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從師張先生
楊玄渡背著挎包，在腰間斜掛著斧鉞。這斧鉞皮革套還是財務部的老者送的，他也沒推辭，就收下了。
楊玄渡走上了街頭，看著四周來來往往的人流，莫名的感覺湧上心頭。這個世界獨有的感覺充斥著周圍，體現在每一個人身上。
天空仍然是漆黑無光的，最多也只是看見鎮中心高樓上，那閃耀的光芒
楊玄渡看著中心照射四方的光，也終於明白了之前在竹籌村看到的鐵塔和金色木頭是做什麼用的了。
楊玄渡攔下了以為走過的腳商，詢問道。
「老哥，請問這裡有什麼買書或者藏書的地方嗎？」
被攔下的腳商也沒有生氣，而是和和氣氣的回答道。
「這我倒是不清楚。老爺您看，就我們這樣的求個買賣的，哪有時間去看什麼書啊。」
「不過吧，鄙人倒是直到一個地方，那裡有很多書，不過就是要您親自去談一下了。」
「您從這條街走到頭，然後右拐過三條道，然後右手邊第六戶，那裡是鎮上先生的學堂，鎮上的小孩現在都在那裡學習。」
「那個張先生是剛來幾年的的，當時直接豪擲一大筆錢買了個院子。」
「那位本來是不怎麼跟鎮上的人有交流的，直到兩年前那位先生才突然在那開了學堂，將院子當講室，說給娃們上課。」
楊玄渡聽的很是滿意，也知道了一個有大量藏書的地方，要是想了解些東西，還是要去那個先生的學堂拜訪一下的。
等腳商講完后，楊玄渡掰了半個指節的秘銀扔給了腳商。腳商恨不得跪在地上給楊玄渡叫爺爺。
實際上普通百姓的交易根本用不上秘金秘銀，這就是帝朝推行的兜底貨幣。
依靠著秘金秘銀極其良好的傳導特性，是可以作為大部分術法，陣法傳導媒介，本身就是有較高價值的。
所以帝朝選用這兩種貨幣，依靠其本身價值進行經濟穩定，確保帝朝的經濟運行情況。
正常來說，一個普通的村民年收入也就三到五顆秘銀。
剛才楊玄渡給的這半指節大小的秘銀足足抵得上腳商跑上兩三個月了。所以腳商才說的這麼詳細，表現的這麼賣力。
楊玄渡點了點頭后，開始沿著腳商所說的路尋找那張先生學堂。
楊玄渡才走過三條街，就聽見了有小孩讀書的聲音隱約傳來。
楊玄渡跟隨著孩童的聲音來到了一間院子前，此時院子正敞著大門。從門外站著向里看，就見十多個孩童圍繞著一個老者朗誦。
並不是楊玄渡印象中的傳統學堂，反而是如同爺爺與孫子孫女般的既視感。
楊玄渡就在院子門口一側戰力，看著屋裡的景色，雙眼充斥著孩子們興奮的畫面，也忍不住笑了出來。
「進來吧，後生仔，你不是來找老夫的嗎。」
突然，一陣蒼老的聲音傳入楊玄渡的耳中。
「嗯？」
楊玄渡突然抬頭看向院中孩童環繞的老者。此時，老者也抬起頭來，與楊玄渡的視線對了起來。
楊玄渡雙手一合，對著老者遙遙一拜，接著踏進了院子中。
此時，老者也從躺椅上起身，對著孩童們一笑，說到。
「走吧，你們今天先回家吧，就和你們的父母說先生接下來有事，所以提前放了。」
孩童們一聽今日要早放，接著一個個的手舞足蹈起來，好不快活。一個接一個的跟先生打了招呼就想著家裡跑了。
鎮子里就這些人在，孩子也基本都是周圍的，孩子出去了也都能看見，不怕丟。
楊玄渡則是向著院子里走，路上碰見一個個小孩甚至還會打個招呼，滿臉的笑容。
他並不討厭這種感覺，反而十分喜歡，有種彌補童年的遺憾的感覺。
楊玄渡走到張先生的躺椅旁站定，低聲詢問。
「先生，我聽聞您這有大量書籍，在下想借閱部分看看，保證只是借閱，不會有任何損壞。」
同時，楊玄渡還從挎包里掏出了五顆秘銀，放在了躺椅旁的桌子上。
張先生目光掃視了一眼楊玄渡，擺了擺手說到。
「不需要，拿回去吧，想看書，那邊那棟房間，都有簡單的歸類，直接過去看吧。」
張先生在躺椅上擺動，同時指了指左手邊的一個房間。
楊玄渡低頭拱手，也沒拿回秘銀，向著老者說的書房走去。
張先生躺在躺椅上，不斷搖晃。視線確實從來沒有移開過，一直盯著楊玄渡，直到他進入書房。
「呵，呵呵，我本來都要放棄了，結果現在線索卻是直接自己找上門了。」
「星兒……婉兒……，我會殺了它，給你們祭奠的。不論是十年，二十年，還是五十年，我一定會的！」
張先生躺在椅子上，用只有自己能聽見的聲音輕輕說道。
同時他的眼裡也再次燃燒起火焰。那是仇恨的火焰，足以扭曲一切的仇恨！
只不過，進入書房的楊玄渡還並不知道。
楊玄渡一進入書房就被震驚了，這裡何止是腳商和張先生說的一點圖書，足足有數十個巨大的書櫃整齊的擺放在此。
每個書架側邊都標明了這書架存書的大體類別，如歷史，強身法，修鍊手札等等。
楊玄渡開始感覺事情有些不簡單了，還有外面的張先生也不對勁了。
這些東西真的是他交五秘銀能看的嗎，以及這真的只是一個開學堂的老者嗎？
如果只是一些歷史書還好說，學堂先生收集些還可以說的過去。
但是現在就好像是張先生把底褲都全部透給了他一樣。
楊玄渡本來感覺給了五秘銀只為看些歷史書籍可能是有點虧的，但現在這麼一看簡直賺大發了。
尤其是最左側有幾個書架，上面的標籤寫的都是什麼玩意。
修鍊手札，陣法，藥材處理，提煉精粹，以及強身法與則道法。
前四個書多一點，最後一個總共就不到十本，擺在巨大書架上，第一眼都沒看到有東西。
如果他沒猜錯，這所謂的強身法和則道法可能就是這個世界超凡的存在，他記得好像之前的巡遊軍主管林盛炆就說過他最後打的無頭怪是所謂的強身境。
說實話，如今楊玄渡也不敢肯定能打贏他，之前存在了太多的巧合，尤其是對方沒有神智，甚至都沒有視力和聽力。
就這樣的史詩級連砍削弱都把他打的跟狗一樣，不削弱是完全不敢想象。
楊玄渡沒有碰任何一本書，而是退出了書房，從房門口拿了個板凳，走到張先生的躺椅旁坐下。
楊玄渡問道。
「先生請明示，在下是哪裡引起您的注意了。否則在下實在不敢去翻。」
先生側了側身子，斜眼看著楊玄渡
「你不看，那你怎麼復仇呢，又或者說，你該如何自保。」
楊玄渡雙眼猛然收縮，這句話，包含的意思可就太大了。
「敢問先生，屠村可是還有幕後操縱者沒死。」
「恩，還行，不算笨。我追了他五十年，從帝朝東部一直追到西部，沒殺成他。」
楊玄渡震驚的看著先生，這**的，追了五十年，從東追到西，這是多大的仇恨驅使著老者。
「兩年前，我一路追蹤它至此，然後就沒了音訊，我不相信，就在這住了下來，等著它再次出現。」
「而現在，我終於等到它再次出現了！」
先生不由自主的瞪大了雙眼緊盯著楊玄渡，將他盯的渾身發毛，好像面對的不是一個老人而是什麼史前巨獸一般，散發著驚人的兇狠之氣。
楊玄渡坐的筆直，毫無畏懼的盯著先生回答道。
「所謂的它就是是我所在的村莊被屠殺的幕後主使者是吧。它在這裡謀劃了兩年，最後做了這件屠村之舉。而我，應該是對方的漏網之魚，對方可能還會來殺我。同樣，您也想要撒下些餌料來勾引它上鉤。」
「所以您才給我看了那些。」楊玄渡篤定的說道。終於，關於竹籌村的大半事情都已經明了了。
「對，我就是想讓你去引他出來。」先生毫不避諱的說了出來。
「同時，我也會給你拒絕不了的東西。」
「還有，難道你真的會放任一個隨時會襲殺你的強者存在嗎。」
先生笑了笑，從楊玄渡進入了這個屋子以後就是不可能不同意了。
他早在楊玄渡剛被送到柯靈鎮后就去找了林盛炆要資料，林盛炆也不敢拒絕他。
所以實際上從楊玄渡來到柯靈鎮后他就一直收集著楊玄渡的信息。
在看到楊玄渡疑似使用太陽石炸彈那玩意弄死了一個強身巔峰的怪物，他就決定了要找楊玄渡合作。
從之後推斷復刻出的資料來看，這個楊玄渡可是心狠手辣呀。
楊玄渡低頭沉思道，確實，張先生的各種條件完全擊中了他，並且還是直接擊沉級別的。
先生的意思很明顯了，先展示了藏書，然後再說出這些話。
第一點是好處，先生表明有超凡的開路法，會教給主角，讓楊玄渡學會各種技能，並且會引領他走上超凡，有自保能力。
第二個則是條件，同時也是雙方都想要達成的條件，他完全沒有拒絕的可能。
進入超凡，學習技能，滅殺掉幕後黑手。而先生則是只想做一件事，將幕後黑手掉出來，然後，殺了它。
「好，先生請受弟子一拜，我願入師門。」說罷，楊玄渡接著向先生磕了三個頭，並把躺椅前石桌上的茶杯拿了過來，向先生敬上。
先生當場一愣，差點沒反應過來什麼情況。
就這麼默默的看著楊玄渡，不接也不拒絕。兩人就這麼僵持著。
……
「唉……」
「起來吧，我收了你了。」
最終，還是先生接過了茶杯，一口飲盡。
「不過師傅就不必了，從今天起，就叫我老師吧。我也只是個失敗者罷了。」
楊玄渡鬆了口氣，他成功了。增加了自身在先生心裡的重量。
「是，老師。/」楊玄渡起身對著先生一拱手。
一大一小兩個狐狸都笑呵呵的。
「去吧，先去書房看書吧，至少要等到你有自保之力才能實施。以後就住東邊那件房吧。明天再開始正式教你東西」
「是。」楊玄渡應下后就重新回到了書房。而先生還是在那躺椅上輕輕的搖晃。
輕聲唱著曾經為女兒編寫歌謠，好似在回憶什麼，雙眼漸漸迷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