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良辰吉日宴嘉賓

第12章 良辰吉日宴嘉賓

今日要去援救岱蘭,阿倫岱伯爵的僕人之前在集市懇求支援,他的主人和賓客被鎖在了一座遭受惡魔攻擊的宅邸里。

看來伯爵的住宅也不是很遠,從酒館出發不到兩個小時,一座巨大的莊園出現在了你們眼前,看來他們運氣很好,在惡魔進攻時剛好你們來了。不過屋內的貴族似乎並不清楚。

醉酒貴族:「多麼豪華的宴會啊,伯爵!這新型紐玫瑞亞靈藥還真不簡單!」

醉酒貴族:「噢你看!多麼可愛的小傢伙!」醉酒貴族:「我一定是喝太多....我看到了長角的怪胎們,哇哈哈!」

憎美魔:「我聞到了......」

交際花:「他們...他們是惡魔!救命!」

惡魔進攻了這裏,雖然對普通人來說恐怖的惡魔,但在你們手下不一會兒就被清理乾淨了。

阿蘭卡:「謝謝你,陌生人!「年輕女子看起來一點也不害怕,她的臉頰紅撲撲的,藍眼睛閃爍著光,「謝謝你從惡魔手中救了我們,也謝謝你及時趕到。我發誓,我不知道今天誰更讓我生氣,是惡魔還是這座房子非常和藹可親的主人!」

零:「我是伊爾克斯的朋友。他要我找到你,保護好你。

阿蘭卡:年輕姑娘雙手相扣:「伊爾克斯還活着!而且他還交了個出色的新朋友!現在發生的事情真是太遺憾了,城市被惡魔圍攻了!那些豬頭審判官還在追趕我們,而不是去做點有用的事....」

零:「你怎麼會跑到這來?」

阿蘭卡:「胡爾倫的獵狗們找到了我和壁花,想要抓住我們。我分散了他們的注意力,在街上甩掉了他們,然後就混進了這個派對。就算審判官們看到我去了哪,也不會被允許進門--某些大人物根本不會給胡爾倫面子。所以我挑了個藏身的好地方...直到惡魔出現。」她顫抖地用手臂環抱住自己。

岱蘭:「這下更有意思了!所以說我還無意中窩藏了一個被坎娜布利審判所通緝的叛徒?這一天總算變得沒那麼空虛了!」

零:「你知道你們的第三個夥伴在哪嗎?」

阿蘭卡:「壁花嗎?我不知道啊。如果他知道惡魔來襲,就不會光自己躲起來,而是會出去幫助別人。如果他不知道,那麼,你就沒機會找到他了。他是個非常有本事的法師,但我懷疑他會不會冒險用魔法。他可能會做些出乎審判官們意料的事情!假扮某人、偽裝自己,我們的神殿裏有大量化裝服飾任君挑......」她陷入自己的思考好一-陣子,「我知道了,我把我的披巾系在你的胳膊上!這是壁花給我的。他馬上就會發現它,就知道你是朋友了。我是你的話,就會到坎娜布利的市集廣場找他。」

零:「跟我說說你自己吧。」

阿蘭卡:「我叫阿蘭卡,旅行吟遊詩人,是德絲娜的信徒。我有許多同僚都是週遊世界、居無定所的異類,不願或不能過正常「的生活。但對我而言,這並不完全正確。我的家庭美滿:有母親、父親、祖母,還有哥哥。現在他們都在很遠的地方,我也確信他們很想...,但他們一-.直支持我的旅行,任我自由闖蕩。因為他們知道,如果不能去探索如此廣闊的世界,不能去幫助各地需要我幫助的人,那我一定會鬱鬱寡歡。」

小燼:「吟遊詩人!太棒了。我超愛歌謠,你可以為我唱一首嗎?」

阿蘭卡:阿蘭卡微笑道:「抱歉,我不認為現在是唱長篇大論的史詩的好時機,

但我樂意另找時間為你演唱。」

零:「關於這座房屋的主人,你知道些什麼?」阿蘭卡:「關於伯爵嗎?」她的聲音變成了竊竊私語,「今天我已經大約有五次想把水壺扣在他頭上了。他就是能把人內心的這種感覺勾出來,這是他的諸多天賦之一。除此以外....好吧,你可能曾聽說過阿倫岱家族..,我能說的只有,伯爵的仆,人們像從沉船逃生的耗子一樣逃離這個地方。從沒有人在這裏久留過,哪怕他支付了豐厚的報酬。我甚至聽一個傭人抱怨過,他在伯爵家裏總是感到不安,彷彿有人一直在監視他。即使他的背後是堵牆壁,即使他轉過身,也總有看不見的眼睛盯着他的後腦勺。我不知道自己是否相信這些故事,不過我只是把聽說的事告訴你!」

岱蘭:「你是故意說得好像我不在這裏一樣嗎?妙極了,正如禮貌的主人該乾的那樣,我也會表現得像是你不在這裏,禮尚往來嘛。」

零:「你為什麼會決定闖到守護石邊上,對它施放魔法?你冒了生命危險,而你的情報可能是惡魔設下的陷阱。」

阿蘭卡:「但它不是惡魔的陷阱,」阿蘭卡強硬地說道。接着她的聲音漸趨柔和,表情轉為憂慮,「你也知道,住在世界之傷旁邊,親眼目睹聖教軍的無能為力..是件非常難受的事。我們對擊敗惡魔的嘗試現在已經持續了一百年,卻還是沒有絲毫成功的跡象。,

阿蘭卡:「我想,高芙瑞女王和其他領導者應該是覺得,如果我們能讓士兵排成完美的陣型,然後在振奮人心的戰吼中向前進,就能擊敗邪惡。我們需要的只是更多一點士兵,更遵守紀律一...但我們已經前進了一百年了,始終都是向前兩步,退後一步。』

阿蘭卡:「而當士兵們向前推進時,胡爾倫這樣的人卻在背後爭權奪利。他的狂熱和殘忍和聖教軍的正義感是在同一個鍛爐里鑄成的。如果繼續走同一條老路,那我們永遠都沒辦法打敗惡魔。我們需要改變策略。挑戰自己的原則,信任自己的內心與朋友,而不是發霉的教義。我們需要去傾聽一切願意幫助我們的存在。我和朋友們就這麼做,並對對方報以信任,也試圖去改變些什麼。起碼我們嘗試過了!雖然並沒有什麼用...」

蘭恩:「好主意!列隊前進行不通,所以我們就用滿懷希望和夢想的人們組一支喜慶樂隊,滿腔熱情,隨心所欲地去攻擊惡魔吧。惡魔看到我們來了,都會因情緒失常而死,這樣我們就勝利了!」

席拉:「你們就是些天真的孩子。但我承認,你的話觸動到了我內心深處。我不希望一場軍事戰役由你負責指揮,但我會很榮幸與你並肩戰鬥。」

零:「你可以自己去個安全的地方嗎?」

阿蘭卡:「看起來審判官們還不能馬上撞開這裏的門,也沒有在床底下藏着,所以我覺得自己暫時是安全的。我可以照顧好自己。我要去我們的神殿找伊爾克斯,審判官們一定已經去那裏找過他了,他們不會再折回去的。」

這時房子的主人走來打斷了你們的交流。

岱蘭:「你好,突然闖進我生活的英勇陌生人。我是這座房屋的主人,岱蘭凱爾:無數華麗名銜.阿倫岱伯爵。你就不用自我介紹了,我發現要記住一一些無關緊要的細節,比如某個路過的熟人的名字,實在是非常煩人。」

蘭恩:「哇,如假包換的高貴血統,舉世無雙的貴族身份。這一切都讓我心癢難耐,想做一些非常粗魯的事情,比如用窗帘來擤鼻涕。」岱蘭:「那你還等什麼,長鱗片的先生?這房間的窗帘是天鵝絨的,但屋子的其他地方也有一些上等的金線絲綢窗帘。隨你挑吧,盡情使用這些柔軟的裝潢。我真的很討厭這個地方。我應該把它賣了,或者燒掉后在原處再蓋一座新宅子。」

岱蘭:「既然我們已經結束了這些禮節性的步驟,告訴我....那些殺千刀的惡魔是怎麼跑到我的晚宴上來的?」

零:「坎娜布利成了一片廢墟,德斯卡瑞殺了特倫笛利弗,守護石被奪走了,而你還問我惡魔為什麼打攪了你的派對?」

岱蘭:坎娜布利化為廢城..德斯卡瑞....你瞧瞧,我已經因為自己的小小宴會缺乏刺激而大失所望了。不過假如我們都沒注意到有一個大惡魔就在窗戶外面攻擊巨龍的話,那它一定還可以忍受.....」

岱蘭:伯爵看了看拉上窗帘的窗戶和布料縫隙里透進來的城中火光:「..看來德斯卡瑞的慶典似乎比我的更加火熱,冷笑話而已,請別往心裏去。」

零:「除了您出身高貴,非常富有之外,我還應該知道您的那些事呢,伯爵?」

岱蘭:「小時候,我曾擁有-匹自己的小馬。但我一直夢想着有一一隻小羊羔。我從未被允許擁有一隻,因為羊被視為農家動物,完全不適合貴族家的繼承人。這個遺憾至今還困擾着我。每當在晚餐上吃烤羊羔時,我就總會想起它。小燼:「我很遺憾發生了這種事。真是個悲傷的故事。」

岱蘭:「我連一點想讓你這樣可愛的孩子難過的意圖都沒有。」小燼:「我不可愛啊。從前有些人還管我叫稻草人呢。」

岱蘭:「這顯然毫無道理!當有烏鴉敢繞着你飛的時候,你怎麼可能是一個稻草人。」

岱蘭:「如果沒能滿足你的好奇心,我很抱歉。我討厭對不認識的人談論自己,對認識的人更是如此。唯-值得知道的事情--除開我是有錢的貴族這個事實--是我對衛道士和惡魔的厭惡程度不相上下。唔,也許惡魔更糟一點。」

零:您看起來並不太關心這座城市的命運。」岱蘭:「我在這裏並沒有能讓我因其意外身故而哀悼的朋友。唯一叫人震驚的事情是,這一切發生得如此容易。我從不費心擔憂惡魔可能隨時來我家叫門。想想看,每個人都對艾奧梅黛的令使所賜下的守護石,以及被我們馴服的巨龍,這兩者的力量深信不疑。就好像被惡魔突破了所有防禦的眷澤城,還有其他十幾場敗仗從未存在過一樣...「伯爵陷入沉默,看起來很疲憊地揉了揉額頭。

柯米麗雅:「阿倫岱是蒙蒂維最古老且高貴的家族之一。他們跟高芙瑞女王閣下也有血緣關係。伯爵是他這一系豪門僅剩的成員。其他的都在大約十年前被殺了,那是發生在他們家族祖宅天堂之緣里的一起慘案。當時惡魔突破了防禦,並把宅邸內的所有人殺得一乾二淨。」岱蘭:「感謝你為你的朋友提供如此有幫助的總結。小姐。「伯爵的聲音彬彬有禮,但怎麼也聽不出任何謝意,「我肯定曾經見過你--和那個滑稽的小丑霍爾格斯.格溫姆在一起。我真誠地希望你跟他沒有任何骯髒的..交易。一想到如此美好和如此醜惡的兩樣事物彼此之間有所牽連,我就感到非常不適。毫無疑問,你值得擁有更好的命運。」

柯米麗雅:「您真是太客氣了,伯爵。我最肯定的就是我跟格溫姆大人沒有任何交易』。「啊米麗雅說話時的聲音透出一-股被謹慎壓抑的惱怒。零:「我希望能因為救了您而得到些許的感激。」岱蘭:「當然,當然,我真是太失禮.「伯爵粗略地看了一下自己的手,然後挑了-枚鑲著最大的寶石的戒指,摘下來丟給你,「拿着。你還可以在房子裏四處轉轉,拿走任何你看中的東西。不過我猜你們當中有些人已經有這樣的想法了。」

零:「您和您的客人們可以去鐵衛雄心。那裏正由伊拉貝思提拉巴德和神鷹衛把守着。」

岱蘭:「感謝你的邀請,但雖然我看起來很絕望,實際上也沒到那個程度。這個節骨眼,我寧可被一群惡形怪相的惡魔包圍,也不想去面對艾奧梅黛那些正義凜然的聖武土那死氣沉沉的臭臉。

席拉:席拉動作誇張地舉起劍,用它光滑的表面當作鏡子:「我的臉怎麼了?對老爺來說夠不夠陰沉?別擔心,再跟這位耀眼的伯爵相處幾分鐘,它就會變得跟放了一周的牛奶一樣臭了。」岱蘭:「什麼情況?-位有幽默感的迷人聖武士?你的身上真是充滿了話題點啊。」

岱蘭:「不管怎樣,我的宅邸眼下還安全。我有兩個還過得去的衛兵,只需要把他們從儲藏室拉出來,讓他們清醒過來就行...之前我命令他們喝了一-瓶愛情藥水,原因在當時看來非常機智,而且我後來發現自己當時喝醉了。在英勇的聖武士們擊退入侵的惡魔期間,他們可以保護宅邸。聖武士們會擊退惡魔的,對吧?」岱蘭:伯爵沉默片刻,思考着:「至於我自己嘛,想要動動腿腳。我懂得一些基礎的神術,我也不是惡魔的朋友,而且每個我屈尊出席的團體都會因此提高不少檔次。我應當跟你結伴同行,當然,就一小段時間。我無意長期待在先鋒的位置上。我短暫相識但又趣味十足的夥伴,你說呢?畢竟,德斯卡瑞領主破壞了我的派對,而我現在迫不及待地想回敬他一番。」零:「怎麼說?」

席拉:「我不太喜歡這傢伙。不是因為他的性格,而..我感覺到了他的一.些....黑暗的東西。」

蘭恩:「我猜,下回他再說出更加高高在上的胡言亂語時,我就不能揍他了?帶上他的更重要的理由是--如果我們沒殺了他,惡魔肯定不會放過他。「蘭恩露出驕傲的笑容。

小燼:「他在派對上請來了這麼多朋友,可看起來還是如此孤獨。我們可以帶上他。或許這可以讓他感覺好些?」

柯米麗雅:「伯爵的加入對我們只有好處。我覺得我們應該答應。」

聶紐:「嗯?什麼?你在問要不要帶這個小哥一行起走嗎?這個問題不在我的興趣範圍之內。」聶紐:「對了,你知道貴族家庭的年輕後裔經常贊助年輕科學家的研究嗎?這種對知識的熱情多麼值得稱道啊!沒錯,他們的捐贈額度與實驗的危險性有着直接的關聯。會說話的武器菲尼安:「他看起來不像個愛發牢騷的人,而且也能顧好自己,應該不會成為拖累。」

零:「就這麼定了。」

岱蘭:「太好了。在恰當的時候開始與結束一場美好的相識,往往能留下最愉快的回憶,你說對嗎?」

成為惡魔致命陰謀的受害者,這樣的悲劇足以讓任何人對生活與迫在眉睫的深淵威脅產生極為灰暗的想法。但年輕的岱蘭伯爵卻完全反其道而行。他將整個世界視為巨大的遊樂場,對聖教軍的自我犧牲和戰爭的可怖視而不見。酒筵與輕浮、宴會與戲謔:岱蘭的生活方式猶如世界即將滅亡,而這確實也很有可能。

解決了這邊的問題,還是要去集市找一下拉米恩,不然胡爾倫還是不會停手的。

拉米恩:「我不會逃的。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不過,請你先聽完我要說的話!」

零:「我讓胡爾倫冷靜了一些,但他仍然不依不饒地想在惡魔被打退後,把你趕出城市。」拉米恩:拉米恩低下頭:「我猜我應該為此開心,但這些愚行、這些不公都令我怒不可遏!我要離開坎娜布利,但在我們擊敗惡魔之前不會動身。不管發生什麼,我都感謝你。

零:「神鷹衛的伊拉貝思提拉巴德正在鐵衛雄心酒館召集倖存者。你在那會幫上大忙。」

拉米恩:「恐怕我在那裏現身不太明智。儘管你想跟我們共同的朋友講道理,但他如果看到我,身為審判官的狂熱可能會被重新點燃。我還是去其他地方發揮自己的作用吧。唉,這個拉米恩:「恐怕我在那裏現身不太明智。儘管你想跟我們共同的朋友講道理,但他如果看到我,身為審判官的狂熱可能會被重新點燃。我還是去其他地方發揮自己的作用吧。唉,這個城市有很多人需要牧師的幫助。

零:「我得走了。」

拉米恩:「我也一樣。感謝你對我的傾聽和維護。現在輪到我進入廢墟尋找需要幫助的人們了,我將盡我所能。

夜晚回到酒館后,日常與新來的夥伴聊過往時候到了。

岱蘭:「把聖教軍的哨站設在鐵衛雄心實在是上上之選。一見到這裏的牆,就會立刻讓我回想起暢飲與狂歡的美好回憶。不過話又說回來,這裏的飲料是真的好。

零:「我能問些私人問題嗎?」

岱蘭:「問吧。」

零:「我聽說過發生在你家人身上的悲劇....」岱蘭:「這確實很不幸,但我希望你可別覺得你有義務要為此獻上幾句毫不真誠的慰問。我整家族、我所屬的整個貴族血系--全死絕了。惡魔才是罪魁禍首。雖然我也不怎麼喜歡我母親以外的那些親戚,但畢竟....逝者已矣。我的家族墓穴里現在堆滿屍體,它們被埋藏在塵士與過去的陰影之中,無-例外。」

零:「你最珍惜和痛恨什麼?」

岱蘭:「我珍惜的東西可多著呢,絕對塞不進短短的幾個句子裏。我可能是你見過最熱愛生命的人了,愛信不信隨你。「岱蘭笑了出來。他的雙眼中閃爍著某種光彩,有別於他平時無禮又帶着諷刺的眼神。忽然間,他彷佛被夢想環繞着。「我很少遇見和我樣熱切地擁抱生命種種美好的人。這世上有太多刺激與美麗的事物,把時間浪費在你不喜歡的任何東西上,都應該被判有罪。要我當着任何人的面重複這段話都行,即使對方是德斯卡瑞與他的惡魔軍隊,或光明使者艾奧梅黛本人,我也不會有所退卻。」

岱蘭:「最痛恨的是無助感,還有對自己的人生失去掌控的感覺。「岱蘭想也不想就回答。他接着又補上了幾句,語氣明顯夾槍帶棍,「還有洋蔥圈。我要幹掉那個想出這種褻瀆食物的玩意的傢伙。」零:「你看起來不怎麼熱衷於幫助他人,但你在治療方面的知識令人印象深刻。是什麼令你對這個領域感興趣?」

岱蘭:「啊。如果你想盡情享受生命的一切,那你也得了解如何處置它們帶來的結果。先提醒你一句,我可不是在說宿醉而已。

零:「關於你過去的奇遇,有什麼好故事能和我分享嗎?」

岱蘭:「我是有不少故事,但我可得先提醒你,你要不是當事人,那就算是最放浪形骸的行徑,聽上去也就沒那麼來勁了。不過,既然你都問了..我想,我讓自己捲入過最糟糕的狀況,是我一手策劃了綁架自己的行動。我跟河域諸國其中一.位貴族,年輕的領主勒貝達曾經有書信往來。在信中,他將以前自己淪為盜匪階下囚那段時間的經歷告訴了我。我挺好奇那感覺是什麼樣,還覺得如果來小小的測試一年下,說不定會很有意思。」

岱蘭:「我透過一大堆的中介人和雇來的演員,策劃了自己被幫派綁架的流程。這些傢伙可是很認真地對待自己的工作:他們突襲我、殺掉我兩名保鐮,甚至還把我綁了起來。當然,現在看來,整件事情真是荒謬透頂。可當時看來,那主意是真的妙啊。『僱主們告訴綁匪,他們希望我安然無恙,而另-群易裝過的傭兵則從遠處監視整個舞台,隨時準備出手干預,以免事情出了差錯。然而,我最後發現這個主意實在是糟糕透了。-點也不有趣,甚至也不怎麼刺激。」岱蘭:「當然啦,這幫匪徒不能用任何方式折磨或傷害我的身體,但非侵入性卻能羞辱人的方法,他們懂得可多了。舉例來說吧,先把你剝得幾乎一絲不掛,然後往你身上潑冰涼透心的水。唉。我甚至都不記得,我是不是說了什麼真的很惱人的話,才惹着他們了。雖然我原本打算在支付贖金之後就讓他們走的,可他們的表現太過情緒化,讓我打消了這個主意。我讓我的傭兵順手把這些人弔死,個不留。我想,這些苦難讓我學到了寶貴的-課:我並不是那種能夠直面難關與試煉的人。」

零:「等會兒,你剛才說你手下有好幾位保鏢,死在你預先計劃的綁架行動中。這意思不就是,只因為你想找點樂子,就有兩個無辜的人賠上了他們的小命?」

岱蘭:岱蘭面色變得蒼白了些,可並非出於羞愧。「喔,請原諒我。當我聽到無辜之人正在受苦時,我內心的煩擾難以言喻。」他嘆了口氣,看向一旁,並用毫無起伏的禮貌語氣繼續說道。「沒錯,護衛們都死了。保護貴族這份工作很危險,他們也都很清楚風險所在。我看不出這有什麼問題。此外,他們也暴露出了自己的無能。要是碰上真的綁匪,他們馬上就會被收拾掉。」

零:「人生苦短,儘力去嘗試所有的事物才是正道。」

岱蘭:「我該用這個念頭寬慰一.下自己的心靈才是。」

岱蘭:「這故事蠢透了,讓我再講-個真正有意思的故事吧。教長鬍爾倫閣下一向嚴格禁止坎娜布利舉辦任何公開慶典,而且特別愛找我的麻煩,因為我對亡者不夠尊重之類的。他那喋喋不休的抱怨真是讓我煩透了,於是有一天,我駕着四艘駁船進了城市的碼頭,然後在那兒舉辦了一場慶典。停在河上的船可不在教長的管轄範圍內,所以他除了從堤防那兒沖我嚷嚷,什麼事也做不了。關於這老傢伙,有件事我總忘不了:那場節慶最吸引人的地方,還是某個艾奧梅黛審判官在一番手舞足蹈之後,用篝火的幻象燒死漂亮的女巫。每多一個新的受害者,他就得脫一次衣服。那個景象在各種意義上來說可都太火熱了,火熱到讓我們的教長都差點要中風了呢。「岱蘭給了你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

岱蘭:「我還在考慮我人生中出過最棒的主意。要是聖教軍在對抗世界之傷的事業上能有那怕一點寸進的話,我絕對會盡全力爭取舉辦大型公開慶典的許可。成噸美酒,盡可開懷暢飲。午後的遊行與狂歡自不可少。之後舉辦場變裝魅魔大賽,最誘人的優勝者將可以獲得大獎:一筆巨款。然後再來一場競賽如何?蒙上參賽者的雙眼,把他們的雙手綁在背後,要他們從酒罐里釣出香腸。酒代表這場戰爭中犧牲的英雄們流下的鮮血,香腸嘛.....反正他們總會給它想出一個充滿英雄氣概的意義。這場慶典代表着光明對黑暗的偉大勝利,隨着時間流逝,遲早會變成慣例的假日,變成在街道上如動物般酩酊大醉與縱情聲色的借口。」

零:「你很享受對每個人惡言相向的感覺是嗎?」岱蘭:「是啊。」零:「我覺得你成天口出惡言,都不過是無心之舉罷了。」

岱蘭:岱蘭笑了起來。這次,他的笑容出乎意料地柔和。「我喜歡你的能言善道。如果我想給人留下好印象,你覺得我會說些什麼呢?說一些像是其實我並不壞,我只是對自己跟他人都很直白之類的話?當人們想要保持他們那殷勤無比的假象,卻又放任腦袋裏面冒出的那些壞壞的小念頭從嘴巴里出來時,他們就會用這種借口。」

岱蘭:「這不是我的風格。我沒有什麼難言的苦衷。我看起來跟實際上都是個讓人難以忍受的傢伙。有些人就是需要別人給他們一些適度的嘲弄,那我又有什麼資格否定他們的需求呢?」零:「我沒什麼想問的了。,

岱蘭:「希望這對話最少給你帶來了一點樂趣。」零:「我想談談在蒙蒂維的生活,還有聖教軍。」岱蘭:「問吧,我聽着呢。

零:「你對今日的蒙蒂維大抵有什麼樣的看法?」岱蘭:「沒什麼看法。」

岱蘭皺起眉頭。「它是個前線國家,百餘年來不斷吸引世界各地的理想主義者、冒險者與狂信者來到此地。這個地方,外鄉人遠比本地人還要常見....墳場更是如此。蒙蒂維的人口,大部分都是由不怎麼長命的人類與其他種族構成,因此這一代的蒙蒂維人,誕生於世界之傷的陰影之下,由聖教軍撫養長大成人。」

岱蘭:「我或許是最沒資格抱怨我國傳統衰敗、品格缺乏的人,但我正好也來自蒙蒂維最古老的貴族血系之一。它的歷史早已在我的骨髓里生了根:導師曾向我訴說我的血系的故事;我成長的那些地方,畫廊、圖書館甚至是大宅深處,那些古老事件所遺留下來的記憶,它們無所不在。我那些偉大的祖先,有許多都是蒙蒂維舊日的英雄。再不濟也是英雄的贊助者,與英雄們一同歷經了那個時代。」

岱蘭:可到現在還有人記得他們嗎?我不這麼覺得。這段日子以來,蒙蒂維有了屬於自己的英雄,他們身披閃耀金甲、眼中綻放神聖的光焰。我自己就記得,我的祖先被改了名字,好幾條街的人都去慶祝這件事,因為這是某些英勇身亡的聖教軍才有的待遇。這些市民們,沒有一個記得古老的十位元組,因為它最後被武者節給取代了;這兩個節日甚至連日期都一樣。蒙蒂維唯-可信的事情,大概就只有它跟惡魔們正在打一場永不休止的大戰。悲嘆眼前的事態又有什麼意義呢?逝者已矣,但至少我們不再是什麼被神所遺棄的北方小國,這才是重要的事啊,不是嗎?」

零:「你看來不太喜歡聖教軍啊?」

岱蘭:「恰恰相反。每當我想到不知道多少虔誠的英雄,願意挺身而出對抗惡魔威脅,保護這個世界時,我就感到十分振奮!為什麼振奮?因為我可以繼續放縱自己的惡形惡狀,而他們會在前線奮戰、保護我的安危啊。」

岱蘭:「想像一下,你是一個像我這樣的人,一個不管想要什麼就有什麼的人:年輕、美貌、財富、渴望活着並享受生活-可幾乎沒有什麼方式能做到這點了。事實上,趣味這個字在蒙蒂維還沒變成違禁詞,大概是因為某些官僚的疏忽吧。」岱蘭:「你可以正式地慶祝自己的勝利,在一-場充滿挑戰的戰鬥結束后開懷暢飲,但真正的享受呢?那些喜悅、快感呢?每次晚朝,我都要因為我開設的宴會、那些愛人跟情婦、奢華的衣服,還有其它的一一切,而被某人責難。要是這些偽善的傢伙能偶爾休息哪怕一天,都會讓我好受得多。但並沒有,有的只是滔滔不絕的大驚小怪,對我不致力於崇高善行的控訴,說我如何讓我那位皇室的表親蒙羞。」

零:「你怎麼看待我們的敵人?」

岱蘭:「你是指惡魔,還是指他們的追隨者?兩者都該被天堂之火凈化,前者是因為它們本質邪惡,後者則是因為他們的愚蠢。我實在不懂,有哪個精神正常的人會倒向德斯卡瑞或卡怖厲厲?好吧,我得說,把諾緹庫拉女士當女主人,勉強還讓人能夠接受,但其他各式各樣的邪教徒...他們已經兩次嘗試吸納我進他們的組織了,我的年紀甚至都沒有多大!首先是一個美貌的魔裔女孩來誘惑我,接着他們向我許諾巴弗滅上主將給予無盡的恩賜。我還挺好奇的,那個老羊頭究竟能給我什麼我現在還沒有的東西?」

岱蘭:「你知道我是怎麼想的嗎?每個商賈都知道這個小竅門:先開出一一個誘人的提議,例如『從我的烘焙坊里烤出來的麵包,每一百個就有一個藏有一枚銀幣!當然,你接着還得聘上一個女演員,來場令人印象深刻的表演:果不其然,她在那美味的麵包里找到了一枚銀幣!接着就會有成千上百個蠢頭蠢腦的傻蛋衝進你的店裏,希望自己是那個能贏得大獎的幸運兒。我想,對深淵領主們而言,那位惡名昭彰的阿瑞露沃勒什就是這樣的一一個女演員。從一位無足輕重的薩闊力女巫,搖身一變成為世界之傷的無冕女王,惡魔領主們無微不至地伺候着她。不過,這回那些蠢蛋可不是衝進烘焙店,而是忙不迭地趕着加入邪教徒的行列中。」岱蘭:「我們面對着-只來自其他世界的超自然入侵者組成的軍隊,它們的力量令人難以置信地強大,一心一意只為毀滅和支配而來。然後那些蠢蛋都做了些什麼呢?這些蠢貨自願成為馬前卒、做它們卑微的走狗,冀望某天他們的主子會注意到他們的存在。你不會相信我對自己如此愛慕虛榮、自我中心有多麼慶幸。這些罪惡,比任何美德都更能讓我遠離惡魔的誘惑。」

零:「我暫時想不到有什麼要問的了。

岱蘭:「好極了。」

零:「那麼,什麼風把你吹進了我的隊伍?」岱蘭:「你是指我為什麼不和那些保護我的傭兵,在遠離坎娜布利的地方開懷暢飲、縱情享樂?且聽我娓娓道來。」

岱蘭:「瞧,當你不知從哪兒冒出來、出現在我的門前,表現得一身是膽、英武非凡,把惡魔像布娃娃一樣甩來甩去時,我想你的同伴說不準會得比平時我身邊那群奉承的跟屁蟲來得有趣呢。你呢...看起來既能幹,同時又很神秘。所以,我認為來一場小小的獵魔之旅應該無傷大雅,況且同伴還這麼有趣。結果這個小隊每分每秒都變得更加無趣。」

岱蘭:「顯而易見,我不會在這裏待太久。等城市收復后,我就會儘快回首都或我名下任何一間鄉村莊園去。聖教軍、大吼大叫的指揮官們、一排排完全樣的帳篷....,我可不想過這樣的生活。不過,我會記住你,還有我們一起經歷的冒險。起碼會記得一周吧,也可能更久就是了。」」

零:「我該走了,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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