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9章 共度新年

夫妻同心這四個字，讓蘇沉魚很受用。

百里言卿看著蘇沉魚洋溢著的笑容，心中很滿足，這輩子，他似乎已經沒有再要求的東西了。

兩人一路往前走著，聽到了前面有動靜，走近一看，發現是蓮香和竹一。

「我聽煙雨說，你晚上沒有怎麼用飯，是剛來京城，不習慣嗎？」

蓮香坐在台階上，身上披著的是竹一的斗篷。

她原本是一個人坐在這裡的，心裡無端地就有了一種落寞感，或許是因為在這裡的一切，對於她來說，太陌生了。

但是當竹一特意找到她，陪著她一起坐在台階上的時候，蓮香發現心裡的落寞感似乎慢慢地掃去了。

「剛到一個地方，應該挺正常的。過不了多久，我就能習慣了，你不用為我擔心。」蓮香素來倔強，不是肯服輸的。

竹一沒有戳穿蓮香這一刻的脆弱，而是說起了自己的事情：「其實我也是在西北長大的，那個時候皇夫還是鎮國公世子，後來因為一些緣故，我隨著皇夫回京，剛回京城的時候，也是哪裡都不習慣。」

蓮香之前從未聽竹一說起過他的身世：「那你的親人，都在西北嗎？」

竹一搖了搖頭：「我的父母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很幸運，我遇到了國公爺，是他把我帶回了軍營。那個時候世子也剛去西北不久，我和世子的年歲差不多，國公爺應當是想要給世子找個伴。

所以，我應該算是土生土長的西北人，初來的京城的時候，和你現在差不多。只要多住一段時間，你就會發現，京城的風水還是挺養人的。」

蓮香知道竹一是為了安慰自己，才說了這段往事：「對不起。」

「沒事，我對我爹和我娘其實沒多少記憶。」因為當時的年紀太小，竹一甚至已經忘記了父母的模樣，「但是我相信，不管是你的父母，還是我的父母，他們所求的，一定是希望我們能過得好。」

蓮香深吸了一口氣：「我娘去的早，是我爹把我拉扯大的，我這輩子最痛苦的事情，應該就是在我爹生病的時候，沒有錢為他治病。後來他去世了，我連體面的給他下葬都辦不到，起了賣身葬父的主意。

和你一樣，我也很幸運，遇到的是皇夫，他可憐我的孝心，就給了我銀兩，讓我葬了父親之後去府里做事。後來就被皇夫派到了陛下身邊伺候，能夠遇到陛下，應該也是我的運氣吧。」

兩個人互相訴說著自己的身世，無形之中拉近了距離。

竹一看著抬頭望著月亮的蓮香，不知為何，想起了回京城這一路和她相處的點點滴滴，突然問了一句：「蓮香，你有沒有想過，以後會和什麼樣的人度過餘生？」

蓮香下意識地看向了竹一：「大抵，是一個比較傻的人吧。」

「傻？」

蓮香笑了：「確實是比較傻。」

說著，蓮香站起身，將斗篷還給了竹一：「今天晚上，謝謝你陪著我說話，我已經好多了。」

竹一有些愣愣地接過了斗篷，蓮香繼續說道，「那我先回去了，你也早點回去休息。」

直到蓮香走了，竹一還是抱著斗篷坐在台階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竹一，你這還挺有閒情逸緻，大晚上在這裡賞月？」百里言卿和蘇沉魚走了出來。

看到兩個主子，百里言卿立刻站起身行禮：「見過陛下、皇夫。」

「竹一，若是喜歡人家，就主動一些。有些時候，錯失了時機，以後可就再難尋到這個時機了。」

竹一還想要為自己辯解幾句，但是莫名的有些無法開口，最後問道：「屬下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只是覺得想要陪在她身邊。」

蘇沉魚倒是沒有催竹一，她也算是了解蓮香：「那你就好生陪在她身邊，她性子爽利，你記得抓住機會。」

竹一難得鐵樹開花一次，百里言卿和蘇沉魚都忍不住提點他兩句，生怕他錯過了這開花的時機。

「屬下明白。」竹一剛剛說完，百里言卿和蘇沉魚就從他身邊走過了，在經過竹一身邊的時候，百里言卿還不忘打趣一句：「竹一，你這速度，其實挺快的。」

竹一被揶揄到了，感覺臉上有些燒起來了，不敢看百里言卿。

直到百里言卿和蘇沉魚走遠了，竹一才緩過神來。

蓮香顯然對自己也是有好感的，但是兩個人之間好像一直隔著這麼一層窗戶紙，不知何時戳破這層窗戶紙。

很快，就到了新年，初一這一天，所有的朝臣命婦都是要進宮祝賀新年的，天還沒有亮，宮門外的馬車就多了起來。

按理來說，命婦是由皇後接見，而朝臣則是由皇帝接見，但是蘇沉魚是女帝，百里言卿是男后，所以蘇沉魚就免了分開接見這一遭，直接在大殿設宴，大家一起用膳。

往日里，蘇念卿是最貪睡的人，但是在這一天，也沒有賴床，乖乖地讓思域給她穿衣服，迷迷瞪瞪地跟著百里祈安一起去拜見蘇沉魚和百里言卿。

「兒臣給母皇、父君請安，望母皇和父君在新的一年事事如意、日日開心。」

蘇念卿還困著，但是她記得要給母皇和父君說新年賀語，跟著百里祈安一字不差地說了下來。

百里言卿看出了蘇念卿的睏倦，將她抱在了懷中，將一個錦囊塞給了蘇念卿：「這是母皇和父君給念卿的壓歲錢，希望我們念卿這一年快快樂樂地長大。」

蘇念卿接過了錦囊，感受到了沉甸甸的重量，也不困了，立刻甜甜地說道：「多謝母皇、父君。」

蘇沉魚將另一個錦囊塞給了百里祈安：「祝我們祈安這一年喜樂順遂。」

百里祈安看著蘇沉魚臉上的笑容，內心滿是幸福，他從蘇沉魚手中接過了錦囊：「多謝母皇、父君。」

百里祈安覺得，這是他有史以來過得最開心的一個新年，因為母皇和父君都在身邊。也因為蘇沉魚終於能夠笑著面對他們了，他明白以前的母皇為何面無表情，不管母皇心裡有多麼疼愛他們都無法表達出來。

所以百里祈安從來不覺得母皇難以接近，只會覺得母皇過得很辛苦，對她只有心疼，如今看著母皇發自內心的笑容，他只希望這一切能一直延續下去。

蘇沉魚伸手捏了捏百里祈安的臉頰，她對這個孩子自然是有更多的期待，未來大渝的重擔終究是要交給他的。而蘇念卿長大之後，只怕也是要百里祈安這個哥哥多加掛心了。

四人正說著話，徐嬤嬤進來通稟：「陛下、皇夫，諸位朝臣和命婦都已經到了大殿。」

百里言卿和蘇沉魚站起身，各自牽著百里祈安和蘇念卿：「那就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