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怎麼處罰？
「庶福晉明鑒，奴婢萬萬不敢做那樣的事，一個金簪子而已，奴婢身為廚房管事，也是戴的起的。」孫嬤嬤跪了下來，但是語氣依然不卑不亢。
若是不知情的，怕真以為是柳湘和年世蘭在污衊這個老婆子了。
年世蘭被孫嬤嬤這個態度氣的快要跳起來，差點就一巴掌扇上去了。被柳湘拉住了，「年姐姐別心急，你打了她，還髒了你自己的手。」
「那咱？」年世蘭看柳湘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不由得問道。
孫嬤嬤略微抬頭，見柳湘直勾勾的盯著她，眼神平淡的可怕，心裡頓時生出一股無力感。這位庶福晉雖然年紀小，但是看著精明，實在是不好糊弄啊。
「雲月，你帶著人去搜查咱們孫嬤嬤的家，看看她家裡，是不是好一番富貴景象。」柳湘安排了下去，雲月帶著人立刻就走了。而孫嬤嬤臉色也變了，煞白煞白的。
她就不該賭，不該看著這一個側福晉，一個庶福晉年紀小，就覺得她們好欺負。
孫嬤嬤一下子抱住了年世蘭的大腿，痛哭流涕，「側福晉，你體諒一下奴婢吧，奴婢還有三個小孫子要養啊，實在是沒有辦法了，不然也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她看中的是年世蘭，畢竟年世蘭剛才表現出來的，完全沒有柳湘的熟練老辣。
說不定她這一番說辭，能說的年世蘭動了惻隱之心呢？
但是她明顯就是看錯人了，年世蘭作為年羹堯大將軍的嫡親妹妹，一直都秉持著，寧可殺錯，不可放過的原則的。既然知道了孫嬤嬤做了錯事，就不可能放過她。
年世蘭厭惡地看著抱著她大腿痛哭的老婆子，那白眼快翻上天去了。
頌芝趕緊帶著兩個小丫鬟過去，要把孫嬤嬤給拉住。
年世蘭狠狠的踹了那孫嬤嬤一腳，發現那孫嬤嬤沒動彈，倒是她自己差點沒站穩，心裡的怒火更甚，罵道，「你個老貨，偷拿了我們王府多少東西，竟然還敢求情？依我看，也不必細細審查了，扔進刑部大獄就是了，你家裡那些東西，全都沒收回王府。至於你的丈夫兒女們，通通趕出府去！」
孫嬤嬤哭的更凄涼了，好像死了某位直系親屬一樣，還不住的磕頭，「奴婢知錯了，奴婢知錯了，還請側福晉高抬貴手，放過奴婢的家人吧。他們沒有做錯事啊。」
柳湘笑了笑，目光在她身後的那些嬤嬤們身上掃視，那些人沒有一個敢抬頭看著她的，都齊齊的盯著地上，大氣都不敢喘一聲的。生怕就找上她們了。
這裡應該還有孫嬤嬤的手下才對呢。還是那句話，廚房這麼一個肥差，不會只有孫嬤嬤一個人忍不住下手了。
「得了，你也別哭了。省著些力氣吧，不然一會兒人家衙門過來抓人的時候，你連站都站不住，給咱們雍親王府丟臉。」柳湘這話說的戳孫嬤嬤心窩子啊。
這是連下場都已經給她安排好了啊。如果沒有意外，孫嬤嬤就要在刑部監獄裡面，過完下半輩子了。
柳湘接著說道，「你們後面的人，有沒有誰從前是協助孫嬤嬤處理后廚的？站出來。」
第一遍，沒人說話，都低著頭。
「站出來！」
年世蘭怒喝一聲，終於有人敢出來了。這人打扮的比孫嬤嬤低調多了，只是眼睛裡面，收斂不住的精光，一看就是個心眼多的。
出來以後，直接跪在了她倆面前，「奴婢原來是這廚房的副管事，那些零零碎碎的活計，孫嬤嬤不願意處理的，都是奴婢來做的。」
「叫什麼啊？」
「奴婢賤名錢紅。」
錢嬤嬤說話，也是戰戰兢兢的，畢竟她屁股底下也不幹凈，真要是像今天這樣查起來，她雖然不至於進刑部監獄，但是被趕出王府也是少不了的。
年世蘭一直都是給柳湘打配合的，她現在也是一言不發。若是她自己遇到這樣的事情，恐怕整個廚房的管理者，都得被趕出去。
這樣短時間內，廚房的人手，就得少了不少，甚至運轉都不會正常。
她挺想看看，柳湘會怎麼處置的。
「錢嬤嬤啊，以後就由你接任廚房的管事了，月例銀子翻一倍。不過，管好你自己的手，若是被查出來，下場你心裡也清楚。」柳湘這恩威並施的手段，用的得心應手。
她在地府裡面當鬼差的時候，也是這麼管理她手底下的其他鬼差的。
錢嬤嬤趕緊謝恩，「多謝側福晉，多謝庶福晉，奴婢必定不會和孫嬤嬤一般的。兩位放心就是。」
「呵呵」
她這話啊，現在聽聽也就是了，不過水至清則無魚，只要別像那個孫嬤嬤一樣，讓賬本表面上都看不下去就好了。
而另外一邊，雲月和雨月一起過來的，雲月手上捧著一個單子，身後跟著一群人，看起來是孫婆子的家人。雨月捧著兩個湯婆子。
雨月這邊，給柳湘和年世蘭一人遞了一湯婆子，雲月開始念孫婆子這些年來，從廚房裡面得到的油水了。
什麼金銀首飾，珠寶頭面，還有一台上好的徽墨。這個家底，光憑孫婆子一個廚房的總管，怕是攢一輩子都攢不出來的。
每念一個，孫婆子的臉色，就蒼白一分。
而她的那些家人們，也都跪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想給自己求情，說什麼的都有。
「得了，按我說的，報官吧。」年世蘭不耐煩的揮了揮手。不管那些人說了點什麼，在年世蘭耳朵裡面，和青蛙叫一樣的聒噪。
不多久，幾名衙役過來了，把孫婆子，連帶著她的家人們，都帶著走了。
這耳邊啊，可算是清靜了。
年世蘭無奈的舒了口氣，「你們都下去吧，該幹什麼幹什麼去。不必守在這裡了。」
「是，奴婢告退。」
錢嬤嬤領著她們都下去了。每個重新回到了自己崗位上的廚娘，都在感嘆，自己這是在刀尖上走了一遭啊。
稍微不注意，可能就和孫婆子一樣，下了大獄了。
柳湘和年世蘭一起離開了，年世蘭捧著湯婆子，嗤笑一聲，「那個老貨，還口口聲聲說什麼有三個小孫子要養？那三個孫子，我瞧著都到弱冠之年了，還需要她一個老婆子養著，那可真是廢物。」
柳湘也跟著笑了笑，「咱們滿人都是抱孫不抱子的，她如此溺愛自己的孫兒，這不就有禍端了？」
「對啊。父母之愛子，必為其計深遠。」
年世蘭也想到了自己的父母和哥哥。在她嫁進雍親王府之前，處心積慮地為她打算。生怕哪裡出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