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青衣巷

第一章 青衣巷

黑夜無邊,萬籟俱寂,陌生又冷落的氣息禁錮着我。我動了動僵硬的身體,這一動彷彿重生一般活了過來。

我沉默了好久,直到清楚感覺到身體的血液正常流動,感覺呼吸逐步通暢。細數着時間,我大概用了一千六百秒才恢復正常。

我這是······怎麼了?

這裏一片漆黑,身下堅硬,臉上痒痒的,像是被草堆包裹着。我稍稍移動了身子,此時有一股難言的氣味鑽入鼻孔。

噁心的我想吐!我捂著嘴順勢站起來,感覺腦袋把什麼東西捅了個窟窿,我臉上又掛了一堆細細碎碎的草葉子。

這一鑽似乎驚動了什麼,那東西咯咯叫喚幾聲就我腳邊竄了好幾圈。

漆黑的夜什麼也看不清,卻突然明白過來我此時正跟雞睡在一起。

我捂著嘴不敢動,隱隱察覺腳邊有一個比雞還大的黑影子朝我爬來。

我嚇得手忙腳亂的跳起來,此時這些雞全都受了驚嚇,咯咯嘎嘎叫得響亮。

突然不遠處亮起一盞燈,一絲微弱的燭燈從窗口照出來,剛好將我正在的此處照亮。

我立在雞飛狗跳的地方驚訝的盯着腳邊貓著一個小人。

此時伴隨着屋內的喊叫聲,一隻雞掠過我的眼前,我抬手穩准狠抓住了雞脖子。

腳邊那人慢悠悠抬起頭來,烏漆墨黑的臉,嚇得我一激靈。手上一用力,只聽見嘰啊一聲,那隻雞在我手上上了西天。

時光荏苒,歲月如梭,恍眼就到了七年後。

整整七年,我無數次抱怨,為什麼會是我經歷這場無聊的穿越?

最後我明白了,因為我是女主角,因為我是天命之人,因為我就是作者,因為我才藝多得都快溢出來了,所以要開始一個俗不可耐的穿越事件。

好了!我要開始了。

七年我從一個七歲的小女孩長成了一位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從捏死一隻雞,被收留的「好心大嬸子」趕出來家門的流浪小孩,變成青衣巷的小霸王。

這七年來,我「打遍」青衣巷四個巷子口,還組成了一個六人小團體,名叫捏雞聯盟。

今日是我的十四歲生日,七年前的今天就是我穿越的這一天,一晃呀整整七年了。

這個小孩兒也是命苦,七歲前都是與狗為食,活的苦不堪言,好不容易大嬸子收留她,卻餓死在了雞籠里。

我這個26歲的大姐,從七歲開始,實在是不習慣。拖着她瘦小又慘不忍睹的小身子,勉強活了下來。

今夜一如那天夜晚,高空如青墨,伸手不見五指夜。

不過今日我準備解決一個小麻煩,然後出青衣巷找個地方慶祝生日。

六天前,西巷的王大媽丟了三隻雞,因為有人作證說是我偷了雞。

我很莫名其妙,確實與雞無關,就是想看看到底是誰總往我頭上扣屎盆子.

然而就在三天前小弟穆三在西巷橋底發現了不少雞毛。

之後我們便去蹲點,我總是想啊,他們偷雞就偷雞,盡然不拿來孝敬姐姐,膽子也是忒大了,再不管管肯定要上天。

我們幾人蹲來蹲去,那東巷的二傻子就暴露了,曾今我征服東巷的時候,他還是個小嘍啰,趴在地上給我墊腳。

三年不見,他搖身一變成了東巷的新老大,取名叫什麼「東巷魯智深」

我很無語,我還叫青衣巷宋江呢。

前天我們幾人抓着他教育了一頓,結果那小子不聽訓,教育他的時候畏畏縮縮像孫子,放開他就成了大爺。

那孫子昨天給我們下戰書,亥時約戰青瓦台。

咱都不帶慫的,當然是積極迎戰,天一黑我就帶了三人來到青瓦台守着,直到亥時一刻他們才屁顛兒趕來。

我嚼著狗尾巴草,看着前方被月光照得油亮亮的空地有些不耐煩了。

朝我們而來的這群人並沒有「東巷魯智深」,為首是個流着鼻涕且應該去挖過煤的小黑孩兒。

他看着我們幾人先是畏畏縮縮喊了句「老大晚上好,我來給你送消息,魯至深在前邊歪了腳,說是來不了了,今夜約戰作廢。」

怎麼娘們兒兮兮的,我鄙視:「哎呦!不敢來就是不敢來,還歪了腳,他是小娘兒們嗎?扶風弱柳還是惺惺作態?」

小黑孩兒站在黑暗中斑駁的牆角邊,看不清其面容,只有一嘴白牙閃得逼人。

幽深幽深的小巷子,靜謐中瀰漫着濃濃的**味道,地面的油光和青苔被牆角邊掛着朦朧的燈籠籠罩,彷彿立身在詭異的墓地一般。

徐徐微風撲面令人作嘔,我身邊的幾個人都捂著鼻子不說話。

其實我也嫌臭,但我要面子。

小黑孩兒與我一樣高,這讓我更加得寸進尺的向他走一步,斜視他問道「那個小娘兒們在哪裏?帶我去看看,我治療跌打損傷很有一套。」

小黑孩兒諂媚一笑:「老大,他歪了腳正在氣頭上,你還是不要過去了。」

「去!怎麼不去,不是約戰嗎?趴着都要戰下去,這就是我的真理。」我揪着他的衣裳催他趕緊走。

後面三人嘬著嘴連忙跟上我,小黑孩兒卻笑道「老大,讓他們在這等著吧!我怕你們這麼過去他會嚇壞,要是鬧出人命,你也不好收拾。」

我也沒多想,便轉身看了看他們笑道「你們先回小河邊休息,我明早回來。」

「明早?老大你怎麼明早回來?」個子最矮的小榔頭皺着眉頭問道

我拍拍他的肩膀說道「老大有老大的事情做,小弟就回去睡覺吧。」

說完我就跟着小黑孩兒幾人離開了青瓦台。

青瓦台有迷宮之說,三拐四繞是我研究出來路線,這裏所有人嘴上說討厭小破孩兒,實際還不是按照小屁孩的方式走路。

我跟着一群人繞出青瓦台來到一處隱蔽地帶的廢棄院落,這院落本是人家居住的窯洞,廢棄后成了許多乞丐的容身之地。

洞門口走着幾個邋裏邋遢的人,拖沓著破鞋踩着乾枯的草堆發出咔咔聲響。

我謹慎地扯了一把小黑孩兒,眼色懷疑,巡視着四周道「東巷魯智深住這裏?」

小黑孩兒回頭陰陰淡笑,亮白的牙齒在黑暗中一閃,我眼皮一跳,身邊突然竄出來七八個手拿木棍的小痞子。

我下意識抓緊小黑孩兒的手臂,他卻像泥鰍一樣滑走了。

手上一空,我定眼一看,小黑孩兒竄出了包圍圈,站在小痞子們身後高傲的望着我。

他手背後,態度十分老成,那笑容實在猥瑣。

我皺眉,朝四周巡視,這裏的人一個不認識,我心裏就納悶兒了「青衣巷還有自己不認識的小痞子嗎?」

小黑孩兒見我走神,牙尖嘴利大喊:「哼!還不是落在我們手上,怎麼?你想怎麼求饒?」

我透過縫隙看不見他,然後墊起腳,昂着頭,費老勁兒皺眉喊著:「啀啀啀!小黑子你太矮了,墊個腳站起來再跟我說!」

人氣人氣死人,小黑憋著一口氣,壓低了聲音:「別給我耍貧嘴,你今天是逃不掉的,死和殘廢你自己選一下吧!」

「那我可不可以走?」我好心好意問一句

結果小黑氣量太小,一句話就被我氣得齜牙咧嘴,只聽他厲聲喊道「上!給我打殘了。」

我見勢頭不對,伸手做了個停止的動作,急急開口道「不要臉,一群男人打女人,有本事找一個人跟我單挑,也不怕你們這群男人在青衣巷遭嘲笑,笑得褲子都提不起來。」

正要上前的小痞子們紛紛停住,其中一個很是強壯的男人走出來,瞪着我,道「我跟你單挑,讓你一隻手。」

我暗暗一笑,彈彈衣角,在他面前左走一圈,右走一圈仔細觀察他。

小黑見我如此悠閑,氣結,怒喊「別被她的花言巧語騙了,上,一起上!」

我很不屑對他比了個中指,然後揮揮手示意包圍圈的人散開點,走出來單挑的男人一個眼神他們就走開了。

我看着那男人可是生出了幾分心虛,心裏卻盤算著要是跑到底能不能跑過他呢?

我還在做無畏的思考時,那男人十分傲慢道「堂堂青衣巷老大難道連一點武功也沒有?」

武功?好小子,他有武功!我雙目閃了閃,這到底要怎麼跑?

我仔細盯着他的身形分析了一下,忽然靈光一閃,想到辦法了。

我最會演戲了,然後抿著嘴角,裝腔作勢的扭扭腳腕,舒展筋骨,道「嘖嘖,我穆蘭一般不顯露出來,既然你要跟我比,那我們就比輕功吧!」

「輕功?」寂靜的黑夜中響起議論聲,他們可能沒想到我還會輕功,就連跟我單挑的男人都慌了神。

切!吹牛神功算不算武功?我心中暗笑。

那人見我態度悠閑,大有胸有成竹之感,小黑也愣了一會兒,率先反應過來,嘲笑道「你十幾年都在青衣巷,誰教你學輕功,牛皮吹上天,小心下不來。」

我又給他比個中指,嫌棄道「怎的,我當老大這麼久,還沒人送點好東西?」

小黑些微疑惑,然後咳嗽一聲,咬牙切齒道「大牛哥,那小賤人肯定不會輕功,你就衝上去打,照臉打。」

我齜了齜牙,雙手抱臂,心想着自己到底是得罪了不少人啊!

雖是有點心虛,卻也要裝作咱不怕的高傲姿態,大聲喊道:「來吧!奉陪到底,今天我要是能讓你碰到一根頭髮絲兒,這老大就給你做。」

我放下狠話,又給小黑比個中指,然後活動活動筋骨,半蹲著做了一個衝刺的動作靜等他過來。

大牛看似有兩百多斤肉,很顯笨拙,破爛衣裳裹着黝黑鋥亮的身體,他的頭髮成紐遮住眼,很像個落魄潦倒的醉漢。

我雙眼盯着他握拳的雙手,餘光卻看着哪個方向好跑一點。

西方向有官道,那地兒非常好跑,我定好路線之後,暗暗一笑。

大牛皺眉,連熱身都省了,一躍而起,那拳頭帶來呼呲呲的風聲。

我來不及躲閃,迅速踢了一腳我腳邊的石子,咚的一聲,我的腳丫子都被撞得生疼。

剛好看見大牛的腳正好踩上去,我齜牙咧嘴的笑了一聲。趁他們還未反應過來,我閃身就朝青衣巷口跑去。其實我很想欣賞一下他們的表情,但來不及幸災樂禍。

我瘸着腳迅速狂奔跑去青衣巷口,這種黑暗的小路我最熟悉。

直到我一路跑出青衣巷,以防他們追來,便朝着西邊官道跑去。走上寬闊的大道上,我才幸災樂禍的笑道「哈哈哈哈!一群傻子!」彷彿贏了全世界。

我時不時回頭看看黑暗中寂靜又殘破的青衣巷,直到見不到青衣巷任何建築我才慢下腳步。

我哪裏知道,剛剛假模假樣的「輕功」已經把大牛給征服了,因為那個牛皮吹上天,讓他以後生出了做我小弟的想法。

此時黑暗的官道上我瘸着腳走走停停,其實對我來說走夜路不怕,主要是現在太餓了,走這麼久也沒見着一家飯館。

我苦唧唧望天,這裏視線之內沒有一盞燈火。心中不住吐槽「這官道居然沒有茶館和客棧,這要是趕路的人累了餓了吃什麼呢?」

我瘦小的身影逐漸沒入漫漫長路的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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