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換為籌碼

第二百六十章:換為籌碼

圍觀者不願聽到他拉得太遠,一個佝僂著身子、眯着眼睛漢子出聲問:「別拉了!咱們快去認識沈彤瑤吧,不願認識你們導師的二兒子吧!」

「是啊是啊!你們趕緊說說這個沈彤瑤的價值怎麼會超過太子呢?」

那個白面書生仰著頭長嘆一聲:「唉……我們這剛登基不久的皇帝段公子也算是個多情之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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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師的二兒子說那天城被攻破,新任皇帝帶人血戰沖入宮中,四處尋找這名叫沈彤瑤的女子!事後,又聞其在崩潰的寺監旁痛哭到肝腸寸斷。那個模樣,彷彿就是死去的至親!」

「旁邊的人都站出來勸說他別太傷心了。他竟然拔刀亂揮。大家都急得不行!」

「他後來還拿着刀砍著自己的頭髮說護佑不了這個沈彤瑤的,登上帝位何用?

「以後,再拿着手裏的利刀去削去他的手和腳,說護不住沈彤瑤的話,想要這個手和腳有什麼用呢?

「唉。當時並沒有到場。但聽到恩師二兒子說出這一幕。還跟灑下一把清眼淚啊。」

人們聽到這位白面書生那繪聲繪色地講訴時,都鴉雀無聲。

只見那個駝背斜眼的人好像無動於衷,順理成章地再次逼問:「那個沈彤瑤一定是被崩潰的寺監埋了唄!怎麼還張榜要找到她呢?」

「那個沈彤瑤想起來非等閑之輩。不知怎的,竟然逃出寺監。隔了一晝夜,鍍陽城眾人見天上飄着幾盞天燈。這個,便是那個沈彤瑤放出的。」

白面書生滿臉憧憬,淡淡的愁容斜望着天四十五度:「唉,我們,來了個深情的新皇帝啊!」

大家都被他感染得一般無二,悠悠嘆著氣表達着諒解與同情,有皇位江山卻無法與親人廝守,真是人生的遺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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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扼腕嘆息間,忽聽得美嬌娘柔糯聲從耳畔響起:「相公,為何還是來了?讓我與妹妹好好等候吧!」

哇噻呵,不但嗓音悅耳動聽,而且人長得迷人入骨!

人們的視線齊刷刷地落到了這個一襲紅衣婀娜多姿的女人身上,塘沽鎮什麼時候才會有如此漂亮的女人啊?

一個個,看得人兩眼直豎,無不心生羨慕這個女人的相公,想必上輩子積了很多陰德,才能修得如此艷福!

循着紅衣女子姿態望去,卻見身旁馬車邊,仍有一襲綠衣少女佇立,清風之中見其裊裊而起,若是畫中人,竟比這個紅衣女子更清更艷……

大家都不知所措之時,忽見剛才這個佝僂、眯着眼、臉上凹凸有致、身材纖瘦的人出來回答綠衣姑娘說:「誰叫你在門外丟了人呢?還是不趕緊回車待着吧!」

語氣中,一絲憐香惜玉都沒有,竟有喝斥之意。

紅衣綠衣兩佳人亦無半點不從,都乖巧順從地走進車廂。

那個佝僂著身子的人再也沒上車子,轉頭看着貼在牆上的榜文,嘴角一動,笑意盈盈地轉過頭,來到車廂前,慢慢悠悠地走到城門。

守城的護衛走上前盤查起來,拿出帝都傳過來的畫像細細對比,找不到絲毫相同點不說,也被車上紅衣綠衣兩少女勾得魂不守舍,愣怔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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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駝背男人攜嬌妻美眷進入塘沽鎮時,守城門的護衛們才徹底回神。

從此,平靜多年的塘古鎮因這個駝背男人一家子而泛起一些波瀾。

馬車從鎮里慢慢地走過去,路人商販都要駐足觀望片刻,一是感覺這個駝背男人的臉色生猛,一看便是外地的。

二來,還聽說馬車上有個絕色美女,人們盼望從大街上吹來陣陣涼風,撩開那轎簾,可以一窺佳人芳容……

馬車一路向南,後面竟聚集著更多閑人。

終於有一天,馬車停靠在一座閑置數年的大宅前!

沈彤瑤一進門,便讓初畫從他後背拽出絲絨棉團,恨鐵不成鋼地砸入紅衣千讓懷中:「嘿!你是成心想報復我吧?」

「我是如何報復你們的呢?要不是我,你們現在就已經全部送官府換錢了!」

千讓不以為然地把懷裏的絲絨遞給旁邊的初畫:「幫你家小姐收起來吧,等你出門前還是用吧!」

沈彤瑤在剛剛別人的目光中,可以看出他如今的模樣,絕對醜陋得讓人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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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容貌原本極為普通,只有一對烏潤的眸子,為那張普通的面孔增添了幾分靈動之氣。

前陣子她還是身材胖得像豬一樣,后又堅持吃玉紅丸后,如今身材纖細纖秀,連皮膚都變細嫩緊緻許多。

歷盡艱辛、歷盡艱辛、樣貌都在朝着自己心中的模樣改變。

可一個千使,卻又將她推入醜人之列,心中余怒未消又埋怨道:「你即使想裝我像個男人也用不着弄得那麼難看啊!」

一襲綠衣、冷漠如冰的林諦文此時忽然開口道:「都閉嘴吧!沈彤瑤,看在咱們每個人的份上,你日後要以這樣的面目出現在世人面前!」

「有什麼用?」沈彤瑤不同意地喊道。

但是林諦文卻仿若沒有問過,帶着紅衣千讓直接走進了那個庭院。

沈彤瑤望着兩人失蹤的月洞門忽然不惱,千讓易容的雙眼,彷彿還有一種格外亮麗的神采晃過來:「初畫!」

沈彤瑤把身上袍袖甩出去,跟在後面朝那個月洞門走去。

偌大前廳內,林諦文早已換得男子打扮,正與千讓圍坐飯桌前,那個模樣,像是等待沈彤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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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僕人們守株待兔,見沈彤瑤走進來了,那就開始陸續的向桌上上菜。

沈彤瑤亦毫不客氣地走上前去,在林諦文與紅衣千讓旁邊坐了下來:「我這樣的樣貌難道就沒有影響你的食慾嗎?」

林諦文平平淡淡而又堅定地語氣:「我看你今天這副模樣還不錯呢!令人過目難忘。比你從前那副模樣,要漂亮得多!」

沈彤瑤一口嗆死在他的嘴裏,睜着眼睛,再加上面前那隻拆燴鰱魚頭,引起所有目光,好久都沒吃到鮮熱的食物。

用力咽了口唾沫,沈彤瑤就會自動把它們的目光全部屏蔽在外面,伸著筷子在鰱魚身上划拉着軟嫩滑嫩的魚,同時不忘對雲霞說道:「雲霞,你也來吃飯吧,不用客氣!」

雲霞雖還未愈,但精神比前陣子好多了,她聽到沈彤瑤的聲音,抬眼一笑:「姐姐,你也吃點吧!」

說着,膽怯地看着左右兩林諦文、千讓等人,聲音微弱地再說:「你……還再吃點東西吧!」

那樣,就像一個被氣得夠嗆的小媳婦!

沈彤瑤在一旁看了看自己的模樣,都感覺到了內心的憋悶和慌亂,可如今卻是人在旦夕只好俯首稱臣啊,低嘆了口氣,也不說話,俯首稱臣就吃了一碗鰱魚肉。

沈彤瑤這段日子過得渾渾噩噩,對墓室里的日子不知有多少日夕,只知當她走進塘古鎮時,見處處張燈結綵,一片過年的喜慶景象,估計現在該是年將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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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後,聽着窗外煙炮劈劈啪啪地炸著,心裏自然痒痒,尋機而去,偷偷地溜出莊園。

未曾想到這個塘沽小鎮在晚上時竟是比白天時多了幾分繁華與熱鬧。

街兩邊廊檐下選了幾盞亮亮的娟紗燈,商店也像白天那樣開門營業,熙熙攘攘。

沈彤瑤混在眾人中,左看右看慢慢走着……就這麼離開了林諦文應該異常輕鬆吧?

只是自己一離開,剩下的初畫雲霞與司春呢?

走着走着,正在出神時,斜刺中忽然竄出個夥計來,他手裏拿着沈彤瑤,說:「奴家奴家,內請自來!」

沈彤瑤胳膊抽打着,一臉警惕地瞪着眼前夥計樣子,沉着臉喝了一句:「放了吧!小爺沒興趣!」

夥計嘻嘻一笑,伸出手來有點不好意思地抓耳撓腮,滿臉憨厚地說:「小爺,恕我直言,小打小鬧吧!真是因為店裏來了賢弟,硬要小打小鬧來請客吃飯!……否則,小打小撞哪裏會有那麼大膽啊!」

沈彤瑤皺眉,向夥計後面的店望去,店招以外圓內方銅錢為招牌,取財取義!

廳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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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普通酒肆店鋪的話,沈彤瑤可能會感興趣地走進去看,但是這個廳坊呢,沈彤瑤卻是一丁點兒的愛好。

於是搖頭晃腦地說:「怕是會辜負裏面賢弟。賢弟我一向對這等場所毫無興趣,因此。」

一聽沈彤瑤就要推辭,夥計急了,輕輕走上前去,焦急地說:「不要啊!小爺先不忙推辭啊!賢弟也說過,只讓你看到一件事,你就可以心甘情願地走進我銀鈎廳坊去了!」

沈彤瑤知道這個廳坊,是個龍蛇混雜之地,便更堅定地說:「為我轉謝謝賢弟,好心心牽,辭謝吧!」

兩手草草握拳,扭頭就想離開。

「小爺請稍等一下!」

夥計不甘心,走上前去繞在她前面,擋在她前面,從懷裏拿出個綢布包給沈彤瑤,恭聲道:「小爺,你先看看這件事,然後決定是否和我一起進!」

沈彤瑤看到那個綢布包面生龍活虎,並非是他的東西,心生懷疑。

伸手把那個綢布包慢慢拉開,外包淡黃綢布掀開后,內包竟然也有了一層乳白色綢布。

沈彤瑤耐得住性子,再把那塊乳白色綢布解下來,眼睛只摸到裏面裹着的東西,面色便已霍然大為改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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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手緊緊地抓着那件綢布包裹之物,聲音顫抖著:「是誰?是誰讓這東西送給了你?」

她這副模樣,把那個夥計嚇了一跳,口吃道:「好啊,就是那個客官給我這個!說看到這個,就很自然地跟着我一起走進來!」

沈彤瑤的身體晃了晃,才覺得腿陡生軟。

當目光觸碰到綢布裹着的東西時,沈彤瑤內心的震驚是無法用語言描述的,緊緊握住那個綢包她瞪大了眼睛對那個人說道:「我……和你一起進去就是了!」

夥計這顆大石塵埃落定,如釋重負,身體微微向旁側身:「小爺,裏面請來吧!」

沈彤瑤兩腿不停地顫抖著,每前進一步就像踩到了雲團里一楊虛軟的腳,接下來就會從雲上跌下來一般心悸和不安。

她逃出寺監后,便在墓室里待了好幾天,走出去后,沿途還有林諦文等人緊押著,一直來到這個塘沽鎮鎮上,她早已換了個駝背男人模樣示人!

怎麽還能有人認得出她呢?

……什麼人?一路追蹤着她嗎?

沈彤瑤心一念兜了一圈,忽然停了下來,問道旁邊小二:「那客官是什麼樣子呢?但賢弟銀光閃閃的飛魚面具呢?腿對行故坐輪椅不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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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知他的人不多,如果段少宇得知了他的下落,斷少會多此一舉,將榜文貼到城門上捉拿他!

除了段少宇之外,其他的人,只剩那西郡的小侯爺!

不料夥計一聽,連連搖頭:「可不是這樣的!客官非但沒有戴口罩,而且還沒有坐上輪椅。」

沈彤瑤更一頭霧水,不就是西郡的那個人嗎,那個人呢?會是什麼人?

夥計眼神望着前方虛無、神情渴望地答道沈彤瑤:「客官一襲白衣飄若仙、笑靨如珠。」

不知那仙人客官是何許人也,這個小夥計描述時,竟然變得文采飛揚,但是看着夥計那個模樣,好像還是後悔沒有找到更華麗的詞來描述仙人客官!

沈彤瑤猜送內裙者非小侯爺莫屬,不知為何心中升起悵然之情。

「行,你把我領進來見見他!

無論此人何許人也,自與自己後巷有過如此遭遇,而他如今已抱着這條內裙找到了自己,沈彤瑤斷不後退。

催那個人趕緊把他帶進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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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廳坊外看上去不大,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店面而已,跟在這個夥計身後走進去,沈彤瑤發現這裏竟然別具一番乾坤。

分三層,一樓聚集了各色人等,人們三、五、八、九人簇擁著,名目繁多,什麼六博、塞戲、彈棋、馬吊、押寶、花會、市場上可以看到的博彩形式在此無所不包。

廳內另有一區隔開,供人們鬥雞、蟋蟀、鵪鶉、畫眉、賽馬、走狗等應有盡有。

沈彤瑤看了感到很好奇,不禁對旁邊的夥計說:「你在這也確實是應有盡有啊!」

那位老兄也毫不客氣地驕傲地說:「就是這樣!我們這個塘沽鎮面積雖小,但我們這個銀鈎廳坊卻十鄉八里再找不出一個可以與我們相比的地方來!」

沈彤瑤不置可否,笑道:「不如帶我去見見客官!」

這是深夜裏,若是林諦文發現偷跑出去會很悲慘的。

那廝卻露出了一絲詭計多端的笑容:「小爺,我們這裏既是廳坊了,小爺你們一定要按廳坊規定去做啊!」

沈彤瑤心一蹬,頓時有種登上賊船之感!

「我才不這玩意呢。你快帶我去找那個男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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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彤瑤的口氣中也有些冷硬,抬着腿走到一旁的樓梯上。

夥計搶上前,兩臂一伸攔住她,嘿嘿一笑道:「小爺莫要急!賢弟於三樓雅間備上佳蒙頂黃芽恭候大駕到!只是小爺,必須要在此樓內選擇一個自己勝算大的人,獲勝后,才能登上二樓。關於此二樓……也請賢弟勝此樓再談!」

沈彤瑤有些惱火,懷裏摸到了一把金瓜子,塞進了那個人的懷裏:「要錢對不對?送你也對!趕緊把我弄上!」

說完便側身走了過去。

那個老兄得到一把金黃金黃的瓜子,一時間竟分不清心神來關心她,沈彤瑤也着實得到間隙,跨上樓梯。

一階、兩階……

幾雙黑軟底功夫鞋忽然出現在我面前,齊刷刷地站到台階上,生生叫住沈彤瑤。

沈彤瑤抬眼一看,只加上眼前的台階分作兩行,站滿了六個清一色的勁裝男人,那種姿態,彷彿只要沈彤瑤敢於向高處邁進一步,人家就會把她生吞下去。

沈彤瑤安定心神伸手摸到腰間的綉袋裏,捏起一柄金瓜子放在手裏,始終堅信無論任何時空中,沒有黃白之物不可以做!

雙手又伸了出來,另一柄黃色耀目金瓜子徑直交到了眼前這個領頭的男人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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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彤瑤笑着說:「兄台啊!也請你通融。我實在有事,到了三樓,也請你行個便。這事,權作邀請哥哥喝酒水之類。」

為首那個男人,眼神看着她掌中之物,表情一動,但還是搖頭道:「不可能!銀鈎廳坊有章可循,只贏一層,就可以上二層;只贏二層,就可以上三層。也求小爺別難為咱們這幾個當差!」

說完,也向下一階直接把沈彤瑤逼退。

沈彤瑤咬緊牙關也實在不相信這邪惡的東西!

可凡胸中尚有一口氣者,孰不喜金銀呢?

這句至理名言,不也早有定論么?有錢能使鬼推磨!

還是不相信,今天不可能拿金子砸開通道!

她低頭從腰裏取出那個綉袋,在手掌上掂量著,索性就徑直往男人手掌上一放:「都交給你好啦,趕緊把我弄上。我真有一件大事想見見三樓以上的客官。」

男人把她綉袋拿在手裏前後掂量了一下,眼裏還迸出了驚奇的眼神,一看之下,還怦然心動呢!

沈彤瑤正暗暗高興,以為有門,忽然那人重新把綉袋連及剛才那金瓜子全塞回:「這小爺,太刁難咱們幾個當差使了!這種黃白之物咱們都愛,但咱們更希望,卻是咱們項上人頭。也讓小爺按銀鈎廳坊規矩去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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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彤瑤面色一沉,正準備生氣時,剛迎進家門的夥計此時從身後匆匆走來。

他將手裏幾件形狀別緻、錢幣般的物品送至沈彤瑤跟前,畢恭畢敬、彬彬有禮地說:「小爺,剛才你送的金瓜子已被我換為籌碼。你可在第一層隨意挑選似的。三勝二負。只要是勝利,大家歡迎你登上第二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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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裏糙漢:家有嬌妻愛種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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