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牌位
「安亘大廈那幾個人,是不是你殺的?」
墨茯苓的面色變得很是嚴肅。
我看著她,不知道她為什麼突然問起這個。
她知道這件事我並不奇怪。
在江湖茶館的免費宣傳之下,安亘大廈那幾個人的死與我有關的這種猜測,估計整個江湖都知道了。
我奇怪的是,她竟然會這麼嚴肅地問起這個問題。
我沒有矢口否認,卻也沒有直接回答。
而是對她笑了笑。
墨茯苓點了點頭,卻又繼續問道:
「能不能告訴我,你為什麼要選擇在那裡殺了他們?!」
她的神情還是那麼嚴肅而認真。
我心念電轉。
要不要跟她說一點實話?
或許她也知道我父母墜樓的事情,我也可以找到一些線索。
只是我如今沒有了鬼谷惑神訣的加持,沒辦法知道她現在到底在想些什麼。
也不知道在這件事上,她究竟是出於什麼考慮才這樣問我的。
在這之前她不是敵人,但不代表這件事發生之後,她也還站在我這邊。
經過這些事情,我現在總有戰戰兢兢,如臨深淵的感覺。
所以凡事還是以穩妥為上。
想到這裡,我便說道:
「是為了解決一件事情。」
然後我便將劉定邦和安亘公司的事情,大概的說給了墨茯苓。
當然也包括那三個麻門人渣的罪惡行徑。
不過我卻說是從何水那幫孩子那裡得到的線索。
墨茯苓聽完之後,便看著我點了點頭,道:
「你這個理由,倒也說得過去。」
我能感覺得到,她對我的說法還是有所懷疑的。
那麼,她為什麼要這樣問我?
我應該也試探一下她。
我便問道:「茯苓姐,你為什麼要這麼問?」
墨茯苓道:「沒什麼,只是想起了過去的一些往事,一時間有些觸景生情,沒有別的意思,你別往心裡去。」
我點點頭,正琢磨著要怎麼再套一套她的話。
突然,墨茯苓站起身來,對我說道:
「來,小九,幫我看一樣東西。」我站起身,跟著墨茯苓走到了書架前。
就是她剛才一直看著的那個部位。
墨茯苓伸手取下書架上的一本書,然後朝著書架內壁按了一下。
書架竟然發出了輕微的響聲。
然後從中間分開,向著兩側滑去。
我的眼前,立刻出現了一間小屋子。
這個小房間面積不大,最多也就是10平米。
房間里只放著一個桌子,沒有其他傢具。
桌子上擺著兩個牌位。
一個牌位上寫著七個大字:
「亡夫霍長卿之位。」
而另一塊牌位,卻是用紅布遮蓋著,看不到上面的字跡。
兩個牌位前各有一個青銅材質的香爐。
我注意到,這兩個香爐並不是那種常見的形狀,而是兩個四足青銅小鼎,被充做了香爐的用途。
香爐前面的桌面上,放著一枚金屬印狀物。
墨茯苓走過去,拿起那個東西,轉身喚我:
「過來小九,幫我看看這個東西是不是真的?」
走過去,接過來一看,果然是枚印章。
而且是東漢的。
印文是典型的漢篆,駝鈕也是東漢以後此類官印的固定鈕式之一。
我仔細看了看印文,一道道勾勒都蒼勁渾樸,筆畫自然,盡得天趣。
緊處密不透風,疏處寬可走馬。
正是漢代官印的印文風格。
而此類官印的印文內容結構有一定的格式,一般為「漢」字加上少數民族的族名,再加上官名。
所以這枚印章的全稱應該是:銅駝鈕「漢盧水仟長」印。
它應該是東漢政權頒賜給西北地區的少數民族盧水胡人的官印。
仟長是漢代朝廷頒給匈奴及西域各民族的職官名稱,在其它少數民族官印中也有這種官名。
看了一會兒,我便將銅印遞給墨茯苓,道:
「這枚印章沒問題,是真的。」
墨茯苓臉上頓時浮起一抹微笑,她長出了一口氣,道:
「本來是想到冊門請一位老掌燈給掌掌眼的,今天卻知道了你還有這本事,就臨時抓了你的壯丁啦!」
我向她微微一笑,目光卻是看向了那個被布蓋住的牌位。
墨茯苓見我這樣,便笑道:
「要不要猜一猜這個牌位是誰的?」
我便猶疑著說道:「莫非是……茯苓姐你的?」
墨茯苓一笑,道:「猜對了。」
我想了想,又問道:「那這位霍長卿前輩,就是您剛才說的那個……男人?」
墨茯苓點了點頭,望著牌位,痴痴地說道:
「是啊,就是他。過幾天就是他的生日了,每一年,我都會買一樣他生前喜歡的東西,來他的牌位前送給他,希望他能喜歡……」
我頓時感到有些震撼。
這等痴情與痴心,也算是世間少有了。
墨茯苓卻又轉過頭,對我說道:
「我剛才說,我特別理解楚半夏,就是因為,在她家裡,也有這樣一對牌位,區別就是,蓋著的那個寫的是她的名字。」
呃……
我頓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我只能說,這兩個女人,都是世間少有。
而對這個霍長卿,我只能說——
前輩牛逼!
說著,墨茯苓突然一聲輕笑,道:
「這麼多年,楚半夏心心念念就是把這兩個小鼎從我手裡換走,哪怕換一個都行,哼,想得美!這輩子她都別想了!」
呃,看來這兩個小鼎,就是男人楷模霍長卿送給墨茯苓和楚半夏的一對贗品了。
我只能再次在心裡對著前輩的牌位喊了好幾聲牛逼。
為了表達心裡的崇拜,我還特意給霍長卿老前輩深深地鞠了一躬。
接下來我們就從小房間里退了出去。
墨茯苓重新合上了書架。
辦公室里又恢復了原本的布局。
又重新坐下之後,墨茯苓沒有等我提起,便主動說道:
「你今天來,是不是想問門中對清夢的公議一事?」
我點了點頭。
墨茯苓看著我,說道:
「小九,你要首先明白一點,無論你的實力和背景多麼強大,都不能強行插手進來,公議這種事務,代表是一個門派的底線。」
對於墨茯苓的這種說法,我其實不敢苟同。
我就不信江湖上有哪個門派有真正的底線。
如果有,那也是因為受到的利益誘惑和外界壓力不夠大。
不過現在是我有求於人家,不是來辯論的,她愛怎麼說怎麼說吧。
我點點頭,表示贊同。
墨茯苓這才繼續說道:
「小九,聽說過對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