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壞不到哪裡去
兩人去了藥鋪,買麻沸散花了二十文,又買了幾斤面,幾斤糙米,一隻老母雞和一些青菜調料,又花了五十文。
都差不多了,兩人便往回走,路上看到有一處賣糖人的,陸嬌嬌過去買了四個,付了錢隨手遞給二柱娘一個,「拿回家給二柱吃。」
「使不得使不得。」二柱娘推辭,雖然一個糖人才兩文錢,但是對他們莊戶人家,兩文錢可以買半斤面了,他們吃不起,也不好要陸嬌嬌的。
可陸嬌嬌卻道:「嫂子陪我一路辛苦,剛才若不是你,我那肉肯定沒那麼好賣,嫂子只當我是賺了銀子高興,也讓幾個孩子一起跟著沾沾喜氣。」
聽陸嬌嬌這話,二柱娘便也只好收下了,隨後跟陸嬌嬌就像是拜把子姐妹一樣,一路上有說有笑的往村裡走。
兩人一進村,就看到顧里正家的,正坐在村口老槐樹下納涼。
看到她身上大包小裹,手裡還拎著一隻老母雞,忙揚了揚手裡的蒲扇:「呦,胖丫,你這是發財啦?咋買這麼多東西呢?」
陸嬌嬌聞言不躲不閃,落落大方端了端手裡的東西:「早上跟著秀芬嫂子上街,把野豬肉賣了,換了點銀錢。」
二柱娘閨名叫秀芬,兩人一路聊回來,陸嬌嬌又了解她不少。
里正媳婦聞言忙讚賞的點頭:「不錯不錯,從縣城一路回來累壞了吧?快回家歇著吧。」
陸嬌嬌跟里正媳婦又客氣兩句,便跟著秀芬繼續向前走。
卻不知道劉氏此刻正站在不遠處的大樹後面,滿眼怨毒的瞪了她一眼后,便跑回家去了。
劉氏一進門看到陸老太便凄慘的嚎道:「娘呦,老天爺不公平,這換著法的要逼死咱們呢?」
「說什麼混賬話呢?你讓老天爺聽見。」陸老太迷信的狠拍了劉氏一巴掌才問道:「你剛才瞎叫喚什麼呢?」
劉氏一聽也顧不得揉胳膊,指了指村口那邊,義憤填膺道:
「娘,剛才我進來的時候,看到陸嬌嬌身上大包小裹,買了不少糧食,手裡還拎著一隻大肥雞。」
陸老太一聽老臉當即一沉,「她哪裡來的銀子?莫不是先前沒全給你,還藏了私?」
「沒,里正婆娘問了,說是賣豬肉得的。」
「聽她放屁,沈曜都病了,她家還能整來豬肉?再說原先沈曜打獵的時候,也沒有見她扛著豬肉去賣,那就是個懶貨。」路老太太現在提起陸嬌嬌就是一臉瞧不上。
「不管她哪裡來的錢,那銀子咱們都不能讓陸嬌嬌私吞了,她不去錢家害我們賠了五十兩銀子,
本來咱家升升今年就能上學堂了,現在被耽誤的還不知道何年何月能去了,我們升升那麼聰明,晚上一年學就晚一年考上狀元光宗耀祖。」
「說的是,管她銀子哪裡來的,都必須給咱們,那個賤人不配。」陸老太說著,原本渾濁的眼珠逐漸凌厲起來,帶著一絲深深的算計。
……
陸嬌嬌到家,將雞先拴在柵欄上,正要把買來的米面,分別倒到早就空了的米缸麵缸里時,幾個孩子從屋裡探出頭。
看到她買了這麼多東西,沈瀾和沈鬱互相看了一眼,神色複雜。
沈沫沒他們兩個臭小子心思多,看到陸嬌嬌買了好多吃的,便邁著小短腿跑到她身邊,小嘴砸吧砸吧,瞪著天真的大眼睛道:
「娘,這都是沫沫能吃的嗎?」
陸嬌嬌笑,空出手來捏了捏沈沫軟嫩嫩的小臉:「對呀,娘還給沫沫買了糖人。」
沈沫一聽眼睛亮了亮,不賣他們的娘親還真挺好的。
她小手一併,雙手捧起遞到陸嬌嬌面前等著接糖人的樣子,又給了陸嬌嬌可愛暴擊。
陸嬌嬌笑眯眯的轉身,將筐子里的三個糖人拿出來,遞給沈沫一個。
沈沫接過,端著比頭還大的糖人,伸著小舌頭舔了一口。
開心的蹦了蹦:「娘,糖人真甜,跟現在的娘親一樣甜。」
陸嬌嬌聽著,感覺自己笑肌不受控制的提起來,柔聲道:「好吃我們沫沫就多吃點,晌午吃飯飯沒,肚子餓不餓?」
沈沫一邊認真舔糖人,一邊搖頭:「沫沫不餓,餓餓吃糖。」
「好,那沫沫先吃糖,娘一會兒給沫沫燉雞吃。」
沈沫忙點頭,但是很快舔糖人的動作頓了頓,感覺心裡瑟瑟的,隨後淚珠不受控制的滾下來。
陸嬌嬌見此,手上的動作一頓,她蹲下身將沈沫拉到懷裡,抬手擦去她臉上的眼淚。
輕聲細語的問:「哭什麼?糖人太好吃?」
感動的?
沈沫搖頭,其實她也不知道,也說不清楚,半晌沈沫抓住陸嬌嬌的袖口,小手扯了扯,又看看糖人。
「糖糖好吃,娘不跑,娘吃糖糖……」沈沫話說不利索。
陸嬌嬌開動自己超強理解,「沫沫是說不想娘走?」
沈沫聞言重重點頭,「哥哥說,娘跑,不來了,不給沫沫娘,沫沫沒糖吃了。」
這下徹底明白了,八成自己走了,那幾個就在沈沫面前說,自己拿著東西跑了,不會再回來了。
沈沫記住了,但是她小,並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走,於是便覺得她馬上要走了,她在也吃不到好吃的糖,傷心哭了。
陸嬌嬌沖沈沫笑笑,抬眼掃了一眼還趴在門口,兩臉尷尬的沈瀾和沈鬱,低頭對沈沫道:
「沫沫乖,娘不會離開沫沫的,娘告訴沫沫沒事別聽臭男人的話,娘以後都會好好疼沫沫的。」
陸嬌嬌說完,門裡門外三個臭男人都感覺自己有被內涵到,可都不敢多言。
沈瀾和沈鬱退到屋裡。
「她還真的去賣豬肉了。」
「還買回來吃的喝的!」沈鬱蹙眉,這難不成也是她迷惑他們的戰術?
「這算不算她過關了?」沈瀾不確定的看向沈鬱。
沈鬱揚眉:「算……什麼算,不算不算。」
他就不信,那胖女人會真的就這樣變好了。
沈瀾不語,他也很難相信,可事實擺在眼前。
兩人想著,剛尋思著不要被陸嬌嬌的溫柔攻勢迷惑,就聽陸嬌嬌開口道:
「你倆出來,把糖人拿走,別占著碗耽誤我做飯。」
沈瀾沈鬱:「……」
糖人都有他們的,這女人應該也壞不到哪裡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