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新家很是清貧
第二天一早，村子里家家戶戶都冒起了炊煙。李家自然也早早的起來了，今天還有得忙呢。
溫婉在廚房裡忙活早飯，李淮生在屋檐下處理昨天打回來的獵物，兩隻兔子和三隻野雞。熱水遇上冷空氣冒起了白煙，還帶著動物皮毛獨有的那種臭氣，他必須得加快速度處理了。
墨衡從房裡出來，看到他一人在那忙個不停，撩起袖子就幫著處理起野雞來。
李淮生看了他一眼，他臉上有好幾處淤青，頓時心疼的說：「墨兒，爹早上讓趕車的王伯去書院給夫子說了，給你請幾天假，在家養傷。」
「嗯」墨衡綳著臉，手上一直忙碌著。
對於他這副樣子，李淮生早就見怪不怪了，這小子從撿到他到現在十年了，一直都是個樣子。對誰都冷冷淡淡的，不過他知道這小子只是面冷心熱，不善表達而已。
「你這小子，就不能多說點話嗎？」李淮生忍不住說他。
沒過多久，墨衡已經快速處理好那三隻野雞了，他抬起頭來，看著面前這個大塊頭說：「我只是不想說廢話而已。」完了他提著雞就往廚房走去。
「合著你小子是說我講的都是廢話了？」李淮生嘀咕了一句，手上也加快了速度。今年的冬天也實在是太冷了些。
溫婉手上麻利的揉著三合麵糰，灶上的鍋里正熬著稀粥，正冒著熱氣。墨衡把雞放到木盆里，看著溫婉手裡的三合麵糰，心裡很難受。想著自己是不是應該加快速度了？
「想什麼呢？餓了？」溫婉笑著問。
墨衡自然的坐到火灶後面，往灶煻里添了塊柴，慢悠悠的說：「不餓」，猶豫了一下又說道：「娘，我不想去書院了。」
溫婉手裡的動作停下了，她看了一眼墨衡，再看了看手裡的黃黑色的麵糰，想了想對他說：「墨兒，你有讀書的天賦，去書院跟著夫子能學到更多學識。你的未來不該是在這村子里種地，亦或是像你爹一樣做個獵戶。」
「娘，我即使不去書院，也能走上仕途。...我不想你們這般辛苦。」墨衡低著頭，有些事情他不想讓爹娘知道，也不能說。
溫婉沉默著把麵糰捏成一個個窩窩頭，放到蒸屜上，蓋上蓋子蒸著。見她不說話，墨衡心裡更難受了。正當他想說點什麼的時候，溫婉的聲音傳來：
「墨兒，我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活法，不管是富貴還是清貧，一切都是自己的選擇。我和你爹也有些原因，才一直窩在這裡，這是我和他的選擇。但是我不想你因為我和你爹的這種選擇耽誤你的前程。」
李淮生端著大盆走進來，聽到了自家媳婦說的話，一臉贊同的說道：「你小子腦袋那麼聰慧，不去做學問簡直就是正真的暴殄天物了」
「看來自家的便宜爹娘也有著不簡單的過往吶。」他們的對話被餓醒的李心安從頭聽到尾，『咕嚕咕嚕"，這才嘀咕一句，肚子就開始打鼓了。
她掙扎著坐起來，頭一陣眩暈，等稍微緩解之後她拿起床頭的棉衣披上，一路扶著牆來到廚房。
推開門，「爹娘，哥哥，早啊」
「你怎麼起來了？！我抱你回去躺著。」李淮生趕緊把她抱起來。
李心安連忙說：「爹，沒事，讓我坐一會兒」餓著肚子躺著頭會更疼。
溫婉笑著說：「我們安安這是餓了」
「嗯，好餓」李心安捂著肚子點點頭，那可憐兮兮的樣子，惹得在場的三人不自覺的生出憐愛之心，墨衡摸摸她的頭，「馬上就可以吃了」。
溫婉盛了一碗雞湯遞給她，「我也正想讓你哥端到房裡給你呢。快喝吧，先墊墊。」
「我等你們一起吃，我才不要自己吃獨食呢」李心安咽了咽口水，壓著肚子的抗議，把碗放到灶台上。
李淮生哈哈笑了一陣，「好，我們一起吃。」
一家人就在廚房吃早飯，廚房裡燒著火，特別暖和。
安慰好廟之後，李心安才好好打量起這個家的家人。
爹爹李淮生，二十九歲，是個大個子，目測有一米九以上，面上總是含著笑，一副憨厚老實的模樣。
娘親溫婉，二十八歲，面容姣好，性格溫柔，穿著布衣，卻處處優雅得體大方，一看就不是普通的農家婦，倒像個大家閨秀。
哥哥李墨衡，，面如芝蘭玉樹，劍眉星目，背脊挺拔，是一個清冷的美少年。
如此，她對自己的容貌就有了信心了。大家都長這麼好看，她應該不會丑到哪裡去吧，想到這裡她就心情大好。
不過這個廚房似乎除了面積大，就只剩簡陋了。一張桌子幾張凳子，一個灶台，一個棗紅色的櫥櫃和一些木盆，然後就什麼都沒有了。
剛剛吃的也是一種像小米粥一樣的東西，那個窩窩頭是用高粱面、小米麵、帶著麥麩的麵粉三種面和成的，味道有些苦，還有些難吞，不配上雞湯，以她那個在現代養刁了的胃口根本就咽不下去。可是那個雞湯就只是加水和鹽燉的，雖然很鮮美，但裡面還是能嘗到一點腥味。
不過在原主的記憶里，這個家一直都是以這些做主食的，她還從來沒有見過大米這種東西呢，而且她家的伙食在村裡來說已經算是不錯的了，她爹是獵戶，時常能吃到油水。
正想著呢，李淮生就已經麻利的把東西都收拾好了，溫婉對她說：「安安，你在家躺著，我跟你爹給你討債去」
李心安也知道自己這副樣子去圍觀的話不僅幫不上忙，還會添麻煩。所以就乖乖的答應：「好！我馬上就去躺著。」
「來吧，哥哥抱你去房裡。」墨衡抱起她就往外走，來到李心安的房間，把她放床上，囑咐道：「我把炭盆端到屋裡了，我也跟著爹娘去，要不了多久就回來了。」
李心安點點頭，「嗯，知道了，我一定乖乖睡覺。」
墨衡把窗戶打開一小條縫隙，然後再關門出去。
隨後李心安就聽到了院門上鎖的聲音。或許是因為頭上有傷，又吃飽喝足的關係，她不一會兒就進入了夢鄉。夢裡，她又再一次來到那個玻璃罩子外面，看著裡面的東西發獃。
與她這邊的安靜不同，村裡最富有的一戶人家院子里，此刻正熱鬧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