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第 33 章

克里出了車禍。

飛來橫禍。

就在他前往觀看哥譚市最好的馬戲團演出的這天，布魯斯已經早早就位，坐在觀眾席最好的位置。

他身邊的位子是空的，因為那本來是留給克里的。

但是他就這麼走在路上，也許是因為開車的是他的專用司機而非阿福，沒有那麼強的應變能力和豐富的經驗；也許是他剛剛走了個神，也許是突然闖出來的那輛車的司機喝了假酒。

總之，「onae，onargo，tarpengpeng——」

people倒是沒die。

不僅如此，克里和他的秘書只是一人骨折了一條腿，他的司機有點腦震蕩，對面那位罪魁禍首一丁點事情都沒有。

克里明白這匪夷所思的情況是什麼情況，趕緊給布魯斯報了平安，什麼大事都沒發生。叫他保持人設看完表演，自己是純屬倒霉遇上交通意外。

秘書倒是不明白，為什麼車禍后自己的老闆從車裡爬出來對著空氣破口大罵，一改往日的面癱嚴肅，恨不得拖著條壞腿徒步奔到馬戲團。

「我他媽的是格雷森的粉絲，明白了嗎？」面對秘書看傻了的表情，他的老闆這麼說道。

腿骨折得非常對稱二人互相攙扶而起，秘書則默默記下了老闆會因為喜好相關的問題性情大變。要是哪天要他安排參加超人握手會，最好別有事發生，他還捨不得韋恩的工資。

克里睜開酸澀的眼睛，還是入睡前看到的天花板。

醫院的消毒水味鑽入鼻腔，事實上他所在的單人間里這味道並不重，但克里對它太熟悉了，有一點都能分辨出。

雪白的被子和床單幹凈整潔，和他左腿上打著的石膏一樣。

他自己的醫院不管他住到什麼時候，入院也很隨便，手續都能免除。這聽起來很像會員待遇，哥譚醫院就是他經常光臨的最愛會所。

克里一覺睡到第二天的早上，昨天傍晚發生的事情，而他逃避地埋頭睡覺，一直睡到渾身疲累，整個人倦怠無比。

他的頭髮亂得像海藻，玻璃珠似的藍眼睛放空凝視天花板。

把手從溫暖的被子里拿出來，他看著自己沒多少肉、青筋顯露的手背，活動了幾下殭屍一般的手指。

揉了兩把眼睛，生理淚水沾濕了睫毛又很快乾涸。他艱難地坐起身，快速環顧四周，很快確定了現在的時間和其他一些信息。

克里沉默地摸向床頭櫃，抓起放了一夜冰涼的手錶，用自己的指紋結合手勢解鎖了界面。

布魯斯給他留了一條暗號消息，意思是馬戲團表演時出現了意外，但不用他擔心，在醫院安心養傷。

「唉……」

克里將手錶帶回腕上，抽出枕頭扣在臉上，用力之大像是要把自己給悶死。

在幼年時他們不知道的一些發病的時候，克里喜歡用強制窒息的方法解決自己的過度呼吸，其實這一招對他很有效。

「唉，悶死我算了……換小氪來都比我強。至少它能救下我秘書的腿和我司機的頭。」

鬱悶了一會兒，克里坐好，用手順了兩下自己的頭髮。這個時間點可能會有護士來檢查他的狀況，還可能還會告訴他有追逐熱點的記者鑽進醫院想要探望一下他。

畢竟作為一個韋恩，他出車禍還是挺怪的。估計人們會編出新笑話：他也沒自己開車，車怎麼就翻了呢？

行了，要是讓記者拍到照片，估計報道出去他要被叫一段時間的瘸腿總裁。想起之前已經有民間笑話是「你這腿腳不利索的的樣子很像打翻香檳塔的小韋恩」，沒準今天後就會變成「你開車的樣子很像著急去看馬戲團表演的小韋恩」。

雖然車根本不是他開的。

相信這樣一個傢伙能管理韋恩企業、暗中干預阿卡姆瘋人院……那這位哥譚的「賣慘諧星」屬實是變態了一點。

克里自嘲地想，按照哥譚最「淳樸」的那些人的思路，他和布魯斯就是變態兩兄弟，而且多少都沾點精神病。

是啊，不然怎麼會有人在馬戲團巡演來到哥譚起就開始折騰，摔遍跟頭、滿嘴是血，最後才發現自己徒勞無功。.

「對不起，迪克。」他輕輕地說。

風颳起了他的衣領，尖角拍打著他的臉頰。

飛舞的墨色發梢讓他像電影男主角，特別是站在一座巨大的古典莊園前時。

克里又一次回到了韋恩莊園，他下了車，從駕駛座下來的是阿福，老管家遞給他一根黑漆手杖。

「今天風好大。」

克里走在阿福後面，他今天穿了件灰色的風衣，打扮風格向夏洛克無限靠攏。

「您要注意傷腿的保養，不然到了我的年紀，這樣的天氣它就會隱隱作痛。」

阿福在門口站定，沒有取出鑰匙，而是抬手按響了門鈴。

「相信您會很喜歡這個孩子的……嗯，我想老爺你在車禍后一直不回莊園，應該和格雷森少爺被收養的事情沒關係吧？」阿福面帶微笑，心情不錯的開了個小玩笑。

「當然沒有，是布魯斯要求我在醫院一直呆到痊癒的，連辦公都在病房——我看新聞了，格雷森是個非常可愛的小孩……」

「我來啦！」

門內傳來一聲應答，然後是靠近的腳步聲。

克里忽然想到什麼似的，偏頭看向阿福：「對了，他該叫我什麼？我是他叔叔？」

「他能不能叫我二爹，我也想養孩子。」這句話帶了個中文方言。

阿福沒忍住笑了，看來他不用擔心，克里並不討厭孩子。

門裡的迪克原本很緊張。

他來韋恩莊園已經幾天了，可還沒見過自己養父的弟弟，那個一直在忙碌的叔叔。

不過隱約聽到兩人最後的談話時，他放鬆多了，深吸一口氣，打開了門。

這是迪克第一次見到克里，這個來看他最後一次表演的路上還出了車禍的倒霉叔叔。

他很高深邃，半長的頭髮梳個辮子，很像藝術家。在他的打扮和氣質襯托下還算帥氣的一張臉上有雙溫柔的眼睛。

有趣的是，明明面無表情，但他的眼神在傳達友善。

「你好啊，迪克——我聽阿福說的，可以這麼叫你嗎？我是克里斯默斯，你叫我克瑞斯或者克里都行。」

迪克露出他的招牌陽光笑容，男孩的少年感和燦爛的帥氣微笑卻讓克里眼眶一熱。

「克里叔叔，早上好。」

去他的什麼該死魔法，我能改變的和已經改變的不已經很多了嗎？淦他娘的神經病，以後來一隻小鳥我養一隻，誰碰他們我就跟誰拚命！

這一刻，他由衷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