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小可憐
江雪一雖然覺得這裡就在大馬路上，這人不敢做什麼，但心裡還是怕的很，轉回頭就想跑。
那個男人前跨一步去拉扯：「美女，聊會兒天嘛，你看今晚月色這麼好……」
他真是睜眼說瞎話！
這會兒天還沒黑呢。
江雪一還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情況。
快要嚇死了。
一邊用小挎包去砸男人的手臂，一邊左右張望想要求助。
然而這裡並不是繁華的路段，路過的行人不多，偶爾有，多朝這邊看一眼，男人就瞪過去：「沒見過情侶吵架啊？」
小情侶鬧矛盾，那能叫矛盾嗎？
男人又一副不好惹的模樣，路人立即就走開。
男人見狀，更是囂張，拉著江雪一就要往更偏的地方走。
江雪一再蠢也知道如果自己被拖走，會發生十分可怕的事。她努力掙扎，然而她長得柔弱，身材纖細，根本沒有力氣。
很快就被拖拽出了十幾步。
怎麼辦？
還有誰能救她？
江雪一絕望又痛苦，還有怨恨。
都怪餘溫。
如果餘溫當時同意帶她一起走，又怎麼會有這樣的事發生？
如果……如果她真的被……她一定不會原諒餘溫！
「江雪一？你還沒走？」
一道冷厲的聲音喊出來。
如果是平時，江雪一聽見就緊張。但現在，她覺得好像聽見了天籟。
「雷姐！」江雪一帶著哭音喊，「快救——」
話沒說完，就感覺頭皮一痛。男人抓住了她的頭髮，強行把她拉到自己的身前，換手攬住江雪一的肩膀，姿勢很親密的樣子。
「小雪，別和我鬧了行不？我答應，房本上只寫你的名字。」男人說得很大聲，他在故技重施，讓人誤會他和江雪一的關係，從而不願多管閑事。
可是他今天的遇到的雷姐，不是普通路人。
「混賬玩意兒，欺負女人，爛狗屎都比你強……」雷姐一句話都沒問，走過去掄起包對著男人的頭就是一頓砸。
她的包里不知道裝了些什麼，死沉死沉。
男人第一下沒有反應過來，等想還手，已經被砸得暈頭轉向。
他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哪裡來的男人婆。
他的酒醒了一半，抱頭就想跑。雷姐抬腳踹中他的小腿骨，男人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雷姐這才去看江雪一：「你打算怎麼處理？」
江雪一驚魂未定，愣愣地問：「處理什麼？」
「報警嗎？」
「報……警？」江雪一狂搖頭，「不，不。」
本來趴在地上裝死的男人也爬了起來，對著雷姐求饒：「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你放過我吧。我這是第一次，我就是想和小雪交個朋友。」
江雪一被這交朋友的方式給噁心壞了。
她一眼都不想多看到這個男人，快走幾步拉住雷姐的胳膊：「我們走吧，不管他。」
雷姐沒對江雪一的做法發表什麼意見，倒是江雪一害怕雷姐對她有什麼想法，走出一段路后，啜囁著解釋：「我不敢報警，我家裡人很保守，他們如果知道了，只會罵我，覺得要不是我不自愛，也不會招惹到這樣的人。」
「我其實也很想像餘溫、姚依依她們一樣，活得自由，可是我沒辦法，我選擇不了自己的出生。」
說著說著，江雪一哭起來。
不是大聲嚎啕的哭，是小聲啜泣，眼淚一串串順著臉頰滑落。
有一種脆弱可憐的美。
她是真的傷心難過。她覺得自己倒霉，如果換成餘溫或者姚依依，根本不會遇上這種無賴的糾纏。
怪誰？
怪她沒有投個好胎，沒有好的家庭環境。
雷姐不是沒看懂江雪一的自怨自艾，不過她一句話都沒說，更不要提安慰。
世界上慘的人太多，如果要去一個個同情，累死了也辦不到。
人只有先自救，才能得到別人的援手。
沉默著走回辦公樓下，雷姐停住：「要送你一段嗎？」
江雪一今晚上還有課，她應該回學校的。可遭遇了這樣的事，她一點上課的心情都沒有。她想回家。
「我住在月河路，雷姐你順路嗎？」江雪一忐忑地看著雷姐，「如果不順路的話，我自己可以坐公交回去。」
「行。注意安全。」雷姐說完，走了。
江雪一傻在當場。
她後面那句話只是為了表現得乖巧懂事才說的，雷姐結果真的不送她了？
既然沒有這個意思，為什麼要問？
江雪一心中因為雷姐出現解圍生出的好感一下子沒了。
有一種自私的人就是這樣，覺得所有人應該理所當然的遷就自己，捧著自己。
一旦別人沒有按照她的想法做事，馬上就變臉。
雖然後來來了一名gorgeous的安保人員，說雷姐安排他送江雪一到公交站台，江雪一也絲毫沒有感動，反而覺得雷姐果然一開始就沒想開車送她。
既然這樣，何必詢問她的意見，讓她難堪？
幸虧她當時沒有說需要。
江雪一寒著臉回家。
家裡人剛吃完晚飯，她媽媽正在廚房收拾。見到她，奇怪問：「你不是說晚上有課？」
「有吃的嗎？我好餓。」
江雪一不想解釋沒去上課的原因，徑直走進廚房裡。
一盆還剩一半的雞湯，一盤大蝦只剩湯汁，一盤糖醋排骨剩下小半。
江雪一掃一眼櫥櫃，裡面並沒有單獨分出來的菜，可見今晚家裡人吃好的，根本沒有想到給她留一點。
如果她不是突然回來，恐怕根本不會知道家裡還能吃得這麼好。
江雪一越看越覺得眼睛刺痛，乾脆拿起碗只裝了一碗白米飯，又從冰箱取出一包榨菜，就這樣當晚餐。
倒是她媽臉上訕訕的，擰著手裡的抹布解釋：「你小弟小妹正是念書費腦子的時候，老師說營養要跟上。」
江雪一沒吭聲。
一個小學一個初中，能費多少腦細胞？
有她高考時候難嗎？
她念高三一年，也才一周吃上一個肉菜。
這就是她的家。
這就是她的家人。
偏心到咯吱窩去了。
她倒要看看，她媽拚命對著二婚家庭的孩子好，把她這個親女兒撇到一邊，最後能得到什麼好結局。
江雪一悶頭吃飯，一聲不吭。
她媽心中到底覺得過不去，主動問：「我給你熱熱雞湯喝吧？」
江雪一還沒說話，在外面看電視的，法律關係上的小妹衝進來：「阿姨，說好了雞湯留著給我明天早上煮麵吃的。」
一副生怕江雪一喝光雞湯的警惕模樣。
江雪一抬頭冷冷唆了小妹一眼，才對她媽道：「我不喝。」
她媽媽如釋重負地鬆一口氣，轉身又去收拾了。
小妹則不放心地看著江雪一，似乎想監視她吃完飯。不過外面電視節目的誘惑太大，沒多久她又跑出去接著看電視。
江雪一吃完自己把碗洗了，回到客廳里用紙板隔出的小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