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夜光符
陳志文的商場出事了，死了人。
這事以最快的速度上了新聞。
在陳志文想壓消息的時候金茂百貨大樓跳樓事件已經人帝都人人知曉了。
「人是自殺的，偏偏要從我們商場往下跳，」陳志文回家的時候沉着臉，焦頭爛額，都顧不上孩子們還在就和人打電話。
「我們能付什麼責任？他要自殺我們怎麼控制的住？」
「是，是有保安中毒，可那都是他自己用碳爐打火鍋啊。」
「是，是有鋪子再關電閘的時候不小心電到，可那都是他們自己的失誤吧，何況也沒出人命啊，怪不到我們商場吧？」
「你們聽我說......」
陳志文終於意識到所有人都在看着他，於是他上了樓，去了書房。
沒人看到蘇霧緊皺的眉頭。
*
月上中稍，陳家一片寂靜。
一道黑影敲開了陳嘉的門。
陳嘉睡眼惺忪的打開門，冷眼瞅著門口的人，「大半夜的你幹嘛？」
蘇霧身形一閃，進了房間，關上門。
開門見山，「想不想知道是誰砸的你？」
陳嘉睡意瞬間全無，「想想想，是誰？」
蘇霧招招手，低聲在陳嘉耳邊說了幾句話，陳嘉點點頭。
第二天，夜半。
金茂百貨大樓。
兩個黑影蹲在大樓底下，仰頭看着一片漆黑的百貨大樓。
「哎，讓你拿的東西拿到沒？」
「放心，不就是把鑰匙么，小事一樁。」
「看來沒少干？」
「我經常從我爸那偷回沒收的遊戲機零花錢，有經驗。」
「行，那你去開門。」
百貨大樓的側門被打開，兩個黑影迅速地閃身進去。
裏面一片漆黑寂靜。
蘇霧從布兜里掏出手電筒，粗略的掃了一圈商場的格局。
緊接着皺起眉頭。
陳嘉一臉莫名的興奮，「咱們這是來抓隱藏在商場里的壞人嗎？」隨即伸手一掏，一把玩具手槍，「這個夠不夠有威懾力，有沒有警察叔叔范？」
蘇霧，「......」
她是為什麼想不通要帶個沒有腦子且只有十六歲的傻子？
「你用你的鈦合金狗眼掃視一圈這裏像藏壞人的地方嗎？」
陳嘉搖頭，「不像。」
蘇霧，「那還不趕緊收起你的玩具。」
因為空曠無人，兩人說話都有回聲，膽小一點的估計的嚇著。
不過眼下兩人，一個玄學大師，一個神經大條，倒是沒有出現害怕的情況。
兩人走樓梯上了樓，一直上到頂層俯看整個商場。
蘇霧問同樣認真的陳嘉，「看出什麼了嗎？」
陳嘉煞有其事的點點頭，「看出了。」
「看出什麼了？」
「我爸真有錢。」
蘇霧，「......」
好吧，她就不該問。
「這裏風水有問題，」蘇霧說，「這裏屬於開發區，周圍暫時還沒什麼高大的建築物，金茂百貨獨立其中，這在風水學上叫「孤陽獨立」，會受到周圍氣場的衝擊。」
陳嘉有點好奇的聽着。
「還有你看，進大門就是通往負一層的樓梯，這會將「晦氣」灌入商場。」
「還有整個商場的構造，都很像一個「靈符」的樣子，這就導致了陰氣灌樓，事故多發。」
陳嘉聽的入迷，完全沒意識到大半夜的兩人在漆黑無人的商場講這些神神鬼鬼的有多嚇人。
突然，商場里傳來「咚咚咚」的聲音，像是什麼砸在地板上。
配合此時的氣氛，充滿詭異。
後知後覺的陳嘉總算感到害怕了，渾身汗毛倒豎，「啊啊啊......什麼聲音？」
蘇霧一把捂住他的嘴，警告他，「別出聲，你不是想看看是誰砸的你嗎，砸你的人......東西來了。」
陳嘉，「......」
寂靜的商場哪裏有半個人。
他後悔了，他想回家找媽媽了，嚇死寶寶了嗚嗚嗚......
「眼睛瞪這麼大做什麼，着急想看嗎？」蘇霧放開他的嘴拍拍他的肩，「別着急，這就讓你看。」
陳嘉，「......」
不，他不想，一點都不想。
蘇霧，不，你想，你很想。
於是，瞪圓眼睛的陳嘉就見蘇霧一臉淡定的從布袋子裏掏出一張黃符，再掏出一個打火機，火光一閃，黃符發出幽藍的光。
蘇霧將手中符一揚，幽藍的光順着商場中心滑落，同時照亮了整個商場。
陳嘉順着聲音的來源看過去。
嚇傻了。
三樓她們正對着的一個商鋪前面蹲著一個小孩，小孩手裏玩著一個小皮球。
不用想也知道剛才「咚咚咚」的聲音是小孩手裏皮球發出的聲音。
這樣的場景，這樣鬼氣森森的小孩，陳嘉要是以為這是人，那才真是腦子有問題。
「看到了吧，他喜歡玩球一類的東西，你得慶幸他砸你的是蘋果，他要是用鐵球，你現在腦袋估計開花了。」
陳嘉，「......」
不然他是不是還得去謝謝這鬼小孩啊？
蘇霧手指一揮，幽藍的符紙往小孩方向而去。
小孩突然回過頭，空洞的視線落在蘇霧身上，蘇霧揚聲道，「去別的地方玩吧，這裏你不能待。」
話落，幽藍的符紙變成一團紅色的火焰，火光瞬間熄滅。
商場重歸漆黑寂靜。
手電筒微弱的光線中只能看見一個皮球滾落在原地，鬼小孩不知所蹤。
陳嘉足足十分鐘沒講話。
蘇霧以為他嚇到了，正想安慰幾句，就聽到他嘴裏念經似的發出一連串聲音。
「富強文明和諧富強文明和諧富強文明和諧......」
蘇霧，「......」
「不用那麼害怕，他們不會傷害你的，砸你也是看你好玩。」
陳嘉想到什麼猛地回頭，「那個從商場跳樓自殺的人是不是也是這樣死的？」
「是，」蘇霧實話實說，不騙小孩，「這也是我來這裏的目的。」
「你能有什麼辦法？」陳嘉說完又想起來了那個幽藍符紙，瞬間閉嘴。
他承認，蘇霧是有點本事在身上的。
「這裏的格局得改，還有些事我需要親自問你爸，暫時我就只能在暗處貼幾個符紙將這些東西暫時鎮壓，但不是長久之計。」
「那也是你爸。」
蘇霧，「......」
真會抓重點。
兩個人在商場跑了兩趟，在平時看不見的地方貼上了符紙。
這次的符紙發出的卻不是幽藍的光，而是淡淡的金色。
陳嘉看得好奇問，「這符還是夜光的呢。」
蘇霧，「......」
陳嘉完全沒看到身邊人想罵人的臉，繼續問，「這些符紙和剛才燒的那張符紙有什麼不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