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

午夜

「醒醒,你想把我的晚三睡過去嗎?」英語老師輕拍我的桌子。

睡意朦朧的我瞬間變得清醒,腦海中閃過一幕幕,周圍的一切都感到奇怪。

次日下午

「高一年級三樓先不要動,四點十分樓下集合準備上活動課,哪個班級沒到位那個班級取消本次活動課資格。」級部廣播喊道。

「喲,余先生,又能走圈去了」

「是啊,上次內故事你還沒說完呢」

「重講吧,我以他的口吻再講一遍」

「別走這邊,趙狗在樓梯口查違紀呢,我沒穿校服半袖,從小樓梯走。」

「咱班怎麼還有個女的沒走。」

「哎呦,內不是鬍子哥嗎?別管了,您快講吧」

那是21年的夏天,中考完后的我選擇了北中這所「封(瘋)」中。如果再選一次,我倒寧願去自己家那的學校。

九月三日開學,早已在寄宿學校上了六年的我,一開始並沒有什麼不適應,可直到高二分班之前這段時間我感受到了這所高中的恐怖。這是在初中小學從未有過的恐懼,我甚至想過一了了之。

「我記得他好像......」

「噓~認真聽余老師,外邊傳的都是騙你的。」

開學時有兩個高二的學哥帶我去自己班簽到然後去宿舍收拾行李,在填登記表時,他們看見我是一班的不覺說了一句:你是清北的?我當時也並不了解,只能表示我並不知道,可他們依舊堅持我是清北的,宿舍收拾完行李后,我來到教室,正朦朧的我感覺到了高中生活的美好,殊不知噩夢才剛剛開始,相對於初中的環境高中有了明顯的改進,至少廁所不再「感動」我了,食堂的東西也不再難以下咽,帶着這種憧憬我來到座位上。

直到現在我都認為我的老師們都是會「裝」的人才,我們的班主任03年參加高考以590分成績上了北師大,不過因為自己的女兒在隔壁初中上學所以放棄了在本部教清北的機會。有一次我犯了很嚴重的錯誤:私藏了一本小說《馬爾他之鷹》,回家待了五天學,這使他完全放棄了我,把我和班裏最不好的同學放在班級最後,三次,我在一班調了三次桌,每次都一樣。每天都給我灌輸我這是為了你,想讓你求上進的思想,可他一次沒提問過我,檢查作業故意略過我,甚至直接在班裏說我這是找死,不想活了。在班裏說完之後把我叫到樓道里說:傻孩子,我都是為了你啊。有一次,我腳崴了,想找老師開個條。可是他卻出乎我的意料,他在教研室放聲大罵:你腳崴了是我弄得嗎?啊?天天沒個正形,開條有你了,你是誰啊?不要臉,滾。我當時眼邊泛著淚水一瘸一拐的離開了教研室,我去找鍇哥,他是班裏的第一,老師也很器重他,想讓他幫我要一張條,沒一會兒他帶着一沓空白條回來,都是蓋了章的,老師跟他說:也別太累了,有什麼事就說。我再一次為班主任所「折服」我覺得原因可能出在我身上,可其他科任老師都覺得我不錯,同學關係也挺融洽的。還記得我曾認為他是有史以來我所經歷過的最負責的老師。可這次經歷遠輕於之後的任何。

十一月,分科換班,我換到了一個即將退休的老師班裏。

「活動課時間到了」

「這麼短,有時間下次再給你說」

「我怎麼聽說你昨天晚上讓人搬了鋪」

「害,都是那個張四木,他一開始說要搬宿舍,後來又不搬了,可總得有一個人要走,於是他聯合其他人一起給我搬走了,」

「你們其他舍員呢,舍長不管嗎?」

「你猜他們為什麼一起把我的東西拾掇走」

「哦~」

在他們搬我鋪的時候沒有經過我的允許把我的壁櫥的所有東西都扔出來了包括我的一雙假耐克(這是我從未穿過的,是我的奶奶買給我的)。這間接帶起了他們今天晚上聊天的話題,他們把我的鞋重重扔在地上,一次兩次三次。此前我並沒有得罪過他們。

我們宿舍都是「財主」家的孩子,我是跟他們不交往的,他們天天在宿舍討論奢侈品2000多的鞋說買就買,2萬的筆記本說扔就扔,在課上公然挑釁老師,要不是家長給的多......我曾有幸聽到過財主孩子們給父母打電話的內容。

「喂,媽,回去我得上網課,你給我買個筆記本吧,我回去挑。」

「咱不是剛買一個嗎?還買了個蘋果13。」

「那個不好用,我挑一個不用很好小几萬配一個就行。」

還有他們的鞋我是沒見過他們穿1000以下的鞋,可我的超200的都少,我從沒穿過內雙假耐克,怕他們背後議論我,這種感覺我已經體驗過了就像每個人都帶了一副有色眼鏡孤立你。此後所有男生看我的目光都變了,我是第一次感受到輿論的力量,但不是最後一次。

學校有一個規定:鞋只能穿黑白兩色。說是防止我們攀比,校長帶着所謂的教育處天天查鞋,內些穿的幾千的耐克沒有一點問題,我穿的幾十塊錢的紅鞋他說我不愛國。

我們的校長,是一個人,有次英語老師在班裏放歌,他直接衝進來把歌關了,說聲太大,可我在座位上都沒聽太清,並且歌也是英語書上的歌,直到一天中午,我剛出宿舍樓聽到了:人間自有正道,要做就做最好。的歌詞,聲音使我遠在宿舍樓也能聽清,進教室之前,我去級部看了一眼,是我們的校長「藍胖子」我不敢進教室,那聲音震得桌子都在抖動。之後有一次我在樓梯口碰上他也在,正巧他的迎面來了個女生,我本想繞開他走,無意間聽見「娘賴,真丑」

「他們翻你櫥子了?」

「對,我還丟了一套校服」

「你沒告老師?」

「沒有,他說再給我一套他的」

「給了嗎?」

「昨天晚上有人借他校服,他說:我不想讓別人穿我衣服,你去找別人吧。」

「您真可憐」

我同他回到教室,我的同桌已經回來了,我坐到座位上。

「為什麼背後孤立我」

「你聽誰說的!」

「沒人」

「誰?活動課跟他在一塊了,誰啊!」他在班裏大喊。

我急忙拉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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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在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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