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顯眼還是現眼
五月，槐香滿街。
這時的濱城遠去了料峭春寒，初夏未滿正是人們感覺最舒服的時節。
不過，濱城移動北區重客部里的氣氛卻幾乎要熱炸了。
「楊林這是要幹嘛？一次讓實習生提了五部ip電話啊！」
「五部？他送哪兒去？就咱北區的這些集團客戶，有幾個能要的？就算人家有長途需求，網通的也比咱便宜了20%。」
「可不是？提那麼多，最後不還是得重新入庫？除了給後勤增加出入庫記錄工作量，還能幹嘛？」
「幹嘛？人家這不是剛領了個實習生嘛？總要擺出個師父的樣子來不是？」
「我承認他的實習生是挺漂亮的，但有必要在漂亮姑娘面前這麼顯么？」
「男人嘛，哈哈，都懂。」
「有時候，顯過了最後就成了現。」
「……」
同事們的這些言論，這些反應，趙東籬都聽在耳里，瞧在眼中。
不過他只是冷眼旁觀沒有發表任何意見，但不可否認，他則是最想看笑話的那個人。
他知道，這些話大多是這幫同事說給自己聽的。
方才楊林駁了自己的面子，很多人都看在了眼裏。
即便楊林說的是事實，就業務層面來說他是個渣，可架不住他關係硬啊。那些同事誰每個月不從自己這裏找補點業務量？
這種程度的巴結，他已經習慣了。
以趙東籬的家庭背景和成長環境，如果沒有一點過人之處，只靠着老爹的那點關係，他也不可能安安穩穩地在北區混那麼久。
方才去找楊林，實在是第一眼看見許悠然就被驚艷到了。
外人都說移動公司美女多，趙東籬都想問問他們，是什麼時候瞎的？
誰在公司誰知道，這裏大媽更多！
美女不管在哪兒都特么是稀缺資源。
沒把許悠然要到自己身邊，讓一直在公司順風順水的趙東籬很是不爽。
他始終不明白，楊林為什麼會突然之間在對自己的態度上有了如此巨大的改變。
不過，既然楊林選擇跟自己對着干，那就要做好被孤立的準備。
當即，他撥通了自己老爹秘書的電話……
「李哥，我是東籬……沒啥大事，就是公司這個月的任務量有點大……推ip電話，就是打長途兩毛五的，無線的……國際業務啊，好像還不能開，就是國內的長途……公司拿幾部幫我消化消化唄？反正也不要錢，就是預存點話費……嗯，好，謝謝李哥了。」
放下電話，趙東籬嘴角微彎，露出滿意的笑容。
我一個電話就搞定了一個月的業務量，你楊林累死累活能推出去多少？
跟我斗？今天晚上班後會我就要讓你知道什麼叫丟人現眼！
想到這裏，趙東籬愈發地開心了。
嗯……一會兒去哪兒玩去呢？不管了，先出去再說……
董方有自己的獨立辦公室，但大門基本是不關的。
辦公區內其他客戶經理可以看到他在做什麼，同樣，他也知道客戶經理們在做什麼。
看似在瀏覽文件的董方，外面發生的一切，他其實都看在眼裏，着實……有些無奈啊。
要說公司不注重業務吧？每個月的指標都定的那麼高。
要說公司注重業務吧？卻把「平衡」這個理念玩得太有水準。
濱城移動重客部一共分東、南、西、北、高科園五個區，如果仔細去觀察就不難發現每個區都有關係硬的，有工作能力強的，還有不上不下的混子。
每個區的重客部都很難擰成一股繩，卻也絕對不會出任何亂子。
這種體系下，想要真正干出亮眼的業務量來，太難了。
更不用說北區的客戶質量明顯不如商業更繁榮一些的南區。這種情況也讓北區的整體業績每個月都是五大區墊底的存在。
董方的壓力也大啊！
瞧著趙東籬又拎着包出門了，董方明白這廝肯定不是去走訪客戶。
如果不是因為趙東籬每個月的指標完成量都是北區第一，是北區整體指標唯一的遮羞布，他真想將這個毒瘤踢出團隊。
不管別人對楊林今天提了五部ip電話出門這件事怎麼議論，作為區域領導，他則是最希望楊林能成功的那個人呀。m.
「楊林，聽說你今天領了五部ip電話出去？」撥通了楊林的電話，老董開門見山。
「嗯，多了也拿不了。」
「喲？聽你這意思，今天能送五部出去？」董方頓時來了興趣。
「不好說，努努力吧。」
「需要什麼支撐，我給你安排。」
「沒什麼特別的，就是我要第一時間開卡，裝上就能用。」
「沒問題，預存的話費你自己收好，打電話給前台王靜，她今天是重客支撐。」
「好的。」
電話那頭的楊林語氣平靜，聽不出任何「有信心」或者「不確定」的信息。
不過作為領導，手下的態度很重要。
或許公司制定的指標有些扯淡，但你叫苦連天和悶頭先干，這完全就是兩種不同的態度。楊林這種踏實幹活兒的態度，無疑是領導們最喜歡的。
手頭的事情很多，打完這個電話，董方也沒再繼續關注這件事，直到——
「董工……」
董方的目光從電腦顯示器上離開瞧向門口的時候，後勤庫管林曉慧和剛剛派給楊林的實習生許悠然正站在門口。
只是……兩個小姑娘的表情讓他有些看不懂。
林曉慧看起來有些尷尬，而許悠然則是一臉的疲憊，可那疲憊中卻帶着明顯想要極力壓抑的興奮。
「許悠然？你不是跟着楊林走訪客戶去了么？哦，下午的走訪計劃定好了么？」抬腕看了看錶，董方這才發現已然中午了，轉而問林曉慧道，「曉慧你是啥事兒？」
「董工，庫里的ip電話，就剩五個了，楊經理說讓你從總部再調兩百部過來。」
「第一批ip電話36部現在就剩五個了！？電話呢？」董方愕然問道。
「我師父都送出去了啊！」許悠然說話了，眼神里，滿是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