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飛來橫禍

日子就這樣一日日安逸地度過。

天下太平，國泰民安，風調雨順。還有什麼比這個更讓百姓心安的呢？

只是，奇怪的是，不久，民間竟隱隱傳出流言，說護國公早有異心，當初在護國戰中，與敵軍故意久戰不決，本意為耗盡天龍國實力，敵國許了他異性王和半壁江山的承諾。

原本這類消息就來源可疑，任何有腦子的人都能相信這是有心人故意而為之，說不定就是敵國派姦細在京都蓄意散佈謠言，旨在消減天龍國的凝聚力和戰鬥力。

新帝當然對這類謠言不予理睬，聽聞在大早朝的時候，當庭駁斥欲拿此事作文章的言官。同時，為了表示對股肱大臣的絕對信任，新帝還特地賞賜國公府金銀珠寶無數，以向世人表明新帝對國公府的絕對信任。就連過世的老夫人也受到了隆重追封，以此來感恩老夫人為天龍國生就了銅脊鐵柱的護國將軍們，在國家危難之時，護國平安！

這樣的皇帝，我看了都喜歡。象白伯伯這樣的忠臣，怎麼能被別有用心的小人暗算！新帝此舉，更是贏來了百姓的擁護和愛戴。

這樣君明臣賢的日子沒過多久，流言卻日復一日地嚴重起來，甚至有鼻子有眼地編出了護國公與敵國君王私交的細節。朝庭上的爭辯也日復一日的激烈。那日早朝，更有血性的言官與維護護國公的大臣當庭急辯，甚至不惜以頭觸柱，來力諫當今聖上細查當初護國公久戰不決以及私通外賊一事。雖未當庭氣絕，但血流滿面的場面，讓滿朝的大臣心驚！

朝堂上，出面維護護國公的大臣越來越少，大部分大臣越來越沉默。

父親一日日的消沉和嘆氣，有一夜月暗星稀時，竟斗篷緊裹，暗潛國公府，與國公爺密談至深夜。至於談了什麼，無人知曉。但父親第二日頻頻嘆氣搖頭，再不發一語。

一日，那名曾在戰場憑空消失的副將，竟突然千里迢迢從敵國逃回，渾身浴血，奄奄一息。撐著最後一口氣，跪在宮門口求見聖上。當庭拿出一封護國公與敵國君王私通的書信，稱他無意中知曉護國公叛國一事，自己便被白龍軍和敵國多方追殺。他更聲稱，鹿城之役，護國公及白府將軍們故意將作戰計劃提前泄露，致白龍軍被敵軍圍困，死傷慘重。今日他拚死逃回，只為將實情告知國君，以自身性命護我天龍國安危。說完，身死當殿。

證據確鑿，新帝震怒！立即命禁衛軍封鎖護國公府上下。事出突然，包括連護國公都未能及時反應。在禁衛軍包圍府邸的前一刻，國公爺令嫡系親信，從後門奪出，帶上國公爺的親筆書信直奔西北邊境。

後腳，國公府就被飛馳而來的禁衛軍圍得水泄不通。

國公爺平靜地率全府上下跪在大門口接旨，禁衛軍頭領只帶來了新帝的口諭，言護國公通敵一事存在諸多疑惑，請國公爺及各將軍一行進宮協助調查。

隨後，禁衛軍對護國公府進行了查抄，閤府女眷均惶恐不安，新出生的驍勇大將軍的遺女更是被如狼似虎的禁衛軍嚇得哇哇直哭。果不其然，禁衛軍從護國公的書房內，當場搜出多封與敵國君王的書信。全府震驚！

國公爺從最初的震驚中，冷靜了下來。他知道國公府此次已是在劫難逃，他唯一的希望，就是那名逃出府的親信能順利到達西北，將信安全帶給白凌雲。信里只有一句話：勿回京都，保命為上！

禁衛軍頭領手一揮，將國公爺和國公府4位將軍直接帶走，閤府女眷被圍困府內。府外，禁衛軍層層圍住國公府，連一隻蒼蠅都飛不出來。

全城百姓都無比震驚！護國公叛國，怎麼可能？！但現在樁樁件件，證據確鑿，根本無從抵賴。而護國公沒有太多的辯解，只是跪伏在階下，口口聲聲稱冤枉，懇請新帝能予以徹查。

當夜，護國公及幾位白府將軍就被投入天牢。

父親和一眾王公大臣跪在聖上的御書房外一天一夜，此案疑點頗多，懇請聖上能夠徹查。

只是，接下來幾天，更多的不利消息傳來，禁衛軍在護國公府搜出了更多的證據，在地下埋藏的數目驚人的金銀財物，書房隔間的秘室里還藏着敵國君主的信物等。

鐵證如山！

當天晚上，護國公及4位白府將軍在天牢自盡，身邊留下認罪書一封。經辨認，是護國公親筆書。書中承認所控罪行，因當初被聖上冷落，心生不滿，敵國君便以異性王和半壁江山相邀，以致有所圖謀。今案發，無以為辨，遂以死謝罪！

全國震驚！

此案已成鐵案！

第二日，護國公夫人帶領全體女眷集體懸樑自盡，包括那個年幼未滿周歲的遺女！

母親聽聞，瘋了似的追了過去，卻被護國公府門口的禁衛軍攔在門外，母親當時就在門外昏了過去。

聽說今上已派禁衛軍去西北捉拿逆犯之子白凌雲。謀逆之罪，必死無疑。

如此顯赫的護國公府，一朝灰飛煙滅。..

謀逆罪是大罪！新帝對整個朝庭進行了清洗，這麼多年，護國公的門徒早已遍佈朝野，至交好友更是眾多。此樁謀逆案，最終牽連了數千人，光抄斬的直系就達數百人。

而受連累的人家更多，包括一向無實權的侯府。因為與護國公府私交甚密，又是兒女親家，也被聖上嫌棄，父親早已閑賦在家，身在翰林院的大哥則被今上找了由頭，發配至苦寒地帶的永州任七品小官。就連二哥的酒庄、布莊、綉庄也被封，說是被查到了與叛軍關聯的證據。一時間，人人談逆色變。

我始終不相信白伯伯他們會叛敵，一個肯為自己國家獻出自己兒孫生命的一代神將，戰功卓著，地位超然，他何需拿滿門的性命去賭此等險事？！我更不相信我的凌雲哥哥會叛國，一個一直以精忠報國、死而後已來要求自己的人，怎麼可能叛變自己的祖國？！我不相信！

我不明白為什麼事情會快速發展到今天這地步！

父親母親不讓我再談論護國公府的事情，直說隔牆有耳，現在聖上的耳線遍佈，現在的侯府已在刀尖上行走，不要再讓侯府身臨險境。

整個侯府都沉默了下來。

只是一直沒有捉拿到鎮北將軍白凌雲的消息。

是凌雲哥哥逃走了嗎？！假如真的是這樣，我很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