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瞎眼，真好
哥！
未來的始皇帝就在你眼前呢！
大秦，也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了！
嬴政強忍著笑意，提筆唰唰唰地記錄國師征服六國的策略。
這個時候，他有些自私地想：瞎眼，真好！
還說不是神仙。
都預知寡人受萬世敬仰了，不是神仙是什麼？
在他偷著樂的時候，羅毅依然自顧自地半躺在溫熱的水池裡叨叨：「創帝制，集央權；廢分封，行郡縣；書同文，車同軌；統一度量衡。」
「千古一帝，光耀千古啊！」
「要不然，我為什麼會讓你等戰亂四起的時候再舉事？」
「面對這樣的雄主，我是沒那個膽子造反，也不忍心造反。」
「等著吧。」
「等六國餘孽和那些大秦的基層地痞流氓官吏，把大秦帝國禍禍得千瘡百孔了，自然有人領頭造反。」
「等始皇帝痴迷於長生不死，把用一顆又一顆毒丸把自己弄死，就有人敢挑頭造反了……」
羅毅感覺最近趙真有點飄。
區區一個商賈，居然敢花大價錢在咸陽附近置辦這麼大的產業。
錢，在大秦不是萬能的。
勛貴士族才是站在食物鏈頂端的存在。
在這些人面前得瑟小錢錢，不知道死字怎麼寫嗎？
手裡又掌握了大殺器。
生怕他一個想不開，跑去把始皇帝給狙了，琢磨著先打消這廝不該有的念頭。
別壞了自己的大計。
微型鋼鐵聯合體搭建起來不容易，丟了寶貝鑽山溝溝逃命的遊戲，一點都不好玩。
嬴政：「……」
啥也不說了。
先記下來吧。
創帝制、集央權、書同文、車同軌……一大堆功績里，他只認識「廢分封、行郡縣」。
其他功績，真沒想過。
回頭好好琢磨琢磨，到底是怎麼回事。
想不通了，再書信請教。
兩人泡完溫泉返回宣曲宮正殿，嬴政正式辭別：「學生此去經年，不知何時歸來。」
「此間山林蟲豹甚多，稍後自有護衛首領代替二狗前來護衛先生周全。」..
「先生若有所需，先生儘管吩咐墨塵採買。」
「亦可吩咐墨晶外出辦事。」
「往來墨家門徒，先生盡可信任。」
羅毅沒開口說話。
默默拿起精確步槍，卸下彈夾，給裡面壓了二十顆子彈。
隨後，雙手將精確步槍推向對方：「出門在外，一切小心。」
相處半年多時間，感覺還不錯。
他能做的就這麼多。
不能把人家按在身邊不能動彈，還得出門布局錢莊的生意。
接下來，就聽天由命吧！
此刻，他似乎有點明白古人為什麼對離別有如此多的哀愁。
虎豹橫行，山匪肆虐的年代里，分別一次很有可能就是永別。
擺脫哀傷情緒的最好辦法，是找到一件能全身心投入的事情干。
羅毅送走趙真，果斷喊來墨塵，開始叨叨高爐和平爐的建設規劃。
這次要建的高爐還是實驗性質，難度卻比之前弄出來的大煙囪高出上百倍。
首先，耐火磚不能湊合。
必須找到合適的黏土，再按標準流程打造天量耐火磚，晾曬、燒磚。
僅找材料，燒磚之類的事，估計要干大半年才能湊足材料。
材料得多備幾份。
做好建高爐、平爐失敗后再建的準備。
其次，得弄出載重量更大的四輪馬車來運礦石和焦炭。
然後，還得找鹼性造渣材料，驅除鐵水裡蘊含的硫、磷等雜質，得到優質鋼材。
最後，就看墨晶的數學水平提升的快慢了。
鋼鐵聯合體是個精密配合的冶金體系。
建造規模小，不代表難度低。
需要大量計算，才能確保精確建造。
直到開爐冶鍊，生產出第一塊成型鋼材，才算成功。
羅毅開始忙碌起來。
回到咸陽的嬴政也在為御駕親征布局。
章華殿。
大朝會。
群臣行禮完畢，趙高搶在大臣奏報之前開口：「王命：宣文信侯覲見！~」
面色各異的文武大臣們，紛紛轉頭看向殿門。
自從呂不韋被貶為雍城門吏，這是第一次參加朝會。
執掌大秦相權十餘年的老傢伙進殿，所有人心裡都在打鼓。
不會吧，不會吧。
這老東西難道要翻身？
難怪，右相的位置空置這麼久，也沒見大王有什麼動靜。
不過，事情水落石出之前，文武百官還是比較淡定的。
看到呂不韋進門，還能端起雙手行禮致意。
大秦的一代文侯！
呂不韋先端手行禮拜見大王，又再次轉身向兩班文武大臣回禮。
「王詔：文信侯呂不韋，值守雍城，為國攬才功勛卓著。拜為右相，主理蒙學、大學育人篇章，主持編纂事宜。」
趙高宣讀的王詔，有點奇怪。
拜相了。
又沒完全拜。
雖然右相位置尊崇，卻把權利局限在主持編纂教學課本上。
算是搶了九卿之首奉常令的活計。
其中含義令群臣百思不得其解。
不過，有一點可以明確。
原奉常令，肯定攤上大事了。
搞不好要被罷官去爵。
只能自求多福，千萬別拖累家人。
「臣拜謝大王！」
呂不韋神色如常地行禮拜謝，彷彿寵辱不驚。
群臣也齊聲恭賀：「恭賀大王，恭賀右相。」
等呂不韋站到屬於自己的右相位置，趙高再次拿出一卷竹簡宣讀：「御史大夫王紈，尸位素餐，致使私稅泛濫，罷職留伴王駕。原中車府令趙，趙，趙……」
趙高嘴裡磕磕巴巴念不下去了。
他狠狠咽了口唾沫，瞥了眼端坐如山的大王。
確定自己沒看錯。
才敢再次開口：「原中車府令趙高，體察民情，上奏有功，即刻升任御史大夫。」
話音剛落，大殿里傳來一陣「嗡嗡」聲。
御史大夫是三公之一。
地位跟丞相、太尉齊平，極為尊貴。
罷免王紈還在意料之中。
這次清查田畝折騰出來的動靜太大，御使大夫這邊的失職是無論如何都逃不掉的。
但，一個寺人當御使大夫。
真的合適嗎？
這不是另一個嫪毐嗎？
議論歸議論，卻沒人敢站出來反駁。
大家都清楚：丹犀上的那位，正在磨刀準備砍腦袋呢。
此時出頭，無異於搶著做刀下鬼。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向李斯和呂不韋。
希望這兩位身上乾淨的人出頭扛事。
千萬不能再出個嫪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