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8章大魚啊
「好！」
左右為難的衛兵眼前一花，就見紅髮色目人下餃子一般落進河水裏，動手的壯漢左手一個，右手一個，腳尖一點踹下去一個，不多時，幾十個色目人就全在水裏撲騰了。
眾人這才重視坐在四輪車上，剛才發號施令的女人。
「你們認識我嗎？」顧若薇問河裏的匈奴。
紅髮匈奴不太會水，想盡辦法上岸，但剛靠近，就讓多吉一角踹回去，這會兒喝了好幾口腥臭的河水，也不管什麼別的，顧若薇問，他們就答。
「不認識，我們不認識，快讓我們上去。」
周恩冷笑道：「連我們大人都不認識，還敢說自己是北庭來的？！」
此話一出，河裏的匈奴，河岸上的衛兵，都清楚了顧若薇的身份，衛兵慌忙下拜，看熱鬧的圍觀群眾安靜下來，跟着行禮。
「以前不認識，現在認識了。」顧若薇垂眸，「也讓你們知道，北庭的顧公爵，兇殘成性。」
「什，什麼？」紅髮匈奴耳朵也進了水，沒有聽清。
顧若薇看向多吉。
眨眼間，紅髮匈奴的鮮血染紅了河水。
衛兵心底發冷，腳底發軟，眼前的女公爵笑得甜美溫柔，背後卻是哀嚎和鮮血。
「諸位請起，巡邏碼頭辛苦了。」
「公爵大人......大人，不辛苦。」就算站起來了，他們也不敢抬頭。
顧若薇咳嗽兩聲，裝成很柔弱的樣子，輕聲說道：「唉，這些紅頭髮的並不是色目人，而是杜爾伯特人。」
「杜爾伯特？紅狄！」衛兵們面面相覷，「是匈奴！」
「是啊。」顧若薇點點頭，「他們在北庭也作惡頗多，不過本官一時沒抽出時間和人手來對付他們，碰巧在這裏遇見一夥兒，正好收拾了。」
衛兵道：「原來如此。大人戍邊守國，我等欽佩。」
很快，慘叫聲就沒有了。
「顧小姐。」多吉走過來，一身的血氣，手上還拎着幾顆腦袋。
衛兵們臉色煞白，連同周圍的百姓往後連退好幾步。
就算是匈奴，但以場面來說，還是過於讓人產生不適。
「去吧腦袋丟到他們的攤位前去。」
「大人，大人。」衛兵趕緊道，「大人，此舉恐怕不妥吧！」
「哦？哪裏不妥？」顧若薇笑着問道。
衛兵咽了一下口水，支支吾吾道：「有些，有些過於殘忍。」
「北庭的先祖也是這麼想的，所以他們被踏平了家門。」顧若薇冷冷道，「如果您覺得這樣過於殘忍，不知道看見匈奴這麼對待北庭的百姓時，怎麼面對他們的魂魄。」
「下官多嘴。」衛兵立刻認罪，再不敢多說一個字。
顧若薇對多吉道：「回去讓千牛衛的人搜查整個港口，要是還有杜爾伯特的匈奴，一律殺無赦。」
多吉點頭，順手把手裏的幾個頭顱丟到先前紅髮匈奴的攤位前面。
咕嚕嚕的幾顆腦袋滾過去，看見的人不論老少，集體做了一晚上的噩夢。
一晚上過去，顧若薇的所作所為也傳遍了整個港口。
有人想不知道都不行，港口的衛兵配合千牛衛一處處搜查，犄角旮旯都沒放過，對此，眾人褒貶不一。
千牛衛的搜查，御史台的秘訪，結合葉之璟和夏家的談話。
該知道的，顧若薇已經知道的差不多了。
「夏家想要藉助我在北庭的商路傾銷一批貨物，我去看過，都是尋常的東西。」葉之璟道。
顧若薇道：「他們不是想賣東西，是想跟着你的人記熟路線。」
等待時機成熟，就自己組織隊伍運動真正的「貨物」。
葉之璟點頭，又道：「聽說他們之前找過周大茶人，但是周大茶人拒絕了。」
「周敦易這點兒防備之心還是有的。」顧若薇很放心這位眼界超前的大商人。
正說着話，外面傳來吵鬧聲，靠近他們的船艙之後，聲音戛然而止。
林錦華敲響門扉：「大人，人抓到了。」
「進來吧。」
顧若薇看見門外一串的人，全都焉頭巴腦。
「大人。」林錦華行禮，揮手讓人把最前面戴皮帽的男人上前，「杜爾伯特的人是他們帶進關內來的，走的是艾孜買提的路子。」
顧若薇：「艾孜買提？」
林錦華點頭，解釋道：「是克拉達，也就是嚴正非將軍管轄之下的一處勢力，但與嚴將軍素來不和，屬下問過，他們除了與杜爾伯特人有聯繫，與圖哈特部落的匈奴同樣關係密切，此前同樣帶過圖哈特部落的人進關。」
「宋庄？」葉之璟不由想起他們在宋庄遇到圖哈特部落襲擊的事情。
「是，但不止。」林錦華低垂目光，輕聲道，「還有秋季慶典。」
顧若薇吹了一聲口哨。
大魚啊！
原來九成宮外連同匈奴西沙老皇帝的事情，還有這一出來的。
葉之璟瞭然，「看來的手筆。」
「還能騰出手來往北庭伸手，看子鬥法十有八九要輸啊。」顧若薇分析，不然怎麼在給自己找退路。
但是他是打錯算盤了，想拿她的地盤東山再起，做夢都沒這麼美的！
艾孜買提的商人最後被關進船艙最底層。
幾天後的凌晨，顧若薇他們的船悄然離開了港口。
他們的船沒有直接前往京都，而是一路蜿蜒向前，哪裏好玩哪裏有名就停靠在哪裏，美其名曰：尋訪名醫。
對，別忘了，我重傷著呢。
六月，船隻姍姍駛進京都港口。
大批的御林軍守住港口，所有的商人和水手被告知無法作業，損失的貨物替換成銀錢去戶部結清。
誰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究竟是誰要來。
「這陣仗，像是幾年前劉中丞回京。」
「唉，你別說，那是不是就是御史台的旗幟！」
紅底鳶尾花的旗幟格外扎眼。
「等等，旁邊還有一面旗幟——薔薇花！」
劉謹春望着飄揚的兩面旗幟露出微笑來，側首對身旁的秋瑩道：「花兒還挺好看。」
「大人說的是。」秋瑩也看向那金邊火紅的薔薇花，的確好看。
平寬的躉船上，偽裝父女二人終於見面。
但是......相顧無言。
劉謹春：「......」
顧若薇：「......」
兩人一人一張輪椅，腿上都蓋着毯子，加上相似的面容，兩個坐輪椅的人面面相覷，場面透露出一絲詭異的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