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一張白臉

第44章 一張白臉

麻虎整個人一怔,隨即勃然大怒,叫道:「小子,你敢耍我?那我老子開玩笑,你是找死。」

我忙說:「我親眼見到了銀蛇蠱。」

麻虎動作一僵。

我看了一眼窗外,寒風呼嘯,青崖峒在山崖上,晚上的風倒是格外的大。

我問道:「咱們說話,會有其他人聽到嗎?」

麻虎克制住怒火,說:「我是在我娘入睡后才來的。外面負責看守的兩人,暫時讓我打發走了。」

我故意長舒了一口氣,說:「前段時間,我與你爹打過交道。他擅長使用銀蛇蠱,還會用蛇的圖案,作為自己的標記。」

麻虎眼珠子瞪得極大,久久都沒有反應過來。

「我爹的確擅長用蛇。」麻虎說,皺著眉頭,目光狐疑地盯著我。

他想了一會兒,將刀收起來,皮動肉不動地說:「你是聽龍改鳳講的吧。」

我搖搖頭說:「麻大叔,我知道銀蛇蠱,倒不是別的。是因為,我養的金蠶,輸給了銀蛇蠱。我可能與你爹交過手。這一次,我來青崖峒,目的是尋金蠍子,救我的金蠶。」

麻虎眼珠再次瞪大,說:「你說的話,真是匪夷所思。金蠶之下,銀蛇第二。金蠶怎麼能輸給銀蛇?」

我忙解釋說:「你爹養的銀蛇蠱,十分老辣。我剛養出來的金蠶,尚未經過歷練。兩相比較,自然是高低可見。」

「這倒是真話。」麻虎眼神忽然一愣,目光貪婪地盯著我:「你是說,你來青崖峒采蟲,是要救你的金蠶?快把,金蠶秘術告訴我。」

我心中一動,計上心頭,說:「是的。我的金蠶就在竹簍里。」

我決定用本命蠱假冒金蠶,引誘麻虎上當。

麻虎想得到金蠶秘術,我直接送上一隻受傷的假金蠶。

等他幫我找到毒蠍子、毒蜈蚣治好了本命蠱。

我再把本命蠱叫回來。

麻虎本能地後退了兩步,額頭沁出了冷汗。

「不用緊張。金蠶快死了。」我走過去,將罐子拿出來。

「不過,用三隻金尾蠍子,一對黑頭蜈蚣,可以將它救活。」我說,「我用它換我們兄弟二人一條命。你能救活它,它一定會感激你,聽從你的號令。」

麻虎眼珠一轉:「好小子,莫不是想用金蠶殺我!你捨得金蠶?」

我撥浪鼓般搖頭,說:「你想多了。這不過是我養著玩的金蠶。我家裡還有,我外婆給我留下的三隻老金蠶。」

言外之意,這一隻丟了,也無關緊要。

麻虎猶疑了片刻,先是盯著罐子。

接著,他慢慢地走上前。

等了一會兒,他將右手放在罐子上。

過了一會兒,他皺著的眉頭舒展,說:「不可多得的好蠱蟲。果然是受了重傷。」

「也多虧受了重傷,否則就讓我娘發現了。」

他伸手就將罐子拿起來:「只要它能活過來。我就放你們走。別說是金尾蠍子,就算是金尾蠍子王。我也能弄來,給它治傷。」

跟著,他晃動匕首:「這件事情,只有我們兩人知道。誰也不能說,包括我娘。一旦讓她知道,你帶金蠶來青崖峒,你就真的沒有活路了。」

帶著金蠶這種蠱蟲,入別人的寨子,又不事先通知,等於是來踢場子的。

我搗蒜般點頭:「我知道,我聽您的。」

我看他要朝外走去,問:「你爹到底死了沒有?」

麻虎心情很不錯,說:「你這麼一說,我相信我爹還活著。不過,他遲遲沒有露面,是怕我娘再殺了他。小時候,我經常聽我娘說要殺了我爹。」

說完這話,麻虎將外套脫下來,把罐子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快速走了出去。

我坐在一旁,理了理思緒。

麻雲峰與白玉娥這對夫妻,矛盾重重。

麻虎對白玉娥也是心懷怨恨。

這一家人真是關係複雜。

到了後半夜,氣溫越來越低。

寒風從窗戶不斷地灌了進來。

我全身發冷,根本就睡不著。

嘭。

從窗戶丟進來一袋辣椒,還有一壺酒,兩張獸皮。

「喜子哥,冬生,我會想辦法救你的。」屋外傳來了連翹的聲音。

沒等我回話,她又踱著步子快速地跑了。

我喝了一口酒,又嚼著干辣椒,全身有些發熱,將一張獸皮搭在麻喜子身上,我自己披上了一張。

「哈哈!」

窗外傳來聲音。

我朝窗外看去,發現一張蒼白的臉,赫然就是晚上偷蠱的人。

他竟然直接出現在青崖峒祠堂邊上,還真是藝高膽大。

「你想幹什麼?」我心臟咚咚地跳動,手心直冒汗。

「你真的見過活著的麻雲峰?」那張臉浮現在窗邊,語調格外地陰冷。

「剛才我與麻虎的話,你都聽到了?」我問道。

「回答我的問題,若有一句假話。我讓你的好兄弟,馬上死掉。」那張臉開口說。

「嗚!啊!」

原本處於昏睡之中的麻喜子,全身開始痙攣,臉色發黑,不斷地發出慘叫聲,從鼻孔流出了黑血。

這是怎麼回事?

篾片已經取出,就算有些蠱葯在身上,也斷然不會出現這樣的狀況?

我驚出一身冷汗,確定這張臉,掌控著某種我無法洞見的手段,可以令麻喜子受折磨,甚至能奪走麻喜子的性命。

他的實力遠遠勝過我,比麻虎要厲害得多。

我可以忽悠麻虎,卻沒有辦法騙他。

「夠了。我回答你。」我大喊一聲。

麻喜子不再痙攣抽搐。

「我沒有見到活的麻雲峰。起因是一隻屍蟲,與一具喜神。」我以簡短的話語,把與麻雲峰結仇的事情講出來。

「我雖沒見過活的麻雲峰。可我推斷出,麻雲峰是假死,他本人還活著。」

說完這些,我緊張地看著窗外的那張白臉。

「大著肚子的喜神?」那白臉語調變得越發地陰冷。

忽地,他整張臉從窗戶飄了進來。

我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了。

這特么也太嚇人了。

更瘮人的是,除了這張臉,我沒有辦法,看到他的身體。

「是的。那具喜神還大著肚子,她的嘴巴讓麻線給縫住了,沒有辦法說話。我外婆從破舊的辰州符上,看到了『白氏』兩個字,確定她姓白。」我說。

那張臉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不,她不姓白。而是,畫那張辰州符的人,姓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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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疆蠱術雜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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