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時機成熟開誠布公
傅繯聽到沈黔這句話的時候，明眸瞬間陰沉下來，森森的目光直直盯在沈黔的臉上。
這麼久了，對於沈黔在入宮之前的事情她是一概不知，沈黔也從不去說，如今還是他第一次提起。
「怎麼，夫人是覺得本督不該是那樣的人嗎？」沈黔以淺笑回視傅繯的目光。
傅繯面色沉靜，沉默不言。
不，她不覺得沈黔不是那種人，只是如今的他是以何種心態去訴說曾經的過往。
她雖然生在世家大族之中，自幼未曾收到任何的磨難，可是她不是沒有見過苦難是個什麼樣子。
得是在什麼樣的情況下，自已用無賴的身份存活在這個世上。
「往事終究已經過去，督主走到今天這個位置不易，還是要向前看。」不知怎麼的，傅繯的聲音帶著涼薄之感。
「夫人這麼聰慧，是已經知道什麼了對嗎？」沈黔眼底凝著似笑非笑的笑意，幽幽的開口。
從那日傅繯去問他姓氏的時候，他其實心中就已經隱隱有感受，她在猜測他的身份。
「督主想讓我知道什麼？」傅繯斂起剛才驚恐的氣息，直勾勾的盯著他的眼睛。
「本督不想讓夫人知道，夫人難道就不私下裡去查了？」沈黔低頭輕笑，鬆開束縛著傅繯腰身的手，往後斜靠著車壁。
「吉慶街上的無名當鋪是夫人的產業吧。」他忽的開口，「當鋪真的是做典當生意，還是其他生意，夫人想必也是心知肚明吧。」
「是我的又如何，不是我的又如何，開門做生意，只要不犯大周的國法，督主又管他是在做什麼？」
傅繯對於沈黔知道這個當鋪的事情，並不覺得意外，他要是不知道，那才是真正的意外。
「可是本督近日卻收到消息，夫人的人一直在盯著太后。」沈黔雙臂虛環在胸前，勾起一側的唇角似笑非笑的盯著傅繯。
「督主這句話可就冤枉，當鋪做的是物物交換的事情，他想要錢，那就得拿出等價的東西進行交換，消息也是一樣。」
傅繯對於沈黔的話倒也不害怕，與他的語言相比，他的行動才是更讓她恐懼。
況且沈黔知道這些事情是遲早的，而且她一直有感覺就是其實這麼久，她每天的一舉一動都在沈黔的監視之下。
想必在她沒嫁入沈府之前，沈黔已經把她所有能查出來的東西，統統都查了一遍。
包括她名下的這家特殊的當鋪。
「夫人這話是在威脅我？」沈黔懶懶的掀起眼睫，若有若無的看了她一眼。
「威脅，傅繯不敢。」傅繯低了一點頭，「督主或許不信，但這消息從來不是我讓人去關注的，而是有人把消息送到了我的手上。」
「既然有人送來，勾起我的好奇心，那我自然也想知道結果，督主，你說對不對。」傅繯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緩緩坐直身子。
「夫人可知，你這樣做會帶來怎樣的後果。」沈黔周身漸漸被寒意環繞起來，連帶著馬車內的溫度都降了幾分。
「夫人以為只是你在盯著太后嗎，這滿朝堂那麼多雙眼睛，哪一個不是盯在太後身上。」
傅繯攸的愣在原地，不知該如何回應。
是啊，她怎麼忘了，太后的身份特殊，一定有許多人也在盯著她。
「不，不對。」傅繯慌忙擺手，「太後娘娘既然知道，有這麼多雙眼睛盯著她，她為何還要去聯絡舊臣。」
「除非，除非太後娘娘想用聯絡舊臣這樣的大事來遮掩什麼更大的事情。」
傅繯猛的抬眼看向沈黔，心底漸漸有不好的感覺升起。
沈黔微闔上雙眸，長嘆一聲，「皇上暗中命令隱衛去查中秋宮宴的上的事情，他並不信任錦衣衛現在所查出來的東西。」
傅繯意味深長的點點頭，也就是說其實現在永隆帝以及到了對沈黔高度懷疑的一個地步，而同樣她的身邊可能也不在安全。
她所做的事情，沈黔能知道，不代表永隆帝不能知道，她在查太后，其實太后是在保護什麼事情，她這樣做很有可能會讓太后所做的事情付諸東流。
「督主的話傅繯明白了，我回頭傳信讓人撤出來。」傅繯低聲回答。
「夫人，有些事情沒有你想的那樣簡單，等到時機成熟的時候，本督自會把這些對夫人開誠布公。」
沈黔眸色真誠，一字一句的開口。
傅繯抬起頭，去看沈黔的目光，兩人目光對到一處，彼此卻都沒有開口。
沈黔這話，怎麼有一種是在向她示好的感覺。
良久之後，傅繯深吸一口氣，打破安靜的氛圍，「督主要是沒有其他的事情，傅繯就先回去。」
她開口詢問只是客套的表現，而後並沒有等到沈黔的回答，便推開馬車的門走出去。
夜色微涼，卷過的寒風吹亂她耳邊的隨發，似乎從剛才那一刻開始，有些東西便開始變的不一樣。
見她從馬車出來，綠枝大力推開身後看守她的人，小跑向馬車，「小姐，您沒有什麼事情吧。」
最初馬車裡傳出來爭吵他們都是聽見了的，只是後來馬車裡的生意漸漸弱下來，他們難以判斷馬車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傅繯朝著她搖搖頭，扶著她手從馬車上走下來，「我無事，咱們先回去吧。」
綠枝打量的目光從上到下仔仔細細看了幾遍，確定沒有什麼，一直懸著的心才漸漸落下來。
傅繯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走吧，別看了，沒有事情的，小姐我還能騙你不成。」
綠枝點點頭，扶著傅繯的胳膊往裡進。
在主僕二人徹底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嚴途方從門一側的石獅子後面出來，走到馬車邊，輕敲車壁。
片刻之後，沈黔面無表情的從馬車中出來，眼神若有所思的看向嚴途。
嚴途輕輕點了點頭，身子探過去，壓低聲音，「督主放心，所有的事情都按著督主的計劃實施。」
沈黔一側唇角攸的勾起一點弧度，飛身越下馬車，闊步往府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