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林內殺鳥

「不能什麼都不做。」

莫涵打開腰間的陶瓷瓶，將裡面的葯倒進嘴裡，然後把瓶子用力的摔在地上，瓶子落地的瞬間發出清脆的聲音。

這是她進學苑前走黑市得到的葯，由於拿不到配料，她只能把剩下的葯分成兩半，裝在瓶子裡帶著，但是她沒想到現在會用到。莫涵咬緊牙關，用力握住劍，怪物飛了進來，用它那鋒利的爪子攻擊她。莫涵迅速揮動劍，引起一陣微風。葯的功效只能持續半刻鐘。在那之前，她不得不設法拖延下去。

「……莫涵。」

她聽到柳恆在她身後低聲喊著她的名字。

「我提前告訴你，我保護不了你。所以不要無緣無故地惹我。趁我還能拖住這傢伙的時候，快點去調息一下。」

聽了她的話，柳恆笑了笑，他不停地回頭看著莫涵，彷彿不敢相信自己現在的處境，他竟然需要被一個女人保護，而且莫涵比柳恆小很多，她盯著怪物看的樣子和一頭兇猛的野獸沒什麼區別，尤其是那雙眼睛，充滿了殺意。

當怪物降至地面時，莫涵毫不猶豫地向其跑去。她的劍迅速揮出，攻擊怪物。這隻怪物試圖用它翅膀擋住莫涵的接近。但是她又一次在空中猛烈地揮動著她的劍。怪物展開一隻翅膀，漂浮在空中。黑色的羽毛散落在地板上。

莫涵屏住呼吸一會兒，觀察怪物的運動。因為它只有一隻翅膀，所以速度大大降低了。不僅如此，它倒地的次數也增多了，它的體力明顯下降了。

首先，她必須離開這個怪物可以一覽無餘的地方，現在這怪物沒有剛剛那麼強了，不會像之前那樣把這林子里的樹全部撞斷了。莫涵轉動眼睛觀察周圍，思考著自己應該往哪個方向跑。與此同時，她發現了柳恆，他仍然站在不遠處。

「你在這裡做什麼？你想找死嗎？」

聽了莫涵的話，柳恆張開嘴：「不是……我不能把你一個人留下……」

他的臉色變得比以前更蒼白，看他一動不動地站在這個地方，她重重地嘆了口氣，直直地看著柳恆，然後她冷冷地說道。

「你在這裡很礙事。」

聽到莫涵的話，他表情變得非常難看。

「你真的必須這麼說嗎？我只是擔心你……」

「我不需要。」莫涵冷漠地說。

「三皇子完全不用擔心我，只要照顧好自己就行了。我不想看到你因為我而受到傷。」

就在這時，傳來了怪物拍打巨大翅膀飛行的聲音。莫涵回過頭，睜大眼睛盯著向她衝來的怪物。莫涵開始向樹林里跑去。然後那個怪物追著她。

柳恆感覺自己的身體很重，他努力控制自己的狀況，但看起來還沒有恢復。無論他的身體狀況有多差，他都不能讓一個女人獨自對抗一個巨大的怪物。

「你擋著路了。」

柳恆向前邁了一步的腳在停住了。莫涵之前說的話閃過他的腦海。當他與怪物戰鬥時，她把他當成一件累贅，試圖利用這個機會逃跑。

柳恆用力的揉了揉眼睛，現在的他視線是模糊的，基本看不清楚莫涵往哪裡去了。也許，正如她所說，在這種狀態下干涉戰鬥只會是一種阻礙。

莫涵正在遠處與怪物搏鬥。她迅速移動到樹木繁茂的森林中，輕輕揮動著她的劍。然後，一道耀眼的光從莫涵的劍周圍發散出來，她目不轉睛地盯著從她手中發出的純白色的光，她感受到了溫暖的力量。這時候，怪物避開高大的樹木，向她襲來，莫涵迅速避開，用力蹬了一下身邊的樹榦，瞬間就竄到了怪物所在的地方，那怪物完全沒反應過來，便被莫涵一箭削掉另一邊的翅膀。

儘管只服用了一半的葯，但這威力還是相當可觀的。

怪物因為所有的翅膀都被砍掉了，發出凄慘的叫聲。莫涵沒給它反應的機會，踩著樹跳到了怪物的正上方，利用下落的力量將怪物的頭刺穿。被莫涵殺死的怪物慢慢的變成了灰燼，黑色的羽毛從天而降。

「如果我知道會這麼容易結束，一開始就應該把葯吃了。」

莫涵看著她手裡拿著的羽毛，抬起頭。她的目光與柳恆相遇，柳恆正從遠處靜靜地注視著她。

莫涵這邊已經解決掉那個怪物，因為剛剛吃藥的副作用現在自己的胳膊感到有很多螞蟻在爬。莫涵靠在離自己最近的樹旁，緩緩地坐下。

莫涵看著離自己不遠的另一邊樹下，柳恆正在閉目打坐調息。趁著現在不需要趕路時候休息一下。

「你還能走嗎？」莫涵休息了一會兒起身走到柳恆身邊問他。

「估計不太行。」柳恆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態，突然想要逗一逗莫涵。

「你扶著我，應該可以。」柳恆擺出一張很無奈的表情。

「好吧，我扶著你。」莫涵雖然知道這人沒安什麼好心，但是也不能扔他一個人在這裡，答應了。

只見莫涵拽著柳恆的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手扶住柳恆，慢慢的架著柳恆站起來。兩個人互相攙扶著慢慢的在森林裡走著。

實際上，森林裡受到襲擊的不止莫涵一隊，只不過莫涵他們運氣不好遇到了偷拿果子的人。

齊季年"你們是沒有把我的話放在心上。"先逃回來的學生們聚集在一起，聽齊季年訓話。他旁邊是一名接受治療的學生，他所有裸露出來的皮膚都被紅色的血液覆蓋住了。那個學生就是被怪鳥襲擊的人。

「我不是明確警告過你不要亂動其他果子嗎？還是有人無視我的話。」

正在接受治療的學生縮了縮肩膀。

「風林比其他地方更安全，所以經常被用作學苑新學生的訓練場所。然而，如果你打破了森林的規則，就會發生這樣的騷動。"齊季年尖厲的聲音響起，周圍變得鴉雀無聲。

"我會給違反規定的人嚴重的懲罰！"齊季年口頭批評之後，派了自己的手下到森林裡去找剩下的人。周圍的學生都互相嘀咕著，他們試圖找到罪魁禍首，詢問到底是誰摘了其他的水果。

齊季年手下的人動作很快，就在莫涵架著柳恆一瘸一拐的往前挪著的時候就被他們發現了，並帶回了學苑。在回去的路上遇到了劉昂和子昱，她們找到了準確的果子，莫涵這一組是最晚回到學苑的。

「你們中的大多數人在看到其他人處於危險之中，卻沒有施以援手。這是令我最失望。你們玷污了學苑一直遵循的精神。」齊季年等大家都到齊後生氣的說道。所有的學生都像羞愧的低下了頭。

"根據你們這次的表現，我會在你們最終成績上添上一筆。"默默注視著學生們的齊季年再一次開口了。

他的話一出，就可以聽到周圍學生們抱怨的聲音，對於想早點出去的學生來說，這次會是一個不小的打擊。

「但是有的人並沒有忽視處於危險中的學生，而是盡自己所能去解救他們，對於這部分學生我會給他們更為優秀的成績。」

聽到齊季年的話，莫涵的不由自主的笑了起來，只見那隻黃色的小鳥靜靜地坐在齊季年的肩膀上，齊季年一直監控著他們的每一步行動。

但他沒有提及莫涵他們與巨型怪物發生的戰鬥，齊季年知道她已經殺死了怪物。但他什麼也沒說，但他那生硬的表情清楚地表明他心情不太好。

「太好了！你們沒事。」

聽到子昱的聲音，莫涵把目光從齊季年身上移開，看著子昱。

「你們也辛苦了。」子昱和劉昂倆人也順利的取到了錦果。在一定程度上彌補了上次射箭課鬥毆的事情。

莫涵轉過頭，看著學生們聚集的地方，在眾多的學生中找到柳恆並不困難。他現在氣定神閑的坐在那裡，完全不像是在發燒的樣子。剛剛架著他走的時候，明顯能感受到他呼吸非常紊亂。

「你發高燒了。你需要馬上去休息。」莫涵走到柳恆身邊小聲的說。

柳恆皺著眉頭，看著莫涵，冷漠的說道：「我自己清楚。」

他拒絕了莫涵的建議，起身向齊季年身邊走去。柳恆從小就告誡自己，不能把自己的弱點暴露出去，不要隨便接受他人的幫助，然而這次卻被一個自己完全不了解的人發現了，自己這段時間過於鬆懈了。

莫涵的衣服和頭髮因為與怪物搏鬥而變得一塌糊塗。

「大家請集中注意力，所有完成任務的學生保管好取回來的果子，下節課要用。」齊季年看著學生。

莫涵看著子昱手裡拿著的水果，子昱對著莫涵的耳朵輕聲耳語。

「顏色挺好看的，但是看起來不會好吃吧？」

就像她說的，外表看起來很美的東西味道肯定是不好的。

「莫涵。」

劉昂用呼喚著莫涵，額前的碎發被風輕輕吹散。

他低聲問莫涵。

「你不是應該去找大夫看一下？」

「為什麼？」

當她一臉困惑地問，劉昂再次開口說道。

「你不是和三皇子一起和怪物戰鬥過嗎？」

然後莫涵輕笑回應，好像她明白了。

「如你所見，我很好。只是我的衣服和頭髮有點亂，但還沒嚴重到要去看大夫。」

劉昂靜靜地低頭看著她，微微皺起了眉頭。他用黑色的眼睛專註地盯著她的臉，然後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摸莫涵的左耳。

「這裡有傷口。」

劉昂的大手輕輕地撫摸著她的皮膚。莫涵退縮了她的肩膀，後退了一步。「不，不疼。」

他似乎認為自己觸碰到了傷口，而莫涵因為疼痛而後退了一步。她趕緊搖頭回答。

「那你為什麼要迴避呢？」

「就是被怪物的爪子蹭到了一下，划痕不深。」莫涵有點心虛。

劉昂走近一步，輕輕地抓住了莫涵的肩膀，便於觀察耳後受傷的程度，雖然莫涵說沒事，但是受傷的部位從她的耳朵一直延伸到臉頰。

莫涵笨拙地把眼睛移到一邊，張開了嘴。

「嘿，劉昂……」

劉昂沒有回答，而是抬起眼睛，靜靜地看著她。

「距離太近了。」莫涵皺著眉頭說。

聽了她的話，劉昂的眼睛微微睜大，他趕緊道歉。

「對不起。」

看起來他剛剛沒有意識到自己離莫涵太近了。

「只是輕微擦傷，沒必要去看大夫。反正我有藥膏，塗上一點很快就好了。」

如果她帶著這麼小的傷口去看大夫，有點大驚小怪了。

劉昂對她的話微微點了點頭。過了一會兒，他小心翼翼地問道。

「你和三皇子以前認識嗎？」

莫涵微微揚起眉毛，大聲否定道：「柳恆！一點也不！你為什麼問這樣的問題？」

「我看你很關心他。」劉昂靜靜地低頭看著她。

「你說這個啊，剛剛在林子里他給我當了墊背，我可不想欠他人情。」莫涵一邊整理著頭髮一邊回答。

「那就好，最好不要欠他人情，要不然以後很麻煩。」劉昂好像想到了什麼不愉快的事情，看來劉昂被坑了不少次。

比子昱先回住所的是莫涵，一臉疲憊地掏出了鑰匙。她慢慢地將鑰匙插進門鎖，但是她發現沒有鎖。她揚起了眉毛，當他們離開時，她和子昱一起把門鎖上了，但現在門沒有鎖。

「有人。」她感到某種不祥的預感。

她慢慢推開院門，一手拿著她腰間佩戴的劍。

緊閉的門打開了，一陣風吹了過來。

只見院子里站著一個人，那人穿著藏青色的衣服，衣服下擺隱隱約約能看出魚鱗般的紋路，腰間配著一把鑲嵌著青玉石。除了院子里的人外，好像有人坐在廳堂內的椅子上，由於廳堂有一段距離，而且那個人的臉藏在房間的陰影中，但她能猜到，因為院子裡面這個人穿的衣服她認識。

衣服下擺魚鱗狀的暗紋，實際是蟒紋，這個花紋只有皇家護衛才可以用。護衛看了一眼莫涵，向他微微點了一下頭，後退了一步，做出了請的姿勢。

她慢慢走向屋內，便看到那絳紫色的衣服，還有這一生都不願意看見的臉。

「陛下？你來這裡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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