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文淵閣內外

「海大人！」

眾目睽睽之下，海瑞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大殿頓時亂作一團。

「傳太醫，快點傳太醫。」

早朝就這麼草草了結。

這是林燁登基以來最短的朝會了。

早朝雖然結束，可和親的事並沒有結束。

文淵閣外，以都查院為首的大小官員跪了一地。

為首的是左都御史魏徵，身後則是六部的左右侍郎。

平時由於有海瑞在，魏徵更多的是在旁打打輔助，可魏徵沒想到，強悍如海剛峰竟然也被氣得吐血。

而少年天子並沒有為他們勸諫所動，一意孤行，根本沒有把大夏社稷與千萬生民放在心上。

於是作為都查院的首領，肩負著勘察百官，勸諫皇帝重責的左都御史魏徵終於露出了獠牙。

兩百多名官員，在早朝結束后短短半個時辰內，便被他聯絡好，聚集在了文淵閣外。

每個人都端正地雙膝跪地，合手而拱，動作整齊劃一，猶如兩百多尊雕像，動也不動。

魏徵跪在最前方，眼神如劍，死死盯著文淵閣的門口。

這便是後世記載中的文淵閣跪諫，也是史上第一昏君林燁鬧出來的第一件大事！

文淵閣內，林燁登基后第一次踏足大夏朝最高權力機構。

內閣成員除了首輔與次輔都被要求去閣外等候，此時在閣內的人。

林燁，張居正，王安石，岳飛以及馬太后。

林燁對外面的跪著示威的兩百官員沒有放在心上，反正老子都打定主意做昏君了，管你們跪著還是坐著，反正要老子點頭那是不可能的。

可對眼前四位組團來勸他的，就沒那麼輕鬆了。

他坐在主位，馬太后坐在他的身右側，左側是岳飛，而張王兩位大人只能在對面的小圓凳上將就了。

看著這四人，林燁心中突然冒出一個奇怪的想法，誰要是這時候在這裡放個炸彈，大夏朝立馬就崩潰了。

馬太后是被鄭和請過來的。

在告知了前朝發生的事後，忐忑不安的鄭和卻沒有看到預料的雷霆之怒。

馬太后只是挑了挑眉，「是嗎？」

來到內閣，馬太后看到掛著熊貓眼的林燁，更是露出了一絲笑容。

「皇帝，哀家沒想到你竟然在朝會上氣得大臣吐血，你真的是有出息了。」

她一開口語氣也是說不出來是訓斥，還是誇獎，連林燁都有些摸不著頭腦。

在場的人可能只有岳飛能明白馬太后的真正意思。

馬太後跟著先帝起兵開國，一路走來不知見到過多少英雄豪傑，在她心中，林燁若是要成為像先帝一樣的帝王，必須得有一股子氣勢。

氣得海瑞吐血倒是小事，但是林燁在朝會中不顧一切地維護自己的親妹妹才算是一個有擔當的男人。

而馬太后最欣賞的就是有擔當的男人。

岳飛斜眼看了看馬太后，閃過一線微不可查的笑意。

林燁哪知道那麼多，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麼回到，只好道：「謝母后誇獎。」

馬太后哼了聲，轉而對岳飛道：「岳叔，如果開戰，大夏能贏么？」

岳飛眯起雙眼，捏胡道：「不好說，我還沒和贏亂交過手，但我研究過他這麼多年的戰例，用兵的手段確實神鬼莫測，如果真上了戰場，萬數之戰，我穩贏他之數，我可以做到勝多敗少，但兵力一旦超過十萬……那就不好說了。」

林燁在邊上聽得格外認真，岳飛的意思很明顯了，規模越大，勝算越低。

小規模交戰，岳飛可以通過細節微操碾壓對面，但是十萬以上的國戰規模，要考慮的因素就太多了，即便是岳飛也很難說有必勝的把握。

嬴亂縱橫江北數十載，一生未嘗敗績，戰役無論大小都以殲滅敵軍獲勝，從未有一戰是擊潰而勝，如此恐怖的戰績，全體下獨此一例。

而能說出小規模交戰必勝嬴亂的，全天下可能也只有岳飛了。

林燁心中讚歎，不愧是我最崇拜的華夏戰神！

馬太后聽后，思索了一陣，又問張王二人道：「內閣對後勤供應的估計如何？」

張居正拱手道：「稟太后，戶部以及各省餘糧若全力供應前線，能保月的供給，但這還沒考慮到費國與我國邊境處複雜地形帶來的額外損耗，如果把這個也考慮進去，最少可能只有三個半月，最多也只有四個月。」

王安石接著道：「若與嬴帝國開戰，內閣估計至少要打八到九個月，而此戰必定會在我朝領土開打，到時候邊境地區必定糜爛，今年秋收的新糧也可能保不住了。若是如此，明年邊關定會鬧出飢荒來，到時候後果不堪設想。」

馬太后聽完，沉默了許久，才對林燁道：「皇帝，你都聽到了。」

林燁也沉默地點點頭。

馬太后破天荒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皇帝，哀家記得有一次，哀家給了你幾樣點心，讓你從中選一樣，你呢，把所有點心都抱到了懷中，說，普通人才做選擇，我是皇帝，我全都要。」

林燁明白馬太后的意思，用乾澀的嗓子道：「母后你是想說，即便我是皇帝，我也不能全都要，也要做選擇是么？」

馬太后卻搖頭道：「不，你是皇帝，你就應該全都要，不應該作選擇，更不應該被人脅迫著做選擇。你要記住了！做選擇，那是別人的事！

不過，此次事端既然要抉擇，那這個選擇還是讓哀家來做吧。」

言語間，隱隱有股舐犢之情。

林燁驚訝地抬起頭，看著兩年來給他帶來無數夢魘的女人。

「張居正擬旨，」馬太后正色道，「令鴻臚寺卿班超持節北上，與嬴帝國和談，另封長帝姬林芝華為太平長公主，隨時準備北上和親。」

太平長公主，為大夏創太平。

林燁沒想到馬太后直接下了旨，急道：「母后……」

他被馬太后抬手制止：「就這麼決定了。皇帝你要是覺得憋屈，那就認真聽政，等你親政后，親自帶兵把芝華接回來！」

馬太后說完，起身快步離開了文淵閣。

鬧得滿朝風雨的和親事件，隨著馬太后的一錘定音，暫時告一段落。..

張居正和王安石出了文淵閣去安撫眾大臣，岳飛起身按住了林燁的肩膀，用力捏了捏，沒有說話，才緩緩踱步離開。

眾人離去，林燁吊著的那口氣泄了個乾淨，癱坐在了椅上。

他想起上早朝前，林芝華趴在書桌上夢中囈語的模樣，想起她馬上要奔赴千里之外，為這個國家葬送一生，林燁猛地捶在扶手上。

娘希匹，老子這個皇帝當得真憋屈！

「陛下，您已經完成一個人單挑官僚系統任務，獎勵昏君積分100。」

這時候，小秘又適時地提醒他獲得了新的積分。

加上之前把海瑞氣吐血的20積分，林燁現在積分已經有將近200的積分。

積分積分，有毛用？

一顆延年益壽丹他么都要5萬多積分，200連個零頭都沒有。

林燁滿腹牢騷地翻著自動彈出的積分商店，突然間他看到了一樣東西。

他立刻站了起來，「把這玩意給老子兌換了，哦，還有這個東西。」

積分重新清零，可林燁卻露出了笑容。

你們有張良計，老子有過牆梯，誰怕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