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扶乩村】

第八十八章 【扶乩村】

突然,蘭似乎想到了什麼?轉頭對着一旁的何樂樂道:「唉,樂樂,機會難得,咱們來拍個照吧。」

「啊?拍照?」何樂樂愣了一下,還沒反應過來,蘭就摟着她,兩人靠在一起,以背後的雕像為背景,拍了一張合拍。

「嗯嗯,很上鏡嘛。」蘭看着手環熒幕上的照片,點了點頭。何樂樂只是苦澀地笑了笑,完全不知道蘭在幹嘛。

這時,蘭收到了一封信,瞟了眼內容后,蘭微微一笑,說道:

「樂樂,你不是問我,咱們出來幹什麼嗎?」

將她們的位置發給了念名姝后,蘭轉過身來看着何樂樂,眼中有一種不知名的色彩。

「嗯?怎麼了?上校。為什麼突然說這個?」

對於何樂樂的一臉疑惑,蘭柔和一笑,「好了,跟我來吧。接下來,就得去干正事了。」

言畢,轉身朝着一個方向直直離去,何樂樂趕緊跟了上去,實在是不知道蘭的意圖。不過,越是接觸蘭上校,她就越發覺得神奇,那種獨特的氣場,總是讓她心悅誠服。

…………

…………

【守望城】中的【白露區】,曾被稱之為「日照露初升」,【扶乩村】剛剛開始發展時,人民們吃的都還是「水畝稻田」,寓意為一口水來一畝田。

儘管與【海里安國】的道路開始暢通,但因當時交通不太便利,【扶乩村】依舊面臨着棲息問題,生態環境很差,人們的生活非常的艱辛。恰巧又碰上乾旱,很多莊稼連連枯死,民謠里還曾唱過:「天不見人苦,一淚都不流」。

但是不知從什麼時候起,每當日落西山,次日日照初升時,人們都會在莊稼里看到,原本枯死的草葉樹木上,居然出現了點滴的露珠,而漸漸的,莊稼也全都開始復甦,沒過多久,便解決了乾旱的問題。

所以,這種植莊稼的地方,也就被稱之為【白露】。只是現在,漫山遍野的田地,無一變成了高樓大廈的模樣。

現代的生活發展得很快,雖然【守望城】還算不上特級城市,但也算是一等一的,機器取代了人工勞作,已經很難看到有人用手去揮灑汗水了。

這是一件好事,但似乎也不全是好事。

蘭帶着何樂樂穿過街道,她對【守望城】自然談不上熟悉,與何樂樂相比的話更是如此。但手環里的智能導航也不是空有其表的,早已確定好目的地的她自然能夠帶着何樂樂游馳在【白露區】里。

不多時,兩人來到了一條街內,這條街叫做銘心街,位於她們右側的院子,與另一旁的建築完全可以說是判若兩地,若只是網上看到照片,還以為是兩個地方的建築。

右側修有宅院的路面,是由青磚鋪成的,每過幾塊則刻有野獸圖案的花紋,牆壁是那種古時候才有青色砌磚,而且還是那種經過打磨加工后的花崗岩。同【鳳鳴王國】的建築不同,是蘭不曾見過的模樣。

古典之中有着一股冷意,與王國那種典雅的感覺截然不同。

壁上同樣畫有一些形如野獸的圖案,從遺漬來看,想來應該有了很久的歷史。看外形近似魔物,只是蘭能感受到這些鳥獸身上並沒有任何讓人恐懼的地方,隱隱之中反倒是一種聖潔。

何樂樂也跟着打量她們右側的這一院子,緩緩抬頭一看,除了那些立刻可以映入眼帘的高大樹木以外,牆壁內部是一個非常宏偉的閣樓,雖然只能越過牆壁看到一小部分,但那猶如鳥羽飛揚的菱角,如若青鱗的磚瓦,再用碧綠的枝頭稍加點綴,如此不錯的棲息之地,實在是讓她大吃一驚。

這種飛閣流丹的設計,現在已經很少見到了,一般而言這樣的建築無一不是古迹,被牢牢保護起來。不過她畢竟也才來[守望城]工作沒多久,對這方面的了解,較為輕薄。

兩人走了一小段路,前方的拐角處,走出一個十分熟悉的身影。在看到這一身影時,蘭的臉上明顯一悅,何樂樂雖然只是隱約見到過一兩面,但也還算是認識。

這正是念名姝的身姿。

「啊!」

看到蘭,念名姝神色一喜,向著她們兩人慢跑過來,因為手上提着一個看上去有些重量的公文包,跑動起來便有些緩慢。何樂樂只覺得念名姝力氣小,不太能拿動,蘭卻是心照不宣,帶着何樂樂向念名姝走了過去。

待靠近念名姝一些后,何樂樂腦海里一下子回想起三人身份的差距,神色便拘謹起來。

儘管因為待在蘭身邊,在漸漸地忘記蘭的身份后,何樂樂不知不覺放鬆了很多,但念名姝的出現,讓她再一次認識到了這一點。

見念名姝跑過來,蘭柔和一笑,微微一偏頭,卻見何樂樂的臉上有些局促不安,心中倒也暗暗知曉了緣由。

靠近之後,念名姝站正身姿握住右手放在心前,做出軍禮,洪亮喊到:「上校!」而因為提前有說過的關係,所以對於何樂樂的存在並不吃驚。

「情況怎麼樣?」

「放心吧,都已經安排好了。時間定在三十分鐘之後。」

說完念名姝從衣服公文包里拿出兩個小的胸章來,把其中一個遞給了蘭,蘭點點頭,兩人同時把胸章定在胸前,何樂樂在一旁看着,一頭霧水。

做完這些事後,蘭對着一旁的何樂樂介紹道:「這位是念?維塔?名姝,這位是何?翠欸斯?樂樂,你們應該見過。還有稱呼照舊就行。」

「嗯,明白……這位,就是那個冒失鬼對吧。」念名姝打量著何樂樂,見她一臉靦腆,略帶幾分羞澀,卻也不在意,轉頭對着蘭說道,「事不宜遲,我們趕緊動身吧。」

「嗯,好。」

說完,兩人帶頭上前,何樂樂緊跟身後。念名姝一轉身,便見她背着一把機械的大鐵棒,稍微吃驚了一下。

「其實你剛才沒必要跑過來,我們兩人過去不就可以了嗎?」想了一會兒,蘭還是說了出來。

「哎呀,這有什麼的。」雖然念名姝嘴上這麼說,但這是最基本的禮節,她是蘭的下屬,上司前來不去迎接,這是極其不敬的。

此刻也不是讓她們三人在這裏娓娓而談的時候,不容多說,三人便跟隨着念名姝的步伐,來到剛才念名姝出現的拐角處。拐過彎來,身旁牆壁的盡頭,是一扇大石門。

這道門,哪怕蘭她們三人只是位於側旁,那別具一格的外觀,依舊可以感受讓她們到何謂氣勢磅礴。而這一棟古建築的對面,無一不是平磚爛瓦,婁籃糊牆,以至於這棟古建築實在是鮮艷無比,獨出光采。

待靠近一看,石門上刻有一副對聯,上曰「熒星火火染天邊」,下聯為「熠耀淼淼震四方」,橫批「光照人間」。

「哼……好一個『光照人間』!」念名姝不屑地啐了一口沫,絲毫不因為這一對聯而心生好感,反而是一臉的厭惡。

「嗯?這對聯有什麼問題嗎?」何樂樂不解,按理說這樣一副對聯不僅祥瑞而且還有一種明朗的感覺,但是從念名姝的反應來看,她卻不是很喜歡。

「對聯沒什麼問題,就是裏面的人有問題。」

蘭不經意地說了這麼一句,算是回答了何樂樂的問題。隨後,蘭手指著石門內部,對一旁的何樂樂說道:「你看,那是什麼?」

何樂樂一轉頭,只見一個人形的雕像立在她們面前。那是一個女人,她身着薄縷,背對着三人跪在裏面的房屋面前,雙手併攏伸向房內,似乎是在祈求。

「雕像?但為什麼……她是在祈求嗎?」

「不,那是在接受恩惠。」蘭出口打斷了何樂樂。

「接受恩惠?」何樂樂很是疑惑,但一聽蘭這麼說,確實也有這樣的感覺。

「樂樂你看,我們頭頂是什麼。」蘭說着,指了下她們三人的頭部。

抬頭一看,石門的門梁卻不比尋常,尋常的門梁左右對接,固定即可,但是這個石門的卻是向內延伸,直直通向雕塑左右兩旁,將其籠罩。門梁下方有幾根較細的立柱作為支撐,以至於這裏一時不像是門口,而像是牢籠。

「這……」何樂樂也開始打量周圍的一切,不知道為何,這樣的設計再加上門梁下方的雕像,讓她心有不適。

蘭依舊看着雕像,面無表情地對着何樂樂問道:「我問你,大門敞開,有什麼寓意?」

何樂樂想了想,「是在讓我們進去嗎?」

「沒錯,古時候有一種說法,大門敞開,乃是招財進寶。曾經人們尚處於樸素時代的時候,也有請客入內的意思。」

「那這『內』中有『人』,又有什麼寓意呢?」

蘭繼續說着,手指輕輕撫摸了一下身側立柱上的雕刻。

「『內』中有『人』,便為『肉』字,上校……你是說這個雕像是這間屋子主人的『肉』?」只幾秒,何樂樂便意識到了什麼。「不對,這樣沒什麼意義,雕像應該是一種象徵,上校你剛才說大門敞開是為了迎客,那這來的客人,才是真正的『肉』!」

對於何樂樂那麼快就能有所察覺,蘭也是有些欣慰,她本就屬於比較聰明的女生,稍微點一點,自然就能知曉其中的含義。「你再看這些。」說着,蘭又指了下立柱上的雕刻。

「魚?」

見每塊立柱上都刻有魚的圖案,何樂樂不禁眉頭一皺,一時看不出有什麼含義。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凡入此門,任人宰割。」蘭一字一句地吐出了這麼一句話,每說出一句,眼中的怒火更是多了幾重。

聽到蘭的話,何樂樂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但是突然又有些疑惑,那她們為什麼要來這裏呢?

忽然,屋內傳來了一個女人的哀求聲,儘管她們三人離正屋還有一段距離,但這聲音還是能夠察覺,並且越來越清晰。

「魏科祂諾先生,我求你了,你一定要救救我的孩子啊!」這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滾!你以為這裏是什麼地方?慈善總會是嗎?就你兒子那身體,與其這麼苟延殘喘的活着,倒不如死去吧。」這是一個男人的聲音。

「魏科祂諾先生,算我求你了,我兒子他沒有『靈藥』的話,支撐不了多長時間的。錢我一定會給你的,你就可憐可憐我們母子吧。」

女人依舊乞求着,不多時這兩人的身影出現在了正屋的大門口。男人身着一身看上去像是神職人員所穿的刺繡長袍,如果不是他有推攘著女人把她向外驅趕的動作,反倒有一種神聖的感覺。值得注意的是男人右手的大拇指上,戴着一枚刻有符文的戒指。

女人穿着麻衣粗布,不論怎麼看都屬於那種普通婦女,而她則不顧禮儀地跪在地上,扯著男人的褲腳,一言一行都有着一種不而言喻的悲愴。

可能是信仰神靈的人早已超脫世俗,男人對於女人的乞求不能說是面無表情,而是滿臉的厭惡,女人的行為舉止確實沒有半點儀態,但對於男人的冷漠則更讓蘭她們三人心寒。

也許是察覺到了蘭等人正注視着自己,男人立刻收住表情,宛若陰天突然開明,陽光普照,滿臉和氣地對着身下的女人說道:

「看你如此可憐,又這麼鍥而不捨的想要救你的兒子,那好吧,我以【薩爾神明】的名義,賜予你救贖。」

說着,男人從長袍的衣袖中,掏出了一瓶只有拇指大小的白色瓶子,將其遞給了女人。女人見狀,面露欣喜,痴痴地接過瓶子后,少頃才回過神來,立刻站了起來,對着男人深深行了個禮。

「多謝,多謝【薩爾神明】!」

隨後,女人牢牢將瓶子抱在懷裏,爭分奪秒地向著蘭她們跑了過來。見她想要離開,雖然地方很寬闊,但三人也還是讓出一個身位來。等女人靠近后,蘭仔細一看,瓶子內似乎裝有一種閃著銀光的液體,而女人近乎抓住救命稻草的神情,引得她不禁眉頭一皺。

望着女人揚長而去的背影,蘭若有所思。

這所謂的「靈藥」究竟有何功效,居然讓一個病患的家屬第一時間不是去往醫院,而是跑到這種地方來苦苦哀求。

當然,也不一定是病患,從剛才他們的對話來看,說不準,這「靈藥」極有可能是一種毒品。但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情況就會更加複雜了呢。

男人看着蘭等人,一臉的和善,那張看上去人畜無害的面容,與剛才完全是判若兩人。

這個人……好眼熟啊……何樂樂看着男人,雖然心中暗想,但還是不動聲色。她也只是腦海中,突然閃過一絲印象罷。

「啊,歡迎歡迎,不知三位到這兒來,是為了什麼事啊?」男人緩慢而又和氣地說出了這麼一句。

這時蘭卻偷偷對着一旁的何樂樂低聲說了一句,「記住,接下來只能叫我蘭姐,沒有我的命令,不能叫我上校。」

「唉?」

還沒等何樂樂理解蘭這句話的意義,蘭便笑着對男人迎了上去,身後的兩人也急忙跟上,走進了院子裏。

庭院很大,看樣子容納數百人不在話下,庭院裏的建築都很古典,這是很少見,特別是在這座城市,這種風格的建築更是罕見。院子裏的四周種著十幾棵大樹,似乎是土杉,大概都有十米左右的高度何。樂樂老家的父親就喜歡在家裏種這個,好像可以帶來幸運。樹下的草叢似乎有一米高,卻不是什麼雜草,而是悉心照料過的,彷彿刻意為之。

走在石頭鋪成的路上,三人一同向著男人走去,一步,又一步。不知為何,從踏入這座院子,何樂樂就一直擁有不好的預感。特別是聽到樹木草叢因風吹動,而響起的沙沙聲時,不由自主地背後一涼。

「請問,這裏是不是【薩爾神教】?」等走到了男人面前,蘭率先開口一問。

「是的。小姐到這兒來……是想治病呢?還是拜教?本教一直以『心懷眾生』為教條,若是有何心愿,相信慈愛的【薩爾神明】會為你全部實現。」

魏科祂諾站在門口的台階上,這也讓他得以俯視着蘭等人,看上去有一種高貴的感覺。

不得不說,魏科祂諾很聰明。他一眼就看出,眼前三個女子之中,位於最前端的蘭是她們三人的領頭人,如果自己預想的不錯,其餘二人的言行舉止,應該都遵從於這個女人。

身着黑色的長外套,火紅色的長發被盤起,雙目中是一種「在與人交談方面十分老道」的神采,看上去倒有些奸詐。單手放在腰間,颯爽之中不乏亭亭玉立的模樣,只是站在那裏,就給人一種鶴立獨群的感覺,使你很難不去注視到她的身影。

那種獨特的氣質,美艷之下卻不俗,欣然之餘又有傲氣。特別是外套內,如果不認真去看,那背後腰間隱隱閃著微光的圓環狀物品,不論怎麼看,都十分的危險。

再看一旁身材較小的女人,雖比打頭的這位矮了半個頭,且看上去十分纖細,但雙目堅毅,面容姣好,擁有一頭青木色的頭髮。只見她環抱雙臂,一臉嚴峻,氣勢洶洶,單手拿着一個看上去有些重量的公文包,背後還微微露出一個機械棍棒的頭,這讓魏科祂諾略有畏懼。

毫無疑問,這兩個人是【靈武者】。因為她們身上有他最討厭的,那種正氣凜然的氣場。

最後面的那個女子倒也就一般了,一身頗有品位的便服,扎著一個比較幹練的辮子,但是雙眼中卻不像另外兩人般堅毅且自信,反倒有些害怕。身上似乎也沒什麼其他的東西了。

那麼答案就很明顯了,只要能夠說服她領頭的這個女人一人就行。魏科祂諾摸了摸自己右手大拇指的戒指,臉上閃過陰沉的輕笑。

在聽到「心懷眾生」時,念名姝情不自禁地笑了出來。見所有人的目光一時全都看向她,她只好擺擺手,表示請不要在意自己。

這個院子很大,但是建築物卻不多,包括面前這個類似於主房的閣樓,只有三棟。所以整個建築更像是那種以自然植被為主的庭院。

院子裏種有很多植被,聽覺敏銳的蘭甚至能聽到草叢裏的颯颯聲,要知道現在可沒有什麼輕風。更何況閣樓的房頂時不時傳來有東西走動的聲音,雖然因為視線的關係看不到,不過聽上去也不像是野貓啊什麼的。

回到話題,蘭看着魏科祂諾,饒有興趣地問:「哦?既然貴教以『心懷眾生』為教條,那剛才的女人,是怎麼一回事?」

聽到這個問題,魏科祂諾的眼珠快速轉了轉,幾秒后臉上的笑容轉變成了一臉無奈,回答:「小姐有所不知,那婦女家中有一病重的兒子,年紀不大,可能十歲左右。一天婦女來到我們教中,希望我們可以救救她的孩子,我們【薩爾神教】本就以慈悲為己任,怎麼可以坐視不管?於是派人前去查看,原來是突然染上了疾病,急需藥物治療。」

「所幸教中擁有【薩爾神明】所贈予的靈藥,此『靈藥』可不一般,尋常人只是喝上一滴,便可強身健體,避寒防暑。若是喝上一小瓶,無論何種疑難雜症,均可葯到除根。」

「於是,我們施捨給了婦女一瓶『靈藥』,讓她去救治自己的孩子。萬萬沒想到,這婦女絲毫也不懂得滿足,居然又來索要一瓶『靈藥』。但我又怎麼忍心見死不救呢?所以即便知道婦女不過是一片貪慾,還是又給了一瓶給她。」

「這,就是剛才事情的真相了。」

三人默默聽完魏科祂諾的慷慨演說,見他說完后臉上儼然是一種自覺高大的神情,且不說蘭和念名姝怎麼想,就連何樂樂也是發自內心的作嘔。

「那你們剛才為什麼要起爭執呢?」

蘭似笑非笑地問著,想看看他又如何編造一個謊言。

「唉,我只是想趕她走罷了。畢竟這是為了她好。與其讓她一步一步地墮落下去,成為被慾望給掌控的人,如果這樣能幫助她逃離苦海的話,做一做惡人,又有何妨呢?只是現在看來,終究還是白費了啊。」

一副悲天憫人的模樣,似乎是在為沒能救下這個婦女而自我懊惱。

蘭輕輕點頭,一臉沉思,淡淡說道「原來如此啊。」見蘭這般神情,魏科祂諾的雙眼冒出精光,只覺得有戲。何樂樂想說什麼,但一旁的念名姝都沒有開口,她也只好作罷。

「關於這【薩爾神教】……不知是什麼說法?」蘭佯裝好奇地問了一句。

「唉,小姐,這我可要好好跟你說說了。不知道你是否聽說過,關於【守望城】的前身——【扶乩村】的故事。」

「【扶乩村】的事,我有所耳聞。這與你們教又有什麼關係?」

老實說,蘭確實挺想看看,這男人能夠有什麼把戲。

「哈哈,這可就說來話長了~~」魏科祂諾故意拖長了一下尾聲,想讓自己的接下來的話更具有神秘性。

不過從念名姝不屑的冷笑看來,效果似乎是適得其反,而何樂樂也只能對此苦澀的笑一笑。

「曾經【扶乩村】可以說是『天旱六月苦,哭死不流珠』。乾旱降臨在【扶乩村】,村中的農作物全部枯死,人們大量缺少糧食,飢荒不斷,民不聊生啊。」

「但我想你們都知道,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有一天,人們清晨醒來以後,發現原本枯死的農作物上,居然沾滿了露水,可是明明一整晚都不曾下過一滴雨,實在是匪夷所思,」

蘭點點頭,露出一副被故事給完全吸引住的表情。魏科祂諾見有效果,於是加深力度,口若懸河。

「乾旱數月,滴水難求,河流只剩泥土,樹木開始枯黃,這種情況下,居然出現了露水,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其實,白天的時候,曾有一個男人,來到【扶乩村】。他見村中男女老少都因飢荒而苦不堪言,人們猶如生活在無盡的深淵之中,張牙舞爪的魔鬼在一點一點地剝奪他們的生命。」

「於是,他對村民們說,今晚過後,【扶乩村】的莊稼,就能有救了。村民們本不相信他,還以妖言惑眾為由,將他給趕走了。」

「卻沒想到,男人離開的第二天,草木上真的出現了露水,這簡直是聞所未聞。」

「而這個人,便是我神——『薩爾』。」

「我神本來自於遙遠的天邊,因為看到【扶乩村】的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於是冒着被眾神懲罰的風險,從天空中帶來了一杯能夠治癒萬物的神水。」

「這便是,我們【薩爾教】所擁有的【靈藥】。又名為——【桓靈液】。他將一滴【桓靈液】滴在乾涸的土壤里,第二天土壤便從內部產出了露水,用來滋潤莊稼。」

「啊,我神啊,若不是您懷有悲憫之心,如此神聖的『靈藥』怎會降臨於世。您的善良,您的慈愛,正是您賦予我等的使命。讓光明,可以照耀整片大地。」

魏科祂諾說完,臉上滿滿是一種自豪感,神聖感。而就在此時,蘭一下子笑了出來。沒錯,是實在忍不住了之後,笑了出來。

魏科祂諾一愣,看着蘭,神色複雜。

蘭見狀,擺了擺手,急忙止住笑聲,回到了一本正經地模樣。

「你笑什麼?」

「沒有,啊,抱歉,對於不好笑的事,我是不會笑的。」

蘭一本正經地回答著,身後的念名姝倒又忍不住,笑了出來。

「你又笑什麼?」魏科祂諾問道。

「咳咳,沒有,只是你的笑話太好笑了,一時沒忍住。」

「你覺得我是在講笑話嗎?」

「唉,難道不是嗎?」

聽到念名姝的話,魏科祂諾的臉瞬間黑了下來。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幻想的菲尼洛斯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玄幻奇幻 幻想的菲尼洛斯
上一章下一章

第八十八章 【扶乩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