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何其有幸，與你相守

鵝毛大雪從天空中降下，紛紛揚揚，為地面披上一層厚厚的銀裝，冰冷的空氣使得每次呼吸都伴隨着白霧。

同往常一樣在山林里砍好木柴，炭治郎背着竹簍回到家。

他拍了拍肩上的積雪，卸下竹簍，將裏面的木柴放進窯里，點燃后等待其燒製成炭。

灶門家世世代代都以賣炭為生，對於燒制木炭這件事，作為長男，炭治郎對此已經熟稔到信手拈來。

雖然……這個家如今只剩下了兩個人。

脫掉草靴，炭治郎剛推開門，一個柔軟溫暖的嬌軀便迎面撲進懷中。

少女淺藍色的長發挨着她的胸口蹭了蹭，語中充斥着濃濃的依戀：「你回來啦？」

關上門，將身後的風雪徹底隔絕，屋內的暖意讓炭治郎神色柔和下來。

「嗯，我回來了。」

炭治郎憐愛地撫摸著少女的頭髮，身體卻不動聲色的與她拉開一小段距離。

「快回到被爐里去吧，我的身上在外面染了寒氣，會冷到你的。」

玉霄一聽不樂意了，不悅地鼓起臉頰，一把環住青年的腰，嬌小的身軀與他緊緊相貼：「不要，屋裏已經被你收拾得夠暖和了，我現在一點也不冷。」

「從早上醒來之後我就一直乖乖地待在家裏等你回來，我這次真的很聽話，沒有偷偷跑出去玩……」玉霄說着，聲音越來越小，靠在青年胸口上的臉頰漸漸浮起兩團粉紅。

「你難道不給我一點獎勵嘛……」

看着懷中少女羞澀又期待的眼神，炭治郎眸光微閃，他輕咳一聲，努力壓下嗓子處的癢意。

「好，獎勵。」

撩開少女額間的發，炭治郎雙手捧起她的臉頰，緩緩低下頭。

玉霄忐忑地閉上眼睛，睫毛輕輕顫抖，然而……卻從眉心處傳來一陣綿軟溫和的觸感。

青年的唇貼在她的額頭上，輕柔地落下一吻，等玉霄再回過神來，炭治郎已經鬆開了她。

「快回被爐吧，我去給你準備午飯，好嗎？」

「被爐被爐被爐！你就只會說被爐嗎？！」

和想像中的完全不同，玉霄捂著自己被吻過的額頭，失落地抿起唇，小聲抱怨道：「笨蛋……炭治郎是大笨蛋！」

說完，玉霄便小跑着鑽進被爐里，只露出腦袋，拿後腦勺對着他，氣鼓鼓地喊了一句。

「最討厭炭治郎了！」

「欸──？」

炭治郎故意裝作什麼也不知道的樣子走到被爐旁邊，蹲下身子，聲音明顯帶有絲絲笑意：「怎麼生氣啦？」

「哼！」

玉霄把自己捂的嚴嚴實實的，臉也徹底藏進了被子裏，不讓他看。

剛才他都那麼說了，還以為炭治郎會明白的，結果……這樣搞得好像是她在鬧脾氣一樣……

想到這裏，玉霄心裏覺得委屈得不行：「你走開，不要妨礙我睡覺！」

她的小心思炭治郎豈能不知？

像是大人哄著調皮的小孩子那樣，炭治郎趴在她的旁邊，低聲說道；「不要生氣了，我給你做紅豆糯米糰子好不好？」

玉霄矢口否認：「誰和你說我生氣了，我才沒有生氣！」

「我知道你沒有生氣。」炭治郎說着，藏起一隻手偷偷捏緊被角：「可是我不想被玉霄討厭。」

縮在桌被裏的玉霄聽到他那略顯低沉的聲音，心裏一軟，從桌被底下小心翼翼地露出兩隻金燦燦的眼睛，目不轉睛地望着近在咫尺的紅髮青年。

「我沒有討厭你……」

溫潤的石榴色眼眸與她對視，炭治郎的神情難掩落寞：「嗯……我知道。」

「那你為什麼要露出那樣的表情？」

玉霄兩隻手攥著被子，彷彿此刻被子就是她的保護殼，隨時都有可能再縮回去，見此，炭治郎唇邊忽然湧上一絲笑意。

「因為──」

話還沒說完，他猛地掀開被子，趁著玉霄沒留神的功夫一下鑽了進去，玉霄大驚失色，來不及逃跑就被他用雙臂從身後抱住，牢牢地鎖在懷裏。

「騙子！壞蛋！耍賴！」

玉霄氣急敗壞，手腳並用一陣亂蹬，想要逃離這個懷抱，然而體型和身材的差距擺在面前，無論她怎麼掙扎都沒有用，她只能放棄。

這個傢伙越來越壞了！

似乎能聽出她心中所想，炭治郎滿臉都是得逞的狡黠笑容。

「還不都是和你學的。」

玉霄被這話噎住，羞赧地紅著臉，一言不發。

這次是她大意了，絕對不會有下次！

炭治郎將頭埋在她的後頸，細嗅着那股淺淡的馨香。

自很久以前開始，這股冷冽的香味便讓他魂牽夢縈、無時無刻不在吸引着他。

應該是在她陪着自己度過的那段最煎熬的時間裏吧。

每天重複著苦勞的訓練，精神和身體無論哪一個都苦不堪言，但只要回到山間小屋，遠遠的，就能看見玉霄安安靜靜地抱着腿坐在門口，用一雙金色的眼睛期待地望着他。

「玉霄。」

「是我最重要的人，是即便拼上性命也要守護的人。」

「喜歡你。」

「我曾無比慶幸能夠在那一天遇見你，還能和你相守在一起。」

被爐里的溫度很暖和，暖和到冬天一鑽進去就讓人忍不住犯困。

玉霄的身體很冷，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原因，一年四季都是冷的，就算炭治郎的體溫很高，把她抱在懷裏的時候也像是捂了一塊冰。

雲取山的冬天氣溫很低；地上的積雪從來都沒有化開過，炭治郎怕她冷，不肯讓她偷偷溜出去玩雪，還把屋子收拾的暖洋洋的，呆在裏面的溫度和外面完全像是兩個世界。

炭治郎用溫柔磁性地聲音，真切地請求道：「所以別生我的氣，好嗎？」

聽他如此直白地吐露出心意，玉霄先前的所有的小情緒瞬間化為過往雲煙，他的話語如同一道暖流流淌入心間，無論是從身後傳來的滾燙溫度，還是強有力的心跳聲，都令她心動不已。

玉霄怎麼可能會討厭這樣的他？

只是單憑語言在此刻顯得太過蒼白。

所以她轉過身，依偎進青年結實的胸膛，回抱住他──

玉霄的聲音很輕，甚至讓炭治郎以為自己產生了幻聽。

「我也喜歡你。」

儘管類似的話語不止一次聽到過，可同樣的心情得到回應，總是能讓人感到激動和喜悅。

回想起那些歷歷在目的記憶，炭治郎摟着少女不盈一握的纖腰愈發收緊，但他把握的很好，不會讓玉霄感到一絲一毫的難受。

能與她相互依賴著彼此，相互治癒著彼此，炭治郎只覺得如今平凡的生活是如此幸福。

玉霄的心情也和他一樣。

兩個人你儂我儂地擁抱在一起，可沒等他倆甜蜜多久，門就被人從外面粗暴地推開，一個戴着豬頭套光着膀子的不速之客闖了進來。

「魚糕權八郎！本大爺來看望你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