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陳陽給了關叔一個安慰眼神,隨着魏源、魏超上車,去往盤古七星酒店宴會大廳。
趕到地方,果然有些遲了,訂婚儀式已經要開始。
陳陽無視旁邊的魏源和魏超,目光越過人群,落在台上身材高挑的女人身上。
那是他的妻子——唐婉!
唐婉一身旗袍,面容清冷,咬着嘴唇,一種說不出的倔強味道,油然而生。
魏超冷笑地道:「陳陽,看到沒有,你老婆就要跟人訂婚了!」
「剛才不是打我打得很開心嗎?現在換我開心開心了。」
「先讓你眼睜睜地看着妻子跟人訂婚,我保證,你只能看着,什麼也做不了?!」
魏超說完一揮手,魏源冷眼旁觀也不阻止,一群跟班圍攏上來,獰笑着看着陳陽。
「你怎麼不掙扎?求我啊!」
「老的是老古董,小的是小廢物,一家沒用的東西。」
魏超跟毒蛇一樣,在邊上吐著毒液。
陳陽不為所動,神情都不帶變化的,就像是在聽一條狗狂吠。
這樣的陳陽,讓魏超出離的憤怒,他覺得自己就跟小丑一樣,在自說自話。
「你憑什麼這麼淡定?」
魏超憤怒得直要爆炸。
如果是一個上等人,他或許還會佩服人處變不驚,心如平湖,那叫有城府。
可陳陽在他眼裏面就是剛當完兵回來的廢物,憑什麼在他面前裝模作樣?
不等魏超做出其他舉動,台上進入最關鍵的環節。
唐婉,以及下江市有名的江家大少江文,兩人面對面地站在高台上。
司儀高亢著嗓門:
「江少,您願意與唐婉小姐訂婚嗎?」
江文穿着燕尾服戴金邊眼鏡,做出一副深情模樣,凝望唐婉,脫口而出:「我願意!」
「唐小姐,您願意與江文少爺訂婚嗎?」
司儀例行公事地再問唐婉。
全場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在唐婉身上,就等着她一聲「我願意」,就準備起立鼓掌,慶祝下江市江家與唐家的一場聯姻。
一秒,兩秒,三秒......
足足十秒鐘過去,唐婉抿著嘴唇,面容清冷,一聲不吭。
陳陽靜靜地看着這一幕,眉眼間的冷厲消解不少,冬去春來一樣在融化。
「唐小姐?」
「小婉?!」
司儀和江文齊齊喚出聲來。
唐婉彷彿被驚醒般一樣,呼出一口氣,終於開口:
「我!不!願!」
宴會大廳,先是陷入死寂,接着爆發嘩然。
「小婉,你知道你在幹什麼嗎?」
「唐婉,這不是你任性的時候。」
「......」
有唐家人在不斷地喊著,想要讓唐婉改變主意。
唐婉就跟沒聽到一樣,從司儀手中拿過話筒,重複了一遍:
「我說,我不願!」
「我的丈夫叫做陳陽,我是有夫之婦,今天不會,以後也不會跟人訂婚。」
「我今天來這裏,就是想說這幾句話。」
唐婉說完這些,鬆開手,任憑話筒落地,發出「嘭」地一聲響,以及刺耳的鳴聲,驚醒了台上台下所有人。
江文臉色鐵青,啞著嗓子道:「小婉,你那個廢物丈夫陳陽,幾年音訊全無,肯定已經死了。」
「不然的話,他今天就該出現在這裏,把你領走!」
江文的話,說得唐婉臉上一黯,她再次把放眼望向台下。
她多麼的希望,陳陽能出現在人群中,走上來拉着她的手,說:「我回來了。」
下一秒,一陣嘩然,從宴會大廳角落處傳來。
所有人循聲望去,看到魏超的跟班們倒了一地,一個穿着大衣的男人,排眾而出,一步步地走向台上。
看到這個人的時候,唐婉的眼前頓時就是一亮。
只是「無家」帽子遮住了半邊臉,唐婉有期待有希望,又怕失望失落,沒能發出聲音來。
陳陽走上高台,一手掀起帽子,一手伸向唐婉:
「我回來了。」
「我們回家!」
唐婉眼眶中的眼淚再也忍不住了,所有倔強與冰冷崩塌,她把手交到了陳陽的手上。
「陳陽!」
「你當這是什麼地方?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嗎?」
江文聲音沙啞冰冷,惡狠狠地盯着陳陽。
魏超身邊簇擁著一群跟班沖了上來,同時叫囂出聲:
「陳陽,今天你不要想直著出去。」
「想走,你從老子的褲襠下面,爬出去!」
那些跟班不敢赤手空拳了,顧不得影響,一個個手上都拿着電棍之類的傢伙。
十米,三米,一米......
唐婉面露驚恐之色,剛要叫出聲來,便見陳陽不退反進,向前踏出了一步。
「嘭嘭嘭…」
肩撞、手錘、腳踢、背靠......
頃刻之間,十餘個跟班全都飛了出去,只剩下魏超一人,傻傻地站在原地。
不僅僅他一人,全場所有看着這一幕的人,全都傻了。
「不會吧,這是演戲嗎?」
魏超艱難地吞咽了一口唾沫,求救似地望向他老大江文。
江文早後退好多步,看怪物一樣地看着陳陽。
「你們起來再打啊!」
魏超沖着地上的跟班大喊著,別說起來了,連一個吭聲應一下他的都沒有。
陳陽走到他面前,伸手按在他肩膀上。
還沒動作呢,魏超先「哇」地一聲慘叫:「哥,你是我親哥,別再打我了。」
「前任董事長都把我當兒子看的。你打我他們會心疼的。」
「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
陳陽按在魏超肩膀上的手一發力,魏超就全無抵抗能力,「噗通」一聲跪到了地上。
陳陽跟踢癩皮狗一樣,一腳把他踢開,反身牽起唐婉的手,對着所有人說道:
「我來這裏,為兩件事情。」
「第一是帶我妻子回家。」
「第二是通知你們,我養父母的事,但凡有參與的人,無論輕重,十天之內自覺去自首交代問題。」
「不然的話,就等我親自找你們。」
陳陽話說完,為他表現出來的身手所震懾,沒有人嘩然,但一個個撇嘴,面露不屑之色,表現得再明顯不過。
「路是自己選的,不管是活路,還是死路。」
「我話說完。」
陳陽拉着唐婉,不顧魏源父子,不管什麼江家、唐家的人,向著大廳外走去。
一直到陳陽背影消失在大廳里,魏超才顫顫巍巍地爬起來,沖着地上吐口唾沫:
「什麼狗屁自首,陳陽你是瘋了吧,還親自來找。」
「回頭讓你下去跟老古董團聚!」
......
盤古七星酒店外,陳陽和唐婉剛走出來就看到氣喘吁吁,跑着趕過來的關叔。
關叔着急地迎了上來,上下打量着他們,緊張問道:「大少爺,唐小姐,你們沒事吧?」
「沒事,關叔你先回去,這幾天別出門了。」
陳陽微笑着安慰。
緊接着,一輛迷彩塗裝的悍馬,停在他們面前。
開車的是陳芳。
幾人上車,陳陽將關叔送回后,又與唐婉同回了家。
「你先回去,我晚一點就到。」
陳陽溫柔地對唐婉說道。
前排的陳芳側目,縱橫沙場的無家戰神,什麼時候用過這麼溫柔的語氣說話。
唐婉遲疑地下車,一步三回頭地,還是先進了一棟聯排別墅。.
陳陽在車上,淡淡地問道:「陳芳,特效藥、捐款的事,怎麼樣了?」
陳芳彙報:「統領,特效藥撥給了民間物資管理公司,捐款到位。」
「只是......您為什麼還給他們留自首的時間?」
陳陽微微一笑,道:「你知道什麼最可怕?」
「死?」
「不是的。
最可怕的是從希望,到絕望,在最深的黑暗裏,無處可逃,動憚不得!」
「我要他們,墜入這無間地獄里!」