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撕心裂肺的哭聲，掩蓋不了他內心的絕望

穿過小巷走到了美食街，晚飯時間的街上都是各色各樣的美食，燒豬和燒鴨的香味在人們的心中流轉，喜歡的淚水不自覺的從嘴角流了出來。

「燒鴨嘞，十六塊錢一斤，這位美女，你要來個鴨腿嗎？不想吃燒鴨，這邊有白切鴨，還有鹵鴨，怎麼樣，要不要來點？」

「老闆，給我來點鴨血，我要回去煲湯……」

「大姐，你看這怎麼樣？一斤半，算你二十四塊錢。」切燒豬肉的小販正拿着一塊豬肉放在秤上，隨後問向他攤位前的大姐。

大姐看了看，一臉嫌棄：「這麼點就二十四了，天天來你這買，能不能便宜點？」

「大姐，這已經算你便宜了，這樣，再送你一點腸，你看可以吧！」小販有些無奈，只好做出讓步，送點東西給大姐，說不定能做成這筆買賣。

「行吧！」別人都送東西了，大姐自然也不好繼續說着些什麼，讓小販將燒豬肉切成小塊後轉身離開了。

「這位美女，要不要來點？」小販發現沐曉菲正看着這邊，生意人哪能放過機會，便開口招呼一下。

但沐曉菲此行出來的目的可不是為了買吃的，只不過是路過這裏，看到繁華的夜市景色，停下來欣賞一下罷了。

在現實生活中，平凡的她從不去菜市場，吃飯都是靠去店裏或者點外賣解決的，自然也就沒有看過夜市的繁華美景，也無法領略美食那誘人得香甜氣味。

「不用了，謝謝。」搖了搖頭，沐曉菲轉身朝着另外一邊的小巷走去，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麼，她停了下來。

街頭的角落裏有一小攤，生意不溫不火，看起來應該是東西賣的太貴，又或者香氣不夠吸引人。

要論人類最忠誠的朋友，那莫過於狗了，而此時它們正沒了身上的毛髮，赤身掛在鈎子上，裸露的牙齒好似要咬人一般，十分嚇人。

旁邊的小販熱情的招呼著來往的客人，大部分年輕男女看了一眼直接走了，有些則是看到價格才放棄了此次交易，只有極少數人會去購買。

「誒，美女，要不要來點，五十三塊錢一斤，肉嫩的很。」小販很快就發現了沐曉菲在人群中的身影，因為只有她一直在看着這邊，也許是對狗肉感興趣，說不能能夠做成一單生意。

整條街上和狗有關的事物也就只有這裏，沐曉菲在心中思考着兩者是否有什麼關聯，還沒等有進展，思緒就被打斷了。

「不用了，謝謝。」

沐曉菲直接越過，有到前面去，她原本想停下來一探究竟，但是沒有聽到那熟悉的狗叫聲，心想兩者之間可能並無聯繫，便沒有再去理會。

沿着熟悉的路線，到了居民區，那條路不愧是富人居住的地方，不僅棟棟都是別墅，街上還都是燈火通明的。

一路上沒有狗叫聲提示，沐曉菲跟着人群一直往前走，走到了一處公園。

街心公園，四面八方通往各個街道，位於居民區的中心，因此得名「街心」。

公園裏，老人在裏面散步，父母帶着孩子出來散心，孩子遛著心愛的寵物，一副其樂融融的樣子。

從小就缺失親情的沐曉菲沒有過這種體會，默默的在旁邊找了一張椅子坐下，觀看着眼前那美好的景色，親情與友情協同作畫，笑容作為色彩，他們此刻的身上都洋溢着幸福的氣息。

「這就是狗狗叫我來的地方嗎？」

美好的景色自然是忍不住要記錄下來，只不過現在是在遊戲里，

遊戲里沒有給她任何能夠記錄的東西，只能將這一景象雕刻進腦海里。

手上傳來濕漉漉的感覺，似乎是被什麼東西舔了一下，沐曉菲如同觸電一般直接跳起來，只不過讓她沒想到的是，是一隻可愛的狗狗舔了一下她的手，而這隻狗，她還認識。

「小多，你怎麼在這？小朋友呢？」摸著小多的腦袋，沐曉菲有些尷尬，她還不知道男孩叫什麼名字，只能用小朋友來稱呼。

正摸著挺舒服的，旁邊突然間跑出來一位男孩將小多護在身後，正是她口中的那位小朋友，只不過半天過去了，再次遇到，沒想到小朋友還是不信任她。

男孩緊張的說不出話來，身體只是輕微的顫抖著，比起上次見面來說，已經好了很多，至少不會一見面就哭起來。

「誒，曉菲，是你啊。」男孩的媽媽從遠處走了過來，一眼就認出來眼前的女孩就是早上去家裏做調查問卷的那個女孩，只不過她不理解的是為什麼自己家的孩子會擋在狗狗的前面，似乎很害怕沐曉菲的樣子。

「阿姨好，你們這是出來散步嗎？」兩人是沐曉菲在這個遊戲世界裏唯一接觸過的人，看見就覺得倍感親切。

「這兩精力太充沛，老是上蹦下跳，不是拆家就是各種鬧騰，所以每天飯後都會帶他們過來這裏散步。」

「這樣啊，我是最近才搬過來這邊的，只不過是在其他街道，家裏剛搬完東西，有點悶，所以出來走走。」

「……」

熱情並且簡單的寒暄后，沐曉菲陪着母子二人，帶着小多一起散步起來，只不過男孩依舊帶着敵意站在小多的身旁，生怕她會對小多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

「小朋友，你為什麼那麼害怕我幹嘛，我又不會吃了你。」她對男孩的態度感到十分好奇，不知道是經歷過什麼才會讓男孩對自己的敵意如此之深。

對於男孩來說，沐曉菲的話就宛如惡魔的低語，聽到她的話就像是觸電一般，渾身哆嗦起來，拉着小多跑到他母親的另一側，彷彿真的如她話語里所說的那樣要將男孩吃掉。

對於男孩的舉動，作為母親的婦人也不理解：「我家阿俊可能是剛認識你，行為有些過激，他並沒有討厭你的意思，請不要在意。」

「沒事，我就是好奇而已，只不過他是天生這樣的嗎？」

「不是，以前的阿俊很開朗，遇到陌生人也不會表現的害怕或者怯懦，是後來才變成這個樣子的。」

「這件事得從兩個月前說起……」

話題的匣子被打開，許多點從裏面飛出，逐個被記錄下來，點和點之間連接起來成為新的線索，迷霧散去一部分，離真相又接近了一步。

送母子二人和小多回家后，沐曉菲快步回到玫瑰公寓303，拿出筆將那些線索寫了下來，生怕事情太多會將它忘記。

紙團一個接着一個被丟進垃圾桶，紙張散落在地上，錯綜複雜的線條帶着點在紙上延伸，也許是上面的字跡太過潦草，看起來比鬼畫符更像鬼畫符，而那些看起來非常不像樣的鬼畫符漸漸的變成紙團被淘汰掉，剩餘的部分留在地板上，此時上面的線條簡單明了。

將一張寫着事件的紙張揉成紙團后，沐曉菲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俯視着眼前的這些她整理出來的線索。

她將所知道的事件按照時間排序，發現婦人的兒子阿俊性格的轉變可能和她的鄰居芳姐家的兒子有關，說不定在那段時間，阿俊看到了什麼不好的事情，所以他才會將開朗的自己關起來。

而且最關鍵的部分是圍繞着狗叫聲展開的，但她不知道的是狗狗在這個事情當中扮演的是一個什麼角色，而且狗狗的扮演者說不定不是小多，有可能有其他的狗……

荒誕的想法在沐曉菲的腦海中炸開，四處亂撞，將她原本的思緒打亂，讓整件事情變得更加複雜起來，也許思路是對的，但是結果不對。

想的事情越多，腦袋就越不夠用，額頭中間傳來一陣疼痛感，她按揉着太陽穴打算放棄：「算了，明天再去一趟說不定有新的發現，不行的話，只能去芳姐家看看了。」

躺在床上，也許是遊戲設定的原因，沒一會就睡著了。

模糊中，她聽到了一些奇怪的聲音，有些熟悉，但不是很清楚。

「遊戲狀態正常。」

「生命體征數值正常。」

「心情指數正常。」

「看來她暫時還沒有探索到故事的核心，我們繼續觀察一下，我的直覺一向很准，我相信她不會讓我們失望的。」

「……」

意識逐漸被黑暗包裹，再次醒來，已經是早上了。

在狗叫聲的催促下，簡單拿着牛奶和麵包下了樓，時鐘剛好敲過第八下，沐曉菲沒有在意，急促的聲音圍繞着她，似乎有什麼事情正在發生一樣。

一路走到居民區，到了阿俊家門口的時候，狗叫聲消失了，透過門縫往裏看，並沒有看到阿俊他們母子和邊牧小多的身影，似乎是時間太早，還沒有起來。

清晨的陽光下有些悶熱，沐曉菲準備到街心公園那裏坐一會，等下再來拜訪。

剛走出幾步，旁邊的別墅里就傳來一陣熟悉的哭聲，起初她以為只是阿俊做了什麼事，在他母親訓斥下哭了，但是聲音越聽越不對勁，似乎有種撕心裂肺的感覺。

別墅門沒鎖，沐曉菲將其推開，迅速朝着阿俊的位置趕了過去。

別墅的另一頭，原本精心打理的花草此時正安靜的躺在地面上，而它們所依靠的泥土則散落的到處都是。

男孩的臉上和身上不同程度的掛了彩，此刻他正縮在角落裏獨自一人哭泣，孤獨和絕望充斥着他的內心，他希望有人能來幫他一把。

「阿俊，你怎麼了？這是怎麼回事？」剛看到的時候，沐曉菲還以為看錯了，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聽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阿俊將頭抬了起來，但身體上的疼痛也隨着他的動彈開始襲擊他的痛覺神經，淚水依舊不爭氣的從眼眶中流了出來，面對沐曉菲的逐漸靠近，他放下了敵意。

「姐姐，小多不見了，嗚……」

紅腫的眼眶和那止不住的淚水，臉上還帶着泥土，髒兮兮的樣子讓沐曉菲很難想像的出來阿俊經歷了什麼。

只不過看現場這種情況，她也能猜出來一個大概，只不過目前還不知道阿俊的母親去了哪裏，有為什麼會發生現在的這種情況。

「我扶你進屋，慢慢說……」看到阿俊渾身都是傷，沐曉菲想扶着他進到別墅里休息，但還沒行動就被推開了。

強忍着劇痛跑了出去，嘴裏還大聲喊著：「小多！」

沙啞的嗓子，喊出來的聲音到最後變成了無聲的嘶吼，即使嘴巴張著，也變成了無聲的吶喊。

阿俊在街道上一路前行，他不知道小多到底去了哪裏，只能漫無目的的尋找，而奈何不了他的沐曉菲只能緊隨其後，防止意外發生。

周圍的人群看到阿俊的樣子，認為是瘋子一個，遠遠的就躲開了。

「你停下來聽我說，先回去，我去幫你找小多。」

阿俊就像沒聽到一般，繼續往前走，眼淚要已流干，喉嚨已經喊不出聲音。

就在沐曉菲一愁莫展的時候，熟悉的狗叫聲在她耳朵旁響起，似乎是看到了兩人的窘境，來給兩人指引著方向。

「我知道小多在哪裏，我帶你去找它。」

眼神恢復了點神采，阿俊僵硬的點了點頭，他只能選擇相信這個認識還沒有認識多久的姐姐。

小多在他心裏已經不是一隻寵物狗那麼簡單了，自從他父親常年在外不回家后，陪伴着他時間最多的便是小多，在他看來，小多已經是自己的家人了，而現在，他的家人不見了。

兩人順着狗叫聲的源頭趕過去，越過好幾條巷子才找到了地方。

眼前的這棟建築是一座小作坊，隱藏在小巷深處，如果不是有狗叫聲帶路的話，根本發現不了這裏。小作坊里飄出濃郁的香味，是負責加工熟食的地方，時不時還會傳出動物的慘叫聲，給小作坊增添了一些瘮人的氣息。

「我們單槍匹馬進去沒有勝算，你先在這等一下，我去借個電話報警。」沐曉菲說完就準備離開，可還沒走幾步，就聽到開門的響聲。

心中有一塊石頭懸了起來，帶着警惕回頭望去，發現身後空蕩蕩的，原本在她身後的男孩此時已經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