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生分歧秘密不保

「偶像啊，整就一個野豬勵志傳！這特么還是豬？豬妖吧！」

「自然界版的『翻身農奴把歌唱』，好強悍的八哥！死胖子，你去減肥好了，要不會影響八哥在我心目中的形象！」

原本有些凝重的氣氛在項楚與孫厚兩人的插科打諢中轉眼間化為烏有。眾人樂不可吱，嘻笑連連，顧言又是一陣無語。眾人笑過了，也鬧過了，擺在眼前的問題卻是一點都不見少。

「現在怎麼辦？總不能在樹上過一宿吧！離地這麼高，若是一個小心掉下去，不死也得殘，再說還有八哥在下面，誰知道它是不是嚴格的素食主義者！人命關天啊！」項楚發愁道，他是眾人中體形最大的，若是真從樹上掉下去，一定會是最慘的。

原本眾人還樂呵呵的說笑，但這個問題一出，眾人皆沉默了下來。這個問題是真不好辦啊！眼下就兩條路可走，要不就是如項楚所說，在樹上過一宿，當然，這條路目下是走不通，如今就只剩下第二條路了，把下面的「八哥」趕走。想到這裡，眾人不由將目光齊掃向顧言。

「言老大，你有什麼好辦法，大家不是貓頭鷹，樹上將就不了啊！」項楚苦著臉道，「我們也不求你獵殺了『八哥』，只要把他趕走就好！這總不算過份吧！」

顧言有種吐血的衝動，這條件的確不過份，最起碼相對於殺這種大野豬的想法來說，這要求還真不過份。只是這現實嗎？別說他現在手頭上什麼東西都沒有，就是要什麼有什麼，他也沒那本事啊！

野豬的嗜好不多，吃，還有睡。此時的他明顯就是吃飽了想要睡，在這個時候你想讓它挪個地方，這其實無異於向它發出信號要幹掉它。

顧言沒有回應，又有人跳出來支持項楚的說法。

「若是一夜不睡我可吃不消。可是在樹上睡著了更悲劇！我這人睡覺老愛動，到時掉了下去可是真會死人的！」

顧言頭痛萬分，突然他想到了什麼，而後迫不急待在自已背包里翻騰起來。不一會，就見顧言鬆了一口氣似的從包里拿出一根長繩來。

「學小龍女？這個貌似難度有些高啊！」

「你武俠小說看多了，把腦子也看傻了不成！不過言老大，你這是要幹什麼？」

「言老大似乎是在……織網？」

「結網？好注意，我們把八哥給兜起來，然後……言老大，你確定這網夠結實？」

「就是！八哥一看就知道力氣可不小，就這種繩子織出的網能行嗎？」

「我知道了，言老大就是言老大，果然點子多。用網網住它，然後在它掙脫前亂刀捅死它！」

眾人盡情的暇想，混然忘了它之前還是他們的「偶像」。項楚更是高呼道：「言哥，你是我親哥啊，就知道你一定不會坐視兄弟被欺而不顧的！」

顧言被他們吵得不耐煩，抬頭瞪了眾人一眼，又繼續自己的結網大業。一直留心他舉動的陳心怡與徐霞眉頭直皺，突然，兩人似乎想到了什麼，眼中露出佩服表情的同時，也開始從背包里拿出繩子結網來。

「言哥，三張夠用不？」

眾人皆知野豬力大，又想當然的以為顧言要結網對付它，擔心三張網可能都不夠用。畢竟之前他們都曾親眼見著那大傢伙發威，一撞之力竟是將那麼大的樹都撞斷，也許三張網並不能兜住。

顧言不理，他手中的網已然結好。在眾人驚訝中，他將將網綁在了一個大樹杈兩端，而後他翻身而上。眾人石化，顧言卻用力搖了兩下，滿意道：「可以用，這繩子足夠結實！」

他的話才落，心靈手巧的陳心怡與徐霞也先後結好了網。她們學著顧言將網系好，而後美美地將嬌軀躺了進去，發出兩聲滿足的呻吟：「好久沒睡吊床了！」

孫厚喃喃道：「不做貓頭鷹，改當蜘蛛俠了？」

天未明，顧言於朦朧中被突如其來的爭執聲吵醒。睜眼看，那頭碩壯的大野豬已然不知去向，唯有那坑坑窪窪的地面告訴他昨天晚上的經歷並不是一個夢。伸了一個懶腰，他總算感覺到了不對勁，似乎眾人看自己的目光火熱了不少。

「有事？」

顧言才問出口，眾人便七嘴八舌分兩派再次吵了起來。顧言一陣頭大，聽了半響，總算明白了，原來是有人要退出這次探險，而且人數還不少，起碼有三分之二的人是這個意思。

至於他們為何會吵起來，原因就在於退出一方要求自己這個隊長送他們出老林，而另一方則不同意，他們想跟他繼續走下去。兩方各不相讓，說著說著便各自來了火氣。

坦白說，若是幾ri前這十來人提出要退出，顧言絕對是舉雙手贊成。不止會同意送他們出去，就是再給他們買回程票都行。可如今到了這個份上，他絕不會同意這些人離隊的。

「留他們幹什麼！『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誰能管得了他們。他們要走就走好了，反正都是些拖後腿的。若沒了他們拖累，我們還自在一點！」徐霞毫不客氣道，「還有你們這群大老爺們還真有臉說，你們十多個人還怕走不出去？要人送？斷nǎi沒有！」

「徐……大姐大，你講點道理好不好，我們都不認得路了，怎麼走回去？」

「就是，如今身在哪裡都不知道，識路的就只有顧妖孽一人，他不帶我們出去林子，我們不迷路才是怪事。再說我們也不是不想讓你們玩下去，反正假期還長，你們送我們出來再進來也不會花太多的時間！」

孫、項兩人正想再反駁，但要離去一方並不再理會他們，直接將目光轉到了顧言身上。徐霞一方知道他們是鐵了心要如此，不等顧言開口，她總算是鬆了口。

「行了，行了！顧言，我們便送他們走得了！這些個大少爺一路上什麼都不懂，除了給我們找麻煩還是找麻煩！若不是某人大嘴巴，來時這裡就不可能有他們！」

顧言再次皺眉道：「顧妖孽是誰？我嗎？」

眾人一聽不由尷尬不已，雖然私底下大家都這麼叫顧言，但當面這麼稱呼冒似還是第一次。好在顧言只是順口問了一句便轉移了話題，眾人多少鬆了口氣。

「妖孽就妖孽吧！你們的意思是要變卦？」顧言又直言道。

十來人又是一陣尷尬，不知如何回應。顧言之前就沒打算讓他們參與進來，是他們死皮賴臉硬擠了進來。為了能讓他同意，他們當時各個都做過保證，於論出現什麼情況都不會中途鬧離開。保證尤在耳旁，但他們卻食言了。但相比起前面那未知的危險，這一點不地道又算得了什麼？

「反正他們也說我們只是些拖後腿的，言老大您也就別勉強大夥，送我們離開得了。若是沒了我們拖累，沒準你們還玩得更開心些呢！」

一人帶頭，十來張嘴還各自張開，說這有，說那也有，吵得顧言都安不了心，更不要說徐霞這個暴燥的大姐大了。

「閉嘴，我把你們這些孬種！要走就走，廢得什麼話。顧言，你也是個大棒槌，人家都自動為你減負，你傻不啦嘰的還不同意，腦子被門夾了！大不了我們多走幾步，先把他們都送出去再說。沒了這些累贅，我們一定會玩得更開心！」

大姐大發威，原本群情激憤的眾人立時嫣了。他們都知道徐霞的脾氣，若是在嘰嘰歪歪，大姐大xing起下說不定會胖揍他們一頓，學校「一姐」的虎威眾人還是不敢犯的。

雖說十來人有些怕徐霞，但不服的表情卻躍於臉上。眼看雙方又僵持起來，顧言正要開口說出實情，突然一陣宏大的聲響傳來，其勢若悶雷，滾滾而來，又似萬馬奔騰，憾岳震山。片刻后，一片的野獸滿山遍野自他們樹下遷徙而過。

它們黑麻麻的一大片，一眼看不到邊。大到熊虎，小到兔孤，一窩蜂似的擠在一起往前趕路，自然界的食物鏈此刻彷彿已然不存在似的，眾人無法理解。天空也在這一刻突然暗了下來，似乎頭頂上有一片烏雲遮住了本就不多的陽光。眾人下意識抬頭，竟是鳥群飛過，像是一層厚厚的積雲遮天蔽ri。

眾人傻眼了，這到底是什麼情況？鳥群來得快，去得也快，片刻功夫已然飛過眾人頭頂，炎炎紅ri再次當空。又過了近一個時辰，地面的獸群也全部離去，眾人這才鬆了一口氣。

「顧言，你也看到了，這林子里太危險，我們不玩了。你還是先送我們出去……」

之前叫嚷著要走的少年們再顧不了其它，他們只想快些離開這個危險的老林。一人帶頭，其餘人自是響應，眼看又要鬧將起來，徐霞再次抖了抖威風，剎住了這股風氣。

「送什麼送，大老爺們有手有腳，你們還真有那臉提這要求！」徐霞滿是激動的看著獸群遠去的方向道：「顧言，走，我們跟上去看看！若是送了他們再回來，黃花菜都涼了！」

「你們要去冒險那是你們的事，總不能不管我們吧！雖然來時你們本不同意，但如今都來了，你們總要為我們的安全負責吧！我們膽子小，玩不起！」

「就是，誰知道這趟出來這麼危險，早知道我們怎麼可能會來！再說我們又沒有讓你送，人家顧妖……言老大都沒有說，你就能替他做主？你是他什麼人！」

「你……」

「行了，都少說一句，先下去再說！」顧言說著下了樹，徐霞恨恨地瞪了那膽管挑釁自己的少年，這才下來。

想離去的眾少年們遲疑著不肯下樹，招來徐霞等四人一陣冷嘲熱諷。顧言怕他們又唾吵起來，趕緊道：「下來吧，安全的！」

自背包里翻出一張紙，顧言招呼他們一起過來看。眾人一見這竟然是顧言視若珍寶的地圖，自然好奇的齊湊了上來。徐霞還為前事生氣，一把將之奪了過來，不等其他開口，美眸一瞪，大有誰說讓誰好看的意思。

項楚與孫厚見狀不由一左一右出站到徐霞身後，其意不言而喻。徐霞三人見對方不敢挑釁，這才轉身與其餘三人分享起來。

「這個……我怎麼有些看不懂啊！」半響項楚眨著無辜的眼睛道，「你們呢？」

另三人一陣尷尬，陳心怡突然將圖交由另一方人。十多個人同時將腦袋湊了過去，看了半響也跟徐霞一行一樣。他們討論良久也沒討論出個結果，急xing的徐霞見狀不由道：「顧言，你什麼意思？」

「軍用衛星地圖，誤差幾乎為零。」

「姑nǎinǎi管你什麼軍用民用……等等，軍用？」徐霞突然驚訝道。

「入侵軍用衛星系統？言老大，這可是違法的事！」

「不止違法這麼簡單，這已然是犯罪了！只憑這個都可以上軍事法庭了！」

孫厚與項楚想不到顧言玩得這麼大，想到那什麼「叛國」之類的詞，他們不由嚇了一跳。

「沒那麼嚴重！這是方面幾千里的地型圖！」顧言解說道。

眾人一聽不由炸開了鍋，這還了得？他們從這地圖上根本就找不到他們這幾天走過的地型。他們出現在一個地圖上都沒有顯視出來的地型，這意味著什麼？在場都是些高材生，不會不知道其中的含意。

「看來你們都清楚了，不錯，我也迷路了！」顧言指著地圖道，「若是前幾天，你們若要走，我絕無二話。可如今，我無能為力！」

隊伍亂了起來，大家吵吵嚷嚷，越來越不成樣子，徐霞又一次發飆道：「都閉嘴，吵什麼吵？有用嘛！我倒覺得這樣更好。即然大家都迷了路，也就不存在送不送了。你們若是還要退出，自己找著路再說，老娘答應你們，若尋到了路，我們五人就送你們出去。現在，我們要去看熱鬧了。」

「打從開始我便不同意你們來，可你們還是來了。這是探險，不是遊山玩水。之前已經跟你們說過了！若是旅遊，他們自然是想走就走，可是現在你們只能聽我的。當然，你們也可以自便，但出了什麼事那就沒辦法了，我便是想負責也沒那麼大的本事。再說，若真出了意外，我就算負責於你們來說也沒有意義！」顧言再次道。

「那我們怎麼辦？」

顧言搖頭道：「不知道！我如今也是走一步算一步。你們現在就兩個選擇：一是信我，繼續跟我走；二是不信我，你們自己找回去的路！」

孫厚與項楚率先笑了起來，徐霞則戲謔地看著對方。十來個想離開的人臉sè分外jing彩，但他們卻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他們一行沒一個有叢林生存經驗的，若離開顧言他們一行，只怕更危險。顧言說是有兩個選擇，真實情況卻是沒得選擇。

「大家還是一起上路吧，人多也安全些！」

顧言笑了笑，徐霞則是得意的指著前方道：「走，我們一些前面看看！叢林野獸集體行動，也不知發生了什麼大事。這種難得一見的事不去看看會後悔一生的！」

「有道理，我說小夥子們，反正現在就這樣了，與其悶悶不樂，還不如開開心心去探探這林里倒底有什麼古怪。」項楚大手一揮，跟在徐霞自后屁巔屁巔而去。眾人若興奮，或不憤，但卻統一前行。

將近正午，眾人終是追上了獸群，更確切的說，是獸群終於等到了他們一行。群獸止步於前，獸群的前方則是一片汪洋大海。

「這……這……怎麼會有一片海？地理上沒有啊？」

「難道是還未被發現的內陸海？說不定還沒命名，你們說叫他『孫厚海』如何？」

「叫霸王海！」

「叫……」

「閉嘴！」徐霞再次發威，眾人果然不敢再爭吵。場面一時也安靜了下來。遠遠看去，群獸無聲，它們同朝大海，似是在等待什麼。只是前方一片密集，眾「野味」完全擋住了眾人的視線。

好奇心下，眾人都想進前觀看，只是顧言不開口，他們卻不好冒然提出，於是他們將目光看向徐霞。徐霞果然不負眾望，開口提議道：「近一點，我倒想看看它們在等什麼！這可是非法集會啊！」

眾人大是佩服徐霞，也只有大姐大這等高人才能在此時還有玩笑之心。只是還不等他們表達心中的景仰，顧言卻是大步向前邁進，彷彿跟本不把前方的猛獸之流放在眼裡。

「妖孽比之大姐大不遜絲毫，果然不愧是言老大。」

此話道出了眾人的心聲，眾人正要緊隨其後，陳心怡突然出人意料的扯住了顧言的衣服。不等眾人反應過來，她開口道：「顧言，你是不是要給我們一個解釋？」

「你想問什麼？」顧言回道。

「你知道的東西我都想問！」

顧言愣了愣，而後搖頭道：「一時半會說不清楚，我所知道的東西太過龐雜。若是一一說明，只怕什麼也看不到了！」

顧言說著，眼神有些激動的遠眺前方。那片神密的大海廣闊無邊，一眼看不到頭。海面上空無一物，淡淡的霧靄瀰漫其上。在陽光的照耀下，霧靄逞現出一絲神密的紫sè，顯得妖異而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