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偶有聽聞
隨後兩人叫來了小二，讓他準備了一些吃的，然後另行準備四隻燒雞，讓他送到石天龍的房間，那自然是給黑毛兒準備的，他可不想大庭廣眾之下，眾目睽睽之中，讓黑毛兒「坐」在這裡一邊「說話」一邊吃東西。
過不多久，小二便端來了四菜一湯，皆是具有南方特sè的小菜，平ri里秦璐瑤便很是喜歡，不過今ri她卻是吃的悶悶不樂，默默吃了半天也沒有說一句話。
石天龍見狀不由便開口說道：「小師妹，你怎麼了？可是還在想那位老婆婆么？」
秦璐瑤聞言抬起頭來，看著石天龍的眼睛，輕輕說道：「天龍哥哥，那位老婆婆好可憐哦，你說這世上為什麼總會有那麼多的不平事呢？」
她緩了一緩，沒等石天龍回答，便又說道：「天龍哥哥，你別擔心，瑤瑤並沒有事，瑤瑤就是在奇怪，那個當兵的明明是誠心想幫那位老婆婆的，可是她為什麼就那麼執拗呢？明明都擔不動了，可是就是不肯讓人家幫她，她這是何苦呢？」
「哎……」石天龍聞言不由嘆了一口氣，說道：「這個我倒是略有猜測，大哥曾說，世間最難還的債，那便是人情債，我雖然也不是很懂，不過看那位老婆婆那個樣子，想必她是不肯接受那位軍爺的人情吧，或許是怕以後還起來就不是那麼容易了，又或許是擔心因為欠下人情反而連累自己的身邊人。」
秦璐瑤點了點頭，說道：「嗯，天龍哥哥，瑤瑤也是這麼想的，只是可惜，我們最多也就給她一些銀錢而已，其他也幫不了什麼，天龍哥哥，你說，難道她都一大把年紀了，至今都是孤身一人，沒有子女么？若是有，又怎會看著她遭受如此之苦。」
石天龍給秦璐瑤夾了一口菜，放在了她的碗里，說道：「或許吧，這裡是大光朝最靠近三界河的一座城市，或許她的孩子都被抓了壯丁也說不定。」
秦璐瑤見到石天龍給她夾的菜，甜甜的笑了一下，不過隨後，她的臉sè就又變得有些憂鬱了，說道：「天龍哥哥，你說這世上為什麼總是有戰爭呢？一千年前，大帝趙雪徴一統之時，天下百姓皆是安居樂業，你再看看現在，哎……」
石天龍聞言苦笑了一下，說道：「你這個問題可是難倒我了，我又怎麼會知道，你去問大哥還差不多，不過我想啊，你看世上之人總有貪yu，就連你我也不例外，有了貪yu自然便有爭鬥，有了爭鬥或許升級一下那便是戰爭了吧。」
「這位小兄弟說的很有意思啊，雖說並不詳細，卻是直指本質。」一道中年男人的聲音忽然從石天龍的右邊傳了過來。
石天龍扭頭一看，只見一位身穿白sè素衣的中年文士正看著他，遙遙的舉了舉手中的酒杯，向著石天龍示意了一下，又是開口說道：「戰爭自有了人類便有了，就如這位小兄弟所說，人嘛，總有七情六yu，那便少不了貪yu，有了貪yu，自然便有了利益之爭，事關自身利益，大家自然互不相讓，於是你打我，我打你，你殺我，我殺你，這便有了爭鬥。」
說到這裡，他舉杯，仰頭一飲而盡，又是說道：「這人呢，又是一種群居的生物，那麼事關集群的利益以後，這你打我，我打你，你殺我，我殺你，便會演化為戰爭。這遠的不說，就說近些年，三大王朝之間的戰事倒是少了許多，大部分都集中在了鎮奴關。」
「是啊，這位兄弟說的沒錯，他nǎinǎi的，要不是老子家中尚有八十老母，離不開身，老子早就前往鎮奴關了，一群草奴蠻子，覬覦我中原大地一千多年了，至今仍是不死心，哼，依我看吶，這次他們依然討不了好去。」石天龍前面桌子上的一名五大三粗的漢子也是說道。
「那可不一定，並不是小弟我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草奴一族這次攻打鎮奴關，與以往幾次皆是不同啊。」那名中年文士連連搖頭，說道。
「哦？那這位兄弟，你倒是說說，都有哪些不同？」那名漢子卻是問道。
「這其一，以往幾次攻打鎮奴關，草奴蠻子皆是零零散散，偶有聯合，也不超過三個部落，可是這次，是實打實的十二大部落聯合在一起了啊，據說光出動的人數便已超過百萬人之多。」那名中年人士又是喝了一杯酒，說道。
「什麼？這是真的？老子還以為這是大晉朝的那幫狗崽子誇大其詞呢，這麼說來，鎮奴關豈不危險了？」那名漢子聽那中年文士如此說，不由便有些著急了。
「這還只是其一，這其二嘛，以往草奴一族攻打鎮奴關，都是只有步兵與騎兵配合，可是這次，據說他們隊伍里居然出現了祭祀，至於有沒有他們大烏姆雪山上下來的大祭祀，那就不知道了。」那名中年文士說道。
「祭祀？那有什麼用，很厲害么？」那名漢子灌了一碗酒，不由問道。
「厲害？那倒不厲害，像你這樣的，一個都能弄死他們三個，不過他們擅長的並不是單打獨鬥，他們擅長的乃是戰歌，據說這戰歌一起，那幫草奴蠻子便如瘋了一般，戰鬥起來完全是不要命啊，半年前鎮奴關外的那番血戰，你可曾聽說過？」那中年文士說道。
「聽說了，最後不是說大晉朝的五萬jing兵差點便全軍覆沒了么，不過還好有個叫什麼葉孤仞的少年橫空出世，以一人之力力挽狂瀾，卻是救出了不少大晉朝的士兵啊。」那名漢子此時肉都忘了吃，只在那裡一杯接一杯的喝著。
「葉孤仞？」石天龍聞言不由便與秦璐瑤對視了一眼，難道便是那天在二師姐那裡見到的那位少年不成？
「呵！可以啊，你這消息還不算閉塞嘛，連葉孤仞都知道，可是你知道他是從哪裡來的，又是去鎮奴關做什麼嗎？」那名中年文士又是喝了一杯酒，搖頭晃腦的說道。
「這個我怎麼會知道，我只知道現如今大晉朝的百姓，似乎都把這葉孤仞當做了神仙一般，就連咱們正陽城中，我認識的那個趙老三，就把葉孤仞捏成了個泥人，每天都在家裡拜上幾拜，據他自己說，這都能辟邪趨吉的。」那名大漢說道。
「哼！我料你也不知道，不過本人卻是得到了一點點消息，也罷，今天我心情好，也就不弔你胃口了。這便與你說說，據說這葉孤仞啊，是個孤兒，自小便父母雙亡，是他師尊見他可憐，方才收留下來的，不過他師尊是誰，我卻是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是出自青蓮仙山，這下你該明白了吧？」那中年文士說到這裡，似乎都有些醉了，嘴中也是慢慢哼唱著什麼，筷子也在碗碟的邊緣不斷敲擊相和。
「什麼？！」那名漢子聞言直接便站了起來，他一手抓著酒罈，一手拿著一隻酒碗，直接走到了中年文士的桌邊，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端起來，開口說道：「青蓮仙山？你不是吹牛皮的吧？青蓮仙山哪裡有這個地方？那不是傳說中才有的，神仙住的地方么？這俗世之中也有可能有青蓮仙山的人？」
「嘿嘿……反正……反正我是告訴你了，至於……至於你信不信，那便由得你，我……我也只是聽說的而已，並非……並非親眼所見，你……你若待不信，那……那也隨你。」那名中年文士說著，便一頭栽在了桌子上，呼呼大睡起來。
「哎哎，你還沒說那葉孤仞去鎮奴關做什麼呢……」那名漢子見狀連連叫道，隨後他看這中年文士如此不勝酒力，不由便鄙視之極的瞧了他一眼，又抓著酒罈子坐回了自己的座位，只是臉上甚為不甘，也不知是擔心鎮奴關，還是埋怨這中年文士話沒有說個完全，或者是二者皆有。
秦璐瑤此時放低了聲音，以只有石天龍和她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天龍哥哥，沒想到那牛氣哄哄的傢伙還挺厲害啊，哼！這次咱們去了鎮奴關，一定要助慕容長老全力誅殺那幫蠻子，必不能讓青蓮劍派的那幫人小瞧了咱們長生觀。」
石天龍聞言點了點頭，深以為然，他也是低聲說道：「嗯，小師妹所言極是，我們不去則罷，既然這次二師姐讓我們去了，我們便不能給師門丟臉，無論如何也要爭這一口氣，至少也不能被那葉孤仞比了下去。」
「就是！」秦璐瑤小嘴一撇，說道：「哼！那ri在惡婆子那裡，見到他那副樣子，我便想狠狠的揍他一頓，不過念在他遠來是客，也不好欺負他，天龍哥哥，這次去鎮奴關，瑤瑤一定幫你，好讓他們知道，我宗元山長生觀也不比那青蓮劍派差。」
「呵呵……」石天龍見她咬牙切齒的可愛模樣，不由便笑了出來，低聲說道：「爭名奪利，那倒是不必，我們只需依照慕容長老的囑咐，做好我們應做之事便可，其他的就由他去，就算我大晉朝的百姓都拜葉孤仞，難道他還真能馬上得道成仙了不成？」
「沒錯，天龍哥哥說的太對了，嘻嘻……」秦璐瑤聞言不由也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