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棲鳳宮——蔣心仰頭望著階梯之上、屋宇懸樑上那三個入木三分的燙金大字，這，就是這個世上最有權力的女人住的地方了，除了更森嚴了點，也沒什麼與眾不同之處，就不知內里是如何個樣子！「皇后宣蔣小姐覲見！」老喜歡天馬行空的想象著一點得改改，不然重要時刻總不在點上，那個老太監沒多久就出來宣旨，完了便轉身欲進殿，蔣心條件反射地跟了上去。台階踏完，才思起一起來的不是還有蔣丞相么，「爺爺？」她回頭喚道，他怎麼不一起進去？

「皇後娘娘只宣了蔣小姐，」前頭帶路的老太監見她沒跟上，到時回頭解了她的疑惑，只不過，聲音更顯得陰陽怪氣的。

「去吧，別讓皇後娘娘就等了！」老頭子給她一個鼓勵的眼神，以從未有過的正經語氣說道。蔣心深深看了他一眼，轉頭跟老太監進了殿。

分明是兩人一起進宮的，皇后卻獨獨宣了她一人進來，什麼個意思？「娘娘，蔣小姐到了，」前頭的老太監高聲的宣報倒令她及時停止了意淫。她趕緊正了正身，回想一下昨天剛學的禮儀，心不甘情不願地跪下俯首，「蔣心見過皇後娘娘！」本來還想加點恭維的話語，但是一想想還是算了，本不了解前頭的這個位高權重的女人，說多錯多，萬一一個不小心得罪了她老人家，保不齊腦袋也要隨著搬家了！

「平身！」

不知是哪個混蛋發明的這些繁文縟節，見個大人物非得跪拜，一點不如現代的簡潔。蔣心膝蓋都快跪木了，上面才緩緩開口。

這，不是說自己身體的本尊是她親侄女么，咋也是這麼疏離？「謝皇後娘娘！」先不管親疏的問題，蔣心趕緊道謝起身。

眼前，目測四十來歲的女人，面部肌膚稍顯松垮，不過精緻的妝容將之掩飾得很好，著一身黃色綉著鳳凰的碧霞羅，逶迤拖地大紅煙紗裙，雙手隨意交叉握在身前，與煙紗裙同色系的護甲。不愧是一國之母，這風範倒也相得益彰。

皇后捕捉到她眼裡閃過的一絲驚艷，滿意地點點頭，轉身優雅地坐在了上首的鳳椅之上，「小姑娘膽子倒是不小，竟敢直視本宮！」語氣平淡，卻令人心難測。

「蔣心不敢！」冒犯鳳顏可不是小事，趕緊死死垂著腦袋，誠懇應道。這女人真是親姑姑？肯定不是！

「罷了罷了，畢竟是揚州那樣的小地方生的，本宮不會計較！」

「謝娘娘！」繼續垂著腦袋，盯著腳尖。

「倒和你娘長得有四分相似！」良久，上首才又響起她的聲音。

「是的，娘娘好眼力！」切，不是都說自己長得像爹嗎，她怎麼就瞧出不一樣來！也是，二十年沒見，早忘了模樣也是難免的，何況是一國之母的皇后這樣的貴人。

「嗯！」她起身離開鳳椅，走了下來，長長的拖地煙紗隨著她的步伐擺動，「初次進宮，感覺如何？」

「回娘娘，皇宮很漂亮。也只有皇后這般尊貴的女子，才有資格住這麼漂亮的地方！」前一句倒是實話，后一句嘛，就有點矯情了。

煙紗拖擺繼續在地上移動，偶爾出現在蔣心的腳尖前頭，又離去。廳里又是一片寂靜，蔣心只好繼續低著腦袋，原地呆著，不過偶爾會問候一下那不知名的祖宗，這太累騰了。

「喜歡就好……喜歡就好！」

聲音像是從遙遠天際傳來。

「娘娘，時辰到了，是時候過去晚宴了！」

蔣心正習慣性地琢磨剛才皇后的這句話，門外剛才那個白面老太監的聲音響了起來。

「知道了！」皇后揮手，「今日的筵席，本就是本宮專為你而設的，你，跟本宮一起過去！」說完便往外走去。

「謝娘娘款待！」謝個大頭鬼呀，有這麼為人接風洗塵的嗎！別折煞小女子了好不！但是誰讓人家是皇后呢，小命要緊，蔣心只好又操著小碎步隨著那抹紅色拖擺出了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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