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不怕把他們氣死

「我作證，我作證，我親眼看到他們搞破鞋。」

樊得荒悠悠醒轉，聞言有氣無力地叫道：「我親眼看到的，他們還踢我，把我踢得半死！」

「搞破鞋，打人啦，遊街呀！」

樊婆子捂著腮哭喊著，卻不敢再衝過來。

爬起來走到兒子身邊哭喊著：「來人呀，知青搞破鞋呀，遊街呀！」

驀然看清兒子護住的部位，不禁憤怒地尖叫：「得荒，他們打你哪了？打你這裡？」

「踢我根子，賤人，她和那姦夫打我，娘，我痛死了……」

樊婆子怨毒地回過頭來：「衛國，叫人過來，打死他們，他們搞破鞋，還踢爛了得荒的命根子！」

顧柒柒抹了一把血水勉強抬起頭來，

「叫呀，多叫點人呀！」

她陰森森地掃了樊婆子與樊得荒一眼：

「正好，我要狀告顧大隊長搞封建國思想，污衊革命群眾，屈打成招，草菅人命！」

顧衛國臉色陰森，眼底閃過一抹殺氣：

「封建思想？革命群眾，你們搞破鞋的狗男女，也算革命群眾？」

他猛然伸手從旁邊的樹枝上折下一根手腕粗般的棍子，殺氣騰騰地向著兩名知青走去。

既然兩人不服管教，只有打到服了，打到他們沒機會說話。

沐雲川與顧柒柒都看出了顧衛國的想法。

沐雲川想逃走，但他某個位置依然痛徹心扉，只怕跑不過顧衛國。

顧柒柒，她似乎懂幾招防身之術，但看她額頭的血，彷彿噴泉般井噴，也不知能堅持多久。

他護著顧柒柒一步一步地後退，雙眸不甘地瞪著顧衛國。.

顧柒柒深吸了一口氣。

氣死她了，這年代一個小小的大隊長都能想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若是在她那個年代，隨便拍個視頻，足夠他們吃不了兜著走。

可惜，這是信息不發達的年代，原主只不過一個無依無靠的孤女，家中只有一個孤苦老頭。

有什麼辦法可以嚇退他們？

不對，信息不對等也有不對等的好處，例如：扯大旗？

顧柒柒死死抓住沐雲川的胸襟，裝模作樣地交代遺言。

「沐雲川，聽我幾句話。」

「我爺爺在省城，是鐵建局的老總，電話0716-73628662找顧總……」

沐雲川一臉懵，鐵建局是什麼東西？怎麼沒聽說過？

不過，當他看到顧衛國神情一遲疑，馬上會意過來：「別說話了，想想怎麼逃跑？」

顧柒柒道：「我跑不了的，失血過多，活不了多久了。」

「我攔住他，你趕緊跑，跑去公社，去報案，找婦聯，找我爺爺，我爺爺不會放過這群人的。」

顧衛國心下一驚，他只知道知青院子有一個背景深厚。

怎麼這個女知青也這般有來頭？

他冷笑道：「你們搞破鞋，也有臉提父母家人，也不怕把他們氣死。」

額頭的流血糊住了她的雙眸，顧柒柒睜著一雙血紅的雙眸冷笑。

「爺爺有個老戰友，查案的經驗非常豐富，他有辦法查清真相的」

她低聲對沐雲川說：「爺爺與他有過命的交情，把我當親孫女一樣，很了解我的性子，這一套，他不會相信。」

沐雲川猶豫著，要丟下顧柒柒一個人留下面對嗎？

顧柒柒猛然提高了聲音：「走吧，找我爺爺給我報仇，沐雲川，拜託了！」

她猛然伸手一推，把沐雲川向身後用力推開。

顧衛國見狀大吃一驚，下意識上前想攔住沐雲川。

顧柒柒借一推之力飛身而起，用盡全力，雙腿踢出連環三腳，腳腳直踢顧衛國的心口。

顧衛國心中被重重三連擊，只覺心口氣血翻滾，心臟痛得幾乎炸裂。

他蹬蹬連退幾步，幾乎跌坐在地，眼神吃驚地看向顧柒柒。

顧柒柒重重地摔在地上，她用儘力氣地沖著沐雲川叫喊：「快跑——通知我爺爺——沒給他丟臉——」

沐雲川眼圈微紅，用力點了點頭，轉身往山下衝去。

他去找周渝深，他知道，這個人可以救下顧柒柒。

顧柒柒見沐雲川已經跑開，回頭沖著顧衛國咧嘴一笑。

「你居然也姓顧，真給顧氏一族丟臉。」

顧柒柒猛然提高了聲音：「狹路相逢勇者勝，只要能剷除你這顆封建毒瘤，死了也絕不後悔。」

她幾乎用盡了渾身的力氣，吼完最後的一句話，直接昏迷了過去。

沐雲川帶著周渝深衝上山來，下意識大喝一聲：「顧柒柒死了，顧柒柒給樊得荒與顧衛國打死了。」

他剛跑開不到幾十米，就遇上了上山尋人的周渝深與蔡源。

顧衛國正用木棍子撐著站起來，顫顫地走近顧柒柒。

聽到沐雲川的大喊，顧衛國下意識怒喝：「胡說，我沒動過她。」

「顧衛國，你找死——」

話音剛落，周渝深騰空而起，雙足似鐵鎚一般狠狠踹向顧衛國的心口。

「噗！」

顧衛國再也控制不住，狠狠向後飛去，對天狂噴一口鮮血。

蔡源已經衝到了顧柒柒的身邊，飛快地摸了一下她的鼻息與大動脈。

「還有一口氣，快，快送醫院急救。」

他一邊說著，一邊抓了一把泥土，死死地按在她的額頭上，從襯衫撕下布條緊急止血。

「你們把顧知青送到鎮上人民醫院搶救，雲川順便一起報警，這裡交給我。」

周渝深冷靜自若地安排著，隨手從樹上扯過幾根藤蔓，上前直接把顧衛國反剪雙手，控制了他。

樊婆子此時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憤怒地撲了上來：

「你幹什麼？你們想幹什麼？他是大隊長的，你們知青搞破鞋，沒天理呀！」

「你們仗著一點權勢殺人滅口，還污衊別人，報警吧，把他們全抓了。」

周渝深一把推開了樊婆子，再次把樊得荒也控制起來，拖著兩人大步下山。

樊得荒在身後大叫：「是顧柒柒約我上山的，是她特意約我的。算計我的。」

他一邊大叫著，一邊踉踉蹌蹌地被扯著下了山。

沐雲川，蔡源兩人用最快的速度把顧柒柒送到了醫院急救，然後直接到警局報了案。

周渝深帶著人才走到半路，幾名警官開著車趕到了玉溪大隊，直接逮捕了顧衛國與樊得荒。

顧柒柒經過十幾小時的搶救，撿回了一條小命。

迷迷糊糊的，顧柒柒感覺自己飛到了一片森綠色的原始森林。

周圍升起了一團一團的螢光，似無數的螢火蟲在她周圍翩翩起舞。

又似飛到了夜空，與滿天繁星一起共度。

點點星光慢慢匯聚成一團巨大的光暈，投在山壁上，顧柒柒似牽線木偶，身不由己向光暈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