而各地駐軍、官員俸祿、以及中央的各個部門，後宮等開支浩大，這國庫也就空虛了。」

「何大人，你的苦，大家都知道，這些年你都辛苦了！」

聽到齊琿怎麼說，何雲才消了氣，而馬修寧訕訕地撫了撫鬍子以掩示尷尬。

「丞相大人，我有一個主意不知可行否？」

－－－－－－題外話－－－－－－

熱知識：中國封建王朝所代表的階級是地主階級，所以歷來王朝的統治者都維護地主階級的利益，大部分時間地主是不需要繳納賦稅的，只有自耕農要交稅。而古代中國的土地制是私有制，也就是說土地可以自由買賣，那麼就會出現土地兼并。土地兼并會使封建王朝的稅收減少，因此封建王朝會制定一些措施來防止。但只要土地私有制存在，土地兼并就不可避免。而土地兼并會使大量百姓流離失所，到了一定程度就會爆發農民起義以及導致王朝覆滅。因此新中國成立后，我們國家領導人吸取教訓改變了土地私有制，城市的土地為國有，農村的土地為集體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