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離別前，說出真相
走濕地不同於走沙漠，褚駿做的雪橇車會陷進去，如此就用不上了。在珍妮的建議下，褚駿把雪橇車和所有的蛇皮，加上鴯鶓的骨頭，改製成一個小船。褚駿用小球焊接時，珍妮的眼睛又直了。知道她又在覬覦，褚駿也很無奈。不是捨不得給她，這可是自己保命的東西，倆人共同使用不就行了。
一個星期不吃東西也算說得過去，不喝水，那就已經是到了人體承受的極限了。褚駿不得不問一下了：「到現在一口水都沒喝過，你是不是身體功能紊亂了？」
珍妮欲言又止，然後像是下了決心說：「今晚我把所有秘密都告訴你。」
這小船果然好用，在硬實的地面就拽著走，遇到泥沼就坐進去，用狼牙棒往下一推，和溜冰一樣滑著就走了。一路上珍妮指指點點，教會了褚駿不少關於沼澤求生的經驗。
很多地方，看着和草地一樣，下一腳邁出去可能就是個泥潭。有的地方還滋生著很多水蛭，一個不注意，分分鐘會被爬滿全身，吸血的速度很快。遇到一些植物，珍妮還會告訴褚駿，哪種可以防蚊，哪種可以防蛇。沼澤的毒蚊子比水蛭和螞蝗還要厲害，很多人睡着以後，不知不覺血就被吸幹了。紮營一定要在通風口，遠離死水的地方……
倆人行進的方向越傾向北方，草地越乾燥，幾個小時以後開始呈現沙化，這就是走出濕地區域了。珍妮站了一下，找准了方向說：「這次，我倆往那邊直線行走就是老路線了。」褚駿看了一眼指南針，珍妮指出的角度正好是西北偏北的方向。
「你休息一下吧！這小船也用不上了，我看看給你弄點什麼出來好。」珍妮和褚駿要過小球，饒有興味地鼓搗了起來。
褚駿就近找了棵樹，背靠着坐下，就著鳥肉喝着水，說：「珍妮，你說順沙漠走會遇到鬣狗，等會我們再走可就是沙漠地區了，會不會遇到啊？」
「你怎麼不學會變通呢？主路線、大方向不能變，行進時可以做微調，比如曲線、迂迴等等；有鬣狗的那個地方，是靠近濕地的沙漠，並沒有完全沙化，鬣狗有很多的食物來源；而濕地生物以鳥類居多，水裏和沼澤里的動物，幾乎不在鬣狗的食譜上；鴯鶓一般不在沼澤區域活動，它只有在產卵期才尋找安全的地方，所以說：當我看到鴯鶓出現的時候，就已經確定了路線。」
「哦哦哦……」
褚駿吃飽喝足，愜意地閉起眼睛，彷彿不是在逃難，而是一場度假。這種野外生活，倒比都市中勾心鬥角、爾虞我詐來得快活。甚至在心中勾勒出一幅藍圖——遇到個好點的地方就不走了，和珍妮建個小屋，一起生活……
「褚駿……」珍妮喚醒了褚駿的白日夢，蹲在他面前眨巴着眼睛。
「呃……」褚駿臉一紅，擔心別被看破了心思。
「看看滿意不……」
珍妮的一堆傑作擺在地上，有蛇皮做的護腕、護膝、腰帶和護甲背心，還有蛇皮盔帽和一把反曲弓。弓胎是用堅韌的樹榦熏制的，弓弦是用金蛇內膜擰出來的。還有十幾枝箭，銳利的箭頭是用鴯鶓骨套在筆直的枝條上，自帶血槽，箭羽是鳥毛。另外還有一個蛇皮箭壺和背簍。這麼多需要切割才能完成的工藝，真不知珍妮是怎樣做到的。
褚駿受過特訓，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弓弩雖不是很精通，但是也能運用自如。運勁一拉弓弦，足有一百多磅，緩緩復回弓弦，感覺韌性十足。為了節約箭枝，
褚駿沒有試射。
「你可太厲害了。」褚駿把東西裝進背簍，背在後背說：「咱倆開路吧！」
珍妮卻說：「你是不是該獎勵我一下呢？」
褚駿看她一直沒有還回小球的意思，就明白了，故意裝傻說：「等咱倆走出去了，你喜歡吃什麼，我請客。」
「我喜歡吃這個。」珍妮托著小球，在褚駿眼前一晃，立即收了回去，怕他來搶似的。
褚駿心裏一緊，如果她就此給霸佔了，臉一翻，隨手就能殺死自己。隨即又想；不會的，她要想害自己，機會有的是，再說也沒必要做這些東西給自己啊！
「和你開玩笑的，小氣鬼。」珍妮嘟著嘴，把小球還給了褚駿說：「我等你自願送給我吧！」
褚駿沒敢推讓，這小球實在是太重要了，還是很難堪地接了回去。
珍妮被小球照過以後，再頂着烈日走，精力一直未減。相反的，褚駿卻體力不支起來。珍妮強行把背簍背到她的身上，褚駿空起手走路，才堪堪能趕上珍妮的步伐。
走到黑幕降臨，珍妮不敢再走了，她擔心褚駿視力不佳，容易踩到流沙層。褚駿正等著天黑，好聽珍妮說出秘密，一聽要就地宿營了，正合心意。
這條沙漠邊緣路線，雖然也很荒蕪，比完全的荒漠地域要強很多。偶爾可見稀疏的植被和孤樹，兩個人的落腳點恰好有個小樹林，運氣算是很好了。
珍妮仍然活力滿滿，褚駿非常高興，再也不用擔心她打蔫了。褚駿攏了一些乾柴，鋪在地上防潮，這就算是營地了。這種地方大概率不會有野獸，只要輪值著休息，捱到天亮就行了。
珍妮等褚駿吃飽喝足，才開始講述。對於褚駿來說，等這個「到時候」已經很久了，終於到了答案揭曉的時候了。
「再走大概二百公里，我們就要分手了。」
珍妮的第一句話，是褚駿萬萬沒有想到的，心裏一沉：為什麼要分手呢？不是說過想和我結婚嗎？難道所有女人都是這麼的善變？
「我其實不是人……」黑暗中看不清珍妮的表情，但是語氣明顯艱難起來。
褚駿心中一冷，已經猜到了，自己一直不願意相信和接受的，到底還是真的。
珍妮是個女機械人，是第一個試驗型的「先鋒」高智能機械人。它的模仿和學習能力，超過人類百倍。製造它的人是「天匠社」組織，也就是把褚駿投放到死亡之地的那些灰人。
在設計開發珍妮時，編程里並沒有自我思考的程序。可是投入實驗不久，技術人員驚愕地發現，珍妮擁有了「自我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