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六、襄陽小將軍(下)

四十六、襄陽小將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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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還能休息一天,真是舒服,可以慢慢修訂,呵呵。

本卷進入到個人喜歡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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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備雙手一震,定定地看著那少年。

「軍師將軍,你是說……」

那少年點點頭:「主公,請其他人都暫且退下吧。」

劉備道:「好……好!」說話時,聲音都明顯有顫抖之音。

腳步聲響,帳中文武大多退了出去,只留下關羽等個別將領。

那少年揮揮手:「三將軍,把人給我帶上來。」

沉重的腳步走進來,接著,「咕咚」,一個重物被扔在大帳中間。

阿飛面帶冷汗,雖然知道只要略一歪頭,就可以透過大地圖的側面空隙,看到那東西。

可是他忽然感覺到害怕,一絲沒來由的警懼襲佔了他的心田:「這少年,這少年,莫非就是那諸葛亮,千古靈霄一羽毛的蓋世蜀相?」

比起曹操、周瑜,甚至關羽、趙雲、徐庶、龐統那些英雄豪傑,名將智士來,諸葛亮的名頭事迹,對阿飛其實並無更大的震撼之感。

但是他聽到那少年說話、走路,心底里忍不住就浮現出強烈的敵視情緒:「這個少年,身體里隱藏的騰騰殺機,絕對是非常可怕的。」

阿飛有一種感覺,這個少年現在,特別想殺人。

因此,在沒弄清情況之前,阿飛決定暫時忍耐,看對方到底如何行動。

「我這隱身術乃仙家妙術,就算你諸葛亮真如演義里那麼牛叉近妖,我也沒必要懼你。」

他更低地潛伏下身形,保證即使隱身術忽然失效,自己也不會立刻暴露在對方的視線之下。

就聽劉備驚喜交集地說道:「是劉表……劉荊州。」

一個豪邁的笑聲道:「主公,我的大哥,你可不知道,我和軍師將軍在雪地里伏了多久,才捉住他的。哈哈,幸好孔明將軍設計周全,連下了十八個連環**套。不然,這老傢伙奔逾快馬,雖是重傷在身,卻也捉不住他。」

「劉荊州他現在怎麼樣了?」劉備從短暫的震驚狂喜中恢復過來,平靜地問道。

「他先是被四琴王圍困音攻,早受重傷,剛堪堪脫身,正好遇到我們,軍師將軍的十八香設計正好在他掉進第十七套的時候完全發作,終於迷暈了他。」

「噢……」

「大哥,他怎麼處理?」

「嗯,孔明,你以為如何?」

「主公,依為臣看,我們可以利用他,聚攏蔡瑁、蒯越等人,趁機攻殺之,奪取荊州軍的所有兵權,然後消滅阿飛軍,直取宛、許,救出陛下,東聯袁氏,西招馬騰,與曹操決戰。」

「那就是……現在不殺他?」

「呵呵,他妖力盡失,廢物一個,我們又何懼之有?」

「啊,軍師將軍,三弟,你們將我景升兄長怎麼樣了?怎麼能如此對待他呢?」

阿飛忽然聽到這句慷慨之辭,差點寒死:「我靠,說變臉就變,演戲很逼真啊!這劉備不俗,明星級大腕的演技。」

「主公,他作孽多端,罪惡如山,不但殺害許多名門家族的首領,挑起事端,還假扮主公之軍,屠城多座,毀謗我主名聲,以達到控制、消滅主公所部的險惡目的。如此惡毒心腸,亮只不過廢了他行惡之力,又有何錯?」

「唉,雖許他不仁,我卻不能不義。來,先喚醒他。」

諸葛亮道:「是。你們去取一碗涼水來。」

一碗涼水「嘩」的潑了下去,慢慢的,一聲痛苦的呻吟從地上傳了出來。

阿飛耳音極好,分辨出正是劉表的呼痛聲,暗想:「這劉表,今日休矣!」

諸葛亮身上的殺機實在太濃了,他自己雖然言辭掩飾得很好,但走路的足音、散發氣勢以及言辭導向,都已經顯示,他決心已下,非殺敵人不可了。

「景升兄,」劉備似乎蹲了下去,關切地詢問劉表,「感覺如何?傷好些了么?」

沉默了一會兒,聽到劉表哼了一聲:「玄德,你捉了我來,意欲何為?」

劉備嘆了口氣:「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景升兄,我本無害你之心,為何你三方兩次使人栽贓陷害於我,令我有口難辯?」

劉表淡淡道:「彼此彼此。玄德,別以為你做的事我都不知道。你暗懷叛逆之念,不甘心為我鎮守一方,卻不擇手段地多方招誘惑我荊州的將吏,老夫早有所知,只不過一直不去理會你而已。說吧,你打算怎麼處置我?」

劉備笑道:「怎敢處置大哥?我只不過想,大哥與朝廷隔絕日久,不復溝通、互相攻伐已有數年,雖說非大哥之過,但要說叛逆之念,人人都知道,那說的卻是兄長您啊!小弟追隨大哥,倒沒什麼,可是景升兄你平白擔了不忠之名,未免有污八俊之清名。所以小弟想,景升兄不如放開一步,自去田園閑散,由小弟來替代兄長指揮荊襄事務,較為妥當。」

劉表又哼了一聲:「這也沒有什麼。我之所以處在此地,不過是大龍頭的命令。你若想占荊襄,儘管去拿,只要大龍頭無異議便是。」

帳中忽然沉寂了一下,氣氛頓時顯得頗為怪誕。

過了一會兒,只聽諸葛亮道:「主公,君侯,三將軍,請你們且出帳片刻,我有話對劉荊州說。」

劉備立刻道:「也好,孔明你多多費心,勸勸我景升兄。」

幾人腳步響起,看樣子是都出去了。

諸葛亮踱了兩步,轉頭對劉表道:「世間果有大龍頭此人么?」

劉表冷笑,不肯回答。

諸葛亮道:「餘生也晚,余醒也遲,很多事情,都很糊塗。可是為何只屢屢聽你說起過大龍頭,卻從未見過其人呢?」

劉表淡然道:「孔明老弟,你還太年輕啊!逆天七龍,你不過位居最末,悟道合體,都是最晚,大龍頭之事,你焉能盡知之?」

諸葛亮嘿嘿而笑:「問題是,小生從沒有聽其他任何人提起有這等人物存在。」

他語意越來越是陰森:「所以,小生以為,也許,那不過是劉荊州你烏龍擺尾,自掀其沫,攪盪出的渾水吧?」

劉表道:「你既不信,那也由你。反正我早知你想殺我,動手便是。」

諸葛亮笑道:「呵呵,真不愧是絕頂聰明的老烏龍。實話說,我本來並不想殺你。不過你鬧得太過分,竟然要清除玄德。我十年來一直睜大眼睛瞧著,別的我不知道,玄德他是我龍妖族的希望,是絕對不能喪在你手的。」

劉表道:「如今你二龍合手,只要除了我,其他數龍只能俯首低頭,你還猶豫什麼?難道你真還會擔心蔡瑁、蒯越等人?」

諸葛亮道:「蔡瑁、蒯越,小菜耳。我不是猶豫,只是在找合適的人來殺你罷了。」

「合適的人?」

諸葛亮低聲念句句咒,驀地大喝一聲,叫道:「出!」

劉表微詫道:「你竟然使用溢靈**?這大帳內除你我之外,還會有誰隱身?」

諸葛亮道:「我好奇的就是這一點,這世間陸地散仙,除張旭夫婦之外,還會有誰能施展隱身之術,卻又如此拙劣,竟敢大膽敢來此撒野?」目光落在十丈之外,灼熱的雙睛緊緊直視對方:「是你!」

阿飛緩緩從大地圖旁站了起來:「是我,孔明先生。」

諸葛亮打量他幾眼:「飛帥,你該當稱我一聲將軍,亮現拜大漢軍師將軍之職。」

阿飛改口:「孔明將軍。」

諸葛亮點點頭,道:「亮真沒有想到,我們竟然是這樣的第一次會面。」

阿飛也笑道:「是啊,我也沒想到啊!你我神交幾千年,見面時卻各為其主,以術咒對抗。」心中暗想:「溢靈**?那是什麼妖法,竟能破解我的隱身術。唉,這也是我自找其辱,粗通皮毛,便來賣弄。」

適才諸葛亮厲聲一喝,他只覺周圍頓時影像晃動,身體被一層光影罩住,接著四下頓時黯淡下來,已心生不安,想也不想,立刻再度默念隱身咒語,先匿行蹤。孰料咒語是沒錯,身體卻是一隱即現,無法再如以前那般隨意消失在空氣之中。

聽了諸葛亮和劉表對話,他明白無法繼續掩飾,索性便站了起來。

諸葛亮腳旁,躺著那頗有古風的劉表,他雖然遭擒,躺倒在地,卻也依然華服貴履,神定氣閑,鬚髮如舊,纖塵不染。

他問道:「孔明,這人到底是誰?」

諸葛亮盯著阿飛,眼中帶著疑惑,面上卻露出微笑:「這人是誰,劉荊州你都不認識么?他就是天下揚名的阿飛,飛帥大將軍啊!」

劉表啊一聲,道:「你們……你竟然敢結納曹將?」

諸葛亮淡淡哼一聲:「豈敢?這人身懷隱身奇術,必與地仙門有關,你劉景升第一乃我荊州柱石,第二身系我妖族興亡之責,無論如何,都該慨然出手罷?呵呵,可是曹家大將豈是等閑,自然會奮力反擊,兩強相爭之下,後面的情況,那就是順理成章,理所當然的了。」

劉表鬚髮皆張:「你……諸葛小兒,你好狠的計策!」

阿飛側耳聽聽,臉色微變。

諸葛亮笑道:「我請主公退出大帳時,你就該覺悟了。」抬頭看看阿飛,「還有你,名震中原的飛帥。如今斬邪營的高手雲集帳外,密密麻麻,一絲縫隙都沒有,就算飛帥你真能隱了身形,恐怕也擠不出去啊!」

阿飛知道他所言非虛,暗暗後悔,想道:「我那時就應該想到,他已完全控制住劉表,身上怎麼還有那麼大的殺氣,原來他一進來就已經發現了我,趁我懵懵然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的時候,從容安排下天羅地網。」

「孔明先生這一個磚頭砸倆鳥的妙計,果然厲害,呵呵。但不知你是如何發現我的?」

諸葛亮先愣了一下,似乎一時沒能理解他這白到極點的成語,然後才說道:「飛帥你雖然了得,但在術法之道上,卻還涉足過淺。你以為有地仙門的隱身術便可橫行無忌了么?其實我主早已發現有外人側身帳內,才以暗語囑咐我仔細查找。」

阿飛更是心凜:「這死劉備,裝模作樣的,讓我以為他什麼都不知道呢。」

諸葛亮緩緩掃視阿飛,忽然說道:「飛帥,你知不知道,我一直都很嫉妒你,天天切齒痛恨。」

阿飛詫道:「為什麼?」心想:「我在這世界,還沒見過你一面呢!」

「為什麼,你,一個東海之民,不過因為通曉一些武藝,又以淫巧棋藝得到當權者的歡心,種種機緣配合,遂成就你飛帥今日的聲名地位。我知道,你飛帥心懷大志,一意培植實力,妄圖尋找取代曹孟德的機會。如果沒有我,再過十年,也許你確有成為一國之主的機會。」

阿飛有一種被人完全看透的不爽感覺:「怎麼回事?他們是怎麼察覺我的計劃的?是哪個環節出的問題?」

「你在長沙四郡的時候,我就注視著你,觀察著你,你到處搜尋人才,你不僅只收魯肅、桓階、杜襲、蔣琬這樣的大門名士,徐庶、韓暨、伊籍、黃忠這樣的寒家士族的人才你也要,各種各樣的人才你都要,連沙摩柯那種蠻民你都樂意重用。你多次去襄陽尋訪人才,你連馬氏兄弟、楊家昆仲都訪問到了,為什麼你不來找我?」諸葛亮憤憤然地一甩長袖,怒視阿飛。

阿飛很是無辜地說道:「我有去找過你,可是你不在啊!」

「不,我在。你兩次來找我的時候,我都在。可是我不想見你。」

「為什麼?」阿飛很不理解,心裡隱隱有些恐懼,「這傢伙是不是瘋了,說話都這麼奇怪。」

「為什麼?」諸葛亮冷笑一聲,「因為,你並不是誠心誠意來找我的,我為什麼要見你?為什麼要被你那樣廉價的籠絡?」

阿飛皺起眉:「開玩笑,你這千古名相,靈霄一毛,我會不誠心請你?」

「你是不誠心。別以為我不知道,每次你來,都是其他事情都辦完了,準備回去的時候,才順道出城,到隆中山來找我。你自己說,有哪一次,你是專程到襄陽來請我的?」

「這……」阿飛有口難辯,無以自明了。在長沙的時候,他雖然很需要人,需要很有本事的高人,但確實沒有過於用心去尋諸葛亮。

因為他覺得,對當時年放雙十的諸葛亮來說,拔苗助長決不是什麼好辦法,可能他大器早熟,已經開始鋒芒漸顯,但若不打穩基礎,好好再磨上幾年,恐怕日後,很難成就偉大的事業。

那不光對諸葛亮本人,而且對整個時代,都是非常重大的損失。

阿飛有時善於從較高的視角考慮問題,願意為某些罕見的奇才做長遠的打算。

不過顯然,諸葛亮並不是能理解他思維的那種知己。

要求諸葛亮理解二千多年後的人的想法,也的確太過苛刻。

所以現在,阿飛必須有為高瞻遠矚付出意外代價的覺悟。

阿飛很不甘心地暗暗四下掃描環境,心想:「你雖撒下羅網,將我圍住,可是,你卻沒有想到,我不光能隱身,我還會穿障。」

諸葛亮兀自痛恨而述:「我諸葛亮在隆中隱居十年,苦心鑽研,修百家之術,學王霸之道,就是為了有遭一日能夠輔助明主,建立韓信、鄧禹那樣的功業。我本來以為,也許,我的命運,會應在你飛帥的身上。我是那麼期待地盯著你,盼著你,對你寄予厚望。可是,你卻根本不明白,如何對待我,如何對待我這樣的王佐之才!」

就在托馬斯口沫橫飛,慷慨成辭的時候,地上的劉表陡地一翻身,原已傷重難動的僵硬身體驟然敏捷地飛躍了起來,接著是「嗬」的一聲狂吟,兩手似雄鷹利爪,直插向諸葛亮的前心。

那聲音刺耳之極,阿飛只覺雙耳如被尖刀猛然插入,若非早已有備,差點抵受不住。忙退後數步,運功相抗,就勢念起穿障之術。

諸葛亮心情激動之下,被劉表這一奇攻鬧了個措手不及,手腳微亂。混亂中已顧不上移動身體,上體急向後仰,勉強避過對方的瘋狂一撲,袖中及時伸出一柄小小羽扇出來,輕輕一搖。

那羽扇見風即長,迅即暴漲成為一柄長三尺,寬二尺半的鵝毛大扇,遮護住主人整個上半身。

「當!當!」兩聲脆響,劉表的兩隻手爪都插在扇體之上,發出金鐵交觸的奇妙聲音。

劉表雙睛一亮:「好寶貝!」雙手加力,連續猛擊扇面,剎那間已攻出十五、六下,每一擊都是擊在第七根翎的中段上,發出急密的清脆響聲,如同彈琴奏樂一般。

那根翎毛之後,就是諸葛亮的心臟。

阿飛暗罵:「都什麼時候了,還這麼彈來彈去的?」

諸葛亮卻暗道不好,他的羽扇雖是寶貝,劉表的龍爪卻也不是凡俗之物,被他這麼鼓勇再擊幾下,那根鵝翎未必能抵受得起。無奈何,暗念咒訣,喝聲:「布火使者何在!」

空氣中似乎顫了一顫,彷彿有人應聲回答一般。

一隻尺許大小的紅色烏龜,忽然自諸葛亮的身後出現,高高懸在他的頭頂之上。

這隻小龜雙目碧藍,通體火紅,圓圓的小身體一搖一晃,兇惡地盯著劉表。

劉表心中一涼,失聲道:「厭火神龜?」

諸葛亮喝道:「去!」一道火影飛射。

劉表急閉雙睛,右手疾伸格擋。

只聽「啊!」一聲慘叫,劉表左手捂住面目,伸出去的右手卻被那頸子驟然伸長許多的小龜一口咬住。

又是一聲慘呼,劉表那欺鋼賽鐵的右手,已被連掌帶指,咬去半截,中指、無名指和小指,全都從手上消失。

劉表倒卧在地上,不住翻滾。

諸葛亮慢慢直起身體,念個咒語,羽扇收回袖中,火龜霎時也無影無蹤。

再舉目看時,阿飛已不在帳中。

阿飛趁劉表纏著諸葛亮,念動穿障咒語,迅速從大帳右側閃了出去。

他早就留心好了,他是從這座中軍大帳的左側進來的,理論上說,他走的方向,應該是繼續向軍營中挺進的方向。

中軍大帳很大,對方的斬邪營只有區區三百人,就算已經準備就緒,也很難把整個大帳圍得風雨不透,水泄不通。那麼,越是靠近出口的地方,布置就一定更加緊密。如果自己徑直向內營里插,雖然逃脫不易,但也總比一出去就讓人包了餃子強。

這番腦筋動得不錯,阿飛一頭撞出大帳的時候,他只看到雪地映照之下,十丈外的五個人。

只有五個人。

可是阿飛並沒有感謝上蒼幫忙,反而惡狠狠大罵了一句:「你媽的!」

那是五個中年人。

竟然是五花拳李家的五老。

為什麼?到這麼一個妖怪亂走的地方,也能碰到這五個死鬼?

五老為首的紫蛟李方目光也極為銳利,臉上喜動顏色,呵呵大笑:「原來是飛帥啊!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

這一聲以內力逼出,頓時引起一片喧囂聲,原本看似死水一潭的軍營立刻有了生氣。

阿飛暗暗叫糟,諸葛亮有句話沒說錯,斬邪營的高手,大概都來了。除了這個方向,其他方向看來都是密密麻麻圍了好幾層的人。

眼見五人陣勢已成,硬衝過去,絕非三五招能夠解決戰鬥。而只要被這五個傢伙纏住一著半式,周圍的敵人就會象受驚的馬蜂一般鋪天蓋地般追殺過來。

阿飛心中一橫:「是福不是禍,就賭這一把。」喝道:「算你們運氣不好啊!」突然向那五人沖了過去。

一邊跑,他一邊暗暗數著數,一,二,三,四……

數到九的時候,阿飛歪了歪嘴。

不錯,又提高了一秒。

這時候,他離李方,不到一丈遠。

阿飛看到大驚失色李方茫然四顧,不知所措。

他笑了。

他賭的,就是離開了大帳之後,諸葛亮的那什麼溢靈**失效,自己的隱身術又能施展。

果然。

李方的眼前,只有一行突然中斷的腳印和那蒼白的雪地。

阿飛電一般轉向右邊,撲將過去,一刀將五老之一劈翻在地。

他沒使百辟刀,刀太長,自己只有幾秒鐘的時間,一秒都耽誤不起。

他是直接從懷裡拔出七寶刀,幾乎是臉貼著臉,一刀割斷了對方的咽喉。

這是七寶刀落入他手上之後,第一次出手,乾淨利索,鋒芒劃過之後,刀刃上不沾一絲血。

暗嘆一聲:「寶刀啊!」然後,阿飛幾乎以同樣的速度倒退回原地,繼續向原來的方向奔去。

他算得很準確,在他回到原地的時候,李方等四老正呼天搶地地撲向那突然喉血四濺,仰天而倒的師弟。

因此,阿飛很輕易地就從他們身後跑了過去,順手收起七寶刀。

就這樣,逢柵過柵,遇帳穿帳,在這緊張的時候,阿飛的腦瓜以從未有過的高速度運轉著,想什麼咒語就有什麼咒語,最快記錄接連被打破。最高的時候,他的穿障咒幾乎在三秒種內完成。

還從來沒有這麼靈光過呢!

正忍不住略過一絲得意的阿飛心中忽現異兆。

不好,前面有危險。

現在是身體指揮大腦時間,他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猛然從一架正要穿越的帳篷前急速停步,側向翻滾,連續四五次這樣的三百六十度旋,硬生生地貼著這帳篷轉了一個小小的半圓弧,直接轉到了帳門口。

一聲悶喝聲中,大帳篷忽然四分五裂開來,一道黑壓壓的長影漫天竄出,覆蓋了前面四、五丈的範圍,其中幾道影子,幾乎蹭上阿飛的身體。

阿飛一個定步,穩定下身軀,心中大汗:「我的天,要被他沾上一點,沒什麼可選擇的,那是碰手手斷,觸腳腳折呀!」

帳篷倒塌下去,一簇火把露了出來,露出了那鐵一般的黑大漢。

四飛的黑影已經消失,回到大漢的手中。

那是一桿丈二點鋼矛,黑漆漆的矛桿,黑慘慘的矛櫻,矛頭彎彎曲曲,是一條正處於攻擊狀態的兇惡鋼蛇。

黑大漢很驚訝地盯著阿飛所站的方向:「你很好!俺蓄意偷襲,你竟也能夠躲開,老張佩服!你走吧。」

他身後有人道:「三將軍,怎麼能放他走呢?」

張飛道:「為什麼不能放?老張已經輸了,自然不能死賴。你劉大渠帥要不放,你去打啊!」

那人原是劉辟,他和龔都二人一直站在張飛身側。但阿飛一眼之下,除了張飛之外,竟沒有看到其他任何人。

龔都看一眼,猶豫道:「沒有人啊?」

劉辟道:「是啊,還請三將軍指引,那廝在什麼地方?」

張飛哈哈大笑:「你這死鳥,你連他在什麼位置都無法分辨,如何有本事說此『不放』二字?」

舉著火把的龔都也笑了,道:「劉大哥,我看算了。三將軍都說放過了。」

劉辟惱羞成怒,幾步跳了出來。他還算機靈,看準張飛剛才瞪視的方向,「唰」的就是一錘擊去。

「嘩嚨!」一錘之下,前面一株細樹被從中砸斷,斷枝歪歪倒倒,向著劉辟當頭壓了過去。

張飛和龔都的笑聲更響了。

張飛道:「老張就不送你了,你可是俺想的那人么?」

阿飛已走過數丈之遠,聽張飛如此問,迴轉頭來,點了一點。

張飛恍如親眼見到他點頭一般,豪聲大笑。

「如此,老張今日這一招就輸得不冤枉了。」長矛一扛,自己去了。

龔都忙招呼劉辟一齊跟去,劉辟卻明顯惱他站在張飛一邊笑話自己,只恨聲收起一隻鐵鎚,然後奪過龔都手上的火把,不依不饒地四處亂照亂舞。

龔都面上現出苦笑,向著四方各做一揖。

阿飛明白,龔都也知道是自己來了,所以求自己手下留情,饒過劉辟這回。

阿飛心想:「我現在是能將劉辟殺了,不過肯定會招來更多高手的報復,龔都也首先不能罷休。連龔都也一起殺掉?小蘭面上卻不好看。」

瞥了劉辟一眼,快步繼續向西邊的內營小寨奔去。

他看過徐庶指明的竹田溝地形圖,心想:「穿過那有火光的小寨,應該就是這山谷西邊的出口了。」

現在,所有的追兵都暫時被扔到身後,四下里都是亂糟糟的,劉備應該是分兵去各方向追趕了。

阿飛自己走的這一路,卻沒有多少喊聲,眼瞅著地勢越走越低,火光越來越明。

奔到小寨前,一頭便穿過寨門,回頭張望一下,視線可及處,還沒見到一個追兵。

皺皺眉,忽然發現,自己能看到的最遠方,不過十來丈遠。

這怎麼回事?對我來說,黑暗和光明,難道不是一樣的么?

看了一眼,才明白這寨子裡面和寨外大不相同,卻是濃霧瀰漫,難以視遠。

他放慢腳步,小心謹慎地在寨中行走。

沒一會兒,竟然越寨而出,從滾滾霧寨的後面穿了過去,卻沒遇上一個人。

阿飛暗喜,在寨門旁緩下腳,仔細搜索山谷的出口處。

忽然腳下輕輕一絆,似乎踢著什麼東西。阿飛內功深厚,肌肉感覺極為敏感,略有不適,足背已塌了下去,停返回來。

聽了聽,沒有什麼異常動靜。

阿飛悄悄蹲下身來,凝目細瞧,見是一條髮絲粗細的長索。沿索兩頭慢慢探將過去,不禁吸口冷氣。

那索一頭連著數具強弩,還是連發的急速弩機,輕輕一嗅,箭頭都帶著一股銹臭之氣,明顯有毒;另一頭,則牽著一個機關引線。那機關明顯也是一個連環套,分出好幾道支路引線去,分別是陷阱引、鐵夾引、絞索引和釘排引。

真是牽一髮而動全身。

阿飛暗呼僥倖:「幸虧自己不熟路徑,若是有人立刻拚命奔向出口,希望儘快衝出去的話,肯定立刻觸發機關。看這機關的格局,乃是專為功夫高手設置,引發機關之後,就算是自己,沒有防備之下,也未必能盡數閃過。」

阿飛跨過細索,輕輕挪動步子,這麼小心慢慢一路探過去,花費了將近一炷香的時間,總算避開了所有的機關。

他吁了口氣。心想這也不知是誰設計的機關,好不惡毒,有些還是在樹枝上引發的,若你妄想從樹上飛躍,一樣逃脫不了被暗算的下場。

西出口意外地簡單,就一個缺口,一走出去,轉過三株老松,天地明顯為之一變,眼前出現一大片荒草原。

阿飛看了一眼,覺得有點什麼不大對頭。仔細想一想,忽然明白了,眼下正值芳草凄凄的冬季,這一片荒草原,如何卻這般茂盛?

正在這時,右側方向傳來一陣嘻笑之聲,十分悅耳。

竟然都是女子的笑聲。

阿飛生疑:「這種地方,如何會有女子?」

想也不想,避了再說。

忽聽有人笑道:「既然來了,為何又要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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