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魔力逆流

桌子被複原，精緻的甜點重新在餐盤上擺好，彷彿剛剛的一切都不曾發生過。

阿塔斂起笑容：「人類的軀體需要適當的休息，睡覺是無法避免的。」

「可是你的身體有一些反常，你難道沒有發現嗎？。」

「我知道。」

玉霄很快就冷靜了下來，平淡地說道：「拋開你給我添加的那些亂七八糟的「特質」以外，剩下的就是嗜睡了吧？」

很早之前，玉霄就發現自己似乎有嗜睡的毛病，但她一直都沒有放在心上。

現在看來，她的身體可能確實出了點問題。

阿塔滿臉無辜：「不要冤枉我呀，那可不是我胡亂添上去的，而是從一開始就決定好的，我可沒有過多的干涉，我平常都是很忙的！」

「嗯，很忙。」玉霄無情地拆穿了她：「所以能不能解釋一下，為什麼螺旋樓梯里全是輕小說和漫畫？」

「咳咳咳！」

正在吃點心的阿塔被嗆到，她尷尬地放下手裏咬了一口的曲奇餅乾，狡辯道：「只是閑着的時候看一下而已！」

玉霄又補刀道：「整整一樓的輕小說，我來的時候大概算了一下，一共差不多九百多層書架，每格書架大約有三十本書……看來你閑得時候還挺多？」

「那也是沒辦法的事啊……」

阿塔臉上鮮活靈動的表情，下一秒就歸無。

少女從座椅上站了起來，長長的裙擺貼合在水面上，隨着腳下的動作，漾出一圈圈細碎的波紋，泛起粼粼白光。

空靈的聲音此時平靜的可怕。

「沒有開始，沒有結束。」

「一切都毫無意義。」

「哪怕是無窮無盡的星之海，最終也會消亡。」

「可「我」不會。」

眼前的少女是如此的清絕出塵，觸不可及。

在她身上，那種經歷無限歲月，所沉澱下來的特殊氣質展露出來。

疏離，冷漠，強大。

這才是她本有的樣子。

征服無盡的時間、超越肉體的極限，是人類永久的渴望。

可她擁有真正的「永生」。

空有掌握一切的力量，卻唯獨沒有快樂。

看着這樣的少女，一種強大到前所未有的孤寂感湧上玉霄心頭。

如同航行在一望無際的海面上，此時海鳥作散，狂風驟起，烏雲蔽日，滔天的浪潮頃涌而下，無情地將迷失在海面上的人通通捲入那深邃的幽藍之中。

再重歸於寂靜。

剎那間，她明白到──

自己和眼前的少女，本質上是一樣的。

「不要再使用「法則」之外的力量了。」她對玉霄柔聲說道。

「承載你的身體為了抑制魔力本就已經很虛弱了，如果使用過度，即便血液擁有強盛的生命力與修復力，也無法阻止魔力逆流。」

「到那時，你的身體可能就要「自我崩毀」了。」

雖然過去的記憶沒有恢復，但在見到阿塔的那一刻，玉霄就已經明白了。

先前在夢裏看到的那些事情都是曾經發生過的。

這個夢也是由她一手打造的，不然自己的意識深處怎麼可能會連接到這個地方。

「就算身體出問題也沒辦法，該做的事情必須得做完。」

原本她的身體不會出現什麼崩壞之類的毛病，但是意外太多了。

這身體先天就是早產兒，為了讓她活下去，身體已經很不容易了，結果還被玉泉偷偷拉出去玩，她當時只穿了件劍道服，外面一件保暖的衣服也沒有。

兩個小孩在冰天雪地里你追我趕的，結果沒一會兒，玉霄就倒下了。被玉泉背回去的時候體溫都燒到了四十一度，腦子都燒壞了，差點就出師未捷身先死。

這也導致了玉霄自我意識提前蘇醒，強行使用魔力修復好身體，才撿了條命回來。

玉泉這個倒霉蛋也被重罰，在祠堂關了整整半個月的禁閉。jj.br>

對於阿塔的勸阻，玉霄顯得毫不在意，散漫的聳了聳肩：「無所謂，是人肯定會死，不過我肯定死在無慘後面。」

沒有回她的話，阿塔閉上眼睛，睫翼輕輕顫動。

「那孩子要出事了。」

她口裏的那孩子除了炭治郎以外沒有別人。

玉霄的神情立刻變得緊張起來：「發生什麼事了？」

阿塔睜開眼睛，美目流轉，露出一個神秘兮兮的笑容。

「好玩的事情～」

刀刃此時正架在自己的脖子上，那冰冷的溫度讓炭治郎牙齒都在打顫，他心一橫，閉上了眼睛。

一陣寒冷的風雪吹過，只見利刃割破血肉，殷紅的鮮血飛濺染在純白的雪上，為這片蒼白的世界染上了濃重的彩色。

同時，列車上的炭治郎猛地清醒過來。

死亡帶來的恐懼讓他下意識地捂著自己的脖子，值得慶幸的是，那裏的皮膚完好無損。

「沒事的……我還活着……」

炭治郎的聲音都在發抖，背上已經襲滿冷汗。

禰豆子維持着小孩子的模樣，安安靜靜地站在一旁，見炭治郎醒了過來，她連忙伸出小手捂住自己的額頭。

雖然不知道禰豆子為什麼這麼做，但炭治郎懸著的一顆心總算是放了下來：「禰豆子也沒事……還好，不對！」

他抬頭看向周圍；善逸、伊之助、杏壽郎、玉霄，四個人全部陷入了沉睡，手腕上還綁着繩子。

而杏壽郎居然保持着站立的姿勢，手上正死死地掐著一個少女的脖子。

「這是怎麼回事？」

炭治郎立刻拔出日輪刀，正欲砍斷繩子，可一股不好的預感又讓他收回手。

幸虧他沒有出手，否則這五個孩子就要成為植物人了。

想起在夢裏身上突然燃起的火焰，以及手腕上被燒斷的繩索，炭治郎便對禰豆子拜託道：「禰豆子，幫我把大家手上的繩子都燒斷吧！」

禰豆子乖乖地點了點頭，小跑着來到幾人身邊，攤開掌心，一撮粉焰燃起，將四個人手腕上的繩索燒了個精光。

炭治郎按著玉霄的肩膀晃了晃，試圖喚醒她。

「玉霄，快醒醒！」

倒在座位上的少女緊閉雙眼，沒有任何反應，甚至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怎麼會這樣……」

又試着叫醒其他人，可無論是善逸還是伊之助，所有人都沒有反應。

炭治郎的一顆心如同浸入寒潭，逐漸冷了下來。

「禰……」

剛發出一個音節，忽感背後有殺意，炭治郎護著懷裏的妹妹快步閃開，回過頭。

一個扎著麻花辮的少女正一臉兇惡地盯着他。

「都怪你，害得我們都沒辦法好好做美夢了！」

少女憤怒地責備道：「既然醒了就別發獃！要是不來幫忙的話，我就告訴那個人，讓你們兩個都做不了美夢！」

先前進入玉霄夢境的短髮少女此時抱着頭縮在角落裏不斷哭泣：「嗚嗚……不要…我再也不會這樣做了，求求你，求求你原諒我……」

而另一個病弱的少年緩緩站起身，他沒有說話，眼眶中卻已含滿淚水。

看着幾人的樣子，炭治郎只覺得他們可悲。

「抱歉了。」

於是輕鬆將三個孩子敲暈。

「我也想留在美好的夢裏啊。」

「可無論內心有多痛苦，人依舊要面對現實。」

依靠靈敏的嗅覺，炭治郎發現鬼的氣息似乎都凝聚在了車頭的部分。

他翻出車廂，站在列車上，看到了一個人影。

黑色的西服隨風飄舞，魘夢轉過身，望向身後的少年。

「啊嘞，你醒了？」

它面帶親切的笑容，朝着少年揮了揮手。

「早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