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第 6 章

布魯斯有了新的愛好，那就是每晚準時收看一個電視節目，「灰色幽靈」。

他對灰幽靈和他的故事一見鍾情，就像找到心愛動畫的小男孩，在節目播放時充滿激情與期待。

克里當不了布魯斯的小跟班了，阿福不允許兩歲小孩經常看那麼長時間電視。但他每次都能聽布魯斯把今天的劇集當做睡前故事講給他，這讓他也有定時期待的快樂。

久而久之，布魯斯作為一個四歲孩子，已經飛快練就了抽取信息再整合，調理清晰有邏輯有重點轉述故事的能力。

在此後的兄弟二人遊戲活動「枕頭打壞蛋」里，布魯斯開始把床單系在肩膀上，並且玩的更加起勁。

今天在兄弟倆玩得不亦樂乎的時候，阿福的敲門聲響起。拿著枕頭亂跳的布魯斯和克里趕緊從床上下來，克里幫哥哥拽掉他的「床單披風」，布魯斯接過飛快把它搓成一團丟到床下。

阿福在進入關閉的卧房前，總是先輕敲3下門，如果裡面沒有回應，心裡默數到10，再敲3下，如果還沒有回應就會直接推門進去。

大部分時候兒童房是不關門的，但是布魯斯和克里瘋玩被教訓之後，他們開始養成關門習慣，不管是學習、午睡還是玩兒童益智玩具，都關起門來。這樣就讓大人們少些撞見兩個孩子折磨枕頭、被子、衣服、床單sy還要四處打滾的場面。

「阿福，怎麼了？」布魯斯回應敲門聲。

管家得到回復打開了門，兩個小少爺正在床邊，克里倒著坐在充氣搖搖馬上悠閑搖擺，手抓著小馬的屁股而不是腦袋。而布魯斯站在旁邊有點突兀，就伸手充當梳子整理自己的頭髮。

阿福露出一個微笑：「嗯，沒有什麼事情。」

布魯斯低頭不再與他對視，撓頭。克里在旁邊機械重複搖擺的動作，假裝自己是個不為外界所動的無知嬰兒。

兩秒內，房間里只有小馬「嘎嘰嘎嘰」的聲音。

「好了小少爺們，記住下次不要再折磨你們可憐的老管家了，那些東西都要再次清洗和熨燙，因為你們幾乎把床單團成了算稿紙。」

「對不起，阿福我錯了。」兩人異口同聲。

阿福走進來，把床底下的那團床單拿出來，再把歪歪扭扭的床墊重新鋪好：「我來是叫你們去會客廳，托馬斯老爺在接待一位客人，你們還需要露面——現在看來，我還要給你們整理一下儀錶。」

「客人？」

能在韋恩莊園被接待，並且要他們也到場的客人不多。像阿福這樣的是需要被介紹給少爺們長久相處的陪伴者，像某些重要角色是托馬斯需要在莊園接待並且保證全家參加的禮貌。這樣的場合都很少見。..

兩歲的克里沒有出過莊園，但布魯斯已經隨父親參加過宴會這種場合了，那次是自己的三歲生日。非必要的時候，孩子們無需面對和他們毫不相干的陌生人並因為禮儀要求感覺不自在。

布魯斯猜測著這次父親的客人會是什麼樣子，而克里對這個完全不感興趣。阿福從口袋裡拿出一顆維C糖果餵給小克里，告訴他只要保持安靜就可以了。

會客廳里，托馬斯和瑪莎正在同一位女性談話。她有著一頭銀色的及肩捲髮和藍色的眼睛，看起來和托馬斯差不多大。

阿福領著小少爺們出來后，三人的注意力就到了他們身上。布魯斯對著客人微笑，雖然他不知道這是誰、她來做什麼，但是不妨礙他為弟弟做榜樣保持得體的禮儀。

瑪莎過來從阿福手裡抱起小兒子，托馬斯則對客人介紹道：「這是我的兩個兒子，這位是我們的管家。」

阿爾弗雷德對著客人欠身：「您好。」

那位女士頷首以回應。

「老爺，還需要更多熱茶嗎？」在主人們與客人再開始交談前，阿福禮貌地詢問以確定自己是否需要離開。

「阿福，不用麻煩了。」托馬斯回答。

在得到命令后，阿福站在一旁等待，隨時準備照顧客人。

托馬斯搭上大兒子的肩頭：「這是布魯斯，三歲生日會那天你見過他。」

布魯斯保持微笑，學著阿福的回答：「您好。」

「他已經這麼大了，很有哥哥的樣子，真是可愛的小男孩。」

那位女士的藍眼睛溫和地望向他，對布魯斯很是誇讚。她的眼睛很溫柔，整個人氣質和善。

「這是我們的小兒子克里斯默斯。」瑪莎摸著克里的頭對客人笑道。

「喔，這就是那個孩子嗎？」銀髮的女士湊近了些對著瑪莎懷裡的克里溫和地微笑，看錶情似乎在回憶的樣子，「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他，能看見孩子好好長大真是太好了。」

瑪莎的笑容放大，眼神更加柔軟了，她看向克里介紹道：「這是萊斯利阿姨，爸爸的大學同學。」

克里一點不怕生的打招呼：「阿姨你好。」

萊斯利看著他，說不清在想什麼，目光分外柔和：「他很開朗，又漂亮又聰明，和他的哥哥一樣……對不對啊小寶貝？」

克里用力點頭，笑地甜滋滋：「我學哥哥，我們一起進步。」

萊斯利的視線轉到布魯斯身上，他不好意思地笑笑，這謙虛勁有點不像普通小男孩，天生聰慧的布魯斯有了個弟弟，比同齡男孩成熟好多。

他還沒和對方打招呼，撞上她的視線趕忙說：「萊斯利阿姨，中午好。」

「中午好布魯斯，你真像個小紳士！」萊斯利打趣地誇讚他。

在和孩子們聊了會天後，和萊斯利交流過的兩兄弟知道了，她與托馬斯畢業於同一所醫學院。雖然克里根本不知道「大學」這個單詞，而布魯斯不清楚大學具體是什麼。但他們能理解萊斯利和托馬斯同是醫生，兩人是老朋友。

再認識過孩子們之後，萊斯利醫生同韋恩夫婦聊起了大人的事情。布魯斯聽懂了瑪莎提起的有關萊斯利醫生的近況——她在哥譚的貧市裡開了個診所低價給窮人看病，托馬斯表示了對她的支持，瑪莎說了一句話，布魯斯聽進了耳朵里。

「有了這樣的診所，那些尚存希望的貧苦人家會選擇嘗試——也許生病的孩子就不會被遺棄在街上，也許老人能得到一個機會。」

托馬斯望向自己的妻子，瑪莎的眼睛里盛滿了複雜的心緒，有無奈也有悲傷，那不僅是簡單的共情，更像是有著刺痛心臟的經歷。

「萊斯利，有你我這樣的人在，哥譚會一天天好起來，你是善良的人，我們對於你的選擇非常尊敬。我也樂於幫忙，不只是因為我們是朋友。」

這是布魯斯第一次聽到並且嘗試獲取關於他所在城市的知識。無憂無慮的孩子因為生長環境，完全不了解自己所在的城市，活在童話和夢想里是件幸福的事。

幸運的是，布魯斯的年紀不足以讓他聽明白大人的談話。假如不是不久前看了「灰幽靈」這部取景就在哥譚的劇，他連所居城市的大致景色都不會太清楚。所以小布魯斯依舊快樂，孩子就是要純真、歡樂，長大的事情從來不應該在童年煩惱。至少，這是每個孩子都有的權利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