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聖者

一個朝聖者。

在之前，我丟掉頸上純銀的項鏈，之後在找尋它的路上，我偶然間遇見了聖女！其光芒是救贖，身形為秩序，話語作理想，閃現若曇花。在追逐她的路上我跑折了雙腿。這很不幸，意味着我與真理擦肩而過，再也無法觸及。

以跪姿在地上蹭著，走過歲月山河，走過人情市井，渴望以自己的虔誠？換來永恆的善。不久，我走進一個寺廟，裏面的神龕模糊不清，許是供奉著黑暗？常規禱告方畢，它竟顯出身形以帶給我「善」。其善至短，卻付出至多，我聆聽了太多了秘密，從那遠古低語中醒來時分，至於雙耳已經腐壞潰爛，流着膿水與黑血。忍痛為自己簡單地包紮，我迅速離開了那廟。

「朝聖瘋子」的大名傳到了夏之國，那裏的公主熱情地款待了我，命我講述一路上的顛沛流離、失五所失。故而我理清思路，提起風花雪月，提起涓滴成河，提起一路上市井之人予我之揶揄。我興趣致然道盡故事，卻無法滿意那公主的心意，她劃開我的嘴角，又挖下眼球，割下臉皮；予我紫金皇紗以掩齒，予生煙翠玉以替眼，予我東天鵬翅以遮面。擷盡如此這些，離開了夏之國。

世人中，一位病者為我感知。雖說她完好無損，但心臟處卻又一片清晰的、穿透的空洞。所謂空心人，即是如此罷。俄而，眼上翠玉脫落，嘴巴皇紗飄飛，顏上羽翅消散。失去了視野、言語、感觸的我，迷失了。

我迷失了。

我是個朝聖者。

......

「那是什麼呀？真討厭！」

「大白天看到這個真晦氣...」

「走啦小孩！回家去不要看了！」

眾人圍觀，無人知曉，只附揶揄，但見路中央，一隻人形動物佝僂著背跪在地上，蹭地前行，衣服破舊不堪，幾乎稱作幾片碎布也不為過，日頭射下光線，使其反出點點油光；且看那怪物，雙手捂面，指縫間滴下了血，偶然以手撐地，發現其面部無眼，無皮，嘴角像是被割開，延伸至耳邊。風吹起亂髮，才看到本應該有的外耳也已消失不見，耳道口被黑色的凝固物緊緊堵死，難以確定其是否聽得到聲音。這樣的一個生物，用「怪物」來形容也不為過，其身後有一位朝聖者急忙趕路，快步經過，

他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