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節 協議

冷夜生平第一次嘗到了做神仙的感覺，這騰雲駕霧的感覺果然是非同凡響，只是為了避免被那些正在四處搜捕他們的修真者發現，玉虛子駕馭飛劍飛到了雲層上空的罡風層。

這罡風層可是非同凡響，就算是道行高深之輩，如果沒有法寶護身，在這距離地面三千丈高的罡風層里飛行立刻就會被比普通真氣還要厲害百倍的罡風撕成碎片，正是因為這樣，沒有人願意無事找事地跑到罡風層裏面去考驗自己的功力。

看着將兩人包裹住的巨大中空水球，冷夜好奇地問道：「玉虛子，這又是什麼寶貝？」

玉虛子咳嗽了兩聲，說道：「冷夜，你這稱呼應該改一改了，叫我一聲師父難道就這麼難？」

冷夜面無表情地說道：「想要拜師，相信只要我露個臉，那些比你高明百倍的門派高手立刻會爭先恐後地收我為徒，說到底，我之所以答應跟你在一起，就是想落個清靜，不想捲入那些門派爭鬥中。再說了，你只不過是將我帶入門中的老師而已，到時候還得指着我傳授你法印傳承中的高深功法，你我以道友相稱似乎更為實際一點。」

玉虛子眼珠子轉了幾轉，頭也不回地說道：「真沒想到，你小小年紀竟然心思蠻多的，還能在這短短的時間裏就看出那些所謂的名門正派外表看上去一片祥和，實則明爭暗鬥，看起來我似乎有些小瞧你了，也罷，道友就道友吧，我玉虛子行走江湖多年，真名早就忘記了，不過我年紀始終比你爺爺都要大上幾倍，在這稱呼上，你不妨叫我一聲玉叔，也不算讓你吃虧，怎麼樣？」

冷夜點了點頭，說道：「你這個人除了私心重了一點外，人品似乎也不怎麼壞，叫你一聲玉叔也無妨，不過，現在你總該給我介紹一下這件法寶了吧！」

玉虛子笑了笑，說道：「不瞞你說，我玉虛子渾身上下拿得出手的也就這一件寶貝，你也看見了，小小的一滴水珠瞬間變成如此形態，將咱們護在zhōngyāng，而且呼吸自如，還能隔絕外界罡風的狂亂嘯叫聲，這寶貝二字自然是名副其實。」

伸出手指輕輕戳了一下水球內壁，玉虛子說道：「這滴水珠是我當年遊歷天下時，無意間進入一處世外洞天，在那裏發現的一滴存在已經超過萬年的重水，經過我將近三十年的煉化，這才得以讓它成為了如今的模樣，可以千變萬化，被我稱為，可惜我功力不夠，只能將它煉化到三品，可是就算這樣，比起那些品階達到四品的法寶，我這可是毫不遜sè。」

冷夜好奇地問道：「照這樣說來，我身上的是幾品？」

玉虛子愣了一下，說道：「雖說我只見了一眼，但是這種上古法寶根本就不能用品階來衡量，你身體裏面的屬於神器，遠遠不是我們手中這種凡俗法寶可以相提並論的，不過話說回來，神器也是在七品法寶的基礎上淬鍊而成，我手中的這枚要是放在一位渡劫期修為的高人手中，品階立刻就會提升兩級，在我手中確實有些埋沒了。」

聽到這裏，冷夜說道：「玉叔也用不着為這件事傷神，雖然我對修真界的事情一竅不通，但是在我看來，修為就和做生意一樣，也是要慢慢經營的，只要努力，終有一天生意會做大，修為也會有所成就！」

聽到這裏，玉虛子立刻撫掌說道：「你說的確實有道理，看起來你家中定然有人在做生意。沒有誰生下來就是返虛級別，修真一路，只能在基礎大好的前提下一步步向前摸索，只要不放棄，終有一天會成就大道。」

轉念想了想，玉虛子問道：「冷夜，當初看你伴隨着綠光從地底衝出來，我還真就有些奇怪，這將近九rì，你是怎麼活下來的？那枚法印又是怎麼得到的？」

冷夜想了想說道：「這事說來話長，小時候我曾經同一位前輩學過，就是因為這樣才能在沉入地底黃泉中后沒有被黃泉水所嗆死，後來穿透黃泉來到兩天交界之處的時候，一位不知道名姓身着古衣冠的長人救了我一命，應該使用什麼法術將我送上了地面，臨走的時候將法印託付給了我。」

「兩天界···古衣冠···長人···法印···」

玉虛子一下子陷入了沉思，口中喃喃細語，過了一會，似乎想到了什麼，神情顯得十分激動，對冷夜說道：「你可真是好福氣，大難不死不說，還能到達我們這等修真人士都沒有辦法到達的兩天界，看起來，將金印託付給你的就是金印的主人傳說中的那位上古金仙了，只是不知道臨別的時候，這位上古金仙可曾對你說過一些什麼？」

冷夜說道：「當時另外一個太陽突然出現，炙熱難當，倉促間，古衣冠人將法印贈與我后，只是交代了一句它rì有緣還將再見，就用法力助我重新升了上來，而自己也隨即消失不見。」

玉虛子想了想說道：「看起來這位上古金仙肯定是預見到了什麼，這才將贈予了你，你可一定要好自為之！」

冷夜點了點頭說道：「從來都是福禍相依，既然我身懷，這是一個機遇但同時也是一份責任，無論如何，現在最要緊的就是好好活下去，只有等我真正掌握力量的時候，才能做點什麼，才能不辱沒了法印曾經的名頭。」

玉虛子說道：「你說的很對，現在各大門派之所以到處搜尋你，實則是想將你收歸門牆，表面上看起來似乎比跟着我要強上百倍，但是我可以肯定地告訴你，一旦你加入這些門派，你將永遠受制於他們，必要的時候他們甚至還會逼你做出一些你根本就不願意做的事情，只能成為他們的一顆棋子，任人擺佈！」

看着沉默不語的冷夜，玉虛子繼續說道：「跟着我雖然在修為的提升上比不上那些名門正派，但是卻可以保證獲得絕對的zìyóu，而且只要你能領悟的傳承，就算是想要開宗立派也絕對是綽綽有餘，想想這個，你就應該知道自己的選擇究竟是對是錯。」

冷夜點了點頭說道：「玉叔說得對，做人如果喪失了zìyóu，我寧可就做一個普通人，也總比任人擺佈的好。玉叔大可放心，我冷夜年紀雖小，但是卻是一個知恩圖報，知道好歹的人，這世上從來就沒有不勞而獲的事情，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也必將會付出一些代價。」

玉虛子立刻笑容滿面地說道：「真是孺子可教，既然這樣，你就放心跟我去吧，用不了多久，你就會看見在你面前出現了一個全新的天地。」

罡風之下，下面的雲層翻卷飄蕩，根本就看不清下界究竟是怎樣一副模樣，陽光也要明亮許多，要不是有如意珠化成的水球保護，只怕現在他們都將被烤熟了。

百般無聊之下，冷夜終於提出了自己的一個問題，那就是什麼叫做傳承。

玉虛子立刻說道：「事實上每種法寶都有它獨特的cāo縱方法，攻擊和防守都會另有一套法門，這就是所謂的傳承，只是你現在還是一個普通人，雖然已經經由烈火丹伐毛洗髓，但是還無法感應到法印的存在，所以當務之急，你必須從最基礎的鍊氣開始，只有打好了基礎，剩下的事情就好辦了。」

冷夜正要說話，玉虛子突然間就示意冷夜安靜，就連一直破空前行的飛劍也悄無聲息地停了下來。

看着一臉緊張的玉虛子，冷夜四顧看了一下，並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又過了一會，玉虛子緊張的神情這才開始舒緩下來，長長地吐了口氣，對冷夜說道：「冷夜，剛才可真是兇險！」

冷夜立刻問道：「究竟是怎麼回事，我可是什麼異常都沒有發現。」

玉虛子說道：「剛才有個返虛級別的高手從咱們下方經過，似乎發現了什麼，曾經用神念查探過咱們附近這塊區域，好在我及時地控制飛劍停了下來，再加上如意珠收斂氣息的作用，這才僥倖沒有被對方發現。奇怪的是，對方好像只是一個人，不知道和搜尋我們的人是不是一夥。」

冷夜問道：「咱們現在應該怎麼辦？」

玉虛子想了想說道：「再過一炷香的時間，等對方走遠了，咱們再動身。」

剛才的虛驚一場一下子讓玉虛子變得有些疑神疑鬼起來，在冷夜問詢之下，玉虛子說道：「我現在的修為勉強達到金丹小成的階段，面對這種返虛級別的高手，哪怕手中法寶再厲害，也絕對不是對手一合之將，所以遇見這種高手，也只有繞道走的份。」

說話間，兩人又不知飛了多遠，玉虛子突然說道：「就要到了，咱們這就下去！」

冷夜就覺眼前景物一變，雲層變幻間，視野立刻變得開闊起來，終於看見了地上的一片綠sè。玉虛子手指朝下方虛點了幾下，冷夜驟然間覺得身子一沉，腳下的景物不斷變大，轉眼間飛劍就載着兩人投入了一處密林深處。

等到重新感受到腳踏實地的感覺，冷夜這才鬆了口氣，四下望了一眼，問道：「玉叔，這是哪兒？」

玉虛子失去雙腿的身子懸停在半空，笑着說道：「離這裏還有不到兩里地就是我修鍊的洞府，只是比較隱秘，駕馭飛劍有些不便，這才讓你下地行走。」

冷夜點了點頭，說道：「玉叔在這裏修行多少年了？」

玉虛子捋了捋頜下的鬍鬚，稍微沉吟了一會，說道：「算起來差不多有百年了，只是最近兩年我雲遊在外，只到今天才想到要回到這裏。走，這就帶你去見識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