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四 少年祁淮×小時荊

自從小時荊受欺凌那件事後，有一天她跟祁淮說話，他沒聽到。

小時荊無意間說了句：「淮叔叔，你怎麼看起來有點獃獃的？」

然後祁淮擅自停了葯。

隨之而來的是大腦會被其他佔據主導，他會有很不好的思想，會很責怪自己沒有保護好小時荊。

國慶節，小時荊看到電視裏面的閱兵儀式。

忽然站起來學着走正步，腦中靈光一閃。回頭對着沙發上的祁淮。

「淮叔叔，要不首都的廣場看升旗吧！」

就這樣，兩人很快決定好去完成一件人生大事。

他們避開了國慶節人流，在國慶節后的一個周五出發。

祁淮牽着小時荊趕往機場。

他們大約晚上九點半下的飛機，十點半左右抵達首都的廣場附近，跟着人流以及標識走。

還沒到凌晨，這裏以及聚集了很多人，大部分都是學生，還有一些家長帶着小朋友過來。

距離開放還有很多個小時，大家都是來自五湖四海的人。

排在小時荊他們前面的大哥哥們忽然坐下來，拿出了一副牌。

小時荊扯了扯祁淮的衣擺，仰頭看他：「淮叔叔，要不我們加入他們打牌吧？」

她長得可愛軟萌，脖子上的紅領巾戴得非常整齊，看着就讓人喜歡。

就這樣加入了牌局。

一群人經過幾局牌后熟稔起來。

其中一位藍色頭髮的哥哥問小時荊：「你只跟你哥哥來，爸爸媽媽沒來嗎？」

小時荊看了眼手裏舉著牌的祁淮，回復道：「嗯，我跟我的哥哥最親。」

大約凌晨三點半的時候，開放第一道閘，一批一批地放人進去。

總共有兩道閘。

最後一道閘開了后，祁淮牽着時荊往前跑，發現她還小，腿短跑不快。

便一把抱起來，以百米衝刺的速度往升旗台的方向奔跑。

周圍的巡警一直在大喊：注意安全！不要跑！

奈何堵不住人們的熱情。

這裏沒有誰最快，只有誰更快。

時荊的腦袋伏在祁淮的肩膀，硌得她下巴疼，說話也一抖一抖的。

「淮叔叔！沖鴨！！！」

黑色的夜幕下，巨大的廣場有路燈照耀着，一大群人在奔跑，有小孩，有大人。

大家臉上儘是帶着信仰地興奮與期待。

祁淮抱着時荊跑，勉強到了第三排。那位藍頭髮的哥哥估計是個體育生。

他們幾個人都跑到了第一排。

小時荊被祁淮抱起來，剛好看到藍頭髮的哥哥回頭。

藍頭髮問：「要不要來這裏？」

小時荊看了看祁淮，詢問他是否可以去。

祁淮說：「你想去就去，第一排可以看的更清楚。」

小時荊卻對着藍頭髮哥哥笑笑，然後跟第一排的另一位兩米的大哥問，能不能換個位置。

大哥看到如此乖巧軟綿的小朋友，當下愉悅地答應。

祁淮抱着她到了第一排。

紅旗下的人精神飽滿，身姿挺拔，整齊有序排列在周邊。

小時荊悄悄在祁淮耳邊說：「淮叔叔，那些哥哥好帥啊！」

快到升旗的時候。國歌響，紅旗飄揚緩緩上升。

小時荊抬起手敬禮，眼神隨着紅旗緩緩上升而移動，嘴唇張合跟着唱國歌。

這跟往日裏在學校升旗不太一樣，多了一絲莊嚴與熱血，因為這裏是紅旗下的廣場。

升旗完畢。

小時荊轉頭看向祁淮。「淮叔叔，我覺得生長在祖國非常的幸福，因為在這裏遇見了你。」..

祁淮也望向她，久久不說話。

從抱起她奔跑開始，那種生命可貴，帶着責任的使命感迸發而出。

他們生在紅旗下，長在春風裏。

兩人回程的時候，祁淮在手機上發信息給主治醫生，讓他接着繼續配藥。

這次之後，他更加嚴格管理自己的表情，外人看來，就是清冷，用不好的話來說就是面癱。

春天，第二學期開學。

放學后，小時荊蹦躂著去找祁淮。

在轉角處聽到聲音，似乎是一女生在跟他講話。

腳步慢下來，她扶著扶手，悄悄探頭往上看。

只見一女生手裏拿着一張粉色的卡片，以及一個黑色禮盒。

「祁淮同學，我喜歡你很久了，能不能給個機會做朋友？」

祁淮說：「現在不就是普通同學朋友嗎？」

女生咬着下唇，有些難以啟齒，「是，是那種朋友，男女朋友。」

這話一出，小時荊嚇得腳下一崴，都忘記縮頭，硬是直接倒出去。

發出的聲音引得兩人瞬間向她這邊看過來，空氣一時間安靜下來。

祁淮三步跨下樓梯，把她扶起來。

有些慌亂地檢查，「痛不痛？摔到哪裏了？」

小時荊搖搖頭，眼睛還停留在那位女生身上，對她笑。

這可是她第一次見到女生跟祁淮表白，有點新奇又有點奇怪。

女生站在原地一直看着他們。小時荊問：「姐姐，巧克力好吃嗎？」

女生愣了幾秒后，回答：「嗯，好吃。你想吃嗎？」

小時荊經常來這邊，祁淮的同學基本都知道兩人的關係，都認為是他的妹妹。

小時荊舔了舔嘴角，忘了眼前黑著臉的祁淮。

女生走下來遞過禮盒，小時荊順手想要接過巧克力。手腕被祁淮給壓下去。

小時荊才意識到祁淮好像生氣了。

她低着頭跟小鵪鶉一樣，假裝剛剛什麼都沒做。

祁淮對女生說：「抱歉，要帶小朋友回家了。」

「謝謝。」

女生還想說什麼，時荊被祁淮一把抱起來，下巴擱在他的肩膀，看到女生失落的表情。

她問：「淮叔叔，那個姐姐喜歡你耶。她長得好漂亮，你不喜歡她嗎？」

祁淮往前走，生氣沒說話。

小時荊用手指撓他痒痒。

祁淮才停下腳步。直直看向她，「想吃巧克力我給你買。」

「還有，我不喜歡她，所以不會收她的東西。」

小時荊有些懵懂，看向遠處棉花糖般的雲朵。

「喜歡是什麼感覺？」

這話可難倒祁淮了，他也不知道。

只知道現在有點生氣，想把她丟在路邊。

他用了萬能話術：「等你長大后就知道了。」

小時荊趴在他的肩膀，想不通答案，無精打採的，「哦~」

走了一段時間，她問：「不騎車回去嘛？」

然後她挺起身子，看到眼前的蛋糕店。

祁淮問：「能下來走嗎？」

「嗯嗯嗯！」

下來后，沒事人一樣跑進蛋糕店，看到各式各樣香濃的巧克力，口水都要掉下來了。

她正指著一款看向祁淮，他已經把所有的款式都打包了一份。

「這麼多？吃得完嗎？」

祁淮淡淡地說：「吃不完把你丟在路邊。」

多少帶點怨氣了。

出了蛋糕店后，小時荊問：「淮叔叔，你生氣了對不對？」

祁淮否認：「沒有。」

小時荊抱着盒子，認真地說：「不不不，你肯定生氣了，我感覺到了，是因為什麼呢……」

「難道是因為我想吃姐姐的巧克力！所以你生氣了！」

這話讓祁淮喉頭一噎，乾脆不說話了。

重新返回學校車棚，他載着她穿梭在校園小道。

小時荊固執地揪他的衣服。「是不是？」

良久，祁淮說：「嗯，是，你想把我賣了換那盒巧克力，讓我有點生氣。」

在小時荊眼裏那怎麼能叫賣呢？

不過當下還是安撫眼前人的情緒最重要。

她抱着他的腰，看着街道一群群學生從眼前掠過。

「不會的，有淮叔叔在，就有不同的巧克力，崽崽才不會把你賣給別人呢。」

這天之後。

祁淮每周都會帶她去買不同的巧克力跟甜品。

他們搜羅完了上州市所有的蛋糕店。

街道也留下了他們一大一小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