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你的到來，不知是好是壞]
夜靜得像一潭水，似乎所有的生靈都已經陷入沉睡，一切顯得那麼安謐。
「轟！！」
平靜的湖面被投入一顆石子，條條裂紋以石子落點為中心延伸，濺起道道漣漪向四周擴散。
重物砸在木製品時，所發聲的巨響。
「踏、踏踏」，整齊的步伐混合著盔甲因跑動時而產生叮噹聲。
「快，後面的跟上，」其中還時不時的夾雜着喝斥聲。
安靜的夜晚告別寧靜，今晚註定是個不平夜。
聽着逐漸逼近的山腳步聲，撇了眼癱在地上的兩名士兵，摸著下巴，思量道:
「這裏空間狹小，地窄，不好施展啊，等下被人包餃子，就有有點難辦了。」
縱身從窗戶翻出，曲蹲蓄力，輕輕躍上房頂，朝彎腰隱於黑夜中的某人招招手。
待李開靠近后，李復率先迎來的便是他那詢問的目光，以及略有些古怪的表情。
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的李復，開口問道:「你盯着我幹嘛。」
聞聲的李開連忙撇開頭，假裝觀察下方聚集過來的士兵，眼晴時不時的往李復那兒偷瞄兩眼。
或許是心結解開，仇人已死，又與女兒重逢，平時一臉死氣沉沉的李開，難得的開起玩笑，裝作不經意的問道:
「沒事，就是有些好奇，剛才見你進去后，就有一位衣衫不整的女子跑出來，」李開停頓片刻，斟酌著用詞，小心翼翼的道:
「你，沒對人家做過什麼吧。」
李復嘴巴微張，滿臉不可置信的上下打量著李開，嘖嘖稱奇:「喲，看不出啊，隱藏的挺深嘛，平時少言寡語的，沒想到還會說出如此虎狼之詞，看來也是一個悶騷之人啊。」
李開神色微怔后，出聲詢問:「悶騷？何為悶騷？」
「呃，這不是重點好吧」。
擺擺手，李復無奈道:「沒有時間解釋了，最後說一句，我看起來很像那種人么，再說我才進去幾分鐘，想做也來不及啊，哎，真是的。」
算了，今晚運氣差」
李復指著下方的建築道:「下方的確是韓王安的寢宮，只不過人沒在，反倒是打草驚蛇，我猜他恐怕八成不會現身了。」
似是想起某件事，李復輕聲詢問:「李司馬，你可知，這「夫人」二字在王宮是屬於何種地位？」
李開略微詫異看了眼他，李復問的這個問題就好比，二十一世紀，突然有個人問你「老婆」這兩字代表的意思是什麼，等同於是常識的問題，你就會覺得他是不是精神有問題。
壓下心中的疑惑，李開解釋道:「能在宮中被稱為夫人的一般地位都不低，僅次於王后。」
「那這麼說來，發生這等事，她有很大的幾率會去尋韓王安，」確認心中猜想，李復問道:
「剛剛跑出來的那女子，往何處逃了。」
「那裏」，以自身為中心，李開指著東南方向淡淡回道。
「趁她還沒走遠，趕緊追。」
「他們在屋頂，快，弓箭手準備。
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兩人的談話，一位身着頭領服飾的士兵，伸手指向李復兩人所在的位置，口中大喝道，
如何看出一支軍隊的強弱，其實很簡單，你從表面就能品出些許端倪，將領發號施令后，隊伍整齊度及執行效率就能看出，而眼前這隻軍隊恰好具備這兩點。
從將官發號施令后，一息之間，從隊伍里湧出數十個身背箭羽，手持的弓的士兵，排成一排，搭箭上弦，箭尖閃著寒光，直指上方屋頂，只等一聲令下。
下方那一排明晃晃的箭頭似一把死神的鐮刀懸於李復二人的脖頸，恐怕稍有異動，馬上就得變刺蝟。
對於現今的情況，他倆早有預料，所以並沒有顯得有太大的驚慌。
兩人對視一眼，似是達成某種協定，李開身子挪動半步，擋住李復的右手，兩人的小動作並未引起下方士兵的注意。
越來越多的士兵從四面八方趕來，匯聚到此處，形成包圍之勢。
「低頭，閉眼，」輕聲提醒李開一句，李復隱於其身後的右手向上一揮。
兩張像是絲帛的物品，從李開的背後飛出，懸於半空，引起在場之人的目光。
察覺到不對勁的將領，揮下高舉的手，口中大喊道:
「放……」
還未等他說完，點點星光出現，然後突然爆開，本是漆黑一片的夜空，卻被這突然出現兩道白光撕開一道開口，猶如正午時分高懸的太陽。
措不及防，強烈白光充斥着眼眸，破壞了視覺系統，待白光散去，餘下的便是無邊的黑暗。
「啊，怎麼回事，我看不見了，」有士兵痛呼道，彷彿是一條導火線，整齊的隊伍開始出現慌亂，緊接着便一發不可收拾。
習慣了光亮，失去視覺以後，會讓人下意思的感覺到不安。
黑暗象著着未知，危險，會放大人心裏的恐懼，一點點輕微的響聲皆能引導他們做出過激反應。
而下面這一幕正好印征此話。
望着下方亂作一團的軍隊，李復朝身旁的李開得意一笑:「怎麼樣，符合我起的名字吧。」
點點頭，被他這麼一說，李開還真有些認同，雖說又長又難記，但現在看來，的確和他說的一字未差。
李開輕聲感慨道:「小小兩張絲帛經你之手后，便讓一支軍隊暫時失去戰鬥能力。
你這手段如果流漏出去，恐怕能引起一場腥風血雨，也不知你的到來，對七國來說，是好還是壞。」
聽他說這好像還是他的失敗之作，想想以後，如果在戰場上出現，雖不說人手一張，但僅憑它的範圍就已足夠。
如若訓練出一支圍繞此符為戰術的奇兵，只要此密不泄露，這隻奇兵將會戰無不勝。
怔怔望着李復，眼前此人，不過才認識短短几天，卻刷新了自己的見識，這還只是他所展示的，李開相信，他的手段絕不止這點。
「或許他的到來會打破七國的平衡也說不一定，」李開在心中默默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