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被「奴役」的破日子
如果說這件事讓姜榆發現蕭君澈並不是內心如他的皮囊一樣美麗,那麼接下來的日子就讓她更加明白了一個道理。
「看人,絕對不能看外表。」
自打「換茶事件」過後,淵王像是上了癮,之前八百年想不起來姜榆,現在事事都要找她。
一會兒,「把本王書案上的竹簡拿來。」
一會兒,「本王喉嚨痛,去做碗小食送過來。」
又一會兒,「阿九,去倒杯水。」
再一會兒,「屋裡悶熱,去把窗子給本王打開。」
這些也就算了,可為什麼鋪床找衣服甚至梳頭髮這種事情都要她做???
她是一個侍衛,一個只負責保護他安全的侍衛,現在好像成了貼身丫鬟一樣。
姜榆忍,忍,忍,再忍。
他是王爺,他親哥哥是皇上,他長的還那麼好看,不能打人,不能打人。
每天都被指使著干這個干那個,東跑一趟西跑一趟,連坐下休息的時間都沒有,累到回家沾床就能睡著,搞得姜榆都開始有些懷念之前在王府無所事事的日子。
林管家最近倒是樂的清閑,除了每日早中晚幫王爺更衣,剩下的事兒都讓姜榆做了。忙完府上的雜物,他也有了時間陪妻子出去轉轉。
以至於他一見到姜榆,就越發的開心,總要塞些好吃的好玩的給她。
他還有另一層心思。
姑娘跟王爺按照這般接觸下去,會不會發生些什麼故事呢?
林管家很是期待。
實際上,並不會的。
因為姜榆快要煩死淵王了。
這日未時,蕭君澈午睡醒來,由林管家伺候著更衣后,又叫姜榆來給他梳頭。
姜榆晚上沒睡夠,白天又忙著某人交代的事情,好不容易趁他午睡能眯一會兒。還不到一個時辰,又被叫醒了。
姜榆起床氣發作,想打人,還打不了,只能邊打著哈欠邊拿起梳子為他梳理頭髮。
蕭君澈的發量適中,發質也很好,摸著軟軟的,又長,看著也好看。
姜榆由髮根到發梢從上到下一下一下的梳理。
不知道為什麼,她忽然想到了在現代母親送女兒出嫁時親自為女兒梳頭的那一幕。
忍不住有點想笑。
蕭君澈正閉目養神,卻似有感知一般,開口,「在笑什麼?」
姜榆手一頓,恢復平常,「沒,沒什麼。」
這是後腦勺長眼睛了?
怎麼這都能看見?
頭髮梳理好,見淵王沒動,以為他坐著睡著了。悄悄地放下梳子,想給他編個頭髮。
姜榆以他兩側太陽穴往後半指長的位置為準,上下兩處各取兩縷兩指粗的頭髮編成辮子用黑色短髮帶分別系好,再用一根稍長一點的髮帶把四個辮子系在腦後。接著再用同樣的方法在兩側耳後半指處取發編上系好,與散下的頭髮放在一起,梳理一下,額前有些碎發就隨意留著,這樣就完成了。
姜榆往左邊動了動,看著鏡子里的淵王,很滿意。
他在府上總是喜歡披散著頭髮,最多用一根髮帶系一縷,好看是好看,但姜榆覺得很瑣碎。
這樣把頭髮編幾下繫上,不僅利索了很多,少了幾分羸弱的書生氣,更顯硬朗。
姜榆記得生活在圍獵場的年輕草原男子都是這般的頭髮,淵王的母親是草原人,按理來說他也算半個草原男子,就試著給他編了一下,沒想到還蠻成功。
比起把頭髮用玉冠高高束起,她還是覺得現在這樣更好。
就是這身衣服,不太配這個髮型。
姜榆正看著銅鏡發愣,蕭君澈不知何時睜開了眼。
視線相對,姜榆像是被那桃花眼勾回了神,呆住,隨後移開。
這眼,生的甚美。
那人端詳著鏡中的自己,半天才說話。
「以後,每日都來給本王梳發。」
姜榆:「……是。」
該,讓你手欠!
給這位大爺梳洗完,姜榆又被叫著去廚房給他準備糕點。
沒辦法,人家餓。
程泰回來複命,剛巧碰見她走遠。
紅蕘跟他說了,姜姑娘最近可是忙的很。
無聲笑笑,程泰進了屋子。
「屬下參見王爺。」
蕭君澈起身,走到書案后坐下,「人找到了嗎?」
程泰看著他,略有怔愣。
主子怎梳了草原男子的發?
平日看慣了主子隨意散發的模樣,如今這般,倒有些不適應。
可不得不說,與之前相比,確是更加丰神俊朗。
「咳。」
蕭君澈展開竹簡,咳了一聲。
程泰回神,慌忙低頭,抱拳行禮道:「當日屬下命人前去追捕,跟到城南一處百姓家后便被他們給逃了。這幾天屬下以命人在方圓五十里內徹底搜查,仍然找不到他們的蹤跡。」
也是怪的很,天德客棧那群黑衣人明明也受了傷,運起輕功逃跑卻是毫不費力,像是根本不疼一樣。追捕的時候他不過是轉個頭的功夫,人就消失了。
到現在都找不到。
「那戶百姓家具體位置怎樣?」
「城南地偏,後面有座荒山……」
荒山!
程泰立馬明白了:「屬下這就去查。」
之前的搜尋,他以為黑衣人會隱匿在百姓家中或者是藏在一些隱蔽的角落,卻獨獨忘了城南還有座荒山。
人就藏在他的眼皮底下!
一想到這兒,程泰不由得加快腳步,帶人去徹底搜查。
——
午後的日頭有些毒辣。
城中的各個醫館近幾日很是忙碌。
而最為有名的仁善堂,更是人滿為患。
前幾日葯堂里來了一對年輕的夫妻,小娘子說他的夫君近來總是覺得身體乏力,眼睛不舒服,有刺痛感,所以特地帶著來瞧瞧是什麼病症。
大夫為其把脈,觀察一番,又問了些問題。只覺他是在忙農活的時候被不知名的蚊蟲叮咬,入了眼,便開了些消炎止痛的葯,囑咐他回去按時服藥,好好休息。
可沒過幾天,這對夫妻又來了。
這回生病的男子不知怎地,眼睛紅的像兔子,皮膚也呈蒼白之色,還伴有高熱。
大夫未覺異常,把脈后斷定這人脈像虧虛,血氣失衡,再加上眼部發炎才會導致此狀,故而又開了新葯,叮囑他們一定要好生服藥,若覺不時再來看診。
本以為這事兒就這麼過去了。
可令人沒想到的是,隔了沒幾天,又有同樣病症的患者上門。
而後的每天,患者越來越多,城內大大小小的醫館幾乎快被擠滿。
仁善堂的大夫嘆氣,隱隱覺得這病並不是看上去那麼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