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驕奢淫逸的滅國公主（十八）

等顧夕顏回到正殿後，宴席差不多要到尾聲了。

不過她的回來並沒有引起很多人的注意力，但是，一直心神不寧的帝后，卻是一直在想著她到底去了哪裡。

前者是擔憂，後者是噁心揣測。

扶鴻煊看到顧夕顏臉上明顯的擦傷，眉心微皺。

感受到上座的扶鴻煊的眼神，顧夕顏並不躲閃，而是直接迎了上去，對著他笑了笑。

顧惜玉和安越澤看到這一幕，心中如同打翻了醋罈子般，泛起了酸水。

看到顧夕顏心情較好，扶鴻煊這才放下心來，反正沒受其他人欺負就成。

他也沒心思再繼續坐下去了，扶鴻煊迫不及待地想到顧夕顏說呢變去，問她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出去一小會兒，就會這麼狼狽地回來？

扶鴻煊草草說了幾句話，就離開了宴席。

把顧惜玉留在那裡應付局面。

看到扶鴻煊離開，顧夕顏也知道自己此時也應該離開，因為她知道扶鴻煊此時肯定有很多話要問自己。

至於顧惜玉要如何應對這滿朝文武及其家眷，可不是她能夠管的事情，誰叫她是個中看不中用的花瓶呢？

扶鴻煊也不知道怎麼想的，沒等太監通報，自己就主動跑到顧夕顏的流華宮裡面候著。

等到顧夕顏回來后，就看到扶鴻煊坐在榻上，拿著一本精怪小說在看。

顧夕顏也沒行禮，坐在鏡子前，整理妝容。

扶鴻煊見她一直沒有搭理自己的意思，忍不住輕咳了幾聲，柔聲喊道：「夕顏。」

顧夕顏依然沒有回頭，「扶鴻煊你有事找我？」

聽到冷淡的回復，扶鴻煊自己主動拿了一張凳子坐在了顧夕顏的身邊。

再三斟酌：「方才宴會上，你出去之後，怎麼帶著傷回來？你受了委屈，一定要和我說。」

「說了有用嗎？扶鴻煊你可是個大忙人，話說，你都已經將近半月沒來過我這流華宮。」

顧夕顏的眼神仍然在鏡子中，她看到宮女識趣地退下。

扶鴻煊一時語結，突然想到了什麼，嗓子生澀地開口：「我滅了你的國，你可有怨？」

顧夕顏放下手中的簪子，扭頭看向扶鴻煊：「我若殺了你父母，踏平你的部落，你可有怨？」

「顧夕顏！」

在顧夕顏正視他的時候，扶鴻煊心中已經感覺到不妙了。

他似乎有些焦急，卻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只是重複道：「我對你有愧，現在你是貴妃，以後的皇后之位也會是你的。」

「皇后之位？你以為我稀罕嗎？」

顧夕顏淡漠的眼神有少許的波動。

「我倒是不知道，我當時的心軟，撿回來一個以怨報德的狼崽子！我安昭公主的身份過得不舒服嗎？非要到你的後宮之中去爭寵不成！」

說到這裡，顧夕顏的眼中已經蓄滿淚水。

「我......」扶鴻煊張了張口，卻沒有說出個之所以然來。

「哼，你如今能為我將你那曾經心愛的皇后拖下馬來，以後未必不會為了其他女人將我摒棄一邊，這世間，最不能信的，便是你扶鴻煊的承諾！」

扶鴻煊聽到這裡，愧疚地低下頭來，卻沒注意到顧夕顏此時充滿惡意的眼神。

「你明明有自己的國家，扶鴻煊你說啊，你為何要滅掉我的國，是我在公主府上對你不好嗎？錦衣玉食，到底想要什麼？」

顧夕顏搖了搖頭，不想再說什麼了。

「我想要什麼？」

扶鴻煊冷著臉笑了笑，「我要你顧夕顏眼中只看得見我扶鴻煊一人。」

「你明明將我撿了回去，可是你又何曾會煮過我，我扶鴻煊不過是你的一條可有可無的狗罷了！」

顧夕顏也不怕撕破臉，她就是要將扶鴻煊心中的膿瘡給撕開，要不然，他這一輩子都不會明白自己到底想要什麼。

「狗？扶鴻煊你也太瞧得起你自己了吧，我養條狗都知道對我搖頭晃腦，你呢？恩將仇報！」

顧夕顏站起身來，「如今，倒是想要我去原諒你，你怎的如此厚臉皮呢？我顧夕顏是欠你了什麼嗎？」

滅了原主的國家，讓堂堂公主為妾，甚至要原主全心全意的愛護他，做夢都沒他來得恬不知恥！

「我錯了，錯了還不行嗎？我後悔了！」扶鴻煊有些崩潰，把這些日子裡的藏在內里的掙扎，毫不隱瞞的向眼前的女子表露出來。.

「你錯了？」顧夕顏冷冷一笑，「你扶鴻煊怎麼會錯，不是你告訴我的嗎？成王敗寇，你是永遠不會錯的。」

「你瞪大眼睛看看我的臉，這是今日你後宮的妃子所為！」

「你為何不早說？」扶鴻煊臉上儘是心疼。

「說？和你說嗎？你會怎麼回復我，」顧夕顏佯裝思考，「你應當會說，若不是你性子嬌蠻，要不然那些人怎麼會找上你，不過是你往日樹敵太多！」

「扶鴻煊你為何不敢看我？這都是拜你所賜啊！」

扶鴻煊目光瑟瑟，竟是不敢直視顧夕顏。

「你愛我，可你同樣厭我，你厭我三心二意，惡我水性楊花，可是，遇到你之前，我就是這樣的性子，你不敢親口向我說出心意，卻又在背地裡偷偷埋怨我，一半愛我，一半厭我，我又何其無辜！」

「你將我困在這宮牆之中，折斷我的雙翼，讓史官編排顧氏之女，你以為你是個乾淨高潔的人嗎？現在給我裝什麼，說你愛上我？扶鴻煊你難道不覺得好笑嗎？」

顧夕顏借著這次機會，將原主埋在心裡的話全都說出來。

可惜，原主看不到這一幕。

原主至死都不知道，她本以為扶鴻煊恨她，卻從不知道扶鴻煊也愛她。

可惜，這種愛藏得太深，連扶鴻煊自己都以為這是厭惡，是恨。

這種愛摸不著邊際，騙過了所有人，包括扶鴻煊自己。

「別說了，別再說了！」

扶鴻煊像是承受不住這般言語的威力，毫無血色的慘敗面孔，透落出一股隱約的青灰之色，兩眼空洞無神，滾動的喉嚨間發出嘶啞的聲音，神色絕望而無助，整個人將近崩潰。

「不說？我偏偏要說，就算之後你處死我，我也要說！」

顧夕顏臉上儘是不屑，像是要把這幾年的怨氣全都發泄出來。

扶鴻煊牙關緊咬著，額頭上青筋暴起，整張臉顯得有些扭曲，「我承認我錯了，我們以後好好過日子，只有我們二人，行不行？」

「以後，以後我們的孩子繼承皇位，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