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大夏第一軍事學院（下）

林燁問道：「數到了多少？」

沈煉吞了口唾沫，道：「四，四十。」

林燁點頭道：「不錯，這個速度朕很滿意。」

這時，陸炳到林燁跟前，雙手背後，跨步道：「啟奏皇上，大夏第一軍事學院，應人，實人，請皇上檢閱。」

林燁輕聲道：「稍息。」

沈煉還不知道稍息什麼意思，就聽到一聲整齊的踏步聲。

沈煉再看向人，每個人都眼神灼熱地看著高台上的林燁，顯然每個人都很激動。

可校場上卻極其安靜，除了山風吹過旗幟的聲音，連呼吸聲都聽不到。

如此可怕的紀律！這便是皇上親自要求的結果么？

林燁看了眼沈煉，並沒有和他多話，而是走到高台的最前方。

陸炳適時吼道：「敬禮！」

見到此，林燁也不免心潮澎湃，朗聲道：「將士們好！」

回應他的是如山崩海嘯般的吼聲：「皇上萬歲！」

巨大的聲浪前，林燁不禁眯起了眼睛，把聲音提高了八度：「你們辛苦了！」

依然是山崩海嘯般的吼聲：「效忠皇上，雖死無悔！」

這套與皇上見禮的流程人不知道練習了多少遍，他們從沒想到會這麼快派上用場。

最開始教官和他們說，見到皇上只需要行軍禮而不需要跪拜的時候，可把他們嚇得夠嗆。

見到皇帝必須行跪拜大禮，是個人都知道。

哪怕剛才，他們知道台上那個年輕人是大夏皇帝的時候，有些人就忍不住想要跪下了。

可多月的魔鬼訓練，卻告訴他們這個時候必須要做什麼事。

而當林燁喊出那句「將士們好」時，他們的反應也是訓練后的本能反應。

直到吼完，他們才意識到，剛才皇上是在和他們說話。

等到陸炳一聲禮畢，他們放下右手時，才意識到，這就算見過皇上了？

林燁笑著看著他們，問道：「你們現在肯定更有人想要跪下行大禮的對不對？」

「你們可知，為何朕不要你們行大禮？」

這次回答他的卻是一陣沉默。

「朕來告訴你們，你們畢業後會進入軍中，你們將是朕的手足，助朕緊緊握住大夏的利刃！」

「既然是朕的手足，朕與你們便血脈相連，心意相通，朕的意志便是你們的意志！」

「所以，朕允許你們只行軍禮，不行大禮。無論以後你們在大夏哪個地方，無論你們見到品級如何高的大臣名將，你們也只需行軍禮，明白嗎？」

短短几句話人便心潮洶湧，激動得差點不能自已。

人雖是良家子，都不是什麼官宦門第出身，如今卻能見官不跪，甚至見皇帝不跪，這可是皇恩浩蕩！

「帶回吧。」林燁對陸炳道。

「向右轉！跑步……走！」隨著陸炳令下人便齊刷刷地慢跑向了校場入口。

目人離去，沈煉才鬆了口氣。

「有何感悟？」林燁問道。

沈煉苦笑道：「若大夏有此軍隊十萬，便可蕩平天下。」

林燁搖頭道：「不可能的，按照朕的打算能有一萬人就算好了。」

沈煉想想也是，從選拔到培養付出的心血與成本實在太高。

「皇上是想讓他們進入軍隊后成為主官？」沈煉又問道。

林燁還是搖頭道：「可能會有一部分人成為主官，可朕暫時並沒有這個打算。」

陸炳接話道：「咱們大夏軍方並不缺良將名帥，人雖然紀律嚴明，也接受過指揮方面的訓練，可無論從哪個方面來看，都不足以成為一軍主將。」

其實陸炳只說了表面一層意思。

大夏不缺將，就意味著不可能有太多的主官位置空出來。

而林燁若是真要將人空降到軍隊中，必然會引起軍方的強烈反彈。

大夏軍方的能量，林燁是最清楚不過的。

這便是先帝為何重用文官，打壓武將的原因。

之前千年動亂，武將造反比比皆是，名將對於皇帝來說猶如一把雙刃劍，可以傷敵，也可以殺己。

雖然林燁目前靠著他便宜老爸留下來的香火恩情，以及自己在荊楚國戰中的驚艷亮相，能控制住大夏軍方。

甚至他借軍方的力量，狠狠打壓了文官集團。

可萬物都是此消彼長。

顯然在大禮之爭以後，特別是軍方勸上親政以後，軍方對朝廷事務的影響顯著上升。

目前來看，雖然突破不既定的制度和規矩，可這種苗頭可不是什麼好事。

林燁雖然沒幹皇帝多久，但是兩千年的歷史經驗告訴他，文與武不可偏廢。

文盛武弱，國家難免會陷入戰鬥力削弱的狀態，而武盛文弱，那藩鎮割據，黃袍加身的事說來就來。

所以林燁必須要將大夏軍隊真正地掌控在自己手中，不至於讓大夏軍隊成某些將領的私軍。

以沈煉的閱歷，自然還沒有辦法想到這層，便奇怪道：「那皇上準備如何安排他們？」

林燁笑道：「朕準備在軍隊中實行雙軌制。」

「雙軌制？」

陸炳解釋道：「對，人，還有後續出了更多的畢業生，進入軍隊后，不會取代任何將領的位置，而是給他們另設一個職位，品級僅次於主官，權力上卻能和主官分庭抗禮。」

沈煉恍然大悟道：「哦！那便是知府與通判的關係么。」

林燁道：「有所類似，也不盡然。朕將在樞密院中設立總政部，這些直屬於總政部管理，而總政部則直屬於朕，不對樞密院負責。」

沈煉咂摸了一下，便品出了其中三味。

通判雖然和知府互為掣肘，可總體而言屬於一條線上的。

而這些人則完全和軍事主管屬於兩條線，晉陞也好，管理也好，互不影響。

這些人就相當於是林燁在軍隊中的個人意識執行者。

「皇上，即便如此，可人總會改變的。」沈煉想了想，還是說道。

「你說的對。」林燁並沒有反駁，反而對沈煉讚賞有加，「所以，情報局每年都對他們進行秘密考核，每三年他們都要回爐重造，確保他們的思想單純而堅定，也確保能剔除掉其中的蛀蟲。」

他見沈煉還要說什麼，便抬手阻止道：「朕知道，這並不能保證萬無一失，可這是眼下朕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朕希望通過他們，能真正終結千年來武將所造成的亂世，同時又太過損傷大夏軍隊的戰力。」

沈煉深吸了口氣，他也沒想到林燁所圖如此之大。

幾千年來，軍隊作為一個皇朝的保障，又作為皇朝最大的隱患，從來沒有一個皇帝能真正解決軍隊的問題。

沈煉腦中一陣轟響，他順著林燁的思路想了下去，發現這樣說不定真的可以做到。

一時間，他心中憑空湧起了一波驚天駭浪。

「你與陸炳不同，陸炳哪怕不知道朕的想法，他都會去不打折扣地執行。」林燁笑道，「而你作為一個入儒已深的讀書人，有自己的主見與想法。

陸炳接下來有更多的事要去做，而這裡朕只能交給你，所以在交給你之前，朕必須要和你把話講透，你可明白？」

到此時，沈煉總算明白這次到此處來，林燁為何執意要拉上他了。

他跪下道：「皇上放心，臣必定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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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個飯，等下還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