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奧底市 福滿樓

第一章 奧底市 福滿樓

1

滿是油煙的廚房,一切都有些朦朧。炒菜的聲音,切菜的聲音,盤子碰撞的聲音交雜在一起。這是一個餐館的后廚,狹小而昏暗。三四個年輕的夥計正在各自忙碌。「快點,快點!」一個聲音半呵斥半催促。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站在廚房中央,兇狠的對著幾個夥計喝道:「一幫懶鬼,再磨蹭就扣工錢!」這人穿了一身油膩的廚師服,外面套了一件破舊的西服上衣,很久沒刮鬍子,頭上已經謝頂,一邊的頭髮被梳到中央,脖子上掛著一個眼鏡,眼鏡腿上纏著白色膠布。他是福滿樓的老闆趙業。

后廚的門被推開,一個服務生拿了高高一摞碗碟,人都被擋住了。他躲過來往的人,把臟碗放到了一個大水池裡。水池裡滿是臟碗和泡沫。這人剛打開水龍頭。「別洗了,快上菜!」趙業指著幾盤做好的菜,對那個服務生大喊。「哦」,那個服務生連忙端菜出了后廚。這個小伙大概十八九歲年紀,名叫丹龍,因為長得還算周正,人也勤快,被趙業安排去前台點菜。這人還有一個好處,總是如數上交客人給的小費,從來不偷藏錢。

福滿樓是個很破的小餐館,只有十來張桌子,但客人不少,顯得非常擁擠。不少人坐在門口等著空桌,或者自己的外賣。一個客人拿了外賣,一邊看手機,一邊出了門。「嘿!站住!還我手機!」這個客人剛出餐館門口,就被一個小混混推倒,搶走了手機。「站住!搶劫啦!」那客人大喊。周圍的人都循聲看去,但是沒有人管這事。奧底市的治安一貫如此,追上去又能怎樣呢?

丹龍正在幫靠近門口的一桌客人點菜。他聞聲出到門外,看那小混混已經跑出很遠。「我來!」他脫了圍裙,猛追過去,二人背影相繼消失在一個街口。丹龍眼看要追上了,一個轉角過後,那個混混突然不見了。他正疑惑間,突然覺得胸口劇痛。砰砰砰,三聲槍響,丹龍倒地。小混混從暗處鑽出,「找死!」說罷又在他頭上補了一槍。

這時一個路人拎著購物袋剛好經過,看到了這一幕,愣在那裡。混混舉槍對著這個路人說:「別管閑事,快滾!」。那人沒走,而是說了一句什麼。混混沒聽清楚,問道:「你說什麼?」「我說,你離電線太近了。」那人提高了嗓音。「嗯?」混混莫名其妙,突然身上劇痛,附近牆面上的一條電線射出電流,將他擊暈。

那人放下東西,跑過去看丹龍。「你怎麼樣?挺住啊,我叫救護車。」「沒事,我還好。」丹龍掙扎著站了起來,拍拍那人肩膀,說:「多謝了!」那人看到丹龍衣服上幾個槍眼,都沒有打出血,只是留下了瘀青,驚訝的說不出話來,想:「難道是空·氣·槍?聲音不像啊」。丹龍看他盯著自己衣服上的洞,才注意到,衣服破了,自言自語道:「哎呀,老闆又要罵人了。」他轉身要走,忽然又回過頭來說:「我叫丹龍,很高興認識你,謝謝你救了我。」說完伸出手,要和對方握手。

對方這人皮膚黝黑,身材魁梧,大概二十歲,穿了一身黑色皮衣,皮褲,皮靴,還帶著皮手套。「我叫托圖,就住在附近,你沒事就好。握手還是算了吧,我不太習慣握手。」托圖突然想到剛才丹龍拍了他的肩膀。遲疑了一下說:「那……握一下也行。」丹龍立刻抓住托圖的手,很正式的握了一下,好像電視上政客們見面時的握手。「你等等。」托圖摘下了皮手套,再次和丹龍握手。丹龍面帶微笑,一邊握手一邊說:「我來的時間不長,請多關照。」托圖則瞪大了眼睛,驚訝不已,好像見到什麼異常奇怪的事。「我得回去了,不然要被罵死。」丹龍轉身就跑,回頭說:「我在福滿樓工作,有空來吃飯!」丹龍跑遠了,托圖才回過神來,沖著已經看不見人的方向喊道:「我在19街旁邊的修車鋪,很高興認識你。」

2

打烊了,福滿樓後面的小巷裡,餐館的夥計們終於可以休息一下。四個夥計正在圍城一圈打牌。一人說:「這倒霉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說罷狠狠的甩下一張牌。

「等還完了船票錢,還了介紹費,還有吃住的錢……」

「狗屁,哪有幹活還收住宿錢的,這老闆真是吃人不吐骨頭。」

「小點聲,趙老闆和生哥很熟,得罪不得,只能先忍忍,還完了錢再走。」

「糟老頭子,有什麼好怕」

「你別說,挺可怕的。你看他那眼神,絕對殺過人。搞不好以前是和生哥一起在道上混的」

「混社會的來開餐館?生哥要是肯要我,我才不在這兒吃苦」

「要不咱們……」

幾個人聊天的聲音越來越低了。

丹龍和托圖坐在一旁的台階上,聊得很是投機。丹龍說:「原來你也是孤兒。在這裡遇到真是太好了。」二人說起各自的身世。

托圖說:「我嬰兒時就被遺棄在大街上,從小與收養我的媽媽相依為命。我原來住在奧底市東邊的貧民窟,比這邊還亂。」托圖還解釋了一下他為什麼不願意握手。原來他有奇特的帶電體質,不但自身有電,還能控制附近的電流。

「你天生身上就有電?」

「嗯,媽媽說特別小的時候沒有,大概三四歲才有,剛開始不強。後來會電到別的小朋友,大家就不和我玩了,還總欺負我,學也上不成了。」

「那你怎麼學會修車的?」

「媽媽說人要有一技之長。我家雖然沒有車,但是我很喜歡機械類的東西,就靠給修車鋪的人打雜,自學了修車。」

「你媽媽說的有道理,可惜我沒什麼擅長的。」

「可是媽媽不在了……」托圖低下了頭,慢慢地和丹龍講述了一個悲傷的往事。他十二歲的生日那天(被撿到的日子),貧困的養母想為他買一個蛋糕。奧底市的貧民窟黑幫橫行,媽媽偶遇黑幫火拚,被流彈殺死。

二人沉默了一會兒。

托圖說:「都過去了。媽媽要是知道我開了修車鋪,會很自豪的。」

「修車應該是很棒的工作吧。你這身皮衣很酷。」

「我這身可不是為了酷。皮衣可以一定程度阻隔電力,讓我能正常生活。唉,可惜最近兩年我的電力越來越強,很難控制了。沒想到你竟然不怕電。我的電可是很強的」

「呃,我以前還真不知道。我小時候生活的地方沒有電。後來也從來沒敢摸過電線,聽人家說電很危險。」

「你長大的村子沒有電?」

「我不是在村莊里長大的。我被遺棄在深山裡,聽收養我的爺爺說,我的哭聲太響,所以找到了我。」

「你爺爺獨自住在山裡?」

「嗯,爺爺說他要悟道成仙,必須在山裡,比較清靜。」

「他是神仙老爺爺?」

「不是。他什麼法術也不會,只會坐著閉眼睛想事情,想著想著就會睡著。」

「哈哈,挺有意思的嘛。可是,他不教你法術,你怎麼能不怕子彈呢,難道天生的?」

「爺爺說我總是打擾他悟道,就讓我去山裡一個挺遠的地方練習『絕世武功』。」

「這和法術差不多吧。」

「我當時也以為是,練得很認真呢。後來出了山才知道,那叫廣播體操,根本不是武功。」

「哈哈哈,能健身,不能防子彈。」

「後來有一天,我在山裡做操,遇到暴雨。山上衝下洪水,把我衝到一個洞里。我在洞里看到奇怪的石刻,都是一些小人在做體操,身上還畫著細小的箭頭。我被洪水困在洞里,沒事幹就按照石刻做操。」

「然後你就練成武功了?」

「然後沒什麼特別的。我是後來好久才慢慢感覺身上有力量在流動。就是順著那些小箭頭的方向。」

「山洞裡的石刻,看了就能擋子彈?太厲害了,你有沒畫下來,給我看看。」

「我本來是想畫下來的,我出了山洞,拿了紙筆,結果怎麼也找不到那個地方了。唉,我記性也不太好,早知道就多看幾天了。」

「你是很遠的地方來的吧?怎麼就來這裡工作了呢?」

「嗯,那個國家叫做九州共和國。我去年十八歲了,爺爺說成年了就要自力更生。把我趕出來了。我發現外面的世界好棒,只是什麼都要錢。臨走時爺爺只給了我100元,很快就不夠吃飯了。我想掙錢,有人介紹了這個工作。沒想到坐了一個月的船才到工作地點,幹了一年也沒發工錢,說是要先還船票錢。」

「嘿!小丹,我去上廁所,你幫我打一局」一個夥計起身交給丹龍一把紙牌。

「我也該回去了,改天再聊」托圖起身走了。丹龍和他揮手告別,加入了一旁的牌局。

「小丹,我們幾個要走,你要不要一起」一個夥計低聲說

「走?去哪?」

「去哪兒都行,逃得遠遠的,讓死老頭和生哥都找不到。」

「我船票錢還沒還夠。」

「狗屁船票錢,咱們是被人給賣了,在這兒白乾活。」

「那。。。。」

「那什麼那,你就說走不走吧。」

「要不先和老闆說一聲,咱們都走,店裡怎麼開門啊。」

「這小子腦子有問題,我早說了」一個夥計不耐煩地對另一個夥計說。

「反正我們要走,你隨便,但是你要是敢和死老頭說半個字,我們饒不了你!」

那個夥計,把手中的牌扔在地上,起身走了。其他幾個人也扔下牌走了。剩下丹龍,莫名其妙,「怎麼突然不打牌了?我這手牌還不錯哩。」

3

第二天鬧鐘響了,丹龍照常伸了一個懶腰,起床去擺放桌椅。老闆趙業進來了,看到只有丹龍一人,罵道:「其他幾個懶鬼呢?」「呃,不知道。」

趙業向宿舍走去,隨即怒喝:「混蛋!一幫混蛋!」他怒氣沖沖的出來,指著鼻子問丹龍:「行李都帶走了,你還說不知道!他們往哪兒跑了?快說!」「呃,真的不知道。」

趙業右手指著丹龍鼻子,氣得臉色發青,說不出話來。然後急忙放下手,掏出電話,走進后廚。

趙業打了很久電話,說什麼聽不清楚。丹龍也沒管,繼續擺放桌椅。

老闆出來了,怒氣似乎稍微消減了一點。靜靜的看了丹龍一會兒,說道:「等會兒再干這個。進來,我教你做菜」說著走入了后廚。

丹龍經過四個小時的廚藝培訓,當天就作為廚師上崗了。當然,趙業會和客人解釋菜單上的很多個菜都做不了,因為沒有食材。老闆負責在前台點餐,送餐,收錢。丹龍在後廚備菜,炒菜,洗碗。二人忙的團團轉,總算是混過去了。之後老闆沒有再招夥計,只是撤了三張桌子,也不再接外賣了。丹龍每天忙得上廁所的時間都不剩,但也沒有抱怨,因為老闆對他態度好了許多,雖然還有點凶,但是極少罵他了。

托圖有空就來找丹龍,二人什麼都聊,慢慢成了朋友。丹龍沒什麼時間看電視。他一邊幹活,托圖就在旁邊把節目講給他聽。托圖喜歡漫畫,把各種超級英雄的漫畫說給丹龍聽。丹龍特別神往。一天,二人說著超級英雄的故事,突然想模仿一下。

這個念頭一起,就無法剋制,二人決定晚上不睡了,出去行俠仗義。他們做了自以為很酷的面具,趁著夜色,悄悄地跳上附近的屋頂,豎著耳朵聽那裡有犯罪。奧底市到處都有犯罪,不過絕大多數都是黑幫火拚。二人忙活了兩個星期,只教訓了幾個打砸便利店的小混混。

「靠耳朵聽來找罪犯太慢了,咱們得換個方法。」托圖說

「嗯,我也回去想想」丹龍看著升起太陽說:「我得快回去上班了,不能比老闆晚到」

正說著,聽到有人被毆打的聲音,二人趕過去,發現幾個混混在毆打一個人,

「住手!神奇雙俠在此!」丹龍和托圖齊聲喊道。他們的這句台詞練過很多遍。

丹龍喊的時候同時出手,甩出一隻筷子當作飛鏢,打在一人手上,那人手上鐵棍落地。另外一人剛要舉刀,托圖拋出一坨電線,落在那人身上,轉眼電得他口吐白沫。其他人紛紛逃走。

二人走近,被打的人蜷縮成一團,頭上流血不止,已經昏了過去。仔細一看,這人竟然是老闆趙業。

4

醫院病床上,頭纏繃帶的趙業有氣無力,但是惡狠狠的看著丹龍。他看了好久,一言不發,看得丹龍心裡發毛。

「你幹嘛要救我!讓我死了不好么,我讓你救我了嗎?你神經病是不是!」趙業突然的發問讓丹龍和托圖一臉迷茫。估計老闆的腦子可能受了嚴重的創傷。

「我死了就解脫了,你知不知道。我還真沒見過你這麼蠢的人。」趙老闆喘了一口氣,命令道:「扶我起來,我不住院!」

三人回到福滿樓,從來不抽煙的老闆,不知道從哪裡找出一包煙。一支接一支不停的抽煙,一句話不說,也不提開門營業的事。

另兩人就在對面坐著,面面相覷。

「要不我先回去了。」托圖說。

「你等等。」老闆終於說話了。他的語氣不再兇狠,而是有些悲涼。

「多謝你們救了我,我不該埋怨你們。。。。。。。」

老闆一邊抽煙一邊解釋了一下他為什麼不想被救。

原來老闆不叫趙業,真名叫卓文,是遙遠的萬古共和國人。他三十年前在一個頂級餐廳學廚藝,跟隨的師父非常有名,是獲得世界廚王稱號的首位女性納迪亞桑提。一天,餐廳來了個一個穿著邋遢的中年人。他們的餐廳有著裝要求,那人被擋下,卻不理睬,徑直找了一個桌子坐下。當日的領班言語不慎,惹怒了那人。他一個電話過後,來了兩車士兵。

士兵把餐廳砸了個稀爛,每一個杯盤,每一扇窗子都被砸了。卓文的師父既是大廚也是老闆,被士兵按在地上認錯賠罪,還不斷毆打。卓文從小沒了媽媽,師父雖然嚴厲,但對他很好,在他心中好像媽媽一樣。看到師父被羞辱毆打,卓文怒不可遏,從后廚拿了一把刀,奮力向那個中年人拋去,好巧不巧正中那人右眼。

卓文扔刀的時候怒髮衝冠,扔完就傻眼了。他聽到師父大喝「快走!」,接著士兵開槍擊中了他的左臂。他轉身猛跑,身後無數槍聲,跳入了餐館附近的一條河裡才僥倖逃生。

卓文多年來一直被通緝,新聞上說他因為瑣事殺死了自己的師父,畏罪潛逃。這一逃就是三十年。卓文輾轉躲避了很多地方,最後到了遙遠的默里聯邦,也就是奧底市所在國。

「我累了,不想再躲了」卓文吸了一口煙,「我被打的時候,後來都不覺得疼了,感覺死了真好,就要解脫了。」

「那個中年人後來怎樣了?」托圖問。

「他啊,他原來是達福上將的兒子,叫達茂。後來酒駕車禍死了。哈哈,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眼睛不好用。」老闆竟然笑了,丹龍可是第一次看他笑。

一陣沉默之後,卓文說,「我累了,也老了,要去享受免費醫療。我打算去自首。」

他看了一眼丹龍,說:「以後福滿樓就是你的了。我明天教你做菜,真正的做菜。」說罷起身去員工的宿舍睡覺去了。

5

廚房的灶台邊,老闆恢復了以往的嚴厲,對著炒菜的丹龍不斷呵斥。上一次老闆教丹龍做菜注重的是速度,多加調料后做熟就行,至於先後順序,調料的精細比例,火候的掌握,差不多就行。現在可就難了,不但要記住諸多口訣,而且操作稍有不慎就會挨罵。卓文老闆比趙業老闆挑剔得多,看起來一樣的東西總能說出個不同。丹龍現在覺得以前的老闆簡直可以說是個和藹的大叔。

福滿樓歇業培訓兩周了。這天店裡沒客人,只有托圖一個人坐在餐桌旁,面前一碗米飯散發著熱氣。過了好一會兒,丹龍先是端上來四個冷盤,緊接著四道熱菜,一個湯。每個菜都精緻考究,飄香四溢。托圖口水都不自覺地流了出來。丹龍出來,解開圍裙,對跟著出來的卓文說:「您嘗嘗怎麼樣?」。這一次做的菜,老闆沒有指導,只是在旁邊看著。

卓文每個菜只嘗一小口,面無表情,細細地品味。嘗到最後一個菜,輕輕嘆了一口氣,貌似非常失望,卻又勉強擠出了一個笑容。「還可以,就這樣吧。我明天走了,你以後再自己鑽研吧,別和任何人提起我教你做菜的事。」他對著托圖說:「你們開飯吧」,之後轉頭去了后廚。托圖聽了這話,好像運動員聽到了起跑的槍聲,迅速埋頭猛吃。丹龍也很快加入。

第二天清早,丹龍獨自送卓文去警局自首。卓文換了一身乾淨的西服,別的什麼也沒帶。他說監獄里都會給他準備好的。離警局還有兩條街,卓文停步說:「就送到這兒吧。我自己進去。」說著繼續走了。

丹龍目送卓文。「對了。」卓文走了幾步又停下說,「切肉的案板下面有個柜子,使勁兒才能推開,裡面有些零錢,你可以拿去花。」丹龍看著卓文的背影,晨風吹起禿頂上的幾根頭髮,雖然是乾淨的西裝,腳下卻還是一雙舊皮鞋,邁著堅定的腳步前進,真是酷斃了,好像電影中的英雄人物。

6

丹龍托圖二人推開了案板下的柜子,原來柜子擋住了一個破損的牆面。在牆的夾層里藏了一卷一卷的現金,全是小額鈔票,都有些發霉了。二人清點了半日,足足有一百二十萬!二人都是沒見過什麼錢的人,第一件事就是上網訂購了神奇雙俠的兩套服裝,之後都換了最新款手機,買了無數本漫畫書。丹龍給餐館買了一個洗碗機,還特別為托圖訂購了一套昂貴的修車工具。然後貌似也就沒什麼想買的了。

看了幾天漫畫,丹龍對托圖說:「我得去收拾一下,老闆把福滿樓交給我,還是得開業。」

「嗯,我的修車鋪也不能撂在那裡。我媽媽說過要勤奮簡樸,咱么這樣太懶惰了。」

之後二人恢復了各自的生意。丹龍又撤了幾張桌子,一個人開店。托圖有空就來福滿樓幫忙。

當然,有了酷炫的服裝后,神奇雙俠更是有必要出來行俠仗義了。他們仿照漫畫里的英雄,凡是發現有人在夜晚作姦犯科,就統統綁了扔在警察局門口,有時還會附上案情簡介和一些證物。二人的合作非常成功,每次都是丹龍先吸引火力,用筷子當飛鏢打落敵人武器。托圖會偷偷繞到近處拋出電線。這些電線不一定要接觸對方,只要離得比較近就可以把人電暈,然後慢慢捆起來。

附近的黑幫小頭目生哥很不爽二人,從掉落的筷子封皮認出了這兩個奇怪的蒙面人和福滿樓的關係。生哥先後幾次帶人去找丹龍的麻煩。不知為什麼,這個從前傻裡傻氣的小夥計突然變得這麼厲害,十幾個人都打不過。更讓生哥生氣的是,他主動招攬丹龍做自己的小弟,這個小子竟然不願意,讓他很沒面子。

正面打不過,生哥就帶人不斷騷擾,砸玻璃,放火,在營業的時候來找茬鬧事。一般來講,做生意的人都希望息事寧人,不要影響收入。可是這個丹龍腦子好像有問題,根本不在乎收入。生哥已經把保護費壓得很低了,就是希望丹龍象徵性·交點錢,自己在小弟面前有面子。結果這個一個人開餐館的愣頭青就是不肯給面子。

在黑道上混,最重要的就是面子。生哥丟了面子,只好不斷找自己的老大,以及老大的老大來尋仇。他們發現丹龍還有個神秘的幫手,會妖法,能把人電暈。但是這個人始終帶著面具,不知道何方神聖。

幾輪衝突過後,福滿樓這個小餐館慢慢成了附近黑道大頭目「刀疤」哥的眼中釘。他軟硬兼施也沒能搞定丹龍,還折進去好幾個手下。刀疤是個狠人,做事從來不計後果。他最後決定乾脆把整個福滿樓連同附近建築都炸了,派了五個人帶著炸藥去滅丹龍。但是他手下頗有幾個人還很喜歡吃福滿樓的飯菜,得知消息后,暗地裡給丹龍通風報信。

丹龍這人很奇怪,雖然夜晚和黑幫戰鬥,白天營業的時候來者不拒。黑幫成員去吃飯也沒有被區別對待,也不知他是臉盲還是愛財心切。因為治安不好,這附近多數餐館都關門了,福滿樓可以說是碩果僅存的幾個味道還不錯的店。老大的面子和自己的胃比較起來,有幾人選擇了後者。反正那兩個神奇雙俠其實也就是抓抓路邊搶劫的小混混,對真正的黑道生意沒什麼影響。

由於有人通風報信,刀疤哥派出的小隊被托圖埋伏的電線陷阱給電暈了。整隊人連同炸藥一起送到了警局。搞爆破不同於一般的縱火,奧底市警長威利斯震怒。刀疤哥雖然沒有被抓,卻也收斂了一些,沒再找福滿樓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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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與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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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奧底市 福滿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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