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一切照舊又變了

瀟然看著曉雨的背影逐漸模糊，越來越遠，似乎變成了一個點，最後消失在那道門後邊，他的心也碎了，碎成一小塊一小塊的，無法縫合，他久久的盯著那道門，中間空白的那塊好像一個居大的漩渦，有強大的吸力吸著他。他做到了曾經的承諾，也做到了他媽媽說的無愧於心，但他心裡不好受，鑽心的疼。

瀟然久久的矗立著，他不知道此刻在等待什麼，只是不想離開，想多看兩眼李曉雨生活過的地方，他知道以後....以後的見面也許很難，即就是能見面，他跟李曉雨之間隔著一道屏障，或者只是點頭微笑式的打個招呼，也或者...他不知道，以後他不敢想。

白熾熾的光曬的水泥地面熱的燙腳，瀟然迷迷糊糊的跨上摩托車，鼓搗了半天摩托車才冒了一股黑煙消失在村口。

李曉雨回到屋她突然不知道要幹什麼了，拿起書一個字也看不進去，一把半書扔在床上，豆豆正在床角睡的香，李曉雨摸了一下，豆豆睜開眼看了她一眼，把頭藏起來，又睡了。李曉雨苦笑了一下『連你也不理我，我就不應該奢望什麼愛情。』

不管發生了什麼重大的事，太陽依然東升西落，黑夜過了仍舊是白天，辦公室和平常一樣的忙碌，同事們都各司期職，一派努力拚搏的景象，李曉雨正在寫一個策劃案，她桌邊放著一杯濃濃的黑咖啡，眉頭緊蹙，寫一會兒在頭上太陽穴揉一下，李曉雨頭疼的歷害，但策劃案趕在明天下午之前必須寫好。

夏雨辛看到李曉雨的樣子，關切的問「曉雨，你沒事吧，看你臉色好差啊！」。

李曉雨一邊揉著頭一邊說「我沒事，也許是昨晚沒睡好吧，我喝杯咖啡提提神」

「你要是不舒服，可不要硬撐著啊，你倒了咱們部門可怎麼辦？」李曉雨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結束了談話。

她猛灌了一大口咖啡，苦的她差點吐出來，才發覺忘記放糖了，看看策劃案才寫了開頭，心中升騰起一股煩躁。從來沒有這麼煩過，以前她覺得無論多累，只要用心投入到工作中就會忘記疲憊，但此刻她覺得沒完沒了的工作，簡直像煩人的鬧鐘一樣的可惡可怕，公司群里發來的一串又一串的消息，她真像把電腦砸了，她想找個沒人的地大哭一場，不用顧及工作，也不用沒完沒了的開會，也不用去想得而失去的愛情。她想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無牽無掛，看看別人的生活，好忘記自己的不幸與悲傷。

可公司現在是最忙的時候，部門也需要她，她不能一走了之，她知道這是心裡的痛，無論走到那裡都擺脫不掉。說是痛，更確切的是說心灰意冷，對愛情的絕望，她喜歡了那麼多年的男人，當她打電話過去的時候，人家竟已經似乎不知道李曉雨是誰。暗戀他這麼多年的男人，眼看著已經在一起了，卻結束的乾乾淨淨，不留痕迹，瀟然果然做到了他的承諾，做到了問心無愧，昨天晚上在朋友圈就看到了瀟然表白成功的祝福，照片上張穎抱的花雖然有點爛，好像被踩過幾腳一樣，但她笑的可真燦爛。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李曉雨是放人家瀟然鴿子的人吧，但已經無所謂了。她揉了揉頭，喝了一口苦咖啡，繼續寫策劃案。

瀟然心煩意亂的坐在辦公室里，張穎送的4束玫瑰花已經幹了，估計是根部倒的水使花桿爛了，發出一股臭味，但他懶的去扔，就任憑那些花在桌子角落裡堆著。

瀟然想起跟張穎表白的場景，他覺得諷刺，他買了一束花從花店出來，不知道是自己沒拿好，還是抱花的塑料紙太滑了，重重的掉在地上，被剛要進入花店的人踩了一腳，幾乎都爛的不成樣子了，但張穎很開心笑的跟個孩子一樣。那時才感覺到自己的狼狽與不堪，行動和內心不一致的愚蠢和卑鄙。是的，他有時候真覺得自己有點卑鄙，因為自己酒後失去理智乾的....，為了他自己的承諾，為了他自己的問心無愧，同時傷害了兩個女孩，一個是深愛他的人，一個是他深愛的並且愛著他的人。

他許諾張穎一定會給他想要的生活，但至於愛情他沒有那麼多分給她了，他已經傾盡所有將愛給了李曉雨，雖然最終的結局令他心痛，痛到無法呼吸，但那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又能怪誰呢，他恨自已那天喝了那麼多酒，他恨人在失去理智的時候跟畜生差不多，他恨....他除了恨自己還能怪怨誰，李曉雨是無辜的，張穎也是。想到這裡瀟然煩躁在鍵盤上狠狠的敲了幾下，不知道為什麼電腦就關上了，估計是按到關機鍵了。

鼓搗了一會兒電腦也開不了機，他拿起桌子上的煙，徑直向樓道走去，他一根接一根的抽著煙，已經嘗不出煙是什麼味道了，煙霧升騰起來，把他整個人都罩住了，煙霧纏繞著他，他似乎失去了知覺，只有這一時刻他內心才是安寧的，寧靜的。

想不到失去李曉雨的痛苦，他忘記了這些年來追逐李曉雨時的堅持，也忘記了陪著張穎一杯接一杯的喝過苦酒，也忘記了喝醉之後跟張穎發生的事，也記不起已經跟張穎表白過了，他已經是張穎的男朋友了。他只感覺輕飄飄的，好像腳沒有著地，他就是想用一根接一根的煙來逃避現實，他有勇氣選擇卻無法面對，他需要時間。

他多麼想回到他剛遇到李曉雨的時候，他只要能看到她就覺得開心的不得了，幫著李曉雨送情書，他也樂此不彼。

要麼回到在北京剛遇到李曉雨的時候也行，那時候太興奮了，以至於那天下午連班都沒有去上，也至於他高興的好幾天一想起跟李曉雨相遇的場景就高興的無法抑制心中的喜悅。

或者那怕是回到他沒有去張穎家陪張穎喝酒之前，但一切已經來不及了，應該發生的不應該發生的都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