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大霧瀰漫,遇光成露7

番外:大霧瀰漫,遇光成露7

空寂不禁被自己的想法嚇到。

彌露自是察覺到空寂的情緒不對,輕聲詢問人道,「師父,怎麼了?」

「你想法聯繫一下廖霧……」空寂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方才為師為廖霧悄悄算了算,竟是察覺不到他的氣息……」

彌露聽着空寂的話,只覺得呼吸一滯,高大的身影竟是有些顫抖,「師父,您這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察覺不到廖霧的氣息……」

「這……為師也不確定,只是覺得甚為奇怪。」

空寂眉頭微皺,卻是滿心疑惑。

彌露輕捻手指,試圖查探到廖霧的氣息,許久過後,終是一無所獲。

「廖霧……」

彌露輕聲呢喃道,心臟卻是沒來由地一緊……

此時的廖霧剛受完天雷劫。

夕陽西下,雷聲戛然而止,隱在雲層後邊的太陽終是慢慢地探出了腦袋,夕陽的餘暉傾灑而下,照得整個大地熠熠生輝。

廖霧癱倒在地,抬眸看着西沉的紅日,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淺淡的笑意。

他知道,這第一道天雷,就此結束了。

……

廖霧失蹤了,不管彌露用盡何種方法,竟是無法聯繫到廖霧,準確地來說,是無法感受到廖霧的氣息。

空寂啟動追幽鏡,試圖查探到廖霧的蹤跡,然而廖霧就像是人間蒸發一樣,毫無徵兆,不留痕迹。

這天的天氣很好,春日裏的陽光極為柔和,饒是偶有陣陣微風,卻是將山間的花香吹散在空氣中,沁人心脾,心曠神怡。

靈山佛寺

許是天氣好,今日佛寺里的香客也明顯多了些。

彌露有些心不在焉,站在不遠處的閣樓上,看着院中來來往往的香客,俊美的五官波瀾不驚,腦海中卻是一直想着廖霧的事情。

到今日距離天雷劫已經過去三日,也就是說距離廖霧失蹤也已經有三日了。

活能見人,死要見屍,可如今,卻依舊是一點消息都沒有。彌露眸色沉了沉,他需得再去尋一尋。

終是身體快過腦子,彌露飛身一躍,便出了靈山寺。

恍惚中,彌露似是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欠身入了靈山佛寺。

「廖霧——」彌露看着那身着黑色長袍的少年,眼底的欣喜之情表露無遺。

少年隨着人流入了靈山佛寺,清亮的眸子四下張望,不過是離開了幾日,卻是感覺像是離開了數年之久。廖霧看着面前熟悉的一切,不禁暗自感嘆能活着回來真好。

「廖霧——」

正在這時,一道熟悉的男子聲音在身後響起,廖霧的腳步一頓,高大的身體竟是有些僵硬,一時之間卻是不敢回頭。

「廖霧,你去哪裏了?」

「你知不知道,我和師父都很擔心?」

男人的聲音氤氳著些許怒氣,但語氣里的關心卻是極為明顯。

「呵呵——」

廖霧笑了笑,回眸看向身後的男子,不過是一瞬間,廖霧只覺得心底劃過一股暖流,看着男人俊美的五官,廖霧只覺得這些天雷受得值了!

「對不起,師兄,我知道錯啦……」廖霧低着頭,一副委屈的模樣,兩隻手扯著彌露的衣角,小心翼翼地道著歉。

「你究竟是怎麼回事嘛!一聲不響地離開,竟是連個消息都不傳回來,你可知師父有多擔心,我,又有多擔心。」彌露看着面前委屈的廖霧只覺得甚為心疼,嗔怒兩句,卻是一把兩人攬進懷裏。

「廖霧……」

「下次不要一聲不響地離開,好嗎?」

「師父說察覺不到你的氣息,你可知道,那一刻,為兄都想好了,你若是真的出了什麼事,為兄便也不活了,什麼羽化成仙,什麼蓬萊仙山,都不及我的廖霧重要!」

「答應師兄,永遠不離開師兄,」

「答應師兄,永遠不與師兄為敵……」

「好嗎?」

彌露的語氣極輕,說的話卻是很有深意。

廖霧一時有些不解,感受着這個男人溫暖的懷抱,卻只是慢慢抬手,輕輕覆在男人的後背處,柔聲說道,「師兄,我永遠都不會離開你……」

永遠,都不會離開。

除非是你不要我這個師弟。

廖霧卻是沒想到,自己一語成緘,後來的彌露竟是真的不要自己這個師弟了。

晌午時分,香客都散得差不多了。

忙了一上午的空寂,終於有了空閑的時間。

前殿內

一座佛祖金身像赫然立在大殿正中央,面前整整齊齊地擺放着三隻蒲團。廖霧安安靜靜地跪在蒲團之上,將頭壓得很低。

整個人衣衫襤褸,蓬頭垢面。

空寂一臉威嚴,嚴肅地站在廖霧身旁,凌厲的目光里透著些許陰鷙,目光如炬,死死地盯着那跪在地上的少年,手裏握著一把戒尺,隨時都有手起刀落的架勢。

「師父,師弟如今平安歸來,是好事。」一旁的彌露看着劍拔弩張的空寂,輕聲勸慰道。

「哼——」

空寂冷哼一聲,「是好是壞怕是只有他自己清楚。」

「說吧,你去了何處,做了什麼?」

「廖霧,舉頭三尺有神明,你最好實話實說。」

空寂滿是嚴肅,與往日裏言笑晏晏的慈祥師父毫不相同。

「師父……徒兒知錯了……」

廖霧低着頭輕聲說道,

廖霧在回來前便已經想好了說辭,若是空寂知道他擅入藏經閣,還將那靈山禁術帶走,更是尋得靈山魔石,不把自己打死,也會將自己逐出師門,所以,他早已想到了一副很好的說辭。

「你錯哪兒了?」空寂語調微微上揚,輕聲問道。

「徒兒……徒兒……徒兒不該私自下山,更不該不停師父的話。」

「師父臨行前特意囑咐徒兒不許出靈山寺,偏偏徒兒還是跑了出去。」

「可是,師父,徒兒也不是故意跑出去的……」

說到此處,廖霧抬眸看向身側的空寂,清亮的眸底滿是委屈,

「怎麼?你違背師命,不遵師訓,你還有理了嗎?」

「不是的……」

「師父,那夜徒兒起身去茅房,只看到一個黑衣人影一閃而過,起初徒兒還以為是師父回來了,隨後便不曾在意,但徒兒如廁完畢后,見那黑衣人貓著身子四下觀望,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樣,着實可疑,然後徒兒便上前去追,哪知那人竟還是個練家子,而且會些法力,更可惡的是法力竟在徒兒之上,若不是徒兒閃避及時,怕是就被那黑衣人打成重傷了。」

說到此處,廖霧用力擠出來了兩滴眼淚,可憐巴巴地看向空寂,「師父,徒兒差一點就見不到您了呢……」

「師兄,你差一點就沒有師弟了……」

彌露看着面前這個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男人,湊到空寂身側,輕聲說道,「師弟所言或許不假,而且師弟本就修為尚低,許是那賊人來偷《靈山禁術》,剛巧被師弟撞上,所以師弟去追那賊人,從而衝破了結界。」

空寂聽着彌露的話,目光又落在廖霧身上,難道真的是有人來偷《靈山禁術》?可這人又是誰呢?空寂依舊有所懷疑,卻是並未表露出來,只看了廖霧一眼,輕聲說道,「下不為例!」

「多謝師父。」廖霧聽着空寂的話,只覺得心下大喜,趕忙俯身朝着空寂磕了幾個響頭。

空寂並未多言,兀自轉身離開。

廖霧看着走遠的空寂,只重重地鬆了口氣。若是讓師父發現他偷練禁術,定會將他逐出師門的。

好險,好險。

「快些起來吧!」彌露攙扶是廖霧,輕聲問道,「這些天累壞了吧?那黑衣人可曾傷到你?」

「以後再遇到這種事情。莫要逞能,自己修為尚淺,若是衝動行事,亦會使自己受傷的……」

廖霧聽着彌露的碎碎念念,只覺得自己受的那些天雷也是值得了。

這些天他過得可真是一點都不好。

起初廖霧還能借用靈力,在加上那禁術加持,堪堪能對付住天雷,越到後期,天雷威力越大,廖霧只覺得心有餘而力不足。所以便昏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已經是暮色降臨時分。

廖霧至今仍記得,當時沒動一下,身上都痛的要命,饒是骨頭縫裏都透著強烈的疼痛感。

可廖霧還是強撐著身子尋了一處山洞,他本身還在焦急如何使自己快速恢復,無意中卻看到那本《靈山禁術》上有一種名曰痊癒術的法力。

痊癒術顧名思義,就是可以幫助人快速痊癒傷口,但這種強行痊癒的方法終是有些弊端,自是不如按部就班一點一點修鍊的紮實。

修鍊痊癒術第一步,便是生食鮮血。功法上說的生食人血最為迅速,尤其是純陽男子的鮮血,只需一人便可痊癒。廖霧終是不忍,於是便在深山裏找了些小動物,這幾日可謂是日日飲血。

在最開始的時候,廖霧卻是無法接受那股濃重的血腥味,但一想到,自己痊癒后便可回來,便能見到師兄,所以廖霧也就硬著頭皮喝了。

血腥味順着喉嚨流進胃裏,那一瞬間,廖霧竟是覺得自己像個怪物。

就像是殺人嗜血的怪物。

不過這鮮血終是派上了用場。

所以廖霧才得以恢復的如此快。

如今,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師兄,廖霧只覺得那鮮血也是喝的值得了。

「廖霧?」

……

彌露看着面前的少年只覺得有些錯愕,輕輕喚了一聲。

廖霧回過神,看向彌露,輕輕笑了笑,「師兄,那天雷劫如何?可還受得住?」

「嗯,說來也是奇怪!」彌露攙扶著廖霧坐到一側的軟凳上,倒了一杯清水遞到廖霧面前,輕聲說道,「那日師父守在山洞外欲幫師兄度過天雷劫,而且師兄也已萬事俱備,只等天雷的到來。」

「可偏偏那天雷響了幾聲,朝着山洞劈了幾下,還未來的及繼續,便被什麼人給引走了。」

「師父說,許是那日亦有道友歷劫,且道行在師兄之上,所以便將天雷引走了。」

「如此說來,我這天雷劫倒像是讓別人受過一般!」

彌露輕嘆一聲,卻也是無可奈何。

廖霧聽着彌露的話,心下明了,繼續問道,「那師兄可見到那歷劫的道友了?」

「這倒不曾見過。當時師父察覺到靈山佛寺的結界已破,擔心你有危險,所以便趕忙回來,卻是尋了許久都不曾見到你。」

「廖霧,你知道嗎?當時,師父說感受不到你的氣息時,我,真的害怕極了。」

彌露一把握住廖霧的手,漆黑的眸底滿是真摯,俊美的五官卻是極為嚴肅。

廖霧看着握在自己手上的大手,不過一瞬間,只覺得一股怪異的感覺席捲全身。

「師兄,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我,不是現在這個樣子,你還會這樣對我好嗎?」廖霧聲音極輕,試探性地問道,清亮的眸子看向面上的男人,眼底卻是透著些許熾熱。

「當然會。」彌露抬手摸了摸廖霧的頭,「不管廖霧變成什麼樣子,你永遠都是我的師弟。」

「嗯?!」彌露吸了吸鼻子,眉頭微皺,輕聲說道,「你有沒有聞到一股怪異的味道?」

「什麼?沒有!」廖霧有些心虛,不自覺地縮了縮脖子,這些天他一直靠飲血度日,而且身上邋遢不堪,想來味道定是極其不好。

「沒事。」彌露笑了笑,看着面前狼狽不堪的少年。眼底確實掩飾不住的慈愛,

廖霧,不管何時,不論何地,不管你是什麼樣子,你永遠都是我的師弟,都是彌露的廖霧。

如果事情真的像說話這般簡單,那麼世間或許就不會有遺憾。

那天過後,廖霧便潛心修鍊。

他知道,彌露的下一次天雷劫是在五月十五,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他若是不肯勤加練習,怕是在第二道天雷是便回劈的粉身碎骨。

白天,彌露便跟着空寂修鍊靈力法術。

晚上,彌露則自己研究《靈山禁術》,自己修鍊邪術。

許是兩種法力並不相衝,所以廖霧的修鍊之路倒也和諧,兩種法力也並未有什麼相生相剋。

反而廖霧越發覺得自己身輕如燕,丹田的力量似是比之前更多了些。

不過,有一點壞處,廖霧對血液的渴望似乎越來越強烈,最開始只是喝些小動物的血,野兔,山雞,可後來,饒是一頭野豬的血都不夠廖霧吸收。

夜深人靜時,廖霧一襲黑色長袍,悄悄前往後山,昏暗的月光下,廖霧握著一把短小的匕首,狠狠地劃破一隻野豬的脖頸,看着鮮紅的血液,廖霧只覺得越發興奮,像是看到人間美味一般,朝着那新鮮的血液低下了頭。

這一刻,廖霧竟是有些嫌棄這樣的自己,一個嗜血的怪物。

當真是讓人噁心!

若是師兄見到這樣的自己……

「師兄……」

廖霧似是想到什麼,趕忙一把將懷裏的野豬丟了出去,隨即朝着河邊走去,狠狠地沖洗著身上的血跡。

他不能這樣,他不可以這樣……

他是要成仙的,絕不可墮入魔道。

他,好討厭這樣的自己,但又好喜歡這樣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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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要嫁就嫁九千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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