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開戰
不同於王都的和諧穩定，此時的邊境總給人一種不安的感覺，光是站在高處俯瞰下方的平原，格瑞迪都能嗅到隨風而來的壓抑。
縱使那隨風擺動的青草和樹木再怎麼努力釋放自己的活力，也無法撼動那有些令人窒息的空氣。
再回頭看了看集結在邊境山脈前的騎士們，格瑞迪的臉色卻並沒有好多少，反倒有更加陰沉的趨勢。
見越來越心煩，格瑞迪也不打算繼續給自己找不愉快，索性直接轉頭去做其他事，希望這樣能讓自己煩躁的內心平復一下。
而此時，邊境山脈的另一邊，古拉格的士兵們正整裝待發。
一個個全副武裝，騎士高昂，在隊伍中還夾雜着不少念能炮，看起來對於這場戰爭是勢在必得。
隨着兩道紅色的身影出現在隊伍的前方，原本還有些散漫的隊伍便瞬間沒了聲音，一個個都站得筆直。
這兩道身影，其中一個是之前和費羅德交過手的古拉格中央軍副軍團長，諾薩·安格里。
此時的他依舊穿着暗紅色鎧甲，手持長槍，畢恭畢敬地朝另一個身材高大，鎧甲華麗的身影做出了一個請的姿勢，能讓諾薩如此恭敬的人，在古拉格找不出第二個。
而那人也不客氣，徑直走到隊伍前方，用有些沙啞的聲音說道：「想必在場的各位大多都認識我。
不過還是讓老頭子我再顯擺一下，我，利拉德·安格里，中央集團軍的軍團長，奉國王的命令來這裏，旨在保衛我們的領土，相信各位也知道，在山的對面！
有一群貪婪的教國人，他們佔據我們的領土為己用，甚至拒不歸還，這對我們古拉格聯盟來說是巨大的侮辱和蔑視！
我想問問在場的每一位士兵，每一位古拉格人，你們，希望你們的國家領土不完整嗎？」
不得不說，姜還是老的辣，此前諾薩只是做了戰前的戰術佈置，卻從未考慮過類似戰前動員之類的行動。
隨着利拉德的話音剛落，隊伍里便穿來此起彼伏的：「不希望！我們要捍衛我們的國家！」
緊接着，利拉德又進行了他的第二次動員：「很好！希望各位在之後的戰鬥中，都能成功活下來！古拉格聯盟，長盛不衰！」
隨後便是山呼海嘯般的：「古拉格聯盟，長盛不衰！」
望着帶領士兵向山脈的另一端開進的諾薩，利拉德站在原地，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但身後傳來的有些突兀的聲音卻打斷了他的沉思：「問題是這片土地真的如你所說，是古拉格的領土嗎？」
或許是習慣使然，利拉德沒有一點猶豫便回答了對方的問題：「這片土地到底是誰的難道真的很重要嗎？能達到目的就行了。」
說完他便意識到了異常，警惕地回過頭去，見對方是熟人，才放下了心中的戒備。
有些打趣地說道：「喲，怎麼今天有空來我這啊？稀客稀客。」
面對對方的不正經，對面的格瑞迪也懶得和他多扯皮，沒什麼好氣地開了口：「你是真鐵了心要搞事？
而且你幹了什麼，他那邊已經知道了，他說他那邊不方便出手，希望我來調節一下。你就不能……」
還沒等格瑞迪把話說完，利拉德便有些慍怒地還擊了起來：「我就是要搞事，我就是看不慣他那高高在上的樣子，是，我是打不過他，但這並不妨礙我給他添堵！」
說到這，利拉德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牙齒被他咬的咯吱作響。
格瑞迪也不想跟對方置氣，只是扶額嘆了一口氣。
試圖繼續調節：「你知道這樣做的後果是什麼，為什麼還要這麼干，難道一定要攪得大家都不得安生才好嗎？」
話音剛落，一柄大斧便橫在了格瑞迪的面前，利拉德就那樣怒視着格瑞迪，從牙縫中擠出一句：「滾，不然我連你一起砍！」
見對方油鹽不進，格瑞迪也懶得多費口舌，拋下一句：「好自為之」后，便轉身消失在了曠野之中。
古拉格的軍隊開拔了有好一段時間，終於是翻越了邊境山脈，和教國的軍隊打上了照面。
不知是過於謹慎還什麼其他原因，好像兩邊都不打算先行出手，兩軍就這樣僵持在了兩邊。
也不知過了多久，不太耐得住性子的諾薩才大喊一聲：「進攻！」。
這一聲直接擊碎了在場所有人心中的猶豫，一時間，火炮聲，馬蹄聲，金屬的碰撞聲不絕於耳。
同時，教皇的議事廳內，一個衣着華麗的貴族男子正在和教皇商量着什麼，兩人不時還傳出了歡快的笑聲，看起來聊的很是投機。
此時若有外人在此，就能聽清他們的對話。
與年邁的教皇不同，那男子倒是長的年輕帥氣，談吐之間不失風趣但又十分得體。
在又一次敬酒後，年輕男子開口道：「教皇大人，我之前說的條件，您意下如何？」
教皇倒沒有像那男子一般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只是簡單地抿了一口。
隨後拖長了聲音回答到：「我們確實很需要幫助，但是…貴國的支援是否有點，太少了。」
說罷教皇便眯起了眼睛，將身子向後挪了一點，擺出一副自己不太滿意的態度。
深諳此道的男子也沒有露怯，反而一邊賠笑一邊繼續他的遊說：「教皇大人，您要知道，我們萊普尼斯合眾國可是擁有世界上最強戰鬥力的國家。
如果您答應，我可以做主，在原有的兩個軍團的基礎上，再增派兩個，哦不，三個毀滅級念師坐鎮。」
教皇何許人也，依舊不為所動，又拖着聲音開始還價：「你們想要三座城，這點支援，怕是有點不夠看。
就單說駐紮你也得派三個城的兵力來吧，況且，我聽說這次，古拉格可是出動了血屠，諾薩·安格里。
三個毀滅級，去給對面塞牙縫都不夠的，你說對嗎？哈哈哈。」
聽着教皇那意味深長的笑聲，年輕男子也沒了先前的餘裕，只得再開出了條件：「那五個軍團，三個毀滅級，一個災難級。」
聽到這裏，教皇那原本眯地都看不見的眼睛，才微微有些睜開，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隨後又用那枯木般的聲音說道：「合作愉快。」
在教皇用城池作為抵押換取支援時，戰場上的形式早已不容樂觀。
沒人能限制諾薩，且在古拉格念能炮的攻擊下，教國的士兵有很大一批還沒來得及出手便丟掉了性命。
教國基本上毫無還手之力，猶如秋後的小麥一般，一茬一茬地倒下，還未倒下的則是且戰且退，根本沒有辦法和古拉格相抗衡。
仗着特殊武器的加持，古拉格的軍隊穩步推進，很快就侵蝕了教國邊境的一部分領土。
面對古拉格來勢洶洶的軍隊，邊境的居民們也都人心惶惶。
一個個都收拾好為數不多的家底準備開始逃亡，聽着越來越近的腳步聲，一眾村民也加快了腳下的步伐。
或許是過度害怕導致的腿軟，隨着一陣踉蹌，一個帶着孩子的母親便摔倒在地，原本乾淨的衣服在此時也沾上了不少泥濘。
而前方的丈夫則是回過頭去，想要攙扶起妻子。
但望着一步步逼近的古拉格士兵，男人又有些發怵，顫抖的雙腿早就出賣了他內心的恐懼。
最終，在短暫的心理掙扎后，這個灰頭土臉的男人還是選擇背起妻子，懷裏抱着孩子，奮力朝前跑去。
但普通人的速度本就比不過訓練有素的士兵，更何況還是負重之人，一家三口沒過多久便被士兵給趕了上來。
見逃跑無望，那男人便撲通一下跪在了古拉格士兵的面前。
不斷磕著頭祈求着：「騎士老爺，求您放過我的妻子和孩子，我任憑您處置，求您了。」
有些疑惑地看着眼前這個額頭髮紅且滿臉淚水和泥土的男人，古拉格的士兵倒是一下不知該如何是好。
只留下一句：「幹嘛？別攔着我，我沒時間和你耗。」
說罷便越過了那可憐的男人，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而他身後的同僚們，也都沒有浪費多餘的時間在這個平民身上。
此情此景，那男人似乎呆愣住了，望着一個個從自己身邊走過的士兵，一時竟不知怎麼辦才好。
只得帶着妻兒退到一邊，直愣愣地望着這個不斷前行的隊伍。
隨後重重地朝隊伍磕了一個頭，待腳步聲完全消失，那男人才顫顫巍巍地站起來，朝着身旁的妻兒露出了劫後餘生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