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城隍
古廟的台階和鋪路的石頭長滿苔蘚，腳印踩上去，滲透出血色的水，令人頭皮發麻。
靠著微弱的明亮，見到了他們要找尋的寶物。
那是尊擺放在神台上的泥像。
看泥像雕塑的模樣依稀是位男子，盤腿而坐，雙手托放於膝蓋處。
「秦明，這就是你說的寶物？一坨泥土。」矮子指著身前的泥像，有些怒意。
秦明輕蔑地看了他一眼，從懷中掏出一顆彈珠，徑直彈射向泥像。
強勁的力道將包裹泥像的外殼崩碎，耀眼的金色外露，刺眼奪目。
秦明頓時感受到渾身經脈膽顫，氣血下泄，臉色忽地發白。
一口鮮血湧出，秦明拄刀而立，伴隨著意識逐漸模糊，癱倒在地。
「這.....這裡頭是金子！」
盜墓兩人大喜，顧不上理會秦明，在他們兩人看來，中毒之後的秦明逃不過死字。
一個死人帶給不了他們威脅。
搞走眼前的金像才是正事。
若是整個將金像搬走則太過引人注目，也不利分贓，兩人合計將金像砸碎按份數分。
矮子舉起重鎚狠狠地砸向金像，金像應聲而碎。
「矮哥，你看那是什麼？」同伴驚恐的聲音將矮子心神拉回。
同伴這一聲驚慌失措地喊叫，矮個盜賊也連忙緊張起來，朝著同伴指的另一頭看去。
正冷眼旁觀的姜慶也神情一愣，沒想到那人竟是指著自己所在的方位，雙手顫顫巍巍，驚駭萬分。
莫非，他們看到了我？
姜慶剛想詢問，卻意外突生。
那兩名盜墓賊，瞪大瞳孔，直接死了過去。
姜慶之所以做出這個判斷，是因為他們的死狀跟鬼鞋的靈異詛咒觸發后殺人的形式一樣。
不經意察覺間，遭受厲鬼的詛咒而死。
那個身著錦服的男人秦明，此刻也毒發而死，臨死前目光感激地看了眼姜慶，高呼道：
「今日能見神仙，死也無憾。」
姜慶沉默片刻，走到秦明的屍體旁，撿起那枚刻印著「大明伏魔司」的木牌。
《水庸》的劇本里，他作為主角承的是明朝時期明太祖朱元璋赦封的城隍，但在姜慶的認知里，明朝的歷史上，似乎沒有「大明伏魔司」這一專門機構。
姜慶收回心神，扭頭看向那個泥塑，雖然被砸的支零破碎，但能從一些碎片和雕刻的內容上看，這似乎又是一個他的塑像。
奇怪，奇怪。
這不得讓姜慶思慮系統的目的，那張臉也好似在刻意地等著他。
至於這幫盜墓賊，死的活該，直接被姜慶拋去腦後。
百思不得其解呀！
姜慶很是困惑，思慮萬千。
突然！
整個墓穴劇烈地顫動，崩壞的土層跌落，還有數之不盡的粗砂。
下一秒，姜慶便讓墳土掩埋了過去。
先是窒息而死，再到被土活埋，系統絕對是想讓他體驗不同的死法。
還沒吐槽完，他的意識再次陷入模糊。
等到姜慶逐漸清醒時，他發現自己躺在一張竹床上，渾身不能動彈，只有雙眸可以轉動。
簡單地將四周環境打量一番，卻莫名地感受到一股睡意侵襲。
姜慶眼中的神采漸漸黯淡。
怎麼回事？這是活了又死了？
雖然困意擾人，但姜慶還是能清晰地聽到外界的動靜。
這應該是那張人臉臨死時的記憶。
終於在長達一個小時的沉寂后，他的視角里見到有位身著白衣喪服的男人走進，伸手探著姜慶的呼吸。
男人面露哀色離開。
緊接著，房內、屋外陸陸續續傳來啼哭聲，愈演愈烈。
男生女眷盡嗷哭，白條白花懸挂門府。
安縣一代大儒姜慶患疾而終，同年赦封一縣城隍。
而後，大儒姜慶的一生展露在他的眼前，宛如走馬燈般，不知是看著另一個人的人生還是他自己的。
就連姜慶也有某一刻恍惚，分不清自己。
但下一秒，姜慶立即警惕起來，不禁覺得害怕。
這根本不是什麼走馬燈，回顧一生。
那張厲鬼的臉在侵蝕著自己的記憶，想要將姜慶同化。這是一種恐怖的靈異入侵，一旦姜慶遺忘了原本的自己，那麼附著自己臉上的鬼臉會取締自己，成為新的「姜慶」。
姜慶恢復清醒，努力去回憶起原本的自己，重新以上帝視角平淡地看待……
外界，漆黑的塑像內，厲鬼的臉已經和姜慶的臉合二為一。
姜慶的瞳孔里只剩下一片空白，可就在那空白下泛起絲絲血跡，緩慢地匯聚成兩隻眼，彷彿是有一隻無形的手在畫眼。
點睛之筆后，身軀僵硬的姜慶活了過來。
是的，回憶的世界結束，姜慶蘇醒起來，嘗試著重新接觸自己的身體。
在和鬼臉的對抗里，他佔據上風，逐漸找回自己的記憶，但厲鬼的記憶同樣摻雜在其中。
這就代表著鬼臉的威脅始終存在，可能姜慶一旦疏忽，就會讓鬼臉重新侵襲。.
姜慶摸著自己的臉，感到無比的陌生，異樣的生疏。
「畢竟是兩張臉合在了一起。」
姜慶收斂心思，把注意力放在身體的變化上。
「變得有些不同了。」
此刻，系統提示音的響起，讓姜慶頓時有了些許安全感。
「恭喜宿主成功駕馭城隍的臉，成為城隍。」
【靈異道具：城隍的臉（鬼臉），具備一層鬼域，籠罩著整個安縣，現在你就是安縣之上的水庸神，城隍】
原來，是這張臉，具備的鬼域。
姜慶先前就一直思索，控制鬼域的根源是什麼，原來是這張鬼臉。
想到這，姜慶脊背微涼，因為先前的自己使用過鬼域的能力，難道是那個時候就被鬼臉所盯上了？可能從他出現在城隍廟的那一刻，就已經被鬼臉的規則纏住，並且在不經意間入侵著他的記憶，好在及時發現並且對抗住了鬼臉。
將鬼臉的事情放下，畢竟身上的厲鬼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
姜慶操縱鬼域，以城隍廟為中心，鋪開蔓延到安縣的每一處地方，將苦苦支撐紙人群的楊運和徐安拉入。
遭受許願池詛咒的徐安奄奄一息，身軀沒有一處完整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